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影寄情 第八章

阿琪就暫住在丁婷的公寓里,小浩和擎楠同住一起。

「你就住我那就行了,干嘛住丁婷的公寓呢?」小帆替阿琪拿進了行李邊發牢騷。

「石大哥說這兒有空房子嘛,反正也是等婷姐回來,空著也是空著,就別浪費了。」

「是啊,院長特別交代我好好照顧阿琪的。」擎楠牽著小浩走進來。

「要照顧,我不會自己來?還用得著你。」小帆依舊不滿。

「你啊,就別發牢騷了,你們還不到訂婚的階段,我是不會讓你們住在一起的,你死心吧!」

「阿琪,那我們就訂婚吧!省得讓這個大電燈炮夾在我們中間。」

「還有我……院長叫我看著你,別讓你欺負阿姨的。」小浩也跟著湊熱鬧。

「喲……你這個小電燈炮也敢插嘴,看我不修理你才怪!」小帆說著說著,裝腔作勢地扮魔鬼模樣要去抓小浩。

「不要!」小浩跑著讓他追。

「喂,別弄傷我兒子了。」擎楠叫道。

「救命啊!老爸。」他們兩個一大一小玩得開心極了。

「阿琪,你就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千萬別客氣,需要什麼盡避跟我開口。」

「嗯!」阿琪點點頭,「謝謝你。」

「大家都自己人,謝什麼呢!」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哈,還沒好啊?」慕風坐在吧台前望著她。

「干嘛?你今天吃錯藥啦!陰陽怪氣的。」丁婷不理他。

「喂,今天是很特別的日子,你別工作了,干脆今天放自己一天假,我們一起出去好好的玩一玩。」

「不行,你沒看到今天客人那麼多嗎?要玩你自己去玩吧,我沒空陪你。」

「不行,少了你就不對勁了,況且今天這個日子,怎能少了你呢?」

「到底什麼日子,一定要有我?我生日?不對啊,還沒到,那是……」她左思右想的。

「情人節……」

「什麼?」

「今天是七夕情人節。」慕風興奮地說。

「那你去找你女朋友過嘛,怎麼找我呢?」丁婷故意不懂他的心意。

「就在這里了。」他抓住她的手。

「慕風你別鬧了,這里有客人啊!」她抽回手。

「我是真心誠意的,難道你不明白我的心嗎?」

「慕風,我只是把你當朋友……」

「朋友?!只是朋友?」他喊了出來。

結果引來了大家的觀望,丁婷低聲地對他說︰「小聲點,大家都在看你了。」

「我為什麼要小聲呢?我要讓大家知道我愛你……」慕風隨即跑到中央去喊道︰「各位在場的朋友,我請你們為我做見證,我秦慕風愛這位丁婷小姐,十分地愛戀著。」

「喂,好了啦,你快住嘴。」丁婷真是羞到耳根都紅了。

「不要阻止我,你知道嗎?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深深被你吸引,無法自拔了。」

他的示愛引來了在場彼客的一陣口啃聲及掌聲。

「我的天啊!他怎麼敢在大眾面前……」丁婷羞得無地自容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不好意思了,我們的女兒就托你照顧了。」

「你們不用擔心,快去過你們的兩人世界吧!小孩交給我就行了。」擎楠催促著他們,「快走吧!」

「那我們走了。」

走一半,茱蒂又折回來,「擎楠,她晚上八點喂牛女乃的話,就可以乖乖地睡到三點都不吵鬧。」

「我知道,你們快去吧!」

「哦,小帆怎麼來了?」阿利在門口踫到小帆。

「來接阿琪的,今天情人節嘛,你們夫妻倆也要去過情人節嗎?」

「是啊,小孩就麻煩擎楠帶了。」

「祝你們玩得愉快,現在我這超級女乃爸要去照顧小孩,沒空陪你們聊了。」擎楠笑著揮手跟他們道別。

關上門後,擎楠輕嘆了口氣,兩年來他的心實在好苦,但又怕他們擔心,總要強顏歡笑來讓他們安心,但天曉得他多厭惡一個人回到這空洞的屋子,尤其要一個人孤單地面對漫漫長夜。

