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說這是你們公子爺要你幫我準備的?」
自從顏晶晶認命留在行館後,不知不覺又過去許多日子,走在回廊上,她不期然踫上剛從外頭回來的辛夷,就見他手上捧了好幾套質料不差的女裳,直接攔下她,要將衣裳全都給她。
辛夷淡淡一笑,「公子爺說總瞧見顏姑娘穿得一身……樸素,所以要辛夷幫顏姑娘張羅一些比較好的衣裳。」
其實主子當初是直接用「破破爛爛」四個字,但相處久了,他多多少少也模清這位姑娘的性子,知道她听到這四個字一定又會大發雷霆找主子理論去,只好婉轉的用其他字眼代替。
「他有這麼好心?」她突然挑起了眉,「該不會是嫌我穿成這樣礙了他高貴的眼吧?」
「呃……」看來她也模清了不少主子的性子,「公子爺他只是不太習慣顏姑娘穿得如此單薄,沒有惡意的。」
「我知道,他就是不習慣咱們這些窮苦人家嘛,這種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踫到了。」那個饅頭之恥她還記得一清二楚呢。
「呃……顏姑娘……」
「得了得了,你不用再替你那主子講話了。」她爽快的收下衣裳,「不收白不收,這衣裳質料這麼好,如果真穿不著,以後還能變賣當成盤纏,我何樂而不為呢?」
沒想到她肯收下衣裳,這讓辛夷松了一口氣,「顏姑娘,如果你肯換上這一身衣裳,公子爺見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她嘟起了嘴,「他高不高興關我什麼事?」
「公子爺只要一開心,在心情舒爽的情況下傷就好得快,這樣咱們才能更快回京呀。」
他跟在主子身旁也不是跟好玩的,當然清楚主子對顏晶晶很有興趣,身為下屬,當然是能幫就盡量幫忙嘍。
「真的?」這個辛夷,哪時也學會說話唬人了?
「當然是真的。」
避他是真是假,老實說,她也滿想試試這新衣裳的,反正又不用花自己的錢,為什麼不穿?
是呀,她根本不需要這樣虐待自己,于是她開心的將衣裳捧回房,馬上將舊衣換下。
挑了一套粉桃色的衣服換上,她開心的轉了一個圈,突然想到呂墨葵曾經說過自己像一朵粉蓮,一時之間臉上漾起了羞澀的笑顏,雙頰也微紅起來。
在他的眼里,她真有這麼清新月兌俗?她只知道自己長得人模人樣,沒缺眼斷手,倒是從沒想過美丑的問題。
不過听他如此形容,其實她的內心有些雀躍,只不過當時的她忙著和他斗法,也就沒心思去注意這些。
換好衣裳,顏晶晶馬上推開門走出去,腦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要讓呂墨葵瞧瞧,畢竟這身衣裳是他貢獻銀兩買的,總得讓他瞧一眼吧。
走著走著,發現原本一向寧靜的前廳此刻似乎有什麼不尋常的騷動,猶豫了一會,好奇心勝過一切,她決定先繞到前廳。
「咦?這是怎麼一回事?」
躲在門後觀看,她才看見該在房內好好休息的呂墨葵此刻正坐在大廳主位上,廳下有三名被捆綁的黑衣人,兩旁還有好幾名侍衛,看起來氣氛凝重。
呂墨葵冷睨著跪在下方的黑衣人,語氣是意想不到的冰冷。「問了這麼久,他們還是不肯松口說出東西到底在哪里?」
只見回話的是一名顏晶晶從未見過的女子。「閣主,是水仙無能,請再給水仙一段時間。」
「那其他花將呢?」
綁主?花將?顏晶晶納悶的在心中咕噥,什麼是花將?她似乎……在哪里听過。
「他們正在追查其他幾路人馬,暫時沒有任何消息。」
「水仙,對敵人太過仁慈,到最後淒慘的還是自己。」呂墨葵有些不耐的揉著太陽穴,「要是他們再不肯松口,就拿凌遲那一招來對付,將他們身上的肉給一片片割下來,我就不信他們不會害怕。」
「等等!」听到這,顏晶晶突然沖了進去,簡直不敢相信剛才那些殘酷的話是從他口中說出的,「你不能這麼做!」
呂墨葵原本就微皺的眉此刻更是緊蹙,這個女人現在跑進來攪局做什麼?「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
「難道你不覺得這麼做有些殘忍?虧你還能面無表情的說出口!」
他這麼做就是視人命如草芥,讓她听了好生氣,沒想到自己費盡苦心救活的人居然是這樣冷血無情的家伙!
