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妖嬌嬌 第10章(1)

自從前些日子喝了寶寶熬給她的補湯後,姚嬌嬌果然沒有以前那麼嗜睡了,精神好了許多,可是胸口還是悶得怪難受的。

錢多多擔心她總是窩在府里會想不開,便提議要帶著姚嬌嬌和郗寶寶上街散心。

郗寶寶最喜歡的就是吃,當然是樂得舉雙手雙腳贊成。

姚嬌嬌也是好些日子沒出門逛街了,每天待在六王府里,的確更讓人煩得慌,所以當多多提出要出府轉轉的時候,她也覺得很開心。

李承瑄自然是不允的,老婆現在可懷著他的骨肉,身嬌肉貴,萬一有個什麼閃失,他不心疼死嗎?

自從李承瑄知道自己的娘子靈魂來自現代之後,更是把她寶貝得不成樣子,就連在當今天子的面前,他也學不會收斂,很多次都被自家皇兄當著眾臣的面調侃。

可李承瑄才不管那些,誰的老婆誰心疼,況且老婆現在又懷了孩子,他能不緊張嗎?

可錢多多卻軟硬兼施,還講出一堆大道理,諸如孕婦不能悶著,要時刻保持開心的情緒,而且還要三不五時的出門散心,這樣才有助于胎兒的成長……

在妻子三寸不爛之舌的攻勢下,他堂堂王爺也只能妥協。

不過條件就是,他必須派府里的家丁隨後跟著,幾頂轎子也隨時準備伺候著。

夫妻雙方說好條件之後,三個姐妹便開開心心的出了王府,為了討嬌嬌的歡心,錢多多和郗寶寶可是把吃女乃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起初,嬌嬌還頗有興致的逛來逛去,可當她看到小攤位上賣著的那些小花燈和小捏面人時,不禁想起上次她和衛祈一起出門逛街的情形。

那段日子他對她呵寵有加,每天都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甚至還為了她身受重傷,最後……最後還失去了記憶……

想到這里,原本雀躍的心情一下子低落起來,眼淚也咱答咱答的掉落。

變得正開心的錢多多看到原本還嘰嘰喳喳的姚嬌嬌突然沒了聲音,忙轉頭一看,就看到她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兒,好不可憐。

「嬌嬌啊,你這又是在哭什麼?」

她哽咽了幾聲,吸著鼻子,「我……我哪有哭?」急忙抹去臉上的淚水,想要故作鎮定,可臉上掩不去的脆弱卻出賣了她的偽裝。

錢多多無力的嘆氣,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後背,「你不要總想著那個壞蛋了,他這樣對你,早晚會遭到報應的。」

姚嬌嬌猛力搖頭,「不要,我不要他受到報應,他其實是個好人……」

「你……你這個笨蛋!」這丫頭真是善良到讓人沒話說,都已經被人家欺負到這種地步了,居然還心心念念為他著想。

就在幾個小女人嘰嘰喳喳說不停的時候,一只從暗處射出來的暗器直射毫不知情的姚嬌嬌。

此時,一道黑影瞬間掠過,迅速從中攔截住那枚射向姚嬌嬌的飛鏢,接著飛身一閃,黑影輕松的躍上屋頂,路上行人來來去去,誰都沒注意到這一幕,僅僅一眨眼的工夫,那黑影便輕易化解了危險。

黑影靈巧利落的幾個飛跳,來到了一個神色慌張的女子面前,不理會她的驚叫,一把點了她的啞穴,在旁人毫無所覺之下,將那個女子帶進了街邊的一處深巷之內。

商月柔震驚的站在原地無法動彈,直到黑衣人將臉上的布扯下來,她才看清對方是——衛祈。

抬手解了她的穴,她終于可以開口說話,只不過……她害怕的不知該說什麼,因為衛祈的眼神既可怕又危險,讓她忍不住連連後退。

「我以為早說好今天是你交出解藥的日子,沒想到你卻想用殺人滅口的方式來解決。」

他聲音冰冷,目光如炬,盯得商月柔唇瓣不住顫抖,「你……你一直在跟蹤我?」她萬萬沒想到,衛祈的武功竟會高到這種出神入化的地步。

衛祈冷冷一笑,「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盡快將解藥交出來。」

他此刻無情的模樣,徹底摧毀了商月柔心底最後一絲希冀,「衛祈,你為什麼一定要如此殘忍的對待我?姚嬌嬌到底有哪里好?她出身青樓,地位低下,為人又蠢又笨,可是你卻偏偏執著于她,甚至為了她還身負重傷,假裝失憶,就只是為了從我的手里得到解藥?」

