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龍 第六章

山西偏巷旁的大溝邊,一聲驚慌的尖叫聲傳出,聲音的主人瞪著夠不著地的雙腳,兩只藕臂在空中揮了幾下掙扎後,「嗶」的一聲,終于落水了。

落水的同時,另一條人影跟著躍進大溝里,接著兩人都了無蹤跡。

「格格!」大溝邊月桂急喊著。

這是演哪一出戲啊?不是說遇到搶劫後,格格會受驚的昏倒在十二阿哥懷里,讓十二阿哥抱著會趙府,一來讓趙提督見了疑心兩人有曖昧,好方便之後對趙之山提出退親之事,另一方面也讓十二阿哥質疑趙提督治理地方不力,山西治安極差,不能將格格遠嫁至此。

明明說好要這樣演的,怎麼安排好的搶匪搶著搶著,搶到了大溝邊,那搶匪不過作勢一推,格格就、就自己跳水了,驚得十二阿哥也跟著一躍入水救人,這下兩人都消失在大溝里,她當場傻眼。

「主子,您沒事吧?!」小稻子也急問著。

水里頭沒回應。

兩人驚愕的相視一眼,嚇直了眼。「主子,你們沒死吧?」驚天動地的齊聲大喊,喊到都要尿褲子的哭出來了。

「死不了,還不快將人拉上去!」永在水里先將嘉樂的身子舉高,接著自己才浮出水面。

「格格、主子!」大溝邊的兩個人驚喜的沖上前去,七手八腳的將他們拉上溝。

一上岸,永拍了拍昏厥過去的人兒臉頰。

「毫無反應?糟了,格格不會已經斷氣了?」小稻子驚慌的問。

「閉嘴!」永怒瞪了他一眼,小稻子立即噤聲。

他瞧向毫無血色的嘉樂,心不由得也慌了起來,他動作已經夠快了,難道還是遲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焦躁蔓延在他的胸臆之間。

一陣猶豫後,他以咬牙,伸手撕裂她的前襟,雙掌壓上她的胸前。

「啊!十二阿哥,你怎麼輕薄起格格來?!」月桂大驚失色。

輕薄倒好,在小稻子想來,可駭人了,天啊,主子要奸尸了?!

永沒理會目瞪口呆的兩個人,逕自俯去。

「嘴對嘴!」月桂要昏了,這十二阿哥不是人,趁人之危。

「笨,這不是嘴貼嘴,主子吻格格了!」小稻子更正大叫,但他也一臉的不可置信,難不成這主子性癖好已到了變態的地步,連死人都不放過?

兩人不敢阻止他「胡作非為」,只能驚駭臉紅地瞧著他對格格又吻嘴兒又壓胸口的,就這麼重復的來個幾回,格格突然咳了一聲,接著嗆出一大口的水,再接著就接連猛咳個不停了。

「格格醒了!」月桂喜出望外。

「欸?原以為主子要奸尸的,原來是在救人啊!」小稻子恍然大悟,嘖嘖稱奇。

「奸尸?!」甫蘇醒的嘉樂听到這兩字,差點沒又昏厥過去。

「哎喲!」小稻子的後腦勺被人狠狠拍上一記,讓他抱頭哭號。

「你在蠢什麼?又想被張嘴了嗎?!」永怒罵。

小稻子抱著頭不敢再哀號了,更加不敢胡言亂語。

可這月桂就嚇壞了,趕緊移位到自己主子身邊,附耳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向她說個明白。

嘉樂听完還來不及反應,永便已怒氣沖沖地起身,朝躲在不遠偷看的兩個小賊走去,搶匪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嚇得轉身要跑,但這一轉身看到小稻子不知何時已機靈的擋在他們身後,等著主子上前好好教訓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賊!

