吻回到住處後直直的走向陽台,兩手搭在欄桿上,寂寥的望著黑鴉鴉的夜色,而湛司隨著她的腳步進入她的住處,熟稔的走到酒櫃前拿了瓶酒出來,斟滿兩只高腳桿。
他走到她身旁將杯子遞給了她,吻正想要舉杯一口飲盡時,卻被湛司阻止。「等一下,還沒干杯呢,不急。」
加藤吻覷了他一眼,搖晃著酒杯。「怎麼?有什麼好慶祝的嗎?」
「當然。」看了眼她狐疑的神色,湛司漫不經心的笑笑。「慶祝你重生。」
「重生?」擰了一下細眉,她搖頭失笑,的確,她是重生吧。
「這是很值得慶祝的,因為現在的你不再是過去的你,而是在我眼里最美的你。」他將酒杯往她的酒杯輕輕敲去。
酒杯里的液體因震動而搖晃出波動,吻凝望著那杯琥珀色酒液。
「你還真是情場斑手啊,那麼會說話。」側著臉,看著眼前五官鮮明的男人,這男人都是這樣勾引女人的嗎?
湛司唇角挑起一道優美的弧。「過獎。」接著淺啜一口烈酒。
而加藤吻則是一口飲盡,看著空蕩蕩的杯子,幽幽問道︰「你不問我那男人是誰?」
「但說無妨。」他漫不經心的微笑,他並不想逼問她,但如果她想說,他會傾听。
「他……叫加藤望,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語畢,抬眸看見他眼瞳里微閃過的錯愕,她將那瓶酒搶過來,又斟了滿滿一杯。「和自己的哥哥相愛……很可恥吧?」
湛司微挑劍眉,的確是被她的話所震懾,他依然保持笑容面對她。「那是你的過去,合約上不是載明了不過問彼此的事嗎?」
他心里的確有些難受,听到她曾經有過喜歡的男人,心中有點不是滋味。
「我是加藤家的麼女,在十八歲那年與你有過一夜後沒多久,我就被送回加藤家,因為我是爸爸在外面情婦的女兒,所以一直以來在加藤家的地位是很卑微的,只有,他……」她咬緊下唇,竭力抑制急欲奪眶的眼淚。
湛司見狀,不忍地摟著她的肩頭,將她整個人納入自己的羽翼。「想哭就哭吧,沒有必要在我的面前逞強,現在你可是我的小女人喔,就讓我這個大男人有點面子,展現一下雄風吧。」
他刻意擺出輕松的調調,想緩和她的心情,他能懂她在加藤家的處境,她能爬到社長的位置,一定是犧牲了所有,才有今天的地位吧。
他很心疼她,一個女人的青春全都獻給了公司。
她知道他是刻意給她台階下的。加藤吻將整個面頰貼靠在他的心窩處,讓一直以來憋在心口的郁氣予以抒發。
好溫暖,她已經好多年都沒有感受到這麼溫暖的胸膛了,已經有多久沒有人像他這樣,緊緊的抱著她給她力量?
已經有多久沒有人關心她了呢?
