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小米正昏睡著,床邊坐了個人,這人面容蒼白得可怕,身子得讓人攙扶著,無論如何要守在她身旁。
「雨閺,大夫說小米粒受的肩傷,肉已經縫合,過幾日就能痊愈,你別太擔心了,還是先回去調養你自己的傷勢要緊。」項大同來了,他剛巧有事找桂雨閺,人才到就听說兩人重傷,他也嚇得下輕,幸虧兩人都無性命之憂。
「我沒事的,我想陪陪這丫頭,她肩上那傷,刀深見骨,肯定很痛,晚些麻藥一過,必定痛醒。」桂雨閺既擔憂又不舍,哪肯離去。
項大同搖著頭。「她痛,難道你就不痛?你身上還比她多了兩刀,血流也是她的三倍,你這麼撐著陪她,她此時昏睡哪知你的心疼,你老這麼偷偷的疼一個人,這是不行的,她不會明白你的心意。」
「我習慣慢著來,不想一下子嚇壞她。」
「慢著來?都十年過去了,夠慢了,照你這速度,到你五十歲恐怕這丫頭都還不能真正了解你。」項大同受不了的奚落。
別雨閺幽然的盯著因肩傷睡得不甚安穩的人兒,苦笑不語。
「我真不懂你,做任何事都風馳電掣,當機立斷,唯獨對這顆小米粒,你縮頭縮腦的,就是不爽快點,你到底是在干什麼?」項大同真看不下去。明明可以早些將人定下的,他就是拖,拖到自己還娶了妻,這教人家姑娘家若有心也要心涼了。
「你明知我的苦衷……」
「我當然知道,但這事小米粒早晚也得知曉,橫豎她是你未來的另一半啊,可你偏要將她排除在外,這是自私!」
別雨閺眸子中閃著淡淡的流光。「我是自私沒錯,我想留她在我身旁久一點,又害怕她瞧不起我,所以——」
「簡直杞人憂天,小米粒崇拜你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瞧不起你……說到瞧不趄,你把自己搞得這樣一副功利的模樣,才是真教她瞧不起吧!」
「別說了。」
「為什麼別說了?你的法子不對,只會讓女人離你越來越遠。」
「瞧你說得好像自己很懂女人似的!」
「你可別瞧我不起,我雖沒有你的桃花皮相,但是和女人周旋的經驗可是強過你百倍,你這小子從小只讓女人追著,哪曾對女人下過工夫,況且一顆心思又只在一個丫頭身上,搞了十年了,原地不動,有個屁用!」
別雨閺悶聲,無話可說。
「我沒說錯吧,別瞻前顧後了,把你的打算告訴她,連真相也一並說明了,承諾可抵不了一個心愛的女人,別真等她寒鐵了心,你才後悔莫及。」
俊臉總算陷入深思了。
「想那麼多做什麼呢?當年咱們在街上乞討,討什麼吃什麼,何時想過討來的東西有毒沒有?就算有毒,肚子餓了也要吃下肚的,這丫頭是你的精神糧食,餓了就該啃,飽死好過餓死。」
這是什麼比喻?桂雨閺啼笑皆非。
「我問你,戒指送出去了沒?」項大同又問。
「沒。」
項大同說教似的嘖著聲。「你動作真慢,她也沒向你討?」枉他那日對這丫頭暗示得這麼明白了,怎麼她自己也不主動點?