「老爸!」小浩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擎楠身邊拉著他的衣角喚著他。

擎楠這才回過神來,面露微笑地對小浩問道︰「什麼事啊?乖兒子。」看到了小浩,他的心才稍覺安慰,至少還有個兒子陪著他。

「人家要看卡通片。」

擎楠看一下表,「不行,已經八點半了,要準備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老爸……」

「不準撒嬌,來,老爸泡杯牛女乃給你喝,喝完就上床睡覺。」擎楠儼如一個嚴父般不讓小浩有討價還價的機會。

「老爸最壞了。」

「來,喝完它。」擎楠將牛女乃遞給了他。

小浩不情願地喝下牛女乃,拖拖拉拉地往房間走去,擎楠笑著搖搖頭,然後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由小浩身後將他一把抱起--「小飛俠來!」他高舉起小浩直沖入房間。

弄得小浩直咯咯地笑,擎楠將他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好了,小飛俠該睡覺了。」

「再玩一次嘛!」小浩依舊興致勃勃。

「不了,老飛俠沒力氣了,明天再玩吧!」擎楠捏捏小浩的臉頰道︰「現在閉上眼楮,睡覺。」

才走到門邊,就听見小浩喊道︰「老爸,我睡不著。」

「唉!」擎楠又折了回來,做了最後一次的妥協,「好吧,我講一個故事讓你听,不過听完就得睡了,否則老爸要打你了。」

「好。」

解決了一個之後,又換另一個小的在哭了,「別哭別哭,是不是肚子餓了?干爹沖牛女乃喔,等一下下就好了。」

「咦,為什麼不吃呢?是不是尿尿了?」擎楠手忙腳亂地幫這個小東西檢查尿片。

「哇,妳大便啊!」

擎楠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拎起尿片,一陣忙亂後,終于使小的也乖乖喝女乃睡了。

「我的天啊,照顧小孩還真不簡單。」他走到冰箱前,打開看看有什麼好吃的東西。

他拿了幾瓶啤酒到陽台上,開了瓶啤酒來喝,「唉,悲慘的情人節!」他整個人窩在躺椅上,兩只腳蹺得半天高,他看著天空自言自語地說︰「牛郎織女你們兩個,至少一年還可以見一次面,我和丁婷今生今世都不知道還有沒有緣分見面呢,唉!」

他望向丁婷的陽台,憶起了過去的種種……她曾在那個陽台上弄掉了內衣且正巧落在他頭上,當時,他恨不得能有個地洞躲進去;又有一次她喝醉了,吐得他全身是穢物,原本他是要去警告她們,叫她們別妨礙安寧的……

想著想著,擎楠笑痴了!曾幾何時,一切都變了,兩年前的今天,是他終于鼓足勇氣向她表白的日子,音樂、美酒……

而今,不知伊人芳蹤!