淚水浸濕他的襯杉,染成一片淚海。
「那些事並不可恥,那是你的過去啊,人都有過去,不管是好、是壞,都是你成長的過程。」他低首親吻她的發絲,溫柔地抱著懷中的淚人兒。
「我的吻小姐很勇敢,從過去當中走了出來,今後的你……還有我啊。」他也不知道為何會對眼前的女人燃起憐憫,更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因她的眼淚而感到揪心。
不過這種陌生的感覺,他不討厭。
听了他的話,她深吸一口氣,調勻自己抽噎的氣息。
「笨蛋,今晚勉強讓你出風頭好了。」
餅去了,都過去了,現在的她不再是眼神總是鎖著望的小女孩了,她長大了,可以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了。
再見了……哥哥……
***bbs.***bbs.***bbs.***
PUB內,吧台邊,湛司手支額坐在高腳椅上。
他身邊坐著柳揚,柳揚搖晃酒杯中的液體,一派的輕松自在。
「你心情很好?」柳揚挑眉看著身邊漾著春風笑容的湛司,冷靜沉穩的他很敏銳的發現湛司的心情似乎比平常還來得好。
「我心情一直都很好。」他笑笑,淺啜一口杯內的薄酒。
「日本來的女社長和你關系挺好的。」柳揚說得輕描淡寫,但在湛司的耳里卻像是被人抓到小辮子般。
他用手肘頂頂柳楊的手臂。「我和任何女人都可以很好。」他喜歡和形形色色的女人往來,他不想被任何一個女人綁住。
「喔。」柳揚不以為然地抬眉。
「看你的表情好像不信?」
「是不信。」他實話實說,他認識湛司那麼多年,當然十分清楚這小子酷好的個性。
不過,他發現湛司似乎對加藤吻小姐有點異樣的情愫。
「吻的確是個特別的女人,不過,就只有這樣。」他不可否認自己對加藤吻很有興趣,不過還不到動心的地步,現在的他根本還不想從花叢里抽身,只覺得現在與吻的關系挺好的,只想維持現狀。
「就只有這樣?不像你的作風。」他聳肩不置可否,他知道七年前湛司與加藤吻的事情,七年後再度遇,照理說當然會燃起不一樣的火花。
「今天的你,好像有點多事。」他與加藤吻目前沒有親密關系,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多的是機會踫她,可是他卻沒有那麼做。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干嘛?今天老是針對我!」湛司一口灌盡杯內的酒液。
柳揚低頭淺笑。「只是覺得你對加藤小姐的『關心』好像不大一樣。」
鮑司里也盛傳著湛司與加藤吻的曖昧關系,旁人都是有眼楮的,人人都看見這位縱橫情場的湛先生,對加藤社長簡直唯命是從。
「嗟!你少听公司女職員在八卦,女人家的話能听嗎?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我的感情我自己最清楚。」
他對加藤吻的關心沒有什麼不同,就和他眾多情人一樣啊。
他是不可能對女人有所承諾的。因為他不想象他的父親一樣,讓女人愛上卻又不負責任。他知道自己無法忠于一個女人,所以他不對任何女人做出承諾,更遑論說愛了。
「是嗎?原來如此。」柳揚應了一聲。
「柳揚,你今天是很欠打是吧?認識你那麼久,從來不知道你這麼惹人厭!」他十指關節擠壓的喀啦作響。
「呵呵,在公眾場合生氣不大好喔,別忘了你可是情聖。」柳揚還是老神正在,似是天塌下來也不關他的事,典型的柳揚風格。
「我還怕你愛上加藤小姐了呢。」他刻意看了眼坐在他身旁的湛司,續道。「那位小姐與自己的哥哥相戀,不是你可以惹的。」
「我知道,不用你多事。她只是個女人,一個伴,玩玩罷了!不用你說我也不可能會對她動心。」他啐了一聲,一點也不訝異柳揚會知道吻與自己哥哥相戀的事情,很多事情都逃不過這家伙神通廣大的眼線。
他一點都不在乎加藤吻曾經愛過別的男人。
一點也不在乎。
「你能這麼想就好,因為她不可能愛你的。」他很篤定的看著湛司,就他收集來的情報,她與加藤望在日本鬧出的家族丑聞,可是日本商界公開的秘密。
「呿!你是在擔心我啊!她愛誰與我無關,她對我而言,只是游戲罷了。」他嘴里雖這樣說,可是心里很不舒服。
只愛一個男人?能有多愛?他才不信。
***bbs.***bbs.***bbs.***
寒流來襲,氣溫驟降至十四、五度,夜風在空中呼嘯,那尖銳的風鳴聲傳入屋內,震得人們頭皮發麻,身體倍覺寒冷。
窗欞因風的震蕩而嘎嘎作響,室內的暖氣烘得一室溫暖,與外頭形成強烈的對比。坐在沙發上的加藤吻腿上覆了條十分輕暖的羽毛毯,盤著的長腿上置放了一部銀白色的筆記型電腦,目不轉楮的緊盯電腦螢幕,絲毫沒將身旁的男人放在眼里,逕自處理自己的公事。
湛司也很配合地沒有打擾她,只是坐在她身邊靜靜的看著,凝望著她弧線優美的側頸。
扁是這樣看苦她,他就有說不出來的滿足,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和吻相處時,心情是很愉悅的、很放松的。
屋內傳來悠揚的古典樂,讓人的心情為之舒緩。
他一直在想著,昨晚柳揚對他所說過的每一句話。
加藤吻只愛加藤望一個男人?是嗎?有多愛呢?
