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

歐陽繼猛地打了個寒顫，立即閉上眼楮，死也不睜開。他和李閔威之間的事情，想來想去也只有那次糟糕透頂的初遇。剛剛對方一直在說天佳怎麼怎麼，好像把其他的都忘了似的，連歐陽繼也放松大意起來，現在對方開門見山的提了出來，他只能想到裝死一個辦法。

「老師，你裝睡也是沒用的。」

一眼就看出歐陽繼心中小算盤的李閔威，嘆了一口氣，不管對方是真睡還是假睡，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那次被老師一拳打倒後，讓我郁悶了很長一段時間。不過後來終于想通了，既然老師你打敗了我，那麼明華高中紀檢部的部長之位就交給老師你，我心甘情願降職為副部長。」

「等等！」歐陽繼及時打斷對方的話，從假死狀態中覺醒，茫然地注視著李閔威，問道︰「什麼紀檢部？什麼部長啊？」

李閔威優雅一笑，答道︰「既然老師你要來明華任教，怎麼也應該先把學校的運作體質弄清楚。所謂紀檢部，它是學生會的一個分部，全稱是‘紀律檢查部’，是一個由學生組成的維護學校秩序的機構。原則是‘以惡制惡’，所以歷屆部長都是由強者居之。」

「可是，我應該是老師吧？」

這種學生機構，怎麼說也輪不到他上任。

「身份是什麼都沒有關系，我們只服從一種人，就是打敗我們的人。」

「可是……」歐陽繼正在想辦法推辭。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砰」的一下撞開，沖進來的是李家清一色打扮的手下之一，因為一路急奔而來，現在正站在門口哈嗤哈嗤喘著氣。

好半天，終于緩和下來，扯著嗓子嚷道︰「二少爺！小少爺，他、他、他跑了！」

小少爺？

歐陽繼一震。

難道是天佳？果然、果然，那家伙絕對不是好擺平的。

李閔威皺眉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天佳少爺他砸了攝影棚，重傷五人，輕傷無數，還說要和李家月兌離關系，現在下落不明！」

「你說什麼？」李閔威猛地站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不要告訴老爺？」手下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李閔威擺手道︰「不用，這件事情我來處理。」

病床上的歐陽繼無奈的嘆息一聲。

丙然，氣力恢復的小魔王，殺傷力還真是強啊！

***

李閔威一行人已經離開三個鐘頭了，現在的時間是上午九點整，歐陽繼剛好吃完早飯，現在正躺在床上看電視。

李家包下的病房果然不簡單，空調電器樣樣不缺，還有標致的護士小姐定時過來探望病情，如果可以的話，歐陽繼還真想賴在這里不走，反正李家已經付了一年的錢，裝病留在醫院里白吃白喝一年也不錯，總比去學校應付那些小魔王好。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小魔王那邊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連和李家斷絕關系的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歐陽繼搖了搖頭。

真是的，果然是個不成熟的小表。

算了，那是他們李家的家務事，輪不到自己這個大外人來操心。

于是，歐陽繼一手拿著遙控器，一手墊在後腦上，頻繁調換頻道，努力把注意力從許天佳那里轉移到別處。可是，無論節目是什麼，歐陽繼都一點也看不進去，滿腦子里全是一個蹦來蹦去的身影。

無論是第一次見到許天佳時，他那蓬蓬的公主裙和瑟縮的樣子，還是後來換上男裝，一拳打爆電話的強悍模樣，都一遍一遍的在歐陽繼的腦子里重播。

「李家有顏哲哥和閔威哥就夠了吧，有時候看著他們，會覺得那是一個很遙遠的世界，一個和我無關的世界。」

許天佳的話在歐陽繼的耳邊響了起來。

那個搞怪小魔王的腦袋里，究竟在想些什麼東西？為什麼總覺得，天佳在說出這些話時，眼神看上去是那麼的寂寞。

想著想著，歐陽繼不知不覺就把視線移到了窗外。

陽光灑在郁郁蔥蔥的樹上，墨綠的顏色在閃閃發亮，夏季的氣息越來越濃。有一個名詞，叫做「情緒中暑」，隨著氣溫的升高，人的情會變得焦躁，常常為了一點芝麻綠豆的小事就大動肝火。