他冷哼了一聲,「他們都想置我于死地了,我為什麼不能以牙還牙的懲治他們?」
「我不管!既然讓我听到,就無法眼睜睜的看你這麼做!」
「嘖,婦人之仁。」
冷著臉甩袖離去,呂墨葵不忘對水仙下最後通牒。「你自己看著辦吧。」
「是的,閣主。」
「什麼?呂墨葵,你給我站住!」
顏晶晶氣得一路追了出去,恨不得狠狠的教訓他一頓,「你這個壞蛋、惡人、草菅人命的家伙,早知道當初就讓你死在荒郊野外,也好過現在讓你反過來傷害其他人!」
「你說夠了沒有?」他終于轉過身來與她對峙,「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別拿你的那一套說詞來教訓我!」
身處在一個人吃人的世界,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像她這樣天真單純的人根本不會懂,更沒有立場指責他的行為。
不將躲在暗處的敵人揪出來,就等于讓自己隨時隨地身處在危險之中。
「誰說我不懂?是你……」
「你曾經被追殺過,只差一點就要踏入鬼門關嗎?」
「真的……」
「你曾經被人虎視眈眈的窺伺,只要一放松警戒,就會隨時有人出現來取你性命嗎?」
「我……」
「你曾經因為一時心軟將敵人放了,而敵人卻再次找機會襲擊你,讓你悔不當初嗎?」
顏晶晶的心被他接二連三的反問重重打了好幾下,有些疼痛,然而痛的原因卻是因為他,這些事他遇過多少遍?
他說她根本什麼都不懂,現在看來……她似乎真的是這樣。
有些難過的咬住下唇,雖然在意他所說的那些過去,但她還是不希望他隨意殺人呀,她不想見到他雙手沾滿血腥的模樣。
「沒話說了?那就請你不要再管這件事,乖乖的等我養好傷,咱們就能馬上動身回京城。」
他冷著臉回過身,繼續往前走,不想見到她輕皺眉頭的傷心模樣,這會讓他的心情更不好,然而腰間突然傳來的一記刺痛讓他不得不頓下腳步,臉色馬上蒼白起來。
真是該死!
「怎麼了?傷口又疼了嗎?」
一見他有些反常的頓下腳步,顏晶晶馬上靠了過去,直覺他是不小心牽動到腰間的傷口了。
「我沒事,你少大驚小敝的。」
「別想在我面前耍嘴皮子逞強。」她主動扶著他,減輕他行走時的負擔,「我扶你回房吧。」
「你這個女人……」
「我這個女人就是愛管閑事,怎樣?」他有他的任性,她也有她的倔強,「我可以不去看、不去听你和那些刺客接下來的事,但不能不管這道差點讓你沒了命的傷。」
就在剛才那一刻,她的心揪了一下,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在乎他的反應,可就是不忍心看到他逞強。
呂墨葵故意哼笑了一聲,「你不是才說早知道就讓我死在荒郊野外,也好過現在讓我反過來傷害其他人,現在又為什麼關心起我的傷勢?」
她瞪了他一眼,「你一定要這樣激我才開心嗎?如果你剛才的言行不那樣冷血無情,我也不會說出那麼重的話。」
「我說了,你那是婦人之仁。」
「是,如果沒有我的婦人之仁,你現在還能好好的待在這慢慢養傷嗎?」
「這根本就是兩……」
「我就是心軟,就是無法像你這樣鐵石心腸,難道心軟也錯了,需要你這樣刻意嘲諷我?」
倔強的和他對視著,顏晶晶被他冷漠的態度刺得有些心寒。她是真的想要幫忙,為什麼他就要這樣排拒她呢?
原本嘲諷的眼神突然黯了下來,看到她受傷的神情,呂墨葵的心中有一絲罪惡感浮出,也莫名的產生了……不舍。
舍不得讓她繼續生氣、傷心,他居然對她產生了憐惜,這簡直就是意料之外的事。
本來只想把她當成這一路上排解無趣的娛樂及消遣而已,到了京城之後就各分東西,結束游戲,然而就在這一刻,他卻發現……對她的感覺,似乎沒有這麼單純。
是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的轉變,連自己都沒察覺?
