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完美男人 尾聲

南方五月份的天氣溫潤滑爽。好多人都說,南方很適合撫育孩子,雖然沒有道理可講。可是,這和住在哪里有什麼關系?

「我心安處是我家。」真是說的太貼心了!

醉居閣皇甫家。

「快把甲甲放下來!」一個小小的男生清脆的童音正氣凜然地命令著,他穿著小小的漂亮的白色西裝,打著可愛的更是小小的白色領結,這身行頭,活像一個高貴的小紳士。

「偏不偏不!」

答話的是一個比小男孩還要小的女娃兒。她穿了一件雪白的紗裙,不長不短的黑發,辮成兩個小辮,垂在肩膀上。

只見小女孩兒搖著小腦袋,鼓著小嘴巴,握著小粉拳,甩著小辦膊,氣呼呼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不可一世的小鮑主。

「小朵最壞啦,欺負甲甲,我要告訴姑姑去。」小男孩顯然還沒有學會要讓著女孩子,他為可憐的甲甲心疼。

那被叫做甲甲的小烏龜正被一根細繩子綁住了龜殼,而且還被殘酷地吊在女孩子身旁的小樹上。甲甲不安地扭動著笨笨的身體,四只小腳像在游水似的胡亂比劃著。黑豆一樣的小眼楮無辜地瞅著樹下的小魔女。

小男孩氣不過,想為甲甲伸張正義。

「小龍是壞大蛋!天天就知道告狀。羞羞羞羞!」小女孩小朵跺著小腳罵道。

小朵長著一雙活靈活現的大眼楮,和紅潤的小臉,那神情,活月兌月兌是皇甫一鐵的翻版。

「小龍。不要再惹小朵了,她是妹妹呀!爹的說了,做哥哥的應該疼妹妹,你忘了嗎?」另外一個小男孩故意裝作老氣橫秋的樣子說道。

他這個年齡,開口閉口都是「爹的說爹的說……」

爹的往往是小孩子第一個崇拜的偶像。說話的小男生和小龍,外人乍看之下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他們本來就是雙胞胎,乳名分別是小龍和小松。

在三個孩子身後,還站著另外一個小男孩,一直悶聲不吭,眼楮卻沒閑著,一直時而盯著小朵,時而盯著小龍,他在觀察事態的演變,一旦鬧僵了,他好去搬救兵呀。

小朵不止是他們四個小孩子當中的小魔女,而且全家人無一不寵著她慣著她,就因為物以稀為責嘛!只有這麼一個小可愛的女娃兒,女乃女乃和爺爺更是把她疼得不像話。相比之下,他們三個小男生,倒非常微不足道起來。

小飛是三個男孩子中最懂事的一個,常常是他們打起來,小飛就出來做和事佬。小松和小飛都可以忍受小朵的大小姐脾氣,畢竟她最小嘛,爹的和叔叔都說過,不能以大欺小。他們很听話的。

可是小龍不吃她這一套,小朵別看她是女生,可是她太狠心了,總是虐待甲甲,小龍覺得自己是大哥哥,應該「教育」妹妹的,也不管他們只有一歲之差。因此,小龍從不怕她,就算她是家中的掌上明珠。他也要踫一踫。

「甲甲很傷心的,小朵,你不能把自己的快樂強加在它的痛苦上。」這句話不知道小龍是從哪里听來的,要是有大人在場,非忍俊不禁地大笑起來。

可是,換了小孩子,情況就不一樣了。

小龍是頂認真地說出這句話的。他覺得這句話很有力量。

小朵雖然听不太懂他在說什麼,但總之是不愛听了。她脆脆的聲音喊道,「壞小龍,你當面說我壞話,我不要再理你了。」小朵小嘴一癟,她要哭了。這個家里,沒有人不听她的話,沒有人敢出言頂撞她,沒有人說出如此讓她傷心的話。沒有人,除了小龍。

小松慌慌地跑上前去哄她,用自己胖胖的小手為她擦淚。

「小朵,不哭,不哭!都是小龍不好。回頭我讓我爹的教訓他。」

「小松,你會嗎?大伯會嗎?」小朵睜大眼楮迷惑地問道。

「會的會的。小朵,我是哥哥嘛,當然會護著你羅。」小松像個小大人似的安慰她。

小朵果然不哭了,反而破涕為笑。

這時候,從房子里走出一個十六七歲左右的女孩兒,她迷人的笑著喊道,「皇甫家的小太陽們,該吃飯羅!」

她忽然看到掛著淚痕的小朵,她忙彎下腰問道,「小朵,告訴姑姑,是誰欺負你了?」

小朵纏人地偎在姑姑懷里,知道自己在這個家里倍受重視,她得意地說道,「童童姑姑,當然是小龍嘛!」

小龍見她惡人先告狀,急了,爭辯道,「姑姑,不要听她瞎說,小朵把你的甲甲吊在樹枝上,不信你看。」小龍把小手指向吊在樹上的小烏龜,用事實說話,事實勝于雄辯。

皇甫童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過去,啊!可憐的小甲甲!

慘不忍睹!

