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天早上,卓曜邦上班前先讓司機把車開到梁若唯的住處。
「你怎麼來了?」她找開門,一臉奇怪地看著他,這時間他不在公司,就應該在往公司的路上才對。
欸!她干嗎又記著他的作息時間……
「謝謝你昨天幫我整理衣櫥。」他儀表翩翩,笑容俊朗,整個人神清氣爽得活像在拍牙膏廣告。
那神采煥發的模樣實在帥得讓她磨牙,恨他干啥一大早就跑來「礙」她的眼,害她遲遲忘不掉他的點點滴滴,走不出迷戀他的情境。
「我是有些東西要拿,順便收拾一下。以後不要再打電話來煩我,我們已經分居了。」她板著臉強調,昨天回去絕不是為了他,兩人之間也不會再有交集。
他不搭腔,只是微笑。
「沒事了吧?」她準備關門,沒想到這點兒芝麻大的小事也煩勞得起他跑這一趟,這可不像他這位大忙人分秒必爭的行事作風。
「其實我來是為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
「吻你。」他將她往懷里一帶,倏然堵住她的驚呼的雙唇,品嘗令他懷念的滋味,做他早就想做的事。
上班前在門口與她吻別,對過去的他來說是種放縱,但現在他卻充分享受這種可以忠于自己的感覺,不需要再時時斟酌著各種可能導致關系失衡的危機,連吻她都能吻得很盡興……
他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就以最熱切的方式佔領她軟女敕的唇瓣,纏著她發愣的小舌,嘗到她嘴里有草莓果醬的甜味,那真是比抹在吐司上美味可口多了。
她在驚訝中被他吻得七葷八素,心神紊亂,像一下子跌進一個很不真實的異度空間,在推拒他之前,慌亂的意識已經先被那熟悉的氣息所迷惑,加上他不留空間地激烈侵略……
她無處可躲,身體很自然地回應著他,習慣性地配合他每個需索,追隨他的呼吸,直到實在頭暈得跟不上那狂亂的步調,一口氣快喘不上來……
他松開糾纏的唇,滿意地輕撫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俊唇微揚,覺得心中有個部分被稍稍滿足了。
「我喜歡草莓果醬。」
她驚醒!滿面飛紅,一下子捂嘴,一下子模臉,此時的臉色也跟著草莓差不多,沒想到他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強吻她——好啦,她承認自己沒什麼掙扎,不過她也沒有同意讓他親啊!般什麼……
土匪!這到底算什麼?!
梁若唯呆若木雞地看著那男人居然一副剛從家里走出去的樣子,還微笑跟她說再見!誰要跟他再見,他們明明已經分居了了了了……
「你男朋友啊?」
她內心吶喊的回音被打斷,轉頭看到女鄰居也正要出門上班。
糗了!看對方一臉了然于心的笑容,她只恨自己不會隱形,也無力鑽洞——
「對……是……」吻都吻了,又不能推說不認識,她只好認他當男友,不然說是丈夫,沒同住好像很奇怪,若說是前夫,那更容易招人議論。
她尷尬地想著兩人不上不下的關系,提醒一定要快點平復心情,做出一個清清楚楚的了斷才行。
嶄新生活的第二個早上,梁若唯的思緒還是被那個討厭的卓曜邦給弄得一團亂,靜不下來……
他到底干麼跑過來吻她啦!
忙碌的日子有助于忽略和遺忘,梁若唯開始上班後的一個多星期,腦子里要填塞太多資訊,想著那個男人的機會就變少了,加上卓曜邦這幾天真的消聲匿跡,除了在她上班第一天打過電話便沒再出現,果真使她的心情平靜不少。
只是靜歸靜,離快樂卻還有一大段距離,在人前她可以嘻笑如常,但一個人的時候就提不起勁來,做什麼事都欲振乏力。看著沒有半點訊息的手機,她的心里又很不爭氣地感到有些空虛,不自覺地就會想起那個愛錯、信錯的男人……
想他干嗎?
別再想了!
類似的自問自答在她安靜的心里回蕩了幾百遍,還是無法成功操控大腦中的影像,但慶幸的是,再想到他的心,好像沒那麼痛了,只是仍舊苦悶;不過她相信只要時間再長一點,她一定可以把那個男人徹底驅逐,將自己的心完全淨空。
只要他別再出現在她眼前!