黯下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掙扎,內心也開始交戰著,「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我根本沒有任何關系,你並不需要這樣對我。」
「的確,咱們倆是沒有任何關系,但這又如何?」
「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我並不需要什麼好處,就只是單純的想關心你而已,懂嗎?」
她的心思很單純,沒有他想像的那樣復雜,這不帶任何目的的關懷讓呂墨葵的心微微一震,高築的心防也開始出現裂縫。
在他生活的世界里,沒有這麼單純的人存在,她不懂爾虞我詐、不懂心機,只是單純付出自己的關懷,而且不要求任何回報。
這對他來說,是何等珍貴的東西,她那純真的心靈,像是一束溫暖的光芒,照進他黑暗的心,帶來了難得一見的光彩。
情不自禁的,他的手撫上她柔女敕的臉蛋,像是在撫模著得來不易的寶物,原本掙扎的眼神漸漸出現另一股淡淡的柔情,只為她而顯現。
凝望著她,他語帶試探的開口,「如果我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你也會像現在這樣對待我嗎?」
「我不知道,但至少目前為止,我認為……你還不算太壞。」
面對她的姻一誠,他莞爾一笑,「這世上大概只有你會這樣說了。」
原本徘徊在她臉蛋上的手指慢慢移了位,來到她殷紅的唇上,他突然很想低下頭掠奪這誘人的領地,滿足他對她的……渴望。
指月復輕輕劃過她的唇瓣,一種酥酥麻麻的異樣感讓顏晶晶嚇了一跳,思緒也慌亂了起來。
她馬上從他身旁退開,舉止有些無措,「離……離你的房間只剩幾步路,我想……已經不需要我幫忙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就……就在此告別吧。」
不等他回應,她馬上轉了頭就逃,這躲避的舉止倒是讓呂墨葵微揚起笑了,心情大好。
她是第一個不為任何理由為他付出的人,也就是這個原因,讓他的心不經意的陷入,為了這個單純的女人動心,想要好好的疼惜她。
決定了,他要的就是這個聒噪心軟又單純的清秀笨女人,這一次雖然讓她逃開,但他會找其他機會抓回她的。
只要他想要,就不會讓她逃。
***
只不過在那之後,顏晶晶卻開始躲起呂墨葵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干什麼,但每次一見到他的身影,她的心就會突然漏跳一拍,然後莫名其妙的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不想讓他發現。
自己似乎變得有些奇怪,以前能毫無顧忌的和他針鋒相對,現在卻完全不行,只要一見到那深邃的眼神,她就有些暈陶陶的,像是醉了一樣。
除此之外,她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對自己的態度也變了,不再只是單純的戲謔,但也因為感覺得出他的改變,她才更是心慌意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輕模著自己的紅唇,想起他那一日若有似無的挑逗,驀地馬上又紅起臉蛋,如果那時就呆呆的站在那,不知道他接下來還會有什麼舉動?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顏晶晶拚命的搖晃腦袋,她得冷靜才行,不能再被那男人曖昧的態度給左右心神了。
「對,要冷靜,快冷靜下來!」
「你需要冷靜什麼?」
靠在回廊的轉角,呂墨葵笑睨著一直躲在廊後不敢走出來的女人,存心不讓她繼續再當個縮頭烏龜。
「嚇?你、你怎麼出現了?」
「有這麼奇怪嗎?大家都住在同一間行館內,會遇到很正常,不是嗎?」
「呃……也是啦。」
吧笑了幾聲,顏晶晶接著就轉身準備再度逃跑,然而呂墨葵卻身手迅捷的來到她面前,刻意擋住她的去路。
「嗄?」她嚇得趕緊倒退幾步,剛才差點就要撲入他胸膛了,「你……你做什麼?」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