連主子都敢搶,這兩個家伙不想活了。

永一腳跨上前,小稻子一手先抱住一個人,永立刻將另一個想溜的人揪住,亂拳加亂腳就將那人打得滿地找牙,陰森森的回頭再處理小稻子手上這個,而這個居然一臉求饒的轉向嘉樂跟月桂,然後,牛眼劇睜,大嘴爆張。

永瞧這表情,詫異不解的跟著回頭,驀地,他臉色劇變。

主子好古怪的神色啊?小稻子瞧了也不對勁。

好奇的也跟著望向那已經起身的格格,這一望,他臉孔也爆紅了。

好一具玲瓏有致的身材!榜格原本就綺年玉貌,這回身子全濕,衣裳全貼在身上,好曲線一覽無遺,再加上前襟又被撕裂,胸前風光若隱若現,好一副活色生香的畫面。小稻子嘴一抹,口水要掉下來了,實在太養眼了,又要再抹,這回天外飛來一拳,下巴居然被打歪了。

他捧著月兌臼的下顎,呆愕的望向凶手,這凶手可沒時間理會他,凶殘的又沖向那個眼楮沒瞎正睜眼吃豆腐的人,這次主子集中火力朝那人的眼珠子下手,沒兩下,對方眼楮腫成核桃大,能見度等于零,跟瞎子無異。

主子這、這是要殺人滅「眼」了?

瞥見主子又殘暴的轉過身來,小稻子學乖了,自動閉眼,死也要閉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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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里,永嚴峻冷冽。

月桂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原因的十二阿哥真的火了。

「這是你安排的,包括跳水這一幕?」

永不想讓嘉樂這副模樣回提督府,就近找了家客棧命人去買來干淨的衣裳,梳洗換上後,開始怒不可遏的算賬辦人了!「是……格格交代……可……可是奴婢沒敢安排格格落水這一幕,請……請十二阿哥饒命。」月桂身子抖得不像話,事到如今不敢再睜眼說瞎話。

「為什麼這麼做?」他問的是月桂,然而眼神怒視某人。

站在他身後的小稻子捧著才剛歸位的下顎,一雙看熱鬧的眼珠子飄向坐在床沿、眼淚一顆顆掉不停的人兒身上。

「格格……格格……想讓您對趙提督不滿,然後……然後答應退婚。」月桂哭著全招了。

「胡鬧!」永大手往桌上震怒一拍,嚇得連小稻子都跪下了,後來發現不關他的事,他又尷尬的爬起來。

「奴婢該死,不該與格格一起胡鬧,還惹出事端來,害得格格差點溺斃,嗚嗚……奴婢該死!」月桂伏在地上不敢推卸責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榜格為什麼要跳水嘛?這樣玩命到底有什麼目的,自己真會被格格嚇死兼害死啦!嗚嗚……

「你是該死,萬一嘉樂有個三長兩短,你月兌不了陪葬的命運!」永臉色一絲也沒緩下,因為床邊的人兒還在哭,而且不發一語,這讓他更加煩躁,要怎樣好歹一句話嘛,這樣只顧著哭不說話,他完全拿她沒轍。

他急在心里,懊惱得很,明明是這丫頭惡作劇,他卻不敢對她發作,這是非天理全反過來了!

小稻子躲到一旁掩嘴偷笑,嘿嘿,主子吃足了人家的豆腐,雖然是為了救人便宜行事,可親都親了,連胸都踫了,這……才是教主子真正懊惱的地方吧,瞧這後果怎麼收拾喔!

「嗚嗚……奴婢下次不敢了——」月桂繼續要死要活的哭。

「還有下次!」這回他連桌子也給打翻了。

這總算惹得床邊的人兒瞧了他一眼,不過就這麼一眼,接著又翻過身,一滴淚又掉了。

以為她只是小時候愛哭,大了就沒見過她再哭哭啼啼了,原來,她還是這麼愛哭。

永倏地起身,大步流星的朝她走去。「別哭了,那兩個家伙被我打得半死,小稻子跟月桂是自己人,不會有人透露一個時辰前發生的事,你的清白無損,生活照舊,所以別哭了。」他以「長輩」的身分幫她主持正義,她應該要滿意了。

哪知她埋怨的抬了頭,雙頰漲得紅透,像火藥似的要爆發。

他瞧了嚇一跳,怎麼,這麼處理她不滿意?