「你……」這天她下班,一走出公司就見到卓曜邦,表情有些吃驚。
「我還接你吃飯,慶祝你找到工作。」他知道她要問什麼。
梁若唯看著他臉上掛著溫煦的微笑,險些又害她忘了此時正值冬季,不過身邊男同事的好奇目光,提醒她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
「不好意思,請等我一下。」她向同事交代一聲,把卓曜邦拉到一旁。
「我今天要跟同事去聚餐,而且也不需要你幫我慶祝。」她不記得他何時有主動替她慶祝任何事了。往常就算她開口,他也不一定有空配合,現在突然這樣讓她覺得很不習慣又非常多余,她不想再增加更多與他有關的記憶了。
「就他一個?」卓曜邦寧眉打量遠處那個頻頻往這兒探望的男人,語氣欠佳。
他才出差幾天而已,她身邊就多了個護花使者?!這怎麼行!看來這家公司的職員也要調查一下……
「我搭他的便車……你不要一直盯著人家看,這樣不太禮貌。」她小聲地提醒,發現他的視線停留過久,表情也不怎麼友善,實在不像她所認識的他。
他收回視線。「我送你去,等你聚餐完再去接你。」
「你什麼時候改行開計程車了?」這位先生真的反常是很嚴重耶,居然會做這種多此一舉的事。他的時間不是很寶貴嗎?
「我不喜歡你隨便搭其他男人的車。」他直言不諱,就是不想看到自己的老婆坐上別的男人的車。男同事……最會出事的就是男同學和男同事了!不然「日久生情」這句話是怎麼來的?
這一听,她可火了……
「你和其他女人去吃飯前有問過我不喜不喜歡嗎?」這是什麼不公平的標準,他以為她還是那個對他唯命是從的女人嗎?
餅去無論她說見了誰、做了什麼,他都只是回答「嗯、哼、喔」。現在分開了,才突然表現得一別好像很在意她的樣子,未免太矯情也管太寬了!
「不準跟來!」她用可愛臉蛋撂下狠話,掉頭走向那名等待中的男同事,和他一起離開。
「他是誰?」
「一個普通朋友,他剛好經過這附近……」她故意這麼說,音量還得剛好讓後頭的男人听到。
卓曜邦听到妻子的「介紹」,內心的打擊可不小,簡直在冷風中僵成一根冰棍。
他想追上去替自己「正名」,遠遠就看到妻子回頭一瞪——
他立正,不敢輕舉妄動,知道這下子如果沖上去,場面必然令她很尷尬,而且還會發火,為了展現自己追回她的誠意,他不能令她難堪,不然他的處境肯定更堪慮……
噴噴,沒想到她也是個會記仇的女人,而且翻舊賬還翻得很順暢,想必她的新工作應該勝任愉快。
往好處想,她會吃醋也不是件壞事。有愛,才有醋;有醋,他才有希望……
不過望著老婆跟別人走在一塊兒的背影,心情還是很吐血。
晚上十點多,梁若唯在樓下送走同事,回到家門口拿出鑰匙,按密碼……
奇怪?她出門時沒關燈嗎?
她看頭室內的燈光,走過玄關……
「怎麼這麼晚?」
「嚇!」她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大跳,整個人貼到牆壁上,睜大眼楮盯著眼前擺臭臉的男人。
「你是怎麼進來的?!」她不是問,是吼!因為卓曜邦根本不該出現在她的客廳里。
「我有備用鑰匙。」他說得理所當然。
「密碼呢?」
「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他勾唇淺笑,就知道她還忘不了他。
看著他那臉自鳴得意的表情,她既窘又懊惱,再一次後悔自己作了個有關他的決定,本來因為一個人住,不想用跟自己有關的數字,而平常記得最熟的就這組數字和他的生日,沒想到卻因此被他輕松闖空門……
「卓曜邦,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分居啊?」太過份了!這男人竟敢登堂入室,隨意進出她的住處,好像當成兩個人還住在一起一樣。
他究竟是搞不清楚狀況,還是目中無人?!
「知道,分居就是分開居住的意思,但我也說過那並不會影響我對你的感情和我們的婚姻關系,老婆。」他叫得很親,笑得很皮,強調自己對她的真心不變,情堅不移。
這是她認識的那個男人嗎?怎麼現在看起來竟像個自我感覺過度良好的無賴痴漢,一副準備要纏她到底的樣子!
「不對!分居就代表夫妻倆的感情變質了,無法再斷續共同生活,所以才互相切割彼此有關的一切,準備結束這段婚姻關系。」她把話說得很重,帶點賭氣的意味,卻也是要深刻地提醒自己別再陷入被愛的錯覺里,好不容易才跨出一步,不能再被他三言兩語地拐回去。
她不要相信這個騙子……他一開始就把她當成笨蛋,現在別想再耍著她玩!
她抬頭挺胸走上前,伸出手——
「鑰匙拿來。」她逼自己要用強硬的口氣、堅決的態度面對他。
雖然他此時的神情看來有些受傷,似乎正為她方才的話感到難過,但她告訴自己不可以在乎,不能心軟,別忘了這男人本來就很會演戲,所以才讓她誤以為他們是相愛的……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