小魔王啊，你的腦袋是不是也中暑了？是不是需要有人來澆你一盆冷水，才能把溫度降下來？

「老師，你愛我吧……」

嗯，許天佳的這句話怎麼莫名其妙的跳了出來。

糟了、糟了，這下可不好了，難道自己真的是中了那小魔王的邪？心志全都被他迷住，越來越不像原來的自己。以前自己的腦袋里，想的全是那種軟綿綿、嬌滴滴的女人，怎麼現在睜眼閉眼，想到的全是那個臭脾氣的小魔王？

雖然有的時候看上去是嬌滴滴的很可愛沒錯，但絕大多數時候，許天佳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小魔王殿下。不僅對自己沒有好臉色，而且說話也不講情面，反正，只要和他待在一起，自己一定是受氣被整的一方。

在天佳小魔王的眼里，自己究竟是什麼呢？

認真思索了一陣子，歐陽繼得出來的答案，居然是兩個令他大受打擊的字——玩具。

正當歐陽繼在自我感傷的時候，一陣音樂打斷了他的思緒。

電話？好陌生的鈴聲。

歐陽繼條件反射的伸手朝聲源處模去，觸到了一個硬梆梆的東西，掏出來一看，居然是天佳小魔王的手機！望著那個響個不停的小東西，歐陽繼猶豫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趕在它還沒有被掛斷之前按下了接听鍵。

「喂。」歐陽繼首先出聲。

然而，另一頭卻好半天沒有回答。

「喂？」又問了一逼。

「……老師……」

天啊，這個聲音，居然是小魔王自己打來的！

歐陽繼激動的一把捏緊電話，恨不得透過電線一頭鑽到小魔王那邊去。

「天佳，你沒事吧？」歐陽繼著急了，因為他听出話筒那邊許天佳的聲音隱隱帶著一絲哭腔。

「喂、喂，天佳，你還在嗎？」

好半天，許天佳的聲音終于又傳了過來，這次比上次更低、更慘，只有兩個字︰「救我……」

「什麼，你給我說清楚啊！」歐陽繼對著電話咆哮起來。

救他？他到底又出了什麼事了？

「救我。」對方又重覆了一遍。

拜托，你說點實質性的東西好不好？

歐陽繼急得想打人，但還是努力保持冷靜，吸了一口氣後，穩穩的問︰「天佳，你現在到底在哪里？」

「我在……」沉默了好久，電話那頭的許天佳才終于說出答案，「……警察局。」

***

「天佳！」

歐陽繼敞開雙臂，朝著許天佳撲了過去。

「老師！」

許天佳雙眼含淚，感動萬分的回頭，卻在下一秒僵在原處。

不就只是一天沒見嘛，怎麼歐陽繼就變成這副德行了？

繃帶纏得全身都是，特別是腦袋，包得就像端午節的粽子似的，如果不是先听出聲音，許天佳還真難認出眼前的這人就是歐陽繼。

「你沒事吧，小魔王？」歐陽繼一瘸一拐的來到許天佳的身邊，一會兒把他的袖子提起來，一會兒把他的腳提起來，上上下下檢查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咳咳。」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旁邊的警察先生咳嗽了兩聲，提醒歐陽繼注意這里還有他的存在。

「你就是他的老師？」警察伯伯眯起眼楮，抱持懷疑態度。

「啊……我就是。」稍稍遲疑了一下，歐陽繼才回答問題，因為他對于「老師」這個稱呼可是陌生得很，還沒有培養出條件反射來。

「真是的，怎樣的老師教出怎樣的學生……」警察叔叔嘟噥著，用輕蔑的目光瞟了歐陽繼一眼。

「你到底怎麼搞的？」被警察伯伯批評了，歐陽繼決定要拿出一點老師的威嚴，于是敲了許天佳的腦袋一下。

因為是自己先犯了錯誤，再加上這里又是警察局，所以許天佳也不多做抵抗，自認倒楣，挨了歐陽繼一記，小聲說道︰「沒什麼啊，不過就是吃了東西，沒給錢罷了……」

「什麼，小家伙，你居然吃東西不給錢！我怎麼教你來著，回去我再好好收拾你！」

知道許天佳不敢反抗，歐陽繼又抓住時機多敲了他兩下，連本帶利、報仇雪恨，那個爽啊！

「什麼叫回去收拾我，你是我老師，又不是我老爸！」許天佳被弄痛了，不高興的皺起眉頭，瞪了歐陽繼兩眼。

待會兒出了警察局，看我們兩個誰來收拾誰！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老實交代，你到底白吃別人什麼東西了？」