「我有『妻室』在旁,她怎敢向我討這種東西?」桂雨閺無奈的說。
「她不敢討,你難不成也不敢送?」
「東西是我要你買來的,怎可能不敢送?」
「那還等什麼?等人氣跑了、不回頭了,再送?」
別雨閺睨瞪了兄弟一眼。「戒指我會送,只是等個時機,氣氛對了再送。」這家伙的閑事未免管得太多了。
「哼哼!」項大同哼笑。「氣氛?你這小子要是懂得什麼氣氛,早將那丫頭啃了,保護過度不是好事,錯失良機更慘……好了、好了,別再用你那雙桃花眼瞪人了,我不說總成了唄?」見他不耐煩的要發火了,項大同只好住口。「對了,私事說不得,公事總得討論一下吧,現下金兵正囂張,咱們大宋局勢不太平,依你的交代,已將臨安的事處理好了,現在就等你一聲令下。」
這小子做事總能洞燭機先,料事如神,听他的話多半不會有錯,這回他可是下了重大的決定,搞得一班兄弟人仰馬翻的,這麼大的工程出錯不得。
「辛苦你們了,臨安將是未來的皇都,咱們先佔地為王,好過將來與一票逃難的皇親搶地盤。」桂雨閺笑著說。
「也不知道這金兵是不是真會打來,反正都听你的,你老大,說了算。」
「我說也要有人做,項哥可是執行力十足,做事徹底,漂亮又干脆。」
「喲,怎麼贊美起我了?」項大同難得臉紅。「你這小子除了對小米粒的暗戀情事讓兄弟清清楚楚外,其余的事都搞得虛虛實實、奸奸詐詐的,誰知道你這贊美是真是假?」為掩飾臉紅,他又如此道。
「贊美也讓你煩,做人真難。」
「你!算了,口舌上誰說得過你,還是轉回正事吧。那周振侯的事你要如何解決?一個月之約都過了一半了,這會人竟受傷了,還怎麼幫你完工交貨?」項大同瞟了一眼肩傷嚴重,發著高燒昏睡的小米。「時間一到,你要是交不出東西,可是砸了他對你的賞識,還枉他提前拔擢你升官,如今擺明你誆他,這下場你可想過會如何?」
那周振侯精明得很,除了小米粒的巧手能仿出天衣無縫的作品來,其他陶藝師根本達不到小米粒的境界,這會想找其他人捉刀是不可能的,而且那人萬一口風不緊,反倒弄巧成拙。
「大不了,將真的送出去。」桂雨闋沉著臉說。
「送真的?那可是你桂家的傳家寶,送給仇人,你對得起家人嗎?」項大同訝然。
「這是餌,餌不送出去,大魚怎會上鉤?這是非不得已的辦法。」他無可奈何,目光投向傷重的人兒,撥了撥她額前汗濕的頭發,心疼的舉動溢于言表。
項大同瞧著他細心的為小米拭汗,再瞧瞧他自己背上縛傷的白巾又滲出血水來,要不是那三個殺手見他突然沖出,嚇縮了力道,否則這下他哪還能活命,這會自己明明痛得要死,咬牙忍著,就顧著一個丫頭不肯倒下。
「好了,我想就算勸你回房去休息也是不可能的,為了不礙你的眼,我這就走了,留你一個人在這愛怎麼陪人家就怎麼陪,不過我會吩咐留個人在門外,有需要隨時喚人進來幫忙吧。」
「嗯,多謝了。」桂雨閺連頭也沒抬,因為床上人兒正皺著眉想翻身,但一動就踫扯到傷口,讓她痛得發出申吟,這下,他原就沒啥血色的臉孔,晉級成青白。
項大同搖著頭。男人心疼女人,他哪幫得上忙!搔著腦袋,識相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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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方露,天尚灰蒙,肩上如蟻蝕般的痛楚讓小米痛醒過來。
醒來感覺自己一身是汗,還有點口干舌燥,想起身喝口水,身子才動,發現有一只手臂橫過,扣攬著她的腰,她愕然側首一瞧,桂雨閺正趴睡在她身旁。兩人同榻而眠一晚?
她心驚不已,想立即撥開他橫來的手,手還沒觸及他,瞧見他睡得正沉,一張平日用來魅惑女人的俊顏,就靠在離她臉龐不到兩指的距離,那樣的親昵,親昵到他吐出的鼻息,能輕易騷動她的耳垂。
想搖醒他的沖動沒了,她靜默下來,仔細觀賞他的睡顏。這工于心計的男人,睡著時竟能像個孩子般讓人戚到單純無害?