她瞪完他後,唇一咬,竟要朝床柱撞上去,千鈞一發之際,他用胸膛頂在柱前,她一頭剛好撞進他懷里,她不痛,他肋骨可要斷了兩根。

「你?!」他痛——不,他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我死了算了。」她索性悶在他胸前哭道。

死?!怎麼回事?听到這個字,這下他真的嚇得不輕。

一時間還真的有些手足無措,這時小稻子趕緊走到他身邊,擠眉弄眼一陣,他不明白,搖著頭,小稻子無奈只好再提醒,「自欺欺人!」

啊?他總算明白了,想不到這丫頭性子這麼剛烈,還不肯自欺欺人,這下真要他負責任嗎?

要負也不是不成……發現自己居然對于娶她負責任之事帶著緊張與……甘願,甚至他覺得自己在這瞬間心跳加速、莫名興奮……

可下一刻,他驀地想起一個人——皇阿瑪那關過不了的!

一顆心頓時涼下,表情也僵硬起來。「這是個意外,你我從小一塊長大,我就像你的哥哥一般,所以其實你真的……真的不用在意我看到什麼或……或……或……」這或字之後的話一直出不來口。

「或模到什麼!」他說不口的話小稻子好心的幫他接了。「主子的意思是,他是以長輩的身分對格格又親又模,所以您其實是可以不用放在心上的。」

可這話一落,永懷里的人兒身子以僵,片刻後,完了,他的胸前濕漉漉一片,該死的奴才,他氣得狠瞪向小稻子,恨不得縫了他的嘴。

自知又多嘴惹事的小稻子,立即閃躲到一旁,讓主子自己解決這件事。

瞪完小稻子永也手足無措,都要無語問蒼天了,不過,他真的從來沒發現身邊的小女孩長大了,記得為她急救時落在她胸前的觸感,十足的柔女敕有料,奇了,六年前他瞄過她乏善可陳的平胸,如今女大十八變,她簡直突飛猛進嘛!

這丫頭不再是他的小妹妹,而是十足的女人了。「嘉樂……你要十二哥怎麼做,好歹說一聲,我也好有個計較。」還以為躲得過,瞧她這模樣,不認命問上一句看來也不行了。

「計較?什麼計較?」嘉樂終于肯開口說話了。

他松了一口氣的低首俯視著她,不料這一低頭,對上她的眼,有那麼一刻,那平息的漣漪在心里又一圈圈的擴大。

暗忖自從十五歲那年,在勾欄院里第一次與姑娘親熱時,曾有過這難抑的心情,可這會搞什麼,面對一個從小見到大的丫頭,他心亂蹦個什麼勁?

他略變了臉。「你如果堅持我得負責,那也得沁心王爺同意——」

「十二阿哥你先以兄長的身分幫我退親吧,其他事等咱們回京後再說!」既然要她直說她就直說了。

永眉眼立挑。

月桂更是止住了哭聲,格格這招高啊,她終于明白格格為什麼願意冒死落水了,這是死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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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之山坐在嘉樂面前,望著她,眼中滿溢傾慕,這女子被譽為大清朝格格里最美的一個,此言一點都不假。

他已細細品鑒多日,她的容貌自然而美麗,完全不假胭脂水粉就已經令人傾心了,這樣一個明眸皓齒的美人即將成為他的妻子,讓他不禁怦然心動。

「听說格格有話對下官說?」他柔聲的問,也順道瞥了一眼伴隨在他未來妻子身側的男人一眼,眼神略帶詫異。

難道十二阿哥也有話對他說?否則何必跟著陪坐?

「趙提督,我找你是想談……」嘉樂咬唇挪了挪身子,秀氣的扯扯身旁永的衣袖,催促他代她說明來意,這使兒她不好自己開口,因為實在太令當事者難堪了。

趙之山注意到她對永做的親昵小動作,心中再度泛起警訊,這兩人未免太親密了吧。

就連站在趙之山身後的下屬,山西總兵吳銘義也皺起了眉頭。

被嘉樂這麼扯著,永嘆了口氣,趙之山是不是亂黨的事情還沒查清楚呢,一切該等查清楚後再說,偏偏這丫頭性子急,非得逼他現在將事情作個解決。

「趙提督,老實說我與嘉樂一道來是專程請罪的。」

「請罪?」趙之山不是笨蛋,听出了端倪。

「沒錯,今兒個我代表沁王爺前來退婚。」他硬著頭皮說。

誰叫這丫頭要協他,若不肯來就將那天發生的事告訴她阿瑪,其實沁王爺知道那事他不擔心,他擔心的是沁王爺若是去向皇阿瑪告御狀,那這事兒就大條了,屆時慘的不會是他自己,而是這傻丫頭,皇阿瑪是情願犧牲她也不會讓他們有機會發展關系的,為了不讓她受到皇阿瑪的迫害,他只好接受她的要協了。