「霜……霜淇淋……」蚊子般的聲音。

「哼？霜淇淋，我沒听錯吧？」歐陽繼掏掏耳朵，繼續問︰「那到底是什麼霜淇淋啊？」

「二十塊錢的。」這句話是旁邊的那名警察伯伯代替回答的。

「啥？吃了一個二十塊錢的霜淇淋就把你弄到警察局來了，還害我辛辛苦苦的跑來救你！」歐陽繼義憤填膺，抓住許天佳的肩膀狠狠搖了兩下，又朝著警察伯伯的辦公桌沖了過去。

「還不只如此呢……」警察嘆了一口氣，望了一眼不說話的許天佳，搖搖頭，又對歐陽繼說︰「那個霜淇淋弄髒了另一個小表的衣服，那人說要他陪一百塊錢，」

「那也只是一百二十塊而已啊。」不算太嚴重吧。

「但是你的學生死也不賠，于是兩人起了爭執，在大路上大打出手，而且打著打著還移動了位置，竟然跑到路中間去，一輛車子為了不撞上他們，方向盤一偏，撞到了電線桿。」

「有沒有撞壞什麼地方？」歐陽繼小心翼翼地問，心痛自己的錢包。

「車燈。」

「還好、還好。」歐陽繼總算是稍稍安心了，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

「車主要索賠十二萬。」

正在掏錢包的歐陽繼猛然停住了所有的動作，兩只眼楮睜得像銅鈴一般，嘴巴大大張開著問︰「二個車燈要十二萬？」

「那車燈是新的。」警察伯伯不慌不忙的解釋。

「那也要不了十二萬吧？」

「而且是進口的。」

「那也值不了十二萬！」

「那車是我的。」

「那……」歐陽繼正欲拍案喊怨，但只說出一個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車是他的，那麼說，天佳撞上的是——警車！

「念在他還未成年．而且沒有前科，我可以放他一馬，給你們打點折扣。」

「那……你要多少啊？」歐陽繼突然有種被打劫的感覺。

「五萬塊吧，交了錢就可以把他帶走了。」

殺了我吧，我哪兒來那麼多錢！歐陽繼欲哭無淚，咬著下唇，狠狠的望著許天佳，而許天佳則突然一笑，蹦到歐陽繼身邊，從錢包里面扯出一張紙條，雙手遞給那名警察，然後拉著歐陽繼的手，大搖大擺的朝門外走去。

啊，那個，歐陽繼認得那張紙，那不就是李顏哲給他的分手費嗎？好幾個零的支票啊！就這麼飛了！他一分錢都沒用，就這麼賠出去了，嗚……心好痛哦……

「老實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一路沉默的歐陽繼此時終于開口了，一句話切入主題。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太奇怪了，哪有那麼不講理的警察？更可疑的是這個小魔王，完全沒有一點身為被拘留者的自覺，大搖大擺的走出警局，就好像剛才只是來警局串門似的。

「哪有什麼故意的？」許天佳的聲音低低的，好像沒什麼精神。

奇怪了，剛從警局里出來是還笑顏逐開的，怎麼才不到五分鐘，就變成一副好像家里死人似的臉。歐陽繼用纏滿繃帶的右手戳了許天佳鼓鼓的腮幫一下，問道︰「怎麼了？你這人翻臉怎麼這麼快，還是說，你一和我在一起，就會立刻變成臭臉一張，我欠你錢啊？」

「我已經無家可歸了……」

許天佳毫無預兆的突然冒出一句話來，讓歐陽繼不知該如何接下去，只能呆呆地看著那個眼神突然變得憂郁的小魔王殿下。

是啊，從李閔威那里听說許天佳揚言要和李家斷絕關系。

歐陽繼本想仔細問問，但看到小魔王這種郁郁不樂的狀態，心來就算是問了，也不一定可以得到回答，還是算了吧。

「啊，對了。」許天佳終于主動發話，好奇的戳了一下歐陽繼額頭上的一圈繃帶，問︰「你這是在搞什麼，裝木乃伊啊？」

「啊，痛！」歐陽繼立即捂頭躲開了小魔王不知輕重的手指，彈出三公尺遠才心有余悸的說︰「你還好意思問，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許天佳完全不知道情況。