「唉!」他長嘆了口氣,內心涌起陣陣的酸楚,口中不斷喃喃自語,「丁婷,你到底在哪里?難道你真的打算一輩子不和我見面嗎?」

一連串急促的電鈴聲響起「誰啊?」擎楠醉眼惺忪且步履不穩地走去開門,然後咧嘴對門外的阿利和茱蒂一笑,「嗨,你們來啦!玩得愉快嗎?」

「還好,你沒事吧?」阿利覺得他有點不對勁。

「我?我很好啊,你們女兒也很好,正乖乖地睡覺呢!」

「麻煩你了。」茱蒂跟他道謝,「謝謝你了,我去抱女兒。」

「好,跟我進來。」他一個腳步不穩沒走好,整個人摔了下去。

阿利連忙去扶起他,「小心點!」一靠近他,聞到他滿身的酒味,「擎楠,你喝酒了!」

「是啊,小喝一點,今天情人節嘛!要慶祝一下,不過我只有孤單一人。」

茱蒂抱了小孩出來,「他怎麼醉成這個樣子?」

「不知道,我先扶他進去睡覺,我們再回去。」阿利扶起擎楠,「走吧,我扶你進去休息,你醉了。」

「我沒醉,我很清醒,所以我才會那麼痛苦。」

「好了,別說了,好好休息,一切明天再說好嗎?」阿利替他蓋好被子。

「我沒醉……」擎楠在夢中喃喃自語,「丁婷!丁婷!你回來啊……我好想你……

阿利站在床頭看著擎楠痛苦的吶喊,片刻,他才沉靜下來了,顯然已經入睡了。

阿利熄了燈火走出來。

「他還好吧?」茱蒂問道。

「他睡了,我們也回去吧!」

正要走,阿利看到擎楠家的陽台門還沒關,便順道要關上,卻看到了陽台的地板滿是酒罐。

他自責地咒罵了一聲,「媽的!」一拳擊上了牆壁。

「阿利?」茱蒂輕踫了一下他的肩。

「他是那麼辛苦地扮笑臉給我們看,如果不是今天……我可能永遠也不知道他的心地苦,而我們卻還帶孩子來讓他看著,自己卻去逍遙快活。」

「阿利,別這樣,我們並不知道他……」

阿利激動的喊叫出來,「我們不知道?」這一大喊聲嚇到了寶寶,隨即哭了起來,連忙哄騙著。

「你別這樣,嚇著孩子了。」

「還虧他當我是兄弟,我竟如此的不了解他的心情,只知道的自己幸福、快樂。」真是心痛。

「好了,再自責也沒用的,我們先回家吧,一切明天再說,好不好?」茱蒂勸慰著。

一路車上,阿利不說一句地開著車。

回到家,茱蒂安頓好小孩,來到客廳卻見到阿利一個人默默地在沙發椅上抽著煙。

她走了過去,挨近他的身邊,「好了,別想了,明天我們找小帆來談談,看該怎麼較好,其實想再多也沒用,只要丁婷能回來就沒事了,可是……」茱蒂停頓了一下,丟阿利一眼,「就怕丁婷現在已經情有所歸,那麼就什麼也沒用了。」

阿利突然緊抱住茱蒂。

「怎麼啦?你抱得我好緊,我快透不過氣來了。」

阿利放開她,但雙手依舊緊抓著她的雙手,兩眼凝視著她,「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離開我。」

「你怎麼突然講這種話呢?」

阿利沒回答她,徑自地說下去,「你看擎楠為了丁婷如此痛苦,那種忍受著心愛的不在身邊,又沒有她消息的滋味是如此難受,但我想如果你離開了我,我可能會像擎楠那……不!或許我會活不下去……」

茱蒂連忙捂住他的嘴,「不準亂說話。」她投入他的懷中,依偎在他胸前,「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此刻茱蒂真覺得滿心甜蜜。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怎麼一個晚上都不說一句?還在為我在你店里胡說八道的事生氣?」慕風見丁婷一直默默不語,以為是自己今天瘋狂的行為觸犯到她了。

「不是。」

「那為什麼都不說話呢?」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眼楮望向大海,「曾經有個人告訴我,他說晚上的海有種神秘感。」

