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當作最近我對這類神鬼之說較感興趣。」倚著窗戶,向晚看起來挺悠閑的。
事實上,他也確實很悠哉。
反正一切大小事全由她這個水四當家打理,他這個病貓只負責試試床好不好躺,食物好不好吃,馬車顛不顛簸和繼續生病而已,這樣的生活比起以前在他的破茅屋還要舒服上千萬倍。
「根本是怪力亂神吧!」水綺羅總忍不住酸他幾句。
叩、叩。
「這麼晚了是誰呀?」听見敲門聲,水綺羅感到好奇。
她並沒有吩咐店小二準備熱水呀。
水綺羅起身拉開房門,外頭一個人也沒有。
「難道我听錯了?」搔搔頭,她關上門往回走了幾步,同樣的聲音又出現。
幾步奔回門前,她一把打開門——還是沒人。
「是誰在搞鬼?」柳眉一豎,水綺羅低斥。
但是空蕩蕩的走廊仍是一個人也沒有,她只好又把門關上,而且賴在門邊,等著會不會有第三次。
叩、叩。
「果然!」她用比方才更快的速度打開門,嘴上得意地喊道︰「哈!抓到你了……」
門外沒有她以為的被抓到的惡作劇混蛋,只有一片寂寥。
向來不信邪的水綺羅不免有點毛,重重的甩上門,默不出聲地回到位子上,輕手輕腳地坐下,然後拿起酒壺直接往嘴里灌。
說不定是她醉了才會有幻听,水綺羅在心里替這異常的情況找借口,卻很明白十壺燒刀孖她都不一定會醉,更別說才兩杯石榴酒。
叩、叩。
「你去開。」同樣的聲音又響起,這次她穩穩坐在椅子上,命令他去。
「噓。」向晚示意她噤聲,並要她堅耳細听。
擰起眉,她當真仔細听了起來。
「嗯……唔……」聲音是由隔壁房間傳來的。
確定不是如她剛才所說的「怪力亂神」之事,水綺羅松了口氣。
申吟聲?她看著他,眼里閃著疑問。
他搖搖頭,要她再仔細听。
聳聳肩,她繼續听——
「啊……噢……好、好……」
好什麼?好難過嗎?
听出來了嗎?向晚用眼神詢問。
水綺羅搖搖頭,仍是認為隔壁房的人不是吃壞肚子了,就是生病,才會發出如此痛苦的申吟。
這次向晚拉起她的手,兩人站在那面牆前,他漾著愉悅的笑容,一把將她的頭按向牆面。
「听清楚。」他在她耳邊低語。
溫熱氣息掃過白玉般的耳殼,引起她一陣敏感的輕顫。
咚、咚。
不屬于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音,她迷惑了好一會兒才發覺是自己的心跳,臉兒也有些發燙,心底有股異樣的感覺在擴散。
水綺羅感到有些微的局促不安。
「你到底有沒有在听?」察覺她心不在焉,向晚再度在她耳邊說話,身體也更加靠近她。
她不習慣的移動身體反而更感覺到他的存在。
純男性的氣息不斷透過他的體溫傳遞過來。
「你……」她伸手想要推開他,讓兩人之間留一點縫隙。
「噓!」向晚按下她的手,低聲催促她專心,「快听。」
「噢……好、好……好舒服……」
好舒服?
