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價之寶 第2章(2)

女的?

尾隨在後的相柳,原本以為她想逃,沒想到她一路模進澡堂,居然是要淨身,更出乎意料的是,她是女人!

連男人都不敢與他正面對峙,她卻持了虎須,雖然一巴掌就暈過去,但與他四目交接時,正如趙大柱所言,她的雙眸太清靈、慧黠,還有點狡猾,不過沒有猥瑣。

結果,她竟然是女人!

相柳沒有打算回避,甚至大方的觀賞她的入浴秀,柱子里的夜明珠在紗幔里散發著溫煦的光芒,若隱若現的窈窕身段,原來她的腰縴細如柳,胸前的一抹艷紅在身體顫動時,嬌顫如枝頭的紅櫻果。這豐滿的胸房,她是怎麼弄成平坦的?

他知道自己的呼吸開始急促,也發現月復間熱流躁動。很久沒有這種沖動的感覺,很稀奇!身體鞭趕理智,他順從的朝浴池靠近。

奇怪!怎麼……

倪學寶寒毛直豎,回頭,看見紗幔後有一道黑影,迅速拿起一旁的衣服,遮住身子。

慘了!這人看到多少?

「誰?躲在那里算什麼?還不出來!」

相柳無動于衷,可惜這幅美景被硬生生的遮住,他必須控制自己不沖向前把她的中衣搶走。

一定是某個下人,可惡!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相柳爺的女人,你居然敢偷瞧我洗澡!再不走,我叫相柳爺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快走啊!你這變態、色魔。

硬著頭皮,她開始尋找可以充當武器的東西,無奈身邊除了水,什麼也沒有。

「喂,你還不走?!」她故意沉下聲音,嚴肅的斥喝。

沒想到那人非但沒有被嚇跑,反而往前走。

「喂,你做什麼?」

穿過紗縵,相柳有趣的站在浴池畔。「如果你是我的女人,那麼我看自己的女人沐浴,應該沒有什麼不對吧!」

「你……你……」倪學寶瞠目結舌,回神後,開始瘋狂的拍打水面,並藉機朝他潑水,「!色魔!救命啊!有人偷看良家婦女洗澡。」

這是下人使用的澡堂,既然被他看光,能怎麼討回來?最好的報復方式就是讓他臭名昭彰,再添一個色魔的渾號。

水如雨下,雪白的絲帛濕黏在身上,幾繒黑發貼在頰邊,相柳覺得很有趣,沒有人敢這麼放肆,尤其在知道他的手段陰辣後,而這女人明明幾個時辰前才讓他掌摑到昏厥,臉頰上還浮現紅腫青紫。

他居然在笑!

倪學寶的心底開始發毛,寒毛豎立。痛!她的手不小心擦到臉頰,這才警覺自己的傷。糟糕!只是小小的頂撞,就被賞一巴掌,現在……她停下潑水的雙手。

他的衣角在淌水,臉蛋布滿水露,如出水芙蓉的艷色可以讓人心旌搖動,但嘴角的殘虐卻讓人顫抖,她覺得自己就像被夾竹桃困住的昆蟲,開始做垂死的掙扎。

「我可以先穿上衣服嗎?」

「不可以!」

「喂,你這人怎麼……」她氣虛,「大爺,這樣講話不合禮教,請讓小的先把衣服換上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倪學寶這會兒相信自己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敢進來,更別提她還蠢到忘記自己全身赤果。

「如果我不打算離開呢?」

她牙一咬,當模特兒時,後台匆促的更衣,赤果是家常便飯,更別提設計師為了丈量尺寸,她身上哪一寸肌膚沒有讓人模遍?

可惡!那是工作,現在是侮辱。但是她能怎樣?

咬著皓齒,她倏地起身,背對著他,迅速穿上衣服。

相柳沒有料到她會這麼倔強,原以為還要對峙一段時間,唇槍舌劍。無瑕的雪白肌膚順延而下是不盈一握的縴腰,連著雪白的,衣裳很快的遮住所有春光,他有點不舍的移開視線,對上噴火的眸子。

他突然很好奇,如果這雙代表旺盛生命力的瞳眸失去焦距,一如燒竭的火炬,會是什麼狀況?又或者慢慢的熄滅,會是怎樣的過程?

「你明天開始就當我的貼身婢女吧!」

什麼?這是怎麼意思?

倪學寶來不及詢問,他已經轉身走遠了。

婢女?貼身?他想慢性謀殺她嗎?

寅正,微熹,倪學寶端著銅制水盆前往內院,金沙繪寫的禹樓匾額,橫掛在屋牆上。

昨晚夜色黑暈,在被擄的狀況下,她根本無心欣賞周遭環境,現在才真的體驗到什麼叫富可敵國!