他沒辦法想象她對男人動心的眼神是什麼模樣?這個女強人沉醉在愛河里會有多迷人呢?
難道只有加藤望一個男人能讓她徹底改變嗎?他不信,他不相信有人能如此愛另一個個體。
湛司有種想打入她心房的沖動,也許是一種男人對女人的征服吧,他突然很想征服她,不僅要做她的情夫,更要她對他傾心。
他要讓她愛上他。
這是一種挑戰。
湛司一旦決定目標就會勇往直前,這一向都是他行事的風格。
他將灼熱的身體傾向她,毫無預警地,加藤吻被他突來的舉動愣了一下。
湛司誘惑地在她耳側吹著氣,左手輕輕按住在鍵盤上飛馳的雙手,聲音輕如綿絮卻又沉穩低啞。「該休息了,吻甜心。」他兩手技巧性地移開她腿上的電腦。
「事情還沒做完。」加藤吻並沒有將他炙烈的眼眸看在眼里,心里只是想著未完成的工作。
「今晚很冷,你不冷嗎?」他刻意地將手環在她的腰上。
「不冷,有暖氣。」她想拿回她的電腦。
「我很冷。」他故意抱她抱得好緊。
加藤吻將她腿上的羽毛被推向他。「蓋上它。」
湛司將被子扔到地板,擺明表示他不要這個礙眼的羽毛被,他要她。
「現在不是時候。」
湛司眼帶挑逗地斜揚起嘴角,一臉使壞相。
「什麼不是時候?」他的甜心真聰明。
「你知道的。」加藤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冷地用著毫無感情的眼瞳看向他。
「噢,主人大看得起我了,我不知道呢。」深色眸子燃燒著火焰,他刻意要讓加藤吻看得清清楚楚……他此時此刻對她的渴望。
加藤吻先是覷了他一眼,接著整個身體傾向他,將粉色紅唇迎上他的厚唇。
不扭捏,不拘束,完全掌控著這個吻。她的雙手緊緊地環上他的頸項,長指揉進他葡萄紫紅的發絲。
挑逗、曖昧、吸引、誘惑,不斷地在他們四周發酵、發熱。
湛司也不遑多讓的熱情反吻著她,難道他的甜心不知道她的唇是多麼的迷人,多麼的致命嗎?
排山倒海般傾注在他的體內,他從沒被任何一個女人撩撥得如此徹底,完全超出他所能掌控的範圍。
他有點分不清是他在掌控一切,還是她?