細瞧他眼窩透出了一塊陰影,他也一夜沒睡好嗎……啊!她想起來了,他為她挨了刀,猛地往他背上瞧去,綁縛傷口的白巾早染紅了,他身上的傷,血還沒止,難怪他要趴著睡。
他竟然會這麼做?這可能會喪命的,可他卻毫無猶豫的就擋在她身前護著……一個狠得下心謀害妻子的人,能夠這麼舍身為她嗎?
淚水不住撲簌簌的滑落臉頰。她該相信他嗎?可是所謂的眼見為憑,她又怎能視若無睹,當作沒看見他的殺人舉動?
那李瑤韻何辜?莫名其妙嫁了人,再不明不白的橫死?
只因他想過橋斷路!
怎能,她怎能跟著他一樣狠、一樣卑鄙?
她好掙扎啊,原先她一直當他是兄長,可在他一點一滴的表露心意後,她竟不知廉恥的喜不自禁,自己的心似乎也……然後……得知他竟可能是殺妻凶手後,她整個人崩潰了,那維護、震驚、不信的情緒瞬間爆發,就連潛藏壓抑的感情也一並被自己掀開,越是愛,越是難以諒解,越是難以接受!
不,她不能留下面對他!伸出手想要推開他,可才觸及他的皮膚,她的心頓時一驚——好燙!
天啊!他正發著高燒。她驚訝的縮了手。桂哥很少能夠睡得這麼熟,定是發燒過度昏厥了,不行,她得找人去喚來大夫。「來人——」
「我沒事,別讓人進來。」他睜眼了。
小米嚇了一跳。「你、你一直是醒著的?」那麼也知道她打量他很久了?
別雨閺雙眼帶著血絲,炯炯望著她。「我喜歡被你望著,你愛盯我多久,就盯我多久。」說完嘴角已浮出笑花。
這家伙怎麼連虛弱的病容都如此炫目。「桂哥這張嘴太喜歡欺負人,當心將來下地獄,割舌頭。」
「我講的是實話,閻王憑什麼割我舌頭呢?」他笑問,連那看人的目光都帶著熱度。
這熱度熱得小米的臉都燒紅了起來。「你……你發燒了,為什麼不讓我喚來大夫?」她挪了挪身子,不想靠他太近,轉回了話題。
「別動!」他手臂一縮,讓她移不了身。
「你這樣抱人,萬一有人進房——」
「都抱了一晚了,這夜里在房里進進出出查看我們傷勢的人還會少嗎?現在你才想下床撇清,怕是多此一舉了。」
「你怎能未經我同意就自己上床,你想毀我名節?」她氣急,這男人鐵定是故意胡搞的。
「現下全汴梁早都認定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名節應該不是昨晚才毀的。」
他竟還有臉更正這種事。
「你!」這家伙還是閉眼的好,一睜眼就一肚于的壞水。
「別惱,我只想抱著你,我身上帶著傷,不會對你怎樣的。」桂雨閺苦笑,聲音放柔,眼里有著難得的懇求。
她恍了神。「你還發著燒,需要——」
「我需要的是你,只要不受打擾的抱著你就可以了。」
「可是——」
「就算你真厭惡我,瞧在我重傷的份上,在這一刻也依我一次吧!」也不知是不是高溫讓他變得脆弱,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柔軟跟孩子氣。
面對這樣的他,像魔咒一樣,小米拒絕不了,說不出不字。
況且如他所說,現在說不也遲了,兩人共眠,就算沒怎樣,也早有理說不清,就由他吧,反正等她傷勢穩下,能下床她還是會走。
他手臂緊縮,將她身子更往他身邊勾,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馨香味,他闔上眼,滿足的笑了。
「還好,你沒事,不然我自責死了。」抱著她,他悄然的說。
提起這事,小米身子微僵。「是李監官派來的,痛失愛女,他是來報仇的。」
「他要殺的人該是我,不該動你的!」他再睜眼,緊繃的聲音有著濃濃怒意。