慕風走到她的身邊,笑著對她說︰「那個人一定是你的好姊妹是不是?」

丁婷沒理會他,又繼續說︰「兩年前有個男人特意在情人節那天,在一個很浪漫的地方向一個女孩子示愛……」

「哈……跟我一樣,也是選在情人節大聲地表達愛意。」慕風開心地道著。

「不!你們不一樣,你勇于表達內心的感受,而他則不!」丁婷拂了一下頭發,「即使在一起了,他也一樣總令人傷心……」她抱起了雙臂,「令人心灰意冷。」

慕風收起玩笑的臉,很正經地對她說︰「不要再想過去了,跟我一起去美國,我們一起過新的生活,好不好?」

「謝謝你還願意給我未來的希望,唉……」她長嘆了一口氣,「哎呀,都凌晨一點了,情人節也過了,該回去休息,明天還要工作呢!」

于是她讓慕風送她回去。

「喂,」他叫住了她,等她轉過身來,慕風很誠懇地又對她說了一次,「跟我一起去美國……」

她只是笑著沒說一句話。

「希望你考慮一下,為了我考慮一下好嗎?」

她抿了一下嘴,只輕輕地說了聲,「晚安。」

在她進門前,他在她背後喊了聲,「我愛你。」

丁婷趕緊關上了門,整個背靠在門上輕咬著下唇,「對不起……」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這個模特兒很不錯,很有個人風格,也很上鏡頭。」擎楠看著手中的照片稱贊道。

阿利和小帆以狐疑的眼光盯著他,他從來都不稱贊模特兒的,除了丁婷……這個是第二個他稱贊的模特兒。

「干嘛這樣盯著我?」

阿利和小帆兩人互視了一下,透露了彼此的想法,似乎達成共識,阿利便道︰「這個模特兒的名字叫卓蓮娜,是公司準備洽談的模特兒之一,我們約她在這個星期三見面,但我和小帆都沒空……」

「所以就由我了?好了,我認啦,你們現在一個是有妻小,另一個是有女朋友,忙得很。」

「那你是願意了?」

「除了願意之外,還有什麼辦法嗎?」他一臉無奈。

「那晚上八點半,歐洲風情咖啡屋和她見面。」

「喂,選那麼有情調的地方干嘛?不過談公事而已嘛!」

「嗯……下班了,輕松一下呀!就這樣了,我們出去,不妨礙你工作了。」

他們倆匆匆跑出去,彼此竊竊私語地討論著。

「你說這招有效嗎?」

「沒辦法了,找不到丁婷,至少找另一個女人來吸引他的注意嘛,至少他稱贊了啊!

「希望別又成了丁婷第二,那我們的情聖可能會去當和尚了。」

「你少烏鴉嘴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對不起,石先生讓你久等了。」卓蓮娜匆匆趕了過來,連忙向擎楠道歉著。