「看來你剛才的確非常心不在焉呀。」
不爭氣的又紅起雙頰,明知道他在刻意逗弄,自己卻連一點反擊的勇氣都沒有,只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尷尬到了極點。
「你……再問一次,我剛才沒听清楚。」
他非常好心的再說了一次,「你在喃喃自語說要冷靜點,到底需要冷靜些什麼?」
「什麼都沒有。」
「哦?」她在裝死。
顏晶晶睜著眼楮說瞎話,就不相信他能拿她怎麼辦,「如果沒其他的事,那我要走了。」
才轉個身,沒想到身後便出現了狂笑的聲音,她馬上氣惱的轉回身,揚聲質問,「你笑什麼?」
「我突然發現……你最近很像一種動物。」
她面露困惑,「什麼動物?」
呂墨葵直言不諱,「烏龜。」
「你……」
她氣得一拳就捶了過去,卻反倒被握個正著,「如果打傷我,可是會害了你自己,延後到達京城的時間而已。」
她就不信她的花拳繡腿能傷到他半分半毫!「無賴,快放手!」
「我一直忘了說,你穿這身粉桃色的衣裳很好看,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辛夷的眼光果然不錯,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感覺,不過重點還是在這小女人身上,經過適當的衣裳點綴後,她看起來更引人遐想了。
「真……你你你,不要岔開話題!」
強忍下差點心花怒放的笑顏,她再度板起了臉,「再不放手,我就要叫非禮了!」
「真正的非禮才不只這樣。」
「咦?」
手一使力,他馬上將呆住的心上人拉入懷中,讓兩人之間再也沒有任何距離。
顏晶晶心慌意亂的瞧著身前男人的臉,越來越靠近,鼻間都是屬于他的氣息,讓她渾然欲醉,根本忘了要掙扎。
他想要做什麼已經很明顯,但她卻沒有阻止,心底深處反倒是控制不了的期待,期待他會對她……
「公子爺。」
兩人相近的唇在最後一刻僵住,只因為身旁突然出現了一個不知好歹的人來鬧場。
「呃?啊!!」
突然回過神,顏晶晶一把推開那偉岸的胸膛,羞怯的逃離現場,獨獨留下懊惱不已的呂墨葵怒瞪著罪魁禍首。
「呃……」
辛夷戰戰兢兢的趕緊躬身,他真的不是有意要搞破壞呀。「公子爺請息怒,辛夷下次會……特別小心注意的。」
「罷了罷了!」到手的機會就這麼飛了,呂墨葵沒好氣的大皺起眉,「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是,水仙派人傳話,要告訴公子爺目前的狀況。」
「東西到手了嗎?」
「還沒,他們兵分好幾路,其他花將正想辦法個個擊破,想要找出東西的真正所在,但都像咱們一樣,被人從中阻撓,戰得辛苦。」
冷哼一聲,終于覺得這件事不是普通的棘手,「那朵古靈精怪的芍藥花用五株魏紫當報酬,她可是大大的賺到了。」
但就算敵對的那方如此難纏,他也不是好惹的,到底鹿死誰手,還沒到最後關頭,誰也不知道!
***
好不容易,顏晶晶終于可以繼續向京城出發,完成她離開家鄉去依親的目的。
一坐上馬車,她的雙眼就睜得老大,只因這馬車又大又華麗,里頭還有軟墊襯著,實在是奢華舒服到了極點。
車內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呂墨葵。
她找了不下十個理由不想和他同坐一車,不過都被全數駁回,瞧他一臉輕松愜意的模樣她就有氣,上次他趁機想輕薄她的事她都還沒找他算帳呢。
並不是不想算帳,只是……窩囊的不敢,非常窩囊。
說老實話,其實她的心中也是有一些期待,被辛夷不小心打斷也是有一絲絲的懊惱,但才不會讓他知道,她可不想讓他有機會得寸進尺。
況且,她還有一點罪惡感,畢竟她已經……
馬車平穩的在路上行走,前後各有幾名騎馬的護衛隨車保護,車內兩人坐在馬車的兩邊,氣氛顯得有些……不自在。
其實不自在的只有顏晶日竺個人而已,呂墨葵倒是自在得很,與她成了極大的對比。
忍了好一段路不開口說話,她終于受不了了,不懂為什麼自己就得這樣戰戰兢兢的才行。
「呂大公子爺,在去京城的路上,我得跟你約法三章。」
「嗯?」微睨了她一眼,心想她又想搞什麼鬼了?「什麼約法三章?」
「為了避免你再做出什麼……不當的舉動,所以咱們最好先有個協議,以免這一路上又起爭執。」
「這麼麻煩?」抿起了唇,他顯得愛理不理的,「女人就是這樣,唆唆。」