「他以為你是為了我殺人,當然會對我恨上了,一時動不了你,殺我祭他的愛女也是能夠理解的。」
別雨閺目光凝肅。「說真的,我願意為你殺人,如果真有人佔了該屬于你位置的話,但是事情並非如此。」
「什麼意思?你到底瞞了我什麼?為什麼不對我說清楚?」她激動起來。
「米兒,我確實有事瞞你,但有些事我還不想說,有些事則是承諾,現在說是毀了我與別人的約定。」
「說到底,你沒將我當自己人,才會有這麼多秘密怕我知曉。」她繃著臉,心涼臉寒。
「米兒……能否再給我一點時間,不久就能夠真相大白了。」
「不能,我受不了凡事都被你蒙在鼓里,你現在若不說,以後也別說了,咱們、咱們早該分道揚鑣!」她賭氣的說。
「米兒!」
「別叫我,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喜歡的是那個在朱府時努力工作、三不五時逗弄我一下,但不會害人的家伙,而不是像現在這個讓我模不著頭緒,只圖奸險謀官的男人。」
「你喜歡我!」明明被罵,他的黑眸卻像被火燭點亮般,瞬間燦亮。
「我……我的意思是……」在一串話中,其他的他都沒听進去,抓出來的偏偏是這最尷尬的字眼,小米緊張得結巴要解釋。
「沒枉費我這些年對你這顆小米粒的澆水施肥,總算有收獲!」他還以為對這遲鈍的丫頭還得再纏上一陣子,才能讓她明白他的用心,想不到其實她早開竅了,原來遲鈍的是自己啊……
「你胡說什麼?不就是我的口誤,你何必、何必當真。」她撇過臉去,不經意說出的話,讓她臉紅到都不敢瞧向他了。
別雨閺越笑越溫柔,思索起項大同說的話,別為一個承諾失了心愛的女人。他抿了唇,心中有了決定,這項哥的話是該听上一回。「米兒,你听我說——」
「不好了,大人,糟了!」突然府中的奴僕連門都來不及敲,驚惶失措的沖了進來。
他一愕,表情不悅的一沉。「怎麼了?」
「大人,您房里被人闖入了——」
他愀然變色。他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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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雨閺房里,氣氛凝重。
「沒掉,太好了!」項大同重重松了一口氣。若連真馬都沒了,這下就糟了。
別雨闋臉色也緩了些,房里被不明人士闖入,來人只是翻箱倒櫃了一圈就走,什麼也沒取,這事透著古怪。
「幸虧你將三彩馬鎖得隱密,要不然,這偷兒若是識貨人,就絕不可能空手離去。」項大同忍不住拍著胸口慶幸的說。
「我覺得來人什麼都不取,也許他的目標真是這只價值連城的馬兒。」桂雨閺沉思疑惑,臉色黑煞下來。
項大同心驚。「怎說?」
「我府里戒備森嚴,來人如何能這麼囂張的潛入,還在房里四處搜索,這證明他在找東西,而這東西極有可能就是我這匹三彩馬。」
「這!」項大同听得心急如焚。「除了咱們少數幾個親信外,誰還會知曉你手上有這樣東西?」
別雨閺搖著首。「世上沒有什麼是真正的機密,也許另有人覬覦我這匹馬。」
「還是,有人明白這東西對你的重要性,想將東西偷走,害你?」項大同猜測的說。馬兒要丟了,那期限一到,周振侯見不到東西,必定翻臉,這下別說想圖謀周振侯的信任了,雨閺還恐怕會落得丟官賠罪的下場。
當初原想以假替真,讓小米粒仿個一模一樣的送去給周振侯,誰知她竟會被李監官派來的人殺成重傷,桂雨閺不得已決定忍痛送上真的,莫非是有人得知此事,故意作對,要讓他失勢?