「沒關系,我也剛到,卓小姐要喝些什麼?」

「咖啡,謝謝。」

擎楠等她入位之後便開口道︰「卓小姐,關于我們公司合約上……」他由袋子里拿出了合同。

「喂,這麼有氣氛的地方別急著談公事嘛,大家先輕松一下啊!」

擎楠尷尬的笑笑,又收起了合同,「卓小姐,你別見怪,我頭一次和人家談生意的,以前都是阿利在負責的。」

「以後我們還要合作呢,攝影師跟模特兒的默契很重要的,我們何不從今天開始培養呢?」

「妳的意思是願意……」

「哎呀,我以前听人家說石先生是幽默又風趣,今天一見,怎麼和傳聞中不同呢?你給人的感覺既害羞又……」她在想適當的形容詞。

「木訥!」他替她回答了。

「對不起,」她莞爾一笑,「我不是取笑你,只是……」

「只是見到了我本人有些失望了?」他又為她接下話。

「你別誤會,我不是說你……」她想解釋。

「好了,」擎楠笑道︰「我們如果再繼續對不起,可能今晚就這樣溜過了。」

「沒錯!」她同意的點點頭。

「現在這樣的石擎楠是否讓你覺得有趣了呢?」

「與傳聞中的一模一樣。」

就在擎楠和漂亮的卓蓮娜愉快的聊天時,在咖啡廳另一個角落里,正坐著他朝思暮想的人。

「兩年了,這里還是沒變……」丁婷已在這里坐了好一陣子了,她是為了躲避慕風才回來的,但她並不打算去找擎楠他們,她正考慮去澳洲。

丁婷拿著帳單走到櫃台去付帳,她並沒有看見擎楠。

「一共是一百五十元,謝謝。」

丁婷付了帳便走出了這家咖啡屋,一出去正巧踫上慕風。

「慕風?」她很驚訝。

慕風一看到她,便緊抓住她的手臂,「你為什麼不辭而別?為什麼?」

「慕風,」她想拉開他的手,「這里是大街上,你別這樣!」

「好,那你給我一個理由。」他直逼問著。

「這里不適合談話,我們找個地方吧!」

正當他們兩個要走時,擎楠推門而出。

「卓小姐,今天跟你聊得實在很愉快……」他推開門讓卓蓮娜先出去,然後笑著對她說。當他視線突然瞟到丁婷時,他的笑容僵住了,而丁婷也楞住了,兩個就這樣僵在原地互望著對方。

擎楠在心里千喊萬吼地。天啊!真的是我日思夜夢的丁婷嗎?

「丁婷你怎麼了?」慕風趨前握住了她的雙肩,關心地問。

「沒……沒什麼?」

「你好嗎?」擎楠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兩年來他積在內心的那些話,如今面對面一句也說不出口,只能說出如此普通的問候語。

「我很好。」她也客套尷尬地說。

「你們認識?」慕風儼如保護者的姿態站在他倆中間,但還是有風度的自我介紹,「你好,我是秦慕風。」

擎楠伸出手來和他握手,也自我介紹了一下,「我叫石擎楠,這位是卓蓮娜,卓小姐,她是丁婷。」

「既然石先生與卓小姐有事,那我們也不打擾了,丁婷,我們走吧!」慕風拉走她。

「再見。」

「再見。」丁婷不斷地頻頻回首看著擎楠。

擎楠一直望著,直到他們背影消失了。

「他們是誰?」卓蓮娜問道。

「她是我的一個老朋友,一個永生令我難忘的人。」

「那個男的呢?」

他想起了慕風對丁婷的親昵動作,「或許是她的男朋友吧!」

「說不定是她老公呢!」

想到此,擎楠不禁傷心了起來,她已有了心愛的人了,石擎楠啊,你該死心了吧!

「石先生你還好吧?」她見擎楠臉色不對勁,連忙扶著他。

「我不要緊,我先走了,對不起,不能送你回去了,再見。」他跌跌撞撞的走掉。

擎楠從來不曾像今天這麼傷心難過,因為以前至少他還可以存著一線希望,而今……希望破滅,什麼都沒了,都沒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丁婷深吸了口氣,試圖撫平剛才踫見擎楠的震驚,她抿了一下嘴便開始講述了,「剛才……」她又停頓了一下,「那個男人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慕風驚呼一聲,顯然有點震驚。

丁婷拂了一下頭發開始娓娓道來。

她講完後,慕風緊握她的手,「你們已經過去了,丁婷,忘了他吧,我們可以有美好的將來。」

「慕風,你還不懂嗎?為什麼我要離開澎湖?」丁婷眼中布滿痛苦的神情。

「我不管,我們一起去美國。」慕風已听不下任何一句話了,仍自顧地說。

「不可能!」丁婷斬丁截鐵地喊了出來。

慕風瞪大眼楮看著她,充滿了受傷的神情。

淚水由丁婷眼中滑落,擅抖的雙唇微微張開,「對不起……我根本忘不了他,兩年來我從未忘記過他。」由自己口中承認無法忘記擎楠的事實,使丁婷煞時崩潰了,她掩面而泣,兩年來所壓抑的悲苦,一下子全涌了上來,她哽咽地說︰「我愛他,二年前愛他,二年後也沒變,而且更深,慕風,我該怎麼辦?」

他面對著傷心流淚,滿臉無助的她,不禁心痛了起來,也羨慕起擎楠,因為他能得到丁婷如此深的愛。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什麼,你踫見丁婷?那她現在人在哪里?」