「看到你被那輛車帶走，我一個不冷靜就撲了上去，結果人沒救到，反倒被甩飛出去，再睜開眼楮的時候，就已經躺在醫院里了。可是還沒有休息到幾個小時，又被你一個電話打過來，拖著半條命跑到警察局來救你，結果害得我白白損失了下半年的生活費。」

歐陽繼一邊扳著手指，一邊陳述著他這一天的經歷，真是不說不知道，說出來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歐陽繼怎麼就這麼倒楣？好像自從遇上小魔王以後，他的生活就沒有一刻是平靜的，時時驚險，處處風波。

「如果是錢的話，那很容易就可以得到。其實我在想……」許天佳的腦袋偏過一個小小的角度，帶著正經八百的眼神說︰「如果老師把我綁架了，應該會得到一筆不小的贖金……」

「拜托。」歐陽繼急急的打斷許天佳的話，「那種錢我是有命賺，沒命花，想都不敢想。」

「只有老師你會來救我。」

「嗯？」歐陽繼沒听清楚。

「第一次也是這樣……」

說著說著，許天佳嘆了一口氣，雙手向上伸了伸，伸出一個大大的懶腰，這一天他也累壞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情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令人措手不及。回憶起來，他和歐陽繼的相遇也不過只是幾天之前的事情，但這短短幾天給他的回憶，卻是太多太多。

許天佳突然走快幾步，把歐陽繼丟在身後一公尺處，用非常平淡的聲音說著︰「第一次見到老師的時候，我被閔威哥壓在牆上，雖然只是玩笑而已，但老師你卻突然跳了出來，把閔威哥揍了一頓，當時可把我嚇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強過閔威哥的人。」

「那個啊，只是湊巧而已。」歐陽繼覺得這種時候，自己還是應該謙虛一下，畢竟對方是許天佳的哥哥嘛，但突然又覺得有句話听著不太對勁，「你說那是玩笑？」

「當然是玩笑羅，難不成你以為是來真的？」

「我當然沒以為那是真的，但你們也……」

「是劇本啊。還記得嗎？就是那個放學後的丑聞。」許天佳突然回過頭來，朝身後的歐陽繼眨眨眼楮，雖然只是短短一瞬，但那個時候，歐陽繼總覺得許天佳的眼楮里有什麼東西在一閃一閃的，還有表情也很是讓人心痛。

「你知道第一次拿到劇本時的感受嗎？模著封面，看著上面的字，想著那是我要說的話．心里就會興奮不己。」

原來也有劇本咧，我還以為是靠臨場發揮的呢。

許天佳面朝前方，喋喋不休︰「十分鐘後，我就可以背出全部的台詞哦！」

「那你很厲害嘛，小魔王，完全看不出來你的記憶力那麼強。」

「那個，其實……」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其實一點也不難，因為有一半以上都是‘嗯嗯、啊啊’，還有就是‘不要、討厭’之類的話。」

「啊，原來如此。」歐陽繼汗流浹背。

「然後，第二天我就拉了閔威哥，讓他和我一起對戲。」

如果是小魔王的話，這種事情一定做的出來。

「後來就發展成老師看到的情景了。」

早知道當時就不救你了，惹了一身麻煩。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導演是騙我的，他說什麼不會來真的，只是做做樣子，我根本一點也不信。你知道嗎？那個大胡子的導演是把‘色魔’兩個字寫在臉上的類型，但我還是答應了……」

明知道是陷阱你還往下跳，遲早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只因為一句話，他說他相信鏡頭里的我是最出色的。那是我第一次得到別人的肯定，當時一感動，什麼都顧不上考慮，就只會點頭，他說什麼我都答應，反正我是男生，也不用擔心節操問題。」

你也太好騙了吧，天佳小魔王，你好歹也是個魔王啊，有點大腦好不好？

「但是我卻想不到，騙我的人是閔威哥，還有……爸爸。」

話到這里突然頓了一下，此時的歐陽繼望著許天佳的背影，再也幸災樂禍不起來。

到底是什麼感受呢？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認同，到後來卻突然得知那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然後自己還興致勃勃，像個傻瓜一樣被逗得團團轉。