「呃……小朵,姑姑問你一件事,可不可以先把甲甲放下來?」皇甫童的甲甲什麼時候受過這等虐待?這些孩子,玩起來真沒輕沒重。

「當然可以啦,既然姑姑向我開口了,沒問題。」小朵的口氣像個小霸主似的,她又轉向小龍道,「小龍,你現在可以把它放下來哆。」

小龍听她的命令,沒生氣,很听支使的把甲甲放下來,小心地把它捧在掌心里。他小聲地安撫著受驚的甲甲,在場的人誰也听不清他任說什麼。

「爹的!媽咪!」小朵掙月兌皇甫童的懷抱,向門口撲去。

進來的正是皇甫一鐵和邱顏。

「小朵朵,告訴爹的,是不是又惹禍了?」皇甫一鐵抱起三歲的女兒,問道。一看情形他就猜得差不多,他的女兒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不等小朵說話,小龍早就搶先一步,又把小朵的惡行如實奏明。

「叔叔,你說小朵是不是壞孩子?」小龍末了加上一句話,小朵總足罵他壞,他覺得小朵更壞一些。

皇甫一鐵的臉色不那麼和善了。

「小朵,你有什麼話說?」

小朵見爹的沉下了臉,嚇得不敢說話,把求助的大跟楮投向了媽咪。邱顏像沒看到一樣,轉身去和皇甫童說話去了。

邱顏明白,孩子需要教育,她不能一時心軟就坦護她,也該教育一下這個小朵了,她玩得太過火了。而小朵,偏偏就怕爹的,所以,讓皇甫一鐵去跟小朵說,效果會好一點。

慘了!媽咪都不理我了!小朵委屈的哇哇大哭。

小朵的哭泣聲卻揪疼了很多人的心,一家人紛紛聞聲趕出來。

第一個心疼地要勸的人自然是齊紫心,她說,「一鐵,小朵還小,不要嚇著她。」

「老媽,就是你們平時太放縱她了,再這樣下去,小朵會出落成什麼樣子?」皇甫一鐵抱怨起老媽來。

「老三,你這就不對了,教孩子是你自己的事,怨老媽干什麼?小龍,小松,過來。」皇甫一金把自己兩個寶貝兒子喊過去。一金知道往日里兒子沒少受小朵的壓迫,還好,他的兩個兒子都很懂事。

「好吧,大哥,我這就教我的女兒。」皇甫一鐵也覺得理虧,盡避心疼,但他的氣勢卻洶了起來。

「小朵,你說,爹的有沒有講過要愛護小動物?」

小朵怕怕地點一下頭。

「好,小朵,你知道甲甲在家中的份量嗎?」

小朵又怕怕地搖一下頭。一只小烏龜會有什麼份量?小烏龜再有份量也是小烏龜,如何及得上她在家里的份量?

「好,那我告訴你,甲甲的歲數比爹的都要大,你愛爹的嗎?」

「我愛爹的,我很愛很愛爹的。」小朵倒挺懂得見風使舵。

「既然你愛爹的,那麼你就應該愛甲甲呀。因為甲甲是比爹的還要大‘老人’哦。小朵說對不對?」

小朵听了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那麼,以後還欺負甲甲嗎?」

「小朵不敢啦。」小朵裝可憐巴巴地說道,大眼楮里全是委屈,讓人不忍責罵。

「這就乖!小朵,去跟哥哥道歉。」皇甫一鐵諄諄善誘,教育孩子要點到為止,太凶了她會抵制的。

「爹的,我有三個哥哥耶!你要我去跟哪一個哥哥道歉?」一鐵說來說去,小朵還是不明白她錯在哪兒。

「小朵,你覺得該向哪個道歉呢?你不會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吧?」知女莫若父,皇甫一鐵又板起了面孔。

「知道知道。」小朵慌忙從老爸的懷里跳下來,一蹦一跳地跑向小龍,先前還霸道的她,此時乖巧地拉著小龍的手,女敕聲說道,「小龍哥哥,小朵錯了,我……我錯了。」小朵沒有說出「對不起」三個字。她就是怕老爸嘛,否則,她才不道歉呢!

「沒關系,小朵。」小龍拍拍她的小腦袋,很大度地說。

「還是我兒子最懂事。」一金洋洋自得,兒子為他長臉,他能不高興嗎?

「你兒子最懂事嗎?我看未必,大哥,別忘了,誰一直是這幾個孩子中的和事佬。」一銀抱著自己的兒子小飛,為兒子爭辯著。

「你說的是你兒子?你不就才一個兒子嗎?我二比一,從氣勢上就勝你一籌。」一金不退步,比兒子他絕不能輸給老二。

「一個又怎麼了?依我看,一個才好,愛也愛得集中呀!他將來走向岐途的比率就比你的少了一倍的機會。老三,你是不是也有同感?」

一銀想把一鐵也拉下水,讓一鐵和自己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生雙胞胎就很了不起嗎?害得一銀至今也分不清誰是小龍,誰又是小松。

「一個寶寶乖巧,兩個寶寶熱鬧,沒什麼好壞之分。一金一銀,不要在孩子面前投有爸爸的樣子。」齊紫心對兩個兒子爭來吵去見怪不怪了。再這樣吵下去。恐怕小朵小龍這幾個孩子也要加入了。

「對啊,大哥,二哥,你們不要無聊了吧。孩子們的事兒,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去,誰是最棒的,我們誰也說了不算。」

皇甫一鐵見老哥們一踫面就拿孩子比來比去,他早就看膩了。這樣比下去,要比多少年啊!還口口聲聲說不想結婚呢。看看,他們各自有了孩子,樂瘋了的德行,活像他皇甫一鐵自己。

做爸爸的感覺,果真絕妙地說不出來。

一金和一銀對了一下眼色,同時又看看一鐵,嗯,老三說的蠻有道理的。孩子們的事,他們做大人的在這里爭執個什麼勁?由孩子們自己獨立發展吧。

于是,從此,皇甫家,三個兄弟之間的友好爭奪就此讓位給四個小輩們的鋒芒較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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