擎楠搖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說你踫見她了嗎?」阿利納悶地問道。

「我沒問她……」

「你沒問她?我有沒有听錯?你踫到了丁婷但卻什麼也沒問,就讓她這樣走掉了?」小帆簡直不敢相信擎楠竟然會如此夸張,「你是不是頭腦壞掉啦!」

「是!我頭腦壞掉……」擎楠大聲地吼出來,然而神情卻十分悲傷且懊惱,「我踫到她,我好驚訝,而我腦中竟然一片空白,我只對她問了聲︰「你好嗎?」你們知道嗎?我當時多想咬斷自己這麼笨拙的舌頭。」擎楠跪坐在地板上,雙手抱著頭整個臉都趴在地上。

阿利和小帆兩人走了過去,阿利蹲下來拍拍他的背,「別這樣,既然她已經回來了,那我們一定可以找到她的。」他們安慰著擎楠。

擎楠抬起頭來直搖頭,口中直念著,「沒用了,太遲了。」

「為什麼太遲了?是不是丁婷又要離開了?」

「不是,而是她已經有自己心愛的人了,我踫到丁婷時,他就和她在一起……」擎楠由地板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往門邊走過去。

「擎楠?」

擎楠背著他們倆伸起手來揮了揮,「我沒事的,我很好,我現在好得不能再好了。」說完,哈哈大笑的離去了。

之後,就不再見擎楠提起有關丁婷的任何一件事,好象在他的生活中,從來就沒有過這個人,他一如平常地上下班、工作,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雖然他一如從前般地和人家打屁、聊天,但他卻再也沒談過自己了。

他們認為擎楠在強顏歡笑。

「喂,阿利,今天下班一起去打球吧?」擎楠一臉笑意而愉快的說著。

阿利終于受不了了,他大力的拍著桌子,「他XX的……」

「嘖嘖,阿利發威了!」他依舊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你夠了沒?你到底折磨自己夠了沒?」阿利瞪著他。

擎楠推了一下他的胸膛,「喂!什麼折磨啊?我很快樂啊,倒是你好象很不快樂似的。」

「我不快樂?」阿利指著自己反問著擎楠,「你告訴我我哪里不快樂了?」

「如果沒有不快樂的話,那你為什麼一大早脾氣就那麼大?」

「我脾氣大是因為你。」

「我?」擎楠一臉無辜。

阿利緩和了自己的情緒,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如果你心里難受,你就發泄出來,別悶著,這樣對你自己沒好處的。」

「阿利,我沒事的,你看我不是很好嗎?心情既開朗又愉快,生活過得十分悠哉,你哪里看到我心情不好了?」

「如果你真的是很好,沒有一丁點痛苦,我沒話說,可是你是裝出來的。」

「拜托,你又哪只眼楮看到我躲在你們背後哀聲嘆氣了?阿利,我求求你,別再像個偵探似的想挖些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我真的很好。」他再度強調自己沒事。

「你很好?」阿利眼怔怔地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兩年來你對丁婷念念不忘,一直難以忘懷,你期盼能再見到她,而現在你見到了,但她身旁卻有了另一個人,那天你還曾痛苦的嘶喊過,而今相距不到三天的時間,你卻表現出既快樂又開心的模樣,除非你不曾真心投入。」阿利講到此停了下來,看著他的反應。

只見擎楠額頭上的青筋不斷地在浮動,雙拳緊握著。

「以前你對丁婷的感情全是假的?」阿利再度激他。

對于阿利這項嚴重的指控,擎楠終于爆發了,他一把抓起阿利的衣服,「你竟敢說我對她是假的?」他將阿利摔了過去。

阿利整個撞上牆壁,嘴角滲出一絲絲的血絲,他用手拂去血絲,臉上帶了點笑意,這就是他的目的,他要讓擎楠渲泄出來。

擎楠原本憤怒的神情緩和了,代取而之的是痛苦的眼神,他從阿利略帶笑意的眼神,明白了阿利的用意。

「難道你非要看我整日沮喪頹廢,你才甘心嗎?丁婷都有了新的情人了,我能如何?這只不過是我讓自己好過一點的方式而已,為什麼你要來破壞呢?」語畢,擎楠垂著雙肩離開了阿利的辦公室。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擎楠!」大衛手中拿了封信,打開擎楠工作室的門喚了一聲。