「我答應你的,都做到了!」衛祈陰冷的回望著她的臉,此刻的商月柔,面孔竟變得有些猙獰可怕。「當初是你親口說的,只要我離開嬌嬌,你便會交出解藥,我依約答應了你,現在該是你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女人嗎?故意找人刺傷你自已,故意失憶讓她以為你不記得她,故意把她從你身邊逼走,故意演這場戲給我們看,你的目的就只是要讓她活下去?」

衛祈冷冷的站在原地,面無表情,不點頭也不搖頭,只重復一句話,「給我解藥。」

商月柔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人耍弄了的小丑,她布置了一切、計劃了一切,本以為能得到衛祈的心,可最後的結果,卻依然這麼可悲。

她突然笑了,笑得很放肆,笑聲在深巷回蕩,久久不能平息。

「好,你要解藥是吧……」

她突然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從懷里掏出一個扁扁的小藥瓶,高舉在衛祈的面前,就在他伸手欲奪之時,她突然用內力將藥瓶捏得粉碎,抬手一揚,一抹白灰飄散在空氣之中。

衛祈撲了個空,恨恨的瞪著笑得一臉得意歡快的商月柔。

「你想要她活下去,我偏偏要她死,這是在這個世上,最後一味可以解千年醉的解藥,如今我將它毀了,就是想讓你嘗嘗這種痛苦的滋味,既然今生今世我無法成為你的女人,那麼姚嬌嬌也休想如願……」

衛祈陰狠的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這個賤人!」

性命危在旦夕的商月柔此時竟沒了怯意,「殺了我吧!今世無法與你長廂廝守,能死在你的手里,我也是幸福的。至于那個姚嬌嬌,她既已身中千年醉,也將命不久矣,當今天下,唯一能救她的,只有傳說中可以將死人醫活的神醫斷無情,可惜他行蹤不定,沒有人能夠找得到他,所以你的嬌嬌,她這次是死定了!」

「 。」一聲骨裂的聲音響起,衛祈粗暴的將她的右手手腕折斷。

「取你性命,我還嫌髒了我的手。」他不屑的重哼一聲,將手骨斷裂的商月柔推至一邊,「如果你還想活命,就給我滾出京城,今後再被我發現你這個賤人的身影,我會把你渾身的骨頭打斷,送去百花樓接一輩子的客。」

商月柔又痛又難過,她沒想到衛祈竟然連殺都不屑殺她。

看著他無情離去的背影,她終于悲哀的知道,自己在衛祈的心里,從來都沒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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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這不是永安侯府的二少爺衛祈嗎,今兒個怎麼有空來咱們六王府做客了?」

當廖管家通傳有位衛公子造訪時,錢多多就已經猜到了對方的來意,看來之前她在街頭不小心看到的那個黑影果然就是衛祈沒錯。

說起這家伙的武功身手,還真是快得沒話說,簡直比電視里演的那些大俠還要出神入化。

衛祈依舊冷著俊臉,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她人呢?」

「誰?」像是故意氣他,錢多多打算跟他裝胡涂到底。

衛祈冷冷掃視正廳一眼,除了幾個伺候的小丫頭,不遠處還坐著一個身著翠色衣衫的少女,那女人手捧糯米糕,正吃得不亦樂乎,而桌子上,還擺了幾大盤子新鮮的糯米糕,她那麼餓嗎?

「嬌嬌到底在哪里?如果你再唆唆,我可要親自去搜了。」嬌嬌的姐妹怎麼個個都是怪胎。

「你是說嬌嬌啊,她不是被你拋棄了嗎?前些日子我帶她去侯府找你,在听到你說出那番絕情又狠毒的話之後,嬌嬌一時想不開,決定重操舊業,準備回百花樓正式接客……」

「嗯嗯!」不遠處的郗寶寶趁著咽東西的空檔,還附和的點了點頭。

「你說什麼?」衛祈只覺得腦袋嗡一聲,瞳孔頓時放大了好幾倍,目光也暴戾起來。

錢多多才不怕他的威脅,拿著潔白的團扇揚啊揚,即使現在已經入秋,可她依然裝模作樣的搖著扇子,故作氣人姿態,「原來侯府的二少爺還是個聾子啊,要不要我再說大聲點……唔……」