「退婚?!」趙之山俊逸的臉龐上滿是震驚。

嘉樂瞧了更加歉疚,坦白說,趙之山是個不錯的人,尤其是在她生病期間,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這份細心與體貼,她不是沒有感受,就是感受到了,才對于拒絕他之事更顯得難以啟口,可不說不行啊,她愛的是十二阿哥,而且愛好久了,再愛不了別人的,只好對他說抱歉了。

「下官以為十二阿哥是受王爺所托前來談婚儀的不是嗎?怎麼現在卻說要退婚了?」趙之山臉色已變。

「退婚只是暫時的說法,也許只是將婚期延後。」永仔細觀察著趙之山的反應,若這場聯姻與他的「工作」有關聯,那麼被退婚他當然震驚。

沁王爺說不定也是亂黨的一員,他心沉了下來,私心不想嘉樂的阿瑪成為他誅殺的對象……

那丫頭一直不知道他在神機營的差事,此事若教她得知,鐵定驚訝,如果再曉得他懷疑她的阿瑪是亂黨,甚至著手調查,若經查屬實即誅殺不誤,他若成了她的殺父仇人,那麼這丫頭會肯再當他是她的十二哥嗎?

這可是他第一次出手查一件事查得如此忐忑,畏縮得幾乎不敢得知真相,就怕……唉!

嘉樂吃驚的望向永,明明就是直接退婚,為何說延期?

十二哥還是想將她推給趙之山?!

她袖里藏著小拳頭,握得死緊,很是失望氣憤。

「下官不相信,王爺會如此無禮的做出退婚之舉,即便是婚禮延期,也該又王爺當面來對下官說清楚。」趙之山聲音轉硬。

「沒錯,王爺這是瞧不起我們大人嗎?欺人太甚!」吳銘義也怒聲質問。

「王爺明白此舉損及了趙提督的顏面,因而重托我走上這一趟,代為鄭重向趙提督致歉。」

「王爺要悔婚,竟然托你賠禮?!」吳銘義武官一名,沒什麼謀略,此刻臉上明顯的露出藐視。「咱們大人可不是一般提督,他掌管了山西所有的兵權,山西米糧更是佔了國庫大宗,每年進貢朝廷的稅金居全國之冠,而且他人面廣闊,只要一聲令下,不少江湖豪杰都會情義相挺,王爺這般欺侮人,怕是會引起亂事。」吳銘義膽大妄為的還敢威脅起人來。

小稻子大怒,他當然知道這家伙為何敢藐視他家主子,畢竟在外人看來,主子不過是個不受重視、既無權也無勢,只會干吃閑飯的皇子,托他來談退婚壓根算不上有誠意,可是再怎麼說,主子也是堂堂的阿哥,這姓吳的小小一名總兵也未免太放肆了,竟敢對主子無禮,可惡!