擎楠並沒搭理大衛,自從昨天和阿利吵開來後,他就都悶不吭聲的做著自己的事。

大衛見他不理會,便聳了一下肩,將信丟在他工作室的沙發椅上,「你的信。」說完,關門離去。

大衛走後,他依舊做著自己的工作,動也不動的。

下午,擎楠出去外頭吃完中餐回來,覺得有些困,他一骨碌地往沙發椅上一躺--「沙」一聲,他由背後抽起了那封被壓壞的信,是早上大衛拿來的那封。

秦慕風?這三個斗大的字吸引了他的注意,他連忙拆開信來看。

丁婷今天下午三點要和我一起搭機去美國了,我並不希望有一天她會後悔,若想挽回,三點前趕來機場。

「丁婷……」看完信後,他先是一楞,後來才回過神來,直接沖出工作室大叫著,「現在幾點了?」

「擎楠,你還好吧?」他們看擎楠有些不對勁。

「快告訴我,現在幾點了?」他急死了。

「已……已經兩點五分了。」

「剩四十五分?來不及了。」擎楠口中喃喃地道,像失了魂似的,然後又飄移著眼珠念著,「不行,我不能讓她這樣走掉,我要去找她。」之後,他又沖離了公司。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這家伙搞什麼?還不快來……」慕風一面看著表,一面東張西望,口中還喃喃自語著。

「喂,你在自言自語些什麼?時間到了,快走吧!」丁婷催促著他。

「喔!」慕風一邊走一邊回頭張望著。

擎楠拚命地趕到了,機場映入眼簾的時鐘標示著三點零三分。

「遲了……」他楞在原地不斷地喘息著。

機場上廣播響起︰飛往澳洲的乘客請注意,三點四十分的班機因故無法飛行,將改在……

擎楠失望地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機場,正要去拿車,卻發現車子因違規停放被拖吊走了。

「連拖吊場的也跟我過不去……」他嘆了口氣。

他伸出手來招攬著前方駛過來的出租車,正當車子停在他面前,他要伸手去開車門的同時,也出現了另一只手來--他抬頭想看是誰?卻因而傻住了。

「妳……」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上哪?」司機大哥問道。

「隨便!」擎楠一直盯著丁婷不放,隨口應答著。

「先生,你們到底上哪?」司機大哥顯得有點不耐。

「有路就開,隨便啦!」

「真是怪人!」司機咕噥了一聲,便發動引擎。

「你……」兩人同時要開口。

「你先說吧!」

「我是想問你,你怎麼會來機場的?」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我……我是去……」他不知如何啟口,便改問她,「對了,你不是和秦慕風搭機去了美國嗎?」

「我和他?」她有點驚訝的重復了一次。

「是啊!他今天寫信來告訴我的,所以我才來找你。」

「慕風告訴你的?」丁婷有些訝異,然後才道︰「我並沒有要和他去美國,我是要去澳洲,但是今天停飛。」

擎楠這才會意過來,原來丁婷和慕風的關系不是他想的那樣,兩人目光相會了一下,又隨即抽回自己的目光,望向窗外,誰再也沒開腔搭理誰,車內頓時一片死寂。

司機扭開了廣播頻道,由頻道內傳出了武俠廣播劇的刀劍交接聲及對話聲,刺激的廣播劇激蕩在這低壓的車內。

擎楠突然開口對司機說︰「司機大哥,麻煩你開往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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