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秀不想婚 第九章 他是皇上的孩子(2)

比若揚嘴角凝了抹淺笑。「尤一東,殺了御醫以及朱丹。」

萬宗離心驚,馬上明白他要滅口,不讓任何人告訴阿紫他冷酷不救雲暮之事。

「不,皇上,紙包不住火,雲嬪娘娘終會知道的——」

比若揚狠戾的瞪向萬宗離,「朕本來想留下你的,可看來你也留不得了。」

狠心嗎?不!龍座是由萬千骨骸堆砌上來的,父皇將江山給他,雖一度發生晉王之亂,可那之後,他告訴自己,不管是誰,都再不能覬覦自己的江山!

「皇上……」萬宗離倏然涼了身子。

「尤一東,動手!」谷若揚喝道。

尤一東立即要去殺李御醫和朱丹,回頭再殺萬宗離,當尤一東的手抓向李御醫的咽喉時,萬宗離驀然大喊——

「雲暮是皇上的孩子!」

尤一東听了這話,吃驚的住了手。

「萬宗離,你方才說什麼?」谷若揚神情至為震驚。

萬宗離繃著臉,沉肅至極,自己恨谷若揚利用孩子逼阿紫承歡于他,因而不想告訴谷若揚此事,不讓他與孩子相認,但哪知他卻有置雲暮于死地之心,這孩子是那女人的一切,自己不能眼睜睜見孩子死,這才在緊要關頭說出真相。

阿紫回宮後得知雲暮遇刺,驚嚇至極,抱著雲暮全身顫抖,所幸孩子雖傷重但還是活了下來,這才逐漸寬下心,沒再哭個不停,但也十分自責不該放下孩子自己出宮去。

比雁萍也很後悔,明知雲暮生病了還強拉阿紫出宮,萬一孩子真死于刺客手中,自己怎麼對得起嫂嫂?

「是誰連一個孩子也要刺殺,實在太沒天良了。」谷雁萍忿忿說道。

阿紫一顫,忍不住看向站在一旁的谷若揚,他也曾要殺雲暮,會不會……

比若揚明白她這眼神代表的意思,嘴角浮起一絲苦澀。

「這次不是朕所為。」他及時拿出紫聯花救下孩子,如今孩子救回來了,他卻有著強烈的後怕,自己差點就殺了親骨肉!

腦中不禁再次想起萬宗離告訴他的話——

「皇上可還記得當年為追查晉王余黨,曾去到魯鎮,卻遭到暗算,失蹤了一夜,讓暗衛找到時發現您竟然中了藥。」萬宗離說。

「此事朕記得,但你別告訴朕,中了藥後朕是與阿紫在一起,這才生下雲暮的。」

冷笑。當年他確實去過魯鎮,也打算順道接滯留在峨嵋山不歸的阿紫回來,只是後來發生了意外,他並沒有見到阿紫。

「皇上以為臣說笑?不,千真萬確當夜與您在一起的人正是雲嬪娘娘!」

他一震,「怎麼可能?!」

「要從峨嵋山回京必會經過魯鎮,雲嬪娘娘當年要回京時在魯鎮讓人給劫了,那夜您神智不清時侵犯的人就是她。」

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就听見萬宗離道——

「臣也可以替皇上作證,孩子傷重危急時,是皇上拿出珍貴的藥材,才救下孩子性命,皇上沒有殺雲小鮑子的意思。只是這刺客恁地膽大包天,敢在宮中行凶,臣定會查出凶手來,給娘娘一個交代的!」

萬宗離並沒有說出谷若揚曾不要救孩子一事,他不是不恨谷若揚狠心,只是擔心阿紫知道這些事會不好受,他不想再讓她難過。

比若揚深深看了萬宗離一眼,對于這個臣子的心思,他自是了然于胸。

阿紫望著蒼白未醒的雲暮,不敢相信會有人要殺他,而殺他的人若不是谷若揚,那又是誰要他的命?

