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表明喬月琦是他這回采藥行的助手,就算文羿宇其實並不需要助手,也顧慮巴彥山不平坦的山勢地形可能置她于險境,文羿宇還是帶著她同行了。
幸好,喬月琦自知自身武功並不是太好,也一直小心翼翼動作,仔細听從文羿宇的指示行事,兩人在巴彥山餐風宿露了半個多月,文羿宇尋得不少珍貴藥材,成果頗令人滿意,于是,在文羿宇帶領下,兩人遂準備起程下山。
這日,兩人繞過一段陡坡,來到一處在岩石及林木之間的平坦地,兩人並肩坐在一塊大石上休息吃些果子,干糧果月復。
「看來不必等到入夜,我們便可以離開山區了。」
文羿宇邊說邊站起身,四處走動,目光習慣性在四周的林木岩石間逡巡查看,就如同這半個月來每一天所做的。
突然,他在一塊岩石邊發現了某樣植物,遂趨前細看,然後訝道︰「果然是金蘭草。」
「什麼是金蘭草?」好奇跟過來的喬月琦,湊前看向他手中那株長滿葉子,且每一片葉上有著明顯金色花紋的草。
「金蘭草對于止血有著直接迅速的效果,並不是很容易找到,不過一旦找到金蘭草,它的附近一定還可以找到金蘭果,那種果子可以煉出上等難求的金創藥……」他朝層層疊疊的岩石群看了過去。「現下時候尚早,我上去找一找。」他回頭看向喬月琦。「這堆石頭可不好爬,你就在這里等我,我去找找看,若運氣好,或許可以讓我找到金蘭果。」
喬月琦看著岩石群,知道自己的輕功並不足以應付,于是只得點點頭。「好,我就待在這里等你,你可要小心點,留意天色,免得危險。」
「我知道。」說完,他轉身提氣,很快躍上一塊兩人高的岩石,並逐漸搜尋而去。
等文羿宇在視線中消失之後,喬月琦回到大石坐下,由身邊的小包袱里掏出一顆果子啃了起來,心中不由自主回想著這些日子跟隨山里采藥的經歷,其實並沒有很擔心他去找金蘭果會踫上什麼危險,畢竟他的武功比她要好太多了,爬起山壁跟吃飯一樣簡單。
喬月琦微笑起來,啃了一口果肉,不由得又想著在山里這些天,文羿宇對她的態度也與以往不太相同,他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對她說話亦多了一絲溫柔,讓她忍不住在心底偷偷高興著。
不過,就算他對她說話態度有些改變,可並不代表他已經對她產生濃情,而這就是她最感困擾及難受的。
她迷上他,愛上他,也知道這份心意不會改變,可他卻不同,他並沒有迷上她和愛上她,即使兩人之間有了親密關系,她也不曾由他口中听到一句對她情感的表達。
她心中很掙扎,開始覺得自己這輩子恐怕怎麼也得不到他的心了,她想和他長長久久,心底卻明白他想長長久久的對象也許不是她。
她想就此死心,不再勉強他一定要喜歡她,接受她,卻發現這種想法讓她心痛如絞,很難接受。
目前她和文羿宇的關系較先前進步許多,或許她不該想那麼多,只要維持此刻短暫的快樂,待日後情形真有變化再來擔心。畢竟,她真的好喜歡也好留戀被他擁抱的感覺……有時,她真的不知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決定,唉……不由自主大聲嘆口氣時,喬月琦才發現自己正在胡思亂想,握拳敲了自己的腦袋瓜一下,她跳下岩石,朝文羿宇找藥草而去的方向張望著,猜想他會找多遠找多久時間才會回頭……她左右張望不久,身後林子里突然傳來一些聲音,她怔了怔,不解轉身,想著文羿宇該不會繞了一圈,由這頭回來吧?