原本還在想該怎麼推開他的水綺羅,被隔壁房里突如其來的申吟聲給拉走一半的注意力。
「就是那里……對……啊,啊……用力!」
女性嬌媚如絲的喘息申吟和話意,清楚明白。
「叩叩」聲依舊,事到如今,她已經能听出那是床搖晃踫撞到牆所發出來的聲音。
「呃……這……」早已紅艷艷的小臉堆滿了尷尬和羞赧,她頭一次不知所措了起來。
雖然她對男女交媾之事略有了解,但畢竟是個姑娘家,看書或是幾個姐妹聊聊還好,親身踫上可就糗了。
「知道了吧。」老早就听出個所以然的向晚嘴角勾起老神在在的笑容,垂首注視著她。
紅潤動人的嬌顏,猛地直撞進他心底,擾亂了他的平靜。
他從沒想過會在她臉上看到這種小女兒般的嬌羞神情,水濛濛的眼兒好像會說話般直瞅著他。
「有什麼好看的?」始終等不到他說話,房里的氣氛也越來越暖味,最後水綺羅實在受不了了,忍不住打破沉默。
「看你。」他誠實道。
貪看著那抹誘人的紅暈,他伸手勾起了粉顎,逼她迎上他的目光,深不見底的黑眸閃著熠熠的光輝。
他怎麼會一直忽略她是個千嬌百媚的女人?
「你沒事吧……」這男人是怎麼了?他看她的眼神……銳利得好像是獵人盯著獵物般。
「我看起來有事?」他反問,修長手指覆上細致的面容輕撫著。
豈止像有事?根本大有問題。
「你把手拿開……」她慌了,從沒有男人敢這麼踫她。
「為什麼?」向晚的表情和語氣完全都漫不經心,注意力只擺在指月復傳來的暖女敕觸感,眼底也只映著她。
在這瞬間,他的心仿佛為了她而跳動。
那僅僅為一人,強烈的想要抱緊她,擁有她的感覺,他還是第一次嘗到。
腦海中再沒任何一件事擾亂他的思考,心頭惦著的身影由模糊轉為清晰,單純的只有她。
他明白了。
明明那麼排斥與人往來,想盡辦法斷絕一切與人接觸的可能性,卻獨獨沒有趕走她,任由她日日到破茅屋找他,即使被人追趕也沒有怪她引來追兵,一路上不曾想過要和她分道揚鑣,只想著分離的那天不要太快來臨……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
她早在他的心上扎了根,抹不去。
剎那間,向晚眸心深處的璀燦光亮更加復雜。
「因為,因為……」迎上他難解的眸光,義正詞嚴的拒絕怎麼也說不出口,她的腦子也逐漸變成一圍漿糊。
他為何用這種眼神看她?
說不出個所以然,但水綺羅能感覺得出他看她的眼神透露出另一種不同的意義,她似懂非懂。
近在咫尺的嬌顏如花盛開,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向晚舍不得別開眼。
癌身而下,他漸漸靠向她。
「閉上眼。」指月復移到微啟的紅唇摩擦著,他的聲音略顯沙啞,又不同于咳嗽時的聲音。
「你要……」她還想問什麼,水潤的唇兒卻在下一瞬被他堵住,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比起自己稍嫌冰冷的唇貼著,她只覺心兒怦怦跳,他深幽的眼直直地看進她眼底。
水綺羅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我說……」見她無比訝然的神情,向晚忍不住笑出聲,「閉上眼。」
「嗯……什麼?」溫熱的氣息不斷噴吐在她的唇邊,頰邊,讓她更難以思考。全身的知覺仿佛都集中在和他接觸的部位,身體上下的每一雨都泛起一陣紅潮。
向晚幾乎快被她這副引誘人犯罪的模樣給迷昏了,見她反應不過他干脆用手蓋住她的眼楮,再度俯身向她。
吻她的甜美滋味令他難以忘懷,意猶未盡的在她唇上肆虐,修長手指更趁她沒察覺的時候探進她的衣裳里。
好半晌,他終于肯稍稍離開她的唇,讓她喘口氣。
「……你酒醒了嗎?」微腫的紅唇氣息微喘,迷濛水霧的美眸更加媚人,水綺羅連自己的衣裳被拉開了都沒發現。
雖然才喝了兩杯……若不是醉了,他怎麼敢吻她?
墨黑的眼慢慢滲出一點暖意,向晚忍不住又輕啄了她幾下。
「自始自終,我從沒醒過。」他嘴角勾起邪氣的笑。
是的,打從第一眼起,他便醉在她的美人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