還想繼續惹毛他,就見那野蠻人不知何時竄到了她面前,她嚇了好大一跳,忙退後幾步,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將他冒火的俊臉推遠了幾分。

「你凶什麼凶,想找人,直接去百花樓啊,現在去,搞不好她還能為你保持一會兒純潔之身……」

未等她話講完,衛祈已經嗖一下子,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錢多多不禁贊嘆,看來金庸先生筆下的大俠在這個世界上果然是存在的。

當衛祈飛也似的趕到百花樓時,就看到一樓大堂,一群色迷迷的嫖客正圍著一個眼蒙手帕的小丫頭肆意調笑。

「嬌嬌姑娘,這邊這邊……」

「嬌嬌姑娘,我在這里……」

「嬌嬌姑娘,你今天若找到了爺,爺賞你五十兩銀子……」

那蒙著帕子的少女往左邊一撲,撲了個空,往右邊一撲,又撲了個空,廳中十幾個衣著華麗的男子一會兒拉拉她的衣袖,一會扯扯她的發絲,而姚嬌嬌顯然和他們玩瘋了,嬌笑連連。

當衛祈看到這樣刺眼的一幕,恨不得將那些膽大妄為的男人統統砍了。

他沖進大堂,右拳左腿,將正欲上前的幾個男子打飛至一邊,頓時,百花樓內一片嘈雜混亂。

衛祈一把將那個蒙著手帕的女人扯了過來,不客氣的扯掉她眼上的巾帕,露出姚嬌嬌那張粉女敕嬌艷的小臉。

短短幾日的分離,竟讓他想念到如此地步,可更讓他憤怒的是,她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與這些客人調情。

正想開口斥她一頓,卻意外的發現,這個被他抓在手里的女人正憨憨的咧著嘴巴對他笑,一雙漆黑眼眸有些迷蒙,雙頰略顯紅潤,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酒味。

衛祈心里一驚,「你又喝酒了?」

姚嬌嬌嘻嘻一笑,揚起手中的帕子,在他的臉上揮了一圈,「我喝不喝酒要你來管,你是我的誰啊?」

說完,一把將他推至一邊,在原地晃了一圈,腳步似乎有些不穩,又奔向那些嫖客而去,「來來來,咱們繼續捉迷藏……」

衛祈快要被她氣死了,上前一把扯住她的皓腕,居高臨下怒瞪著她紅撲撲的小臉,「姚嬌嬌,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干什麼?你又知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她不滿的皺眉瞪他一眼,「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干什麼,我自幼在青樓長大,耳聞目睹的除了妓女當然就是嫖客,他們都是我的客人,反正我已經準備重操舊業了,和大家玩一玩又有什麼了不起?」

說著,怨恨的瞪了他一眼,「這位爺,若您身子高貴,看不慣這青樓里玩耍嬉鬧的景象,就趕緊走了吧,莫要留在這里擾了咱們的興致……」

衛祈險些因為她的話一口氣上不來,這該死的姚嬌嬌,才幾天不見,膽子倒大了許多,以往只要他一瞪眼楮,她就會像只小貓咪一樣乖乖任他擺布,沒想到現在竟敢明目張膽的與自己嗆聲。

可此時並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見她又要去與那些人廝混,他氣極敗壞的低吼道︰「你這個笨蛋,現在還有心情在這里同這些敗類捉迷藏,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已身中劇毒,如果再不及時醫治,恐怕……你的小命很快就會香消玉殞……」

時至今日,衛祈不想再繼續隱瞞下去,如今最後的解藥沒有了,他必須盡快想別的方法才行。

听到他的話,姚嬌嬌愣了一下,轉身呆呆的看著衛祈,原本痴傻的目光中也染上了一抹不解,仿佛在思考他話中的意思。

衛祈有些奇怪,過去姚嬌嬌喝了酒,都會失去理智把那些想輕薄她的人揍成豬頭,何以這次這樣冷靜?