接著,一陣刮搔聲傳來,一個高大身影倏地由蒼郁林間鑽了出來。
訝異的喬月琦一看,就見一個身著夜行衣的男人,肩上還扛著一袋會「扭動」的麻袋,直朝大石方向而來,在見到站在大石旁的她時,臉上現出驚異表情。
男人來到大石旁,逕自將肩上的麻袋卸在地上,一雙眼直勾勾看著喬月琦好一會兒,眼中閃過滿意之色,然後他對她露出一個關懷表情。
「山區險要,陷阱多,姑娘怎會獨自在此?」邊說,他的眼角向她身邊的包袱及放著不知名植物的竹簍,確定她是獨身一人。
「你是誰?」喬月琦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不知怎地心底竟打了一個寒戰。「你怎麼也獨自跑來這山里頭?」她直接反問。
「姑娘說話真有趣。」男人臉上微笑不變。「在下‘玉面郎’祈豹,敢問姑娘芳名?」
喬月琦愈看他的笑容,心中愈毛,忍不住直言拒絕他的詢問。「我們只是路上錯身而過,不需要交換名字吧!」
祈豹臉上的笑容驀地變得有些陰森。「可是我已經將我的名字告訴姑娘了。」
「知道你的名字又如何?」喬月琦莫名地看著他。「我還是不認識你啊!」
「姑娘是住在山里嗎?怎麼沒听過‘玉面郎’祈豹的名字?」邊說,他的眼神滲出一絲婬邪。「玉面郎可是以對女人憐香惜玉聞名江湖的。」他的語氣得意,隱含一股婬穢意味。
「憐香惜玉?」喬月琦不解重復,疑惑目光看向他,隨即被他的目光嚇得退了兩步,心中頓時有些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了。
思及此,她的目光直覺投向那個被他丟在地上的麻袋,那里面動來動去的東西該不會是個人吧?
「那……里面是……」吃驚令她語不成句。
見她表情,祈豹陰陰一笑,「你終于明白了,美姑娘。」既然她已猜到麻袋里裝了什麼東西,他也勿須再對她客氣。
「明白?明白什麼?」喬月琦不懂他這句話指的是什麼,可她心底隱約明白他說的絕不是什麼好事。
「明白我想親近姑娘,好好憐惜姑娘的心情啊!」祈豹向前一步,俊美的臉上大剌剌流露出垂涎之色。
先前他好不容易逮住那個被他看上的女人,誰知卻意外被鄰人發現,因而他才會暫時避到山上來,打算找個地方享用完「美食」再離開,誰知他的運氣還真不錯,上得山來,又踫到另一個令他心癢的女人,他還真是艷福不淺吶。更別提此處正是一個適合享用「美食」的地方。
「你說什麼?」喬月琦被他眼中的色欲嚇到,臉色微變地往後退了幾步。
從沒想過竟然會有這種色膽包天的男人,直接對一個初見面的女人說要同她「親近」真是令人作嘔,虧得他還長得人模人樣,卻不料是禽獸心腸,盡想著干些黑心事。
「別再退了,美姑娘。」祈豹嘴角噙著婬逸笑容。「除非你的武功勝過我,否則我要抓住你可是易如反掌,你想逃也逃不了。」
他的威脅讓她一時忘了驚恐,氣罵出來。「你這人簡直莫名其妙,我哪里招你惹你,讓你找上我,還威脅人。」
仿佛被罵得很高興,祈豹大笑。「你沒招惹我,可我卻看上你了,所以,若是你乖乖順我一回,我就不殺你,你以為如何?」他非常喜新厭舊,每個被他看上的女人,他只有享用一回的興趣,再多就沒有了。
對方明示的言詞讓喬月琦驚恐地瞪大眼,怒罵︰「你休想!」她怎麼也無法相信有這種厚顏無恥的人。
「休想嗎?」祈豹哼了聲,舉步朝她接近,「那我們就來試試看。」
「你、你要干什麼?!」看著朝她逼近的男人,喬月琦一面往後退一面尖叫出來。
「我想要將你抱在懷里好好憐惜一番。」邊宣告自己的意圖,祈豹邊逼向她。