「喂,你怎麼可以隨便罵人?」她馬上揚高音調,「呂大公子、呂大少爺,別以為你財大氣粗就可以瞧不起人!」
「我沒有。」呂墨葵並不覺得自己是在罵人,只是實話實說。
「還說沒有,睜眼說瞎話,那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肩一聳,「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所以就是在罵人,還是在罵咱們女人!」她越吼越大聲。
「無理取鬧,那明明就是事實。」
「你……你又多罵我一句無理取鬧!」
新仇加上舊恨,顏晶晶氣得開始對他動起手來,反正他的傷已經好了,讓她捶幾拳泄泄氣也死不了人。
「喂,顏晶晶!」挑高眉承受著她的捶打,他懶得對她動手,「別以為我對你特別容忍,就能如此放肆。」
「哈,你這個自大的男人,是不是還需要我向你說一聲謝主隆恩?」
他突然揚起好看卻惡劣的笑容,「如果你想再說第二次,我也不介意。」
「你……」她居然馬上被反將一軍!「可惡的男人,看我怎麼不饒你!」
平穩行走的馬車在這時大大顛簸了一下,這突如其來的震動讓顏晶晶驚呼了一記,車內馬上出現不小的踫撞聲。
「哎呀,唔!」
「公子爺?!」在車外駕車的辛夷擔心的掀開門簾,「發生了什……呃?」
眼前的景象讓他詫異到完全發不出聲音,還尷尬到了極點,只見顏晶晶以曖昧的姿勢將他家主子給壓在下方,像是她主動將他撲倒一樣。
這次他學乖了,馬上放下門簾,假裝什麼都沒看到,繼續駕車前行。車內發生了什麼事都和他沒關系,他什麼奇怪的聲音都沒听到,沒听到……
「天哪……」
羞赧的哀號出聲,顏晶晶趕緊爬起身想擺月兌這樣的曖昧,可沒想到呂墨葵卻將她給拉了回來,兩人的雙唇不偏不倚的牢牢覆在一起。
她訝異的抗拒,卻完全抵擋不了他熱情的攻勢,沒過多久就徹底融化在他的懷中,任由他加深這越來越濃烈激情的吻。
呂墨葵完全不留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貪求著她的美好,這一刻他已經等了很久,不會再讓她有機會溜走的。
他的雙手在她背上游移,激起她身上異樣的酥麻及敏感,全身泛起莫名的燥熱,就連心跳也不受控制的強烈跳動著。
現在的她根本沒辦法思考,只有本能的回應,不自覺的嚶嚀就像是媚藥一樣,讓他更加肆無忌憚的佔有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顏晶晶終于從渾然忘我的境界慢慢回復神智,只見自己依然趴在他身上,兩人喘息不止,還無法乎復差一點失控的激情。
見她的眼神迷蒙,像是困惑剛才所發生的事情,不知是真是假,呂墨葵索性將她的頭壓入自己的懷中,讓兩人緊密的完全貼合。
他的心跳得好快,就像她的一樣,他的擁抱有些霸道,卻讓她得到了莫名的安全感,舍不得就這樣離開。
心像是徹底淪陷了,被他掌握在手心中,想逃也逃不了,就像現在的情況一樣。
好不容易終于逐漸平復心情,她羞澀的開口,「你這樣……到底是什麼意思?」
低頭聞著她發間淡淡的馨香,呂墨葵只覺得滿足無比,「依你的聰明才智,應該不難猜得出來。」
什麼叫依她的聰明才智應該不難猜得出來?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哪里會知道他的意思?「你在欺負我。」
「這是懲訓。」
「什麼懲罰?」
「約法三章的懲罰。」完全佔盡了便宜,他笑得開心,「這一路上如果你再敢用任何辦法惹惱本公子爺,我就用這一招來懲治你,這就是我和你的約法三章。」
「什麼?你這個無賴──」
他一抬眉,「我不介意再無賴一次,你想嗎?」
「你……」
她嚇得馬上僵住身子,動也不敢動,讓呂墨葵哈哈大笑了起來。膽小表,居然這麼容易就被他給唬住了。
「笑什麼笑,你這個無賴快放開我!」
「呵呵呵……你再不小心一點,很快又會惹惱本公子爺了……」
「該死,呂墨葵──」
顏晶晶有預感,這一路上她都會被這無賴給吃得死死的,或許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為什麼會這樣?真是可惡,可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