「請萬大人務必找出這凶手,否則阿紫不能心安。」想到有人躲在暗處要殺害自己的孩子,她心驚膽跳,後怕不已。

比若揚身形一動,把她抱進懷里,「別怕,有朕在,朕會保護你和咱們的孩子的……」

「咱們的孩子?」這話令阿紫愣了愣。

「是,雲暮是咱們的孩子。」他閉上眼,心緒極端復雜又疼澀的告訴她。

「您胡說什麼,暮兒怎麼會與您有關?」阿紫愕然反駁。

「皇上沒有胡說,這是真的。」萬宗離出聲。

比雁萍听到也大吃一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兄和萬大人也把話說清楚來著!」

比若揚朝萬宗離點了頭後,萬宗離讓人帶來了一名長相清秀,與阿紫差不多年紀的女子。

「鴛鴦?!」阿紫一見到對方,萬般訝異。

這是從前服侍她的婢女,當年隨她去了峨嵋山後失蹤,這會兒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鴛鴦一進來,見到阿紫,馬上激動的沖上前抱住她的腿哭泣,「奴婢對不起郡主……」驚愕不已的阿紫去扶她,「這幾年你上哪兒去了?又對不起我什麼?」

「奴婢以為郡主死了,這才……奴婢不該丟下郡主逃走,奴婢……該死!」鴛鴦哭泣不停。

「你到底在說什麼?」阿紫不解她的話。

鴛鴦驚懼的看向谷若揚,身子狂顫,往他不住叩首,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阿紫見狀,沉了臉,正要再問,萬宗離已開口替鴛鴦道︰「她當年也與娘娘一起被劫,親眼看見皇上佔了娘娘的身子,因為皇上當時中了藥,神態太過駭人,將她驚得嚇昏過去,等醒來時見娘娘滿頭是血的躺在地上,而皇上已消失。她以為娘娘死了,害怕回京後遭王爺問罪,又不敢說出傷害娘娘的人是皇上,因此沒再回王府,直到臣的手下找到了她,這才說出一切。」

接著萬宗離又將谷若揚為何會去到魯鎮,又是如何中藥的過程說了一遍,阿紫听了,一臉的不可置信。

比雁萍也傻愣住了,本以為雲暮是雲家遠親過繼來的孩子,誰知竟不是,居然是皇兄與阿紫嫂嫂兩人的親生子?!這事實在太令人震驚了。

「鴛鴦,你確認那夜看見的是皇上?」阿紫蒼白著臉問鴛鴦。

鴛鴦栗栗地再看了谷若揚一眼,用力再一叩首,像鼓了勇氣才敢朝阿紫說道︰「鴛鴦所說的句句屬實,那夜……看到的人確實是皇上沒錯。」

阿紫身子一晃,一陣昏眩,身子往後微傾,谷若揚摟緊了她,他心里狠狠一抽,那夜他中了藥並不知與誰交歡,怎麼也想不到那人會是阿紫!

「娘娘是在魯鎮的妓院失的身,皇上也確實到過此處,時間地點吻合,如今又有人證,已能證明雲暮是皇上的孩子。」萬宗離落下結論。

阿紫瞬間掉下眼淚,自己苦苦隱瞞、獨自扶養多年的孩子,竟是她與谷若揚的?!

「阿紫,是朕對不起你。」谷若揚沉痛的說。

「阿紫嫂嫂,皇兄是被下藥了,並不是故意要傷害你,你不要怪他。」谷雁萍擔心阿紫因此恨上皇兄,也忙著替他說話。

阿紫搖頭,「不……我不怪他,這人若真是他,那我便沒有虧欠他了,再不需要痛苦了……」她沒有恨他當年傷害自己,反而是得知自己未失身于別人,悲喜不已。

比若揚也紅了眼眶,將她抱得更緊,雲暮是他和阿紫的孩子,他欣喜至極,但也自責她為自己吃的苦,因為那個錯誤讓她躲了自己多年,一家三口因而錯失了相守的時光。

「咱們錯過了太多了,以後,朕會彌補你們母子的!」他激動的說。

她在他懷里淚流滿面。「但當年我被擄,您被下藥,這些事情都很蹊蹺,偏我又失去了那段記憶,而您當時也神智不清,事後父王曾替我去追查此事,可是什麼線索也找不到,那間妓院更是被封了。」她雖有苦盡笆來之感,不過也對當年的事感到疑惑難解。