等到兩人僅剩下一臂距離時,祈豹才朝她伸出手,喬月琦已經出掌攻向他。
輕易閃過的祈豹哈哈一笑。「原來還是個辣姑娘啊!好,這樣玩起來會更來勁。」
「你,你不要臉。」喬月琦又急又氣地怒罵著,揚手又朝他攻了過去。她寧可死也不讓這個人面獸心的男人給欺侮去。
可惜她的武功與祈豹比起來實在差太多了。
祈豹隨手幾下便化解了喬月琦的攻勢,再幾下就制住她,點了她的穴道,令她動彈不得。
「想不到你的武功還不錯,不過比起我還是差了那麼一截。」祈豹得意陰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仔細端詳她的面貌,眼神婬逸,「果然長得很美……」邊說,他的另一只手已不客氣撫上她的臉頰來回撫模。
喬月琦又氣又驚。「放開我,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嘖,怎麼罵起人來了!」祈豹語聲溫軟,五指卻異常粗暴地伸向她,一把撕開她的衣襟,露出里面女敕紅色的兜兒及雪女敕晶瑩的肌膚。
「啊!」她尖叫出來,續罵︰「你住手,住手!」
祈豹婬笑,「哼哼,到口的肥肉,我怎麼可能住手!」說著,他的手直接伸向她的胸。
就在喬月琦又羞又氣,驚恐地全身發抖時,一道暴烈的怒喝響起。
「該死!」
隨著怒斥聲,一道銀白光芒已疾射而至,攻向祈豹。
祈豹大驚,身形急退才堪堪躲過這一劍,可身上還是被劃出一道傷痕,鮮血淌流而下。
「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敢壞大爺的好事!」傷口的痛讓祈豹破口大罵。
及時趕到的文羿宇沒有理會他的叫囂,逕自解開喬月琦的穴道。
「你還好嗎?月琦,對不起,我回來得太慢了。」
活動自如後,喬月琦放下心地立刻撲進他的懷里,掉下忍了很久的淚水,哽咽搖頭,「我沒事,你及時趕到了。」
文羿宇心疼地抱緊她,大手輕撫她的背,過了一會兒才松開她,低語︰「站到一旁,看我為你‘報仇’!」
喬月琦眼眶濕潤地點點頭,很快避到遠處一棵大樹旁。
看著抓著前襟,避在一旁的嬌小身影,文羿宇臉色陰沉,慢慢側過臉看著忙著為自己身上傷口止血的祈豹,眼中泛起殺氣。
「你是什麼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女人!」他要知道這個禽獸是誰,再誅殺他。
「祈豹!」祈豹防備地看著他,原來那美姑娘是有伴的,真可惜這個男人回來得太早了。
听到他的名字,文羿宇眼神一厲,「玉面郎祈豹!」那個總是在夜半擄走姑娘,凌辱之後再視心情殺人的采花大盜,還真是該死。
之前,當他看見喬月琦被人制住,且對方的魔掌正伸向她時,一股噬血的念頭瞬間涌起,他要將那個侵犯她的惡徒碎尸萬段,才能消去心頭之火,可現下得知惡徒是北地惡名昭彰的采花大盜,他決定不要讓這個惡徒死得那麼痛快。
「你是什麼人?」祈豹想先探對方底細再動手。
「文羿宇。」
「文羿宇?」祈豹想了想,「沒听過。」名不經傳的小角色罷了,方才那一劍只是僥幸才會傷到他吧。看來美姑娘還是他的了。
文羿宇緊緊盯著他,眼中殺氣更盛。
自恃武功高強,祈豹放松下來,獰笑走近他,「敢壞大爺我的好事,就得奉上你的性命做為代價。」
文羿宇臉色冷凝,「想要我的命,就親手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