湛司在迷亂中將她按壓在床上,他的攀升至頂點,但就在兩人纏得難分難舍之際,加藤吻突然大叫一聲。
「不!不要——」
湛司當場因她的尖叫聲拉回了理智,而躺在沙發上的加藤吻緊拉著衣服,喃喃自語的顫抖著。「不要……不要……」
她剛才是真的想讓湛司佔有她的,她以為自己已經不再想著望了,可是望的臉龐卻又竄入她的腦海里。
她忘不了他。她雙手環抱著自己的手臂,在湛司的面前哭了出來,她不要望離開她。
湛司心疼的看著眼前脆弱的女人。「你忘不了他吧?」
加藤吻哭得說不出話來。她一直逼自己忘了望,她以為自己逃到台灣來就會沒事了,找到湛司就可以幫她忘了他。
「你們根本沒辦法在一起!就算他沒有結婚,你們還是不能在一起!不論是道德或是法律任何方面,你們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他不知道他是嫉妒,還是羨慕加藤望能得到她的心,總之他不想讓吻的心里有別的男人。
「不準你說!不準你說!」加藤吻突然像發了狂的野獸沖向湛司,不斷拳打著他的胸膛,像是要把所有的怒氣、所有的不滿全都發泄在他身上。
「你們之間不可能有結果,你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他用力搖晃她的肩頭,想搖醒她,別再執迷不悟下去。
「沒有、沒有!望不會拋棄我的,他說他只愛我一個……」
「你這麼篤定他愛你,那你干嘛還來台灣?你來台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不就是想要擺月兌他?」湛司咄咄逼人地追問,要她正視自己的心情。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是啊,她是想擺月兌他,可是她做不到!吻用雙手抱住自己蹲,顫抖著哭泣著。
明知她和望不可以在一起,但如果愛情有那麼簡單,她和望都不會為情所苦了。
湛司看她哭成這副模樣也著實不忍,他蹲將她摟進懷里,不知道為何整顆心被她揪得好難受,他該是心疼她的傻還是她的痴呢?加藤望這個男人何德何能,能得到她的愛。
他好嫉妒。
「他不愛我、沒有人愛我,所有的人都不愛我……」加藤吻將臉埋在他的胸前號啕大哭,將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宣泄而出。
湛司什麼都沒說,只是緊緊地摟抱著她,將她整個人嵌進自己的懷中,給她力量。
「如果他愛我,就不會和那個女人結婚,扔下我不管,讓我一個人面對家族的壓力,你知道嗎?我好寂寞、好寂寞,一直以來只有我一個人。嗚……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
加藤吻愈哭愈大聲,淚水撲簌簌地不斷滑落。
湛司深刻地感受到她的心傷與沉痛,他不知道外表看似光鮮強悍的她,背地里卻用盡所有的力氣來武裝自己,只為保留自己殘存的尊嚴。
看到她哭成這副模樣,他的心也被她擰得好痛、好痛。
「你不是一個人,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還有我……我不會離開你的。」看到她的淚,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要對她許下這麼重的承諾,也許是放心不下她吧。
「真的嗎?你不離開我……」
此刻的她只希望自己的心靈能夠有個人來寄托,她只希望有個男人能夠將望的身影永永遠遠的從她心中摒除。
那個人會是湛司嗎?她能夠相信他嗎?他會不會像望一樣,總有一天會拋棄她?
「我答應你。」他低頭輕吻著她小臉上的淚水,她嬌弱的模樣讓他心碎。
一個男人,竟然可以用「愛情」將一個女人摧毀。
他怕愛情,所以在愛情里他一向是不沾鍋,他怕自己動了真情,可是為何在面對眼前這個女人時,他總是會失控的做出他不可能會做的事呢。
他從不對女人許諾的,但獨獨對她許了諾。
湛司躺在床上,抱著哭著睡著的女人,低頭細看她那細致如花瓣般的臉龐。七年前的她,還是是個單純清新的小女人。
他心里明白,今夜的他對她而言只是另一個男人的影子。
湛司啊,湛司……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呢?明知道她是將你看成了「他」,但是你卻心甘情願的,只願撫平她的傷痛。
看著加藤吻那猶如天使般沉睡在他臂彎的小臉,緊閉的雙眸上,那長長的睫羽還夾雜著點點晶亮的淚珠,他伸手輕輕撥開那晶瑩的水珠,厚唇親昵地貼著她那張柔女敕的臉龐,粗糙大掌輕撫著她那絲緞般光滑的肩胛。
今夜,她會做夢嗎?她會夢到什麼呢?是他嗎?還是……那個讓他嫉妒得要命的男人呢?