「吳總兵,你方才說不少江湖豪杰都會情義相挺,還會引起亂事的話是什麼意思?」永沒有小稻子的氣憤情緒,他在意的是這姓吳的話中有話。

不過是一個武官出身的漢人,敢犯上藐視皇親的重罪說出這等話,這十足透著不尋常。

「呃……」似乎警覺自己說錯話,他緊張的立即看向趙之山。

趙之山臉上表情出奇凝重。「吳總兵沒有他意,只是純粹為下官抱屈罷了,若言辭有所不敬,還請十二阿哥見諒。」

「那趙提督也覺得我不夠分量來談退親是嗎?」永僅一個揚眉的動作,已足夠讓人明白他話語中的不悅。他也察覺趙之山非常懂得避重就輕之道,巧妙的避開了屬下的失言。

趙之山瞧著面前的十二阿哥,從第一次見面起,這人時常凝在唇角的笑意,就讓人渾身寒透,以他識人無數的眼光,這看似無害的男人鐵定不簡單。

「下官當然不敢無禮,只是退親是大事,還是希望王爺親自給個交代。」趙之山擺明無意退親。

永冷著臉,趙之山若堅持不退,其實以他的立場實在強迫不了人,不過這樣也好,這事正好暫時緩一緩。

「趙提督,你不問我退親的原因嗎?」以為只會在一旁紅著臉不敢啟齒的人兒,自己開口了。

趙之山正色的望向她,「當然要問,格格對下官不滿意嗎?」

自從見了她後,他就教她貌比蓮花的模樣吸引,將她當成水池中最清艷的一朵盛蓮,嬌媚可人,對她一見鐘情,可是成親在即,她卻提出退婚的要求,這實在太傷他的自尊,也枉費他一片真情。

「不,趙提督風度翩翩,是所有姑娘家都會心儀的對象,我當然也不例外,只是……只是……」嘉樂頭垂得低低的。

「只是什麼?」他心急的追問,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不能接受他?

「因為……因為……」她還是支支吾吾。

這會就連永也皺起眉,想听听她到底想說什麼。

「因為……」她嘆了口氣後,抬了頭,神色不再扭捏。「因為從小打大,我與十二阿哥滾床不下數百次,就算你不介意穿破鞋,我也無臉接受你!」她端坐著,神情自然,態度婉約,用著不重不輕、柔柔細細的語調,說出了足以引爆一頓火藥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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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打大,我與十二阿哥滾床不下數百次,就算你不介意穿破鞋,我也無臉接受你!

房里,永瞠目的瞪著面前有著清靈小臉兒以及一對純真瞳眸的小女人,她、她竟說得出與他滾床不下數百次的渾話?!

對上她那眨著無辜的雙瞳,他久久說不出一個字,只能瞪著她再瞪著她,等她自己解釋清楚。

也許是見他真的太震驚了,嘉樂輕柔地移身來到他跟前,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十二哥,對不住了,這樣詆毀你的人格,這事要是傳到萬歲爺耳中,你少不了要被剝一層皮,可若我不這麼說,那趙之山不會放人的,我這是權宜之計。」

「權宜之計?!」

「嗯,十二哥認為這法子不好嗎?我覺得挺有效的。」她滿臉討好的搖著他的手。

至少趙之山震愕之後就沒再多說什麼的離開大廳了。

永愣愣的看著她,這真是他那天真純情、胸無城府的妹子嗎?

「你不是希望我以‘兄長’的身分幫你退親嗎?可這會咱們……了!」

她不以為意的反駁,「咱們又不是真的兄妹。」

「可是——」他張口結舌的,竟說不出話了。

「十二哥,連累你真不好意思,不過我也沒辦法,你應當能體諒我吧?」

他的頭頂在打雷下雨了,這是怎麼個晴天霹靂?!他與她生活了十多年,直到這一刻,他才恍然警覺自己完全不認識她,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再瞧向靦腆低頭的人兒,他迷惑的眨了眨眼,眼前這女人,怎麼渾身上下明明散發著純真的氣息,無邪到像一顆青隻果,既青澀又甜美,怎麼可能會這麼陰險?

「不能!我不能體諒你!」他斬釘截鐵的說。

嘉樂的臉色立時一陣發青。

「你堂堂一個大清格格,怎能毀壞自己的名節來達成目的,這樣教你阿瑪有何顏面見人?!」女人名節為重,他氣惱她竟不珍惜。

「自從我落水後……我就對不起阿瑪了……」她幽怨的說,眼角還濕潤了起來。

永聞言一僵,這話是……繞來繞去這丫頭還是沒放過他,擺明了他壞人清白卻不肯負責任,他額際冒出冷汗。

她幽幽的瞄了瞄他。「十二哥放心,我知道你對我沒那種感覺的,壓根沒想過要娶我,而我也不會勉強,只是做人要有道德良心,我這身子既已不潔,就不便再嫁人,所以我打算終生不嫁了。」

終生不嫁?!「這怎麼成?」

「怎麼不成,反正我已經沒人敢要了,就這麼著吧!」嘉樂眉梢輕揚,嘴角隱隱含笑,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永臉綠了一半。

可惡,他當真能讓她就這麼著嗎?

這丫頭心機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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