不管她是真醉還是假醉,此刻的他已經是心急如焚,便厲聲道︰「千年醉奇毒無比,身中千年醉之人,起初並不會有太多中毒的反應,可隨著日子的拖長,便會越來越嗜睡,睡眠的時間也會越來越久,直到……直到最後心跳停止。」

隨後趕過來的錢多多剛好听到了尾巴,听到姚嬌嬌中了毒,她立刻露出擔憂的神情,「你是說嬌嬌中毒了?而且命不久矣?」

衛祈回頭瞪了她一眼,「最後一味解藥,被商月柔那個賤人給毀了,所以唯今之計,我必須帶著嬌嬌盡快找到江湖中傳聞的神醫斷無情,只有他才能幫嬌嬌解毒,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他,就算是賠上我這條性命也無所謂!」

室內突然變得一陣沉默,錢多多怔住了,手中拎著帕子的姚嬌嬌也是呆呆的。

衛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和我走,我們馬上動身,我已經派人打探出斷無情最近在長白山一帶出現——」

「不會的啦,他最討厭冬天,現在很快就要變冷了,他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長白山的。」

最後一個趕來的郗寶寶捧著一盤糯米糕跟過來,也是剛好听到最後一句。

衛祈瞟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他不喜歡冬天?」

她也回了他一眼,「因為斷無情是我師父啊。」

「你師父?」眾人同時詫異。「那你師父現在在哪里?」

「兩個月前他飛鴿傳書給我說,目前好像在波斯國,還說接下來的行程將會是羅剎國……」

「那你師父何時回中原?」

「唔……這個我也不知道呢。」

衛祈原本升起的一點希望再次破滅,他一把將呆怔的姚嬌嬌摟在懷里,第一次露出無比脆弱的神情。「嬌嬌,我該拿你怎麼辦?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侯府危機四伏,卻沒有能力把你保護得妥妥當當,現在你身中劇毒,如果再找不到解藥……」

姚嬌嬌從來都沒看過衛祈露出過這種絕望的表情,被緊緊擁在他的懷里,感受著他的顫抖,姚嬌嬌知道這個男人是打從心里疼她護她的。

緩緩舉起手臂,環住他的後背,她輕聲道︰「如果……如果上天一定要取我性命,我不介意把命奉上,只要……只要我能死在你的懷里……」

「不準!我不準你死……」

那邊吃得正香的郗寶寶皺了皺眉,將清秀的小臉湊到一臉難過的錢多多面前,「哎,他們兩個干麼那樣傷心啊?」

錢多多吸了吸鼻子,又很難過的抽噎兩聲,「嬌嬌中了毒,叫什麼千年醉的,很快就要死掉了!」

「千年醉?」她邊叨念,邊咬下一口糯米糕,「唔,說起千年醉這毒,的確很厲害,可是只要吃了赤楮血膽,千年醉的毒便會在十二個時辰後被化解,二十四個時辰後,中了千年醉的人,就和正常人無異了啊。」

「赤楮血蟾?」再次得到希望的衛祈急忙摟著姚嬌嬌走過來,「在哪里可以找到這種東西?」

「我不是已經給她吃了兩個嗎?」吃得正香的郗寶寶指了指姚嬌嬌的肚子。

錢多多猛然想起不久前,寶寶給她喝下的那一大盅補湯,她立刻叫了起來,「寶寶,你是說嬌嬌身上的毒早已經解了?」

她邊吃邊點頭,「對啊,我之前看到她那麼能睡,隱約感覺有點像中了千年醉的跡象,師父曾說,千年醉最直接有效的解藥就是赤楮血蟾,所以便熬了湯給她喝嘍……」

衛祈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從高峰跌到低谷,又從低谷竄至了高峰,萬萬沒想到,他擔憂了這麼久,嬌嬌身上的毒竟在不知不覺中被人解了。

「好奇怪哦,為什麼我都不知道自己曾經中過毒?」直到現在,姚嬌嬌的腦袋仍舊有些亂亂的,沒錯,她之前的確是清醒的時間少,睡覺的時間多,可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之所以不停的睡是因為中了什麼千年醉。

听她自言自語,衛祈忍不住覺得有些不對勁,總感覺這次嬌嬌喝醉後的神態和表情與以往大不相同。

正想上前質問,就見錢多多突然一笑,沖著那些看熱鬧的嫖客揮了揮手,「散了吧散了吧,賞錢去六王府找廖管家領就可以了。

衛祈臉色一凜,頓時覺得自己似乎上了當,看著那些「嫖客」魚貫而出,終于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在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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