「我沒有怪他們，只是真的覺得很難過，難過到不知道該怎麼再面對他們，所以—生氣就砸了攝影棚，跑了出來。他們知道我的身份，都不敢反抗，所以，有幾個人躺醫院了？」許天佳突然發問。

「五個重傷，輕傷無數。」歐陽繼準確作答。

「這樣嗎？」

「只有三個字，小魔王，你這算什麼，後悔了？」

「是啊，後悔得不得了，我該多打死幾個的。」許天佳朝歐陽繼作了個鬼臉。

「對了，小魔王，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看問題應該現實一點，現在叫許天佳回李家顯然是不太可能，但是吃飯睡覺的問題也必須解決，到底哪里才可以落腳呢？

許天佳突然立定住，轉身，伸出一根手指，朝上方指了指︰「當然是上樓啊。」

上樓？

順著許天佳的手指朝上望去，歐陽繼看到了一棟灰色建築物。

嗯……總覺得看上去很眼熟。

「不想讓我進去嗎，老師？」

啊，對了。

歐陽繼這才反應過來，這里不就是齊志高的小窩嗎？剛才只顧著跟在小魔王的身後走，完全沒留意到底是到了什麼地方。真是沒想到，原來齊志高的家離警察局這麼近！

「不行。」歐陽繼想都不想，一口拒絕。

「為什麼？」小魔王不依，氣鼓鼓的問道。

「如果不想回家的話，你就回學校去睡。」

「可是我的腳走不動了。」

「我沒帶鑰匙。」

「那就撬門。」

「我重傷在身，爬不了樓梯。」

「那我背老師上去。」

「免了吧。嗯，那個，對了，我睡覺會夢游的，一不小心就會跑到你的房間去。」

「那我非常期待。」

歐陽繼徹底無語了。

拜托，小魔王，你就饒了我吧！

「老……師……」

「你叫干爹也沒用。」一牽扯到這個問題，歐陽繼就變得態度堅決，絕不妥協。

「我死給你看！」小魔王使出必殺技，一哭二鬧三上吊。

「喂，你這招也太狠了吧，！」

你死了我歐陽繼肯定會被拖去給你陪葬的。

「那你為什麼就是不能讓我進去，真是太可疑了，到底藏了什麼東西？」

許天佳的眼楮眯成了兩條線，那神情分明就是懷疑老公在外面偷養狐狸精的老婆。

小魔王的個性就是別人越不讓他做的事情他就越想做，現在歐陽繼拼死不從，正勾起了他大大的興趣。

「什麼都沒藏啦，你在想些什麼啊？」歐陽繼一顛一簸地朝小魔王走過去，拉住對方的袖子使勁往外拉，「總而言之，你不要再打壞主意，乖乖給我回家去！」

「不要！」小魔王甩開歐陽繼的手，大吼一聲。歐陽繼竟突然愣住了，小魔王的反應突然變得這麼強烈，把他都嚇了一跳。

「我不要回去，那里不是我的家，我沒有那樣的家！」小魔王一直憋在心里的氣，這時候才總算全部爆發出來！

只見他敲了歐陽繼一下，一鼓氣就跑上樓梯，目標當然是齊志高的房間。

想當初他幫太子殿下李顏哲調查齊志高秘密同居對象的時候，可是把這一帶的地形模得一清二楚，連哪個地方有垃圾桶。哪個地方有電線桿他都知道，更別說是齊志高準確的住址。

有傷在身的歐陽繼哪經得起小魔王的推打，一邊「哎喲喲」的叫著，一邊捂住吃疼的傷口，差一點就要舊傷復發，血流不止。

你一個人跑上去也是沒用，鑰匙可在我這里。

本來歐陽繼還是自信滿滿的樣子！但卻在下一秒听到樓上「咚咚咚咚」地震般的響動後，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喂……小魔王，你有點公德心好不好？你講點文明禮貌好不好？這里可是居民區，你、你、你，你竟然在這里拆房子！

不好、不好，看來小魔王根本沒打算要用鑰匙，而是想直接用腳把房間的大門踹開。

歐陽繼叫苦不迭，艱難地拖著受傷的身體向樓上爬去，只怕再不快點阻止，整棟樓都會被小魔王給踢垮。

「天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