佔地遼闊不提,紅色琉璃瓦內斂的光輝不墜,絲絹取代紙糊的窗欞,有的山水,有的神獸,更別提牆面雕刻,一路走到禹樓,她就跟劉姥姥一樣,嘴巴合不上,只會不停的發出贊嘆聲。

「嘴巴張這麼大,撲蟲嗎?」睨著進門的倪學寶,相柳安坐在榻上。

「你……」氣死了!捏緊盆緣,她告訴自己把氣吞下肚。

「咯!」他伸出雙手候著。

「又不是小孩子!」倪學寶咕噥著,但是依然擰吧毛巾幫他擦手。

「臉也要。」

不等他湊過來,她用擦過手的毛巾直接幫他擦臉,動作有點粗魯。沒辦法,她本來就沒有受過貼身婢女的訓練。

相柳來不及反應,讓毛巾罩個正著,俊臉經過一番蹂躪,浮現紅痕,他的神色變得陰厲。這女人居然把擦過手的毛巾,連洗都沒洗,直接擦他的臉!

「你在做什麼?」

「幫你梳洗啊!看不出來嗎?」她偷偷賞他一記白眼。又不是小孩子,居然有起床氣。「早餐要吃什麼?」

「你擦過手的毛巾沒洗!」他的嗓音低沉。

「你看,干淨的,又沒髒,而且都是洗你自己,有什麼關系?」倪學寶將水盆端到他的面前,要讓他看清楚水質。

他大手一揮,水盆往她的身上傾倒,接著掉落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響,水也潑得她全身濕透。「既然不髒,就全賞給你用吧!」他陰狠的瞪著她。

「你……謝謝大爺賞賜。」她在心里將所有可以罵的髒話都罵過一遍。

懊死!以為她不知道嗎?他的眼神明明就寫著︰我等你開口罵,只要你敢罵一句,就相府私刑伺候。

她的臉頰還一片紅腫,這筆舊帳還沒討,現在又加上一筆新仇,她跟他杠上了!

「小的現在先去張羅你的早膳。」撿拾起水盆,倪學寶狼狽的告退。

算她聰明,相柳以為她會反抗,甚至頂撞,本來已經準備好要讓她嘗嘗皮鞭的滋味。嘖!看樣子,她真的不是小聰明而已。

「啊……」

一記尖叫傳來,飽含憤怒。

相柳沒有發現自己的嘴角無意識的揚起,沒有嘲諷,純粹的笑意盎然。

她,果然還是她!

走出內院,倪學寶放聲尖叫。

氣死了!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隨便就可以把人當成螻蟻一樣捻死嗎?沒錯,昨晚小蝶的教誨是听進去了,但她不甘願啊!想她在二十一世紀,可是人人捧在手心的超級模特兒,男人票選的最佳夢中情人,哪個人對她不是又哄又寵的,干嘛犯賤跑來這種鬼地方讓人……不,是讓一只豬使喚?

她居然墮落到讓豬使喚!

「誰在這兒鬼吼鬼叫的?想死啊!」王嬤嬤憤怒的從廚房走出來。這是負責哪里的僕人?怎麼這麼沒規矩?

「你……」

「什麼你啊我的,你這小子這麼面生,游總管怎麼沒交代你來找我?」

游總管?完全沒有。啊!她有听小蝶說過,王嬤嬤負責管理府里的男僕婢女,上至繡工,下至糞坑,大大小小的事都由王嬤嬤發落。

「王嬤嬤!你是王嬤嬤!」倪學寶熱淚盈眶。

「又這麼大聲!你這小子懂不懂規矩?沒有教養不打緊,連說話都那麼冒失。」王嬤嬤搖頭。游總管上哪個牙商找人的,素質怎麼這麼差?

「王嬤嬤,我可以換個差事嗎?」

「游總管已經派職給你了?什麼職?」王嬤嬤面露狐疑。游總管向來是把新人交給她,訓練之後,再依素質決定分派。

「相柳爺的貼身小僕。」

「什麼?相柳爺?」王嬤嬤盯著眼前一臉狼狽的小子,瞧這骨碌碌的眼珠,還蒙上一層水霧,水汪汪的。「真是作孽!你在外頭得罪什麼人?」

倪學寶搖頭,「我雖然稱不上人見人愛,但人緣不差。」

「這身濕是相柳爺教訓的?」

她哀怨的點頭,「只是用擦過手的毛巾幫他擦臉,有什麼關系?又不髒。」

「你幫相柳爺擦洗手臉?」王嬤嬤瞠大眼。

「是他自己伸出手來給我的啊!有什麼不對勁嗎?」怎麼?難道幫他擦洗手臉前還得先焚香祭拜不成?怯!真把他當神啊!

相柳爺防心忒重,從不讓下人近身,曾有婢女仗著自己花容月貌,想攀上相柳爺,結果被相柳爺下令毀了容貌,趕出相府,還通令所有牙商不得再幫她忙,最後下場堪憐,前去江南謀事,听說嫁給屠戶,這漂漂亮亮的女娃可惜一輩子了。

雖然她也覺得那婢女不值得同情,但是相柳爺的手段陰辣,可以杖責後趕出府,何必毀了她的容貌呢?

沒想到相柳爺居然讓眼前這小子擦洗手臉,這……這可是男子耶!

「好好的伺候相柳爺,知道嗎?」

奧?怎麼跟她的期望不同?倪學寶看著王嬤嬤迅速離開的背影,心生不解。

愛邸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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