比若揚臉色一沉,「妓院是朕讓人封的,朕在那里出了事,豈能讓這家妓院繼續存在,且消息也不能有絲毫外泄,因此必須毀去。」

「這也就難怪父王查不出任何東西了。」她感嘆,若當時能查出他也出現在那里過,也許,他們就不會錯過彼此這些年了。

他沉吟道︰「阿紫,看來咱們得走一趟魯鎮,拼湊當年的事,找出你為什麼會被擄,朕又怎會被下藥,整件事背後的真相。」

三日後,雲暮的傷勢穩定,谷若揚與阿紫將孩子送去慶王府,請谷明華代為照顧,這便帶著萬宗離去了魯鎮。

這趟是秘密出行,谷若揚明著沒帶兵,只讓暗衛保護,一路上由尤一東充當車夫,谷若揚和阿紫乘車,萬宗離則騎馬隨行。

他們趕了幾天路,抵達魯鎮,此地雖是小鎮,卻是頗為熱鬧,商業交易發達,人口繁茂,由魯鎮去峨嵋山只約再一天的路程就能到達。

到了此地,谷若揚並未驚動在地官府,他們的馬車直接來到一處客棧停下。

「就是這里,當日我便是落腳在此處的。」阿紫道,當年由峨嵋山下來時,就是行經此處讓人盯上劫走。

他們走進客棧,里頭高朋滿座、生意興隆,他們的出現馬上引起側目,原因無他,谷若揚與阿紫盡避輕車簡從,一切低調,可那矜貴氣息自然散發,掩也掩不住,明眼人一看就能知曉,他們這群人非富即貴。

出門在外,谷若揚讓萬宗離與尤一東不用拘禮,讓他們一道同桌用膳,四人找了張空桌坐下,立刻就有小二過來招呼點菜。

「幾位客官要點什麼菜?」小二俐落的問完,機靈的瞄了一眼這一桌的人,忖度著他們的身分。

「你們這里有什麼好吃的?」尤一東代主子發問。

「好吃的是吧?小的這一瞧就知你們是外地人,不了解咱們這魯鎮的特色,小的這就特別介紹一下,咱們這兒離峨嵋山不遠,佛寺不少,自是以素菜聞名,尤其以豆腐最為出色,當然,咱們這里也靠近岷江,所以河魚也是一絕。」小二熱心的道。

「豆腐與河魚?」

「沒錯,制作豆腐離不開好水,岷江的水質清冽,特別適宜于磨豆腐,還有岷江的河清沙細,養的魚少細刺,肉女敕肥美,好吃至極。」

「主子,這兩樣食材可好?」尤一東請示谷若揚。

比若揚瞧了一眼阿紫,見她點頭,便示意尤一東隨意點,尤一東便點了豆腐也點了魚,另外炒了幾道青菜以及一道湯品後,讓那小二離去。

「這也是都沒變,我多年前來時,這里的小二也是介紹我這兩道菜……」阿紫環顧客棧四周,頗多感觸,也有絲絲緊張與不安,當年就是從這里開始改變了她的人生。

她的手忽然讓人溫暖的握住了,她抬眉望見谷若揚瞧著自己的眼神溫柔若水。

「別怕,這回有朕陪著,你不會有事的,朕讓你再回到這里,只是希望能喚起你的記憶,記起那夜的點滴……」

她微哽了,雲暮是兩人的孩子,至今她仍覺得不可思議,雖說所有證據都說明絕對沒有錯,但若自己能記起這一切,那就更好了。

比若揚將她摟進懷里,內心同樣千回百轉,他固然欣喜雲暮是自己的孩子,但自己曾經那樣傷害過心愛的女人,又令他驚怒,他不知有多久不曾害怕過什麼,現在卻止不住戰栗,怕萬一她真記起一切,想起他傷害她的過程,因而不願意原諒他了,那又該如何是好?

萬宗離見他擁著阿紫,不由得將臉龐微微別過,桌下的手已經忍不住握緊了。

不久,菜上來了,一如小二介紹的,豆腐與魚都是極好吃的,但阿紫胃口並不好,吃得不多,谷若揚也不勉強她多吃,讓尤一東去訂房,要求的即是阿紫當年住餅的房間。

進入客房後,兩人獨處,谷若揚問阿紫,「可有想起什麼了?」

她搖頭,「在這客棧的一切,我都還有記憶,甚至之後被抓去妓院待了兩天,我也記得,只是,再接下來的事我腦中便一片空白了,包括怎麼會與您相遇、如何失身的,以及最後又是為什麼與您分開,這些都是迷霧。」她沮喪的說。

比若揚也不去逼她,這事逼不來,他只憐惜地吻著她的眉心,拍撫著她的背脊。

「明日咱們就到那間妓院去瞧瞧,說不定會有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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