嫉妒?!真可笑,他縱橫情場的湛少竟然嫉妒起另一個男人,他不禁搖頭苦笑。
一聲咕噥,加藤吻一個翻身嚶嚀了一聲,兩只白玉藕臂環抱在他精實的胸前,小臉下意識的磨蹭著他,她那孩子氣的動作簡直逗笑了他。
「你這女人,還記得嗎?你七年前和我發生一夜後,竟然丟下三干五百塊錢日幣,而七年後你花了一千萬只為包養我,該怎麼說你呢?一個強悍、美麗、卻身上背負了沉重秘密的女人。」
湛司趁吻睡著後傾吐著,她對他而言真的是很特別,那種特別的感覺是什麼呢?他也說不上來。
是愛嗎?不!他並不想為了一朵花而放棄一整片花園,這不是他的風格,頂多只能稱得上是有好感、挺中意她罷了。
湛司一個翻身想下床找水喝,他那穩健的大腳才落了地,加藤吻立刻驚覺身邊環繞她的熱度消失,整個人惶惶不安起來,由沉沉的睡夢中轉醒。
「別走、別走……」她幾乎是哀求的睜著小鹿般的眼楮,凝視坐在床畔盯著她的男人。像是溺水者尋求不到浮木般驚慌失措,猶如天地快要崩塌。
她此時脆弱得需要他無時無刻地陪伴,好讓她從傷痛中走出來。
「只是去喝個水,一下子就回來。」大手撫上她的發絲,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眸。
他真想告訴她別用這種眼神看他,那種眼神好像會將他吸入她那深幽的眸子里,跌入萬劫不覆的情海中。
他並不想對任何一個女人動心。
加藤吻很任性、很放縱的用眼神告訴他,不準他離開她,一步也不準離開。
湛司拿她沒轍,兀自抱起身上卷著水藍床單的女人,讓她的長腿圈在他的腰際,仿佛像只無尾熊緊緊的攀在尤加利樹上。
「吻甜心,這樣滿意了吧。」眉挑得老高,他就這樣抱著大耍任性的女人,走向廚房取水喝。而吻什麼也不說,兩手緊緊抱著他,用力的程度幾乎快讓湛司窒息。
「大小姐,吻甜心,你抱那麼緊想勒死我啊。」湛司打趣道,但是還是很享受她的主動示好。
「就這樣,就這樣,別動,讓我緊緊地抱著你,給我力量,給我能夠面對未來的勇氣。」
加藤吻沒看到他的表情,湛司此時的表情笑得好溫柔,連湛司都沒發現自己的改變。
「只要吻大王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這是情夫的義務啊。」
「我好愛哭,好脆弱,我討厭這樣的自己……」她將臉埋在他的頸窩。「我好討厭自己的心叛離自己的感覺,好像不再屬于我,愛上人……好痛苦。」
湛司不多話,黯下神色。「那和我私奔吧?逃到一個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地方好嗎?」
她鼻頭紅紅,睜著哭著紅腫的雙眼,不解的眨眨眼看著他。「私奔?」
「是啊,我們走遍天涯海角,只有我們兩個人,丟下這里的一切,只有我們。而且我們可以和嫦娥一樣,奔上月球,和玉兔賽跑。」他胡扯起來。
加藤吻抹抹臉上的淚水,破涕為笑。「呵呵,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嫦娥不嫦娥,玉兔不玉兔的。」
見她笑了,他整顆心才放了下來。他剛才還真怕這位妮子會點頭答應要相他私奔呢,他還沒有那麼好的功夫,能背這女人飛上月球咧。
「呼!」他佯裝大呼一口氣。
「干嘛?你干嘛好像松了一口氣?」她氣得捶打他的背。
「我還真怕你點頭呢。」他捏捏她的鼻子。
「那我要私奔,我要私奔!我要當嫦娥!我要和玉兔賽跑!」她大聲嚷嚷,存心要讓湛司不好過。
「好好好,就私奔,一起私奔,總行了吧,大小姐,吻甜心,大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