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假正經 第2章(2)

「小姐,還合您的口味嗎?需不需要奴婢為您多夾一些菜?」

圓桌邊,被總管留下來服侍的如意和滿意,貼心的詢問著印喜的意見,一雙手還不停為她張羅飯菜。

兩人一人舀湯,一人夾菜,將印喜服侍的無微不至,可惜面對她們的殷勤,印喜卻是無法反應,只能一徑的重復相同的話。清麗的小臉上,堆滿了不可思議。

「這、這、這——」

「小姐?您是怎麼了?」如意總算發現印喜的臉色有些不對了。

「是不是飯菜不合您的口味?」滿意連忙猜著,不禁有些擔心。

總管臨走前,還特地叮嚀要她們好好地服侍喜兒小姐,在相爺回來之前,絕對不能出半點差錯,可小姐不過才吃了一口菜,就臉色發白。

嗚嗚,怎麼會這樣?

就在兩人慌張的同時,印喜也迅速的張口朱唇,不客氣的將嘴里的東西給吐到了碗里。

「啐!這什麼鬼東西!」她總算順利說出話來,可惜卻是一連串的驚叫,她顫顫指著那盤色香俱全,可味道卻足以殺死人的松鼠桂魚,嚇得扔了手中的筷子。

如意和滿意雖然也是驚嚇,可兩人還是非常謹慎的將松鼠桂魚看過了一遍,然後才迅速的回答。

「小姐,這是鮭魚。」

印喜幾乎想翻白眼。

「這不是鮭魚,這是難吃的鮭魚。」她忍不住揚高聲調,「這根本不是人吃的東西,這是——這是——這是毒藥!」舌尖的灼熱感,讓她不禁吐出舌頭,揮著小手用力揚著。

她真不敢相信她竟然被騙了。

什麼一吃驚艷,再吃癲狂,三吃入迷,全是天大的謊言!

松鼠鮭魚是蘇州名菜,特色本該是濃中帶淡、鮮香酥爛,原汁原湯濃而不膩、口味平和、咸中帶甜,可這松鼠鮭魚,卻辣的她幾乎掉淚,咸的她想要捶胸頓足。

打從她八歲以來,就沒吃過這麼恐怖的東西,枉費她千辛萬苦的翻山越嶺,足足顛簸了一個多月,震得她的臀兒險些裂了,沒想到,沒想到……

一旁,如意見她似乎是辣到了,連忙替她倒了杯茶水。

「小姐,您快喝口水。」

「小姐,您沒事吧?」滿意見她辣到開始輕咳,也迅速繞到她身後,伸手替她撫了撫後背。

「我——咳!看起來像是——咳,沒事的樣子嗎?」印喜接過瓷杯,張嘴便咕嚕咕嚕的灌了一大口碧螺春。

碧螺春的味道清香甘甜,可卻不足以壓過舌尖那又咸又辣的味道,她的小舌就像是被上千根看不見的小針給扎刺著,麻疼的讓她眼眶泛淚,一雙小手還是不停地揚著。

兩人瞧她一臉痛苦,還真的以為菜里有毒,嚇得幾乎要哭了。

「小姐,您、您別嚇我們啦!大廚在府里待了幾十年,從來沒出過差錯,菜里應、應該不會有毒的。」怎麼辦?怎麼辦?事情怎麼會變這樣?要是毒發了,小姐會不會氣絕身亡?

兩人就像是無頭蒼蠅死的到處打轉,完全不曉得該先去找大夫好,還是該將此事先稟告給總管,亦或是請來大廚,好好地解釋一下情況。

砰!

一道聲響,嚇得兩人挑了起來,連忙回頭看向印喜。

老天憐憫,她並沒有氣絕,更沒身亡,她只是一臉凝重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快步踱上臨水長廊。

兩人捏緊裙子,連忙跟了上去。

「小姐,您去哪兒?」

印喜頭也不回。

「回房。」

「啊?那、那、那大夫呢?還是先找總管?小姐,您听奴婢說,大廚真的不會下毒的,他是無辜的!」兩人被嚇得語無倫次,卻還是試圖為大廚澄清。

「我沒中毒,不可驚動任何人。」

原來小姐沒中毒?

只是虛驚一場?

苞在頭後的如意滿意,總算松了口氣。

「小姐,那些菜該怎麼處置?」

「撤了!」她迅速決定。「對了,京城你們應該比我熟,麻煩你們幫我雇佣舒適的馬車,最好要有臥鋪。」轉了個彎,她筆直的朝自己居住的客房踱去。

「臥鋪?」兩人同時一愣,再也顧不得尊卑,咚咚咚跑到她的身側。「小姐,為什麼要雇馬車,您要出遠門嗎?」兩人畢恭畢敬的問著,這才發現印喜臉色又沉凝了一些,仿佛心情很不好呢。

「沒錯,我要馬上離開京城。」

沒想到師父竟然敢騙她?還好當初她要了兩千兩銀子,否則這下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她這就打道回府,找師父對質去。

握緊拳頭,她迅速跨過門檻,直奔房內,拎起擱在床頭的包袱後,又迅速的轉身沖向大門。

如意滿意在後頭急的團團轉,正思考著該怎麼挽留她,一抹高大的身影卻忽然出現在門外,印喜反應不及,竟一股腦兒的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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