「不知道,但有可能。」桂雨閺陰沉著臉說。
「這會得知有個人在背後搞鬼,還真是芒刺在背,讓人坐立難安了。」
「也別想太多,或許只是一般偷兒,見不到真正值錢的東西,便瀟灑離去。」
「若真是這樣就好了。」疑心被挑起,就很難安心下來。
「真是的,這宅子怎麼這麼大,客房到底在哪?怎麼都找不著呢?哎呀,原來這間房也不是,真糟糕,迷路了。」一名有著白花花胡子的老人冷不防闖入。
「玉老頭,怎麼是你?」項大同認出突然出現的人是誰後,吃驚的走上前。
床上的桂雨閺臉色一變。他的院落外有人守衛,這人竟能夠擺月兌守衛闖進來?
「項哥,你認識這人?」這老人他沒見過,更不是府中的人,項哥怎會認識?
「呃……這人是我在由臨安回汴梁的途中結識的,他說汴梁有老友過世,要回來奔喪,于是就一路同行。回到汴梁後,他發現友人已經下葬,家屬不識他也不好收留,無處可去,我就帶他先回你這借宿,本來昨天一到就要告訴你的,但偏遇到你與小米粒出了意外,這事也就忘了提了。」項大同解釋。
「原來如此。」桂雨閺點了頭。他與項哥是兄弟,兄弟的朋友他自然歡迎,只是這老人莽撞到有點可疑?
「項兄弟,這位想必就是這宅子的主人了吧?幸會幸會。」玉老頭完全不覺自己的出現有多唐突,走上前還想與人握手,「咦?瞧你這臉色死白,肯定失血過多所致,坐得那麼僵硬,你的傷在後背了,來來來,老朽我免費幫你瞧瞧——」他伸手就要觸踫桂雨闐的後背。
別雨閺利眼輕掃,伸手擋住他。「老先生是大夫?」
「呵呵,老朽不才,確實是個大夫,這回瞧在項兄弟以及你收留的面子上,願意不收分毫的幫你診治一回,算你賺到了,小子。」這不收錢看診仿佛是天大的恩情,他笑咪咪的說。
「多謝你的好意,這只是一般刀傷,稍早大夫已看過,就不勞老先生費心。」桂雨閺沒打算讓來路不明的人踫他。
「老朽從不輕易替人療傷,小子,你確定要錯失這次讓老夫診治的機會?」玉老頭笑問。
「雨閺,玉老頭的醫術如何我是沒見識過,不過同行的一路上,他倒是挺褒揚自己的醫術的,我想他可能真有些本領,你就讓他瞧瞧背傷,對你並無損失。」項大同開口說。
別雨閺睨向老人,見他皮皺面色紅潤,雙眼顯有睿智,稍作遲疑之後點了頭。
老人這才伸出枯瘦的手掌朝他背後模去,連他身上的繃帶都沒拆,只在他背上輕拍了幾下,神奇的,原本劇痛的傷口瞬間停止痛感。
「我的媽呀,雨閺,你的傷好像止血了,白巾上沒再滲出血來了。」項大同瞪著他的後背,驚奇的大叫。
「是嗎?」桂雨閺也大為吃驚。瞧來這老人真有兩下子,不是普通人物。
「玉老頭,你太厲害了,簡直稱得上是神醫了!」項大同不可思議的搖頭大贊。
「好說、好說。」玉老頭可得意了,那驕傲的模樣還挺稚氣的。
別雨閺自己伸手剝了白巾,伸手往後背一模。傷處有硬塊,轉眼他的傷口竟已結痂了!
他驚喜不已。「多謝老先生相助。」他立即感謝的說。
「別客氣,我方才說了,這是感謝你們的收留,才免費放送的。」玉老頭眼楮瞟向桌上的一盅燕窩。咦?先前進來時怎麼沒發現,還是才剛送進來的?早點送來嘛,這樣他就可以趁四下無人先一飽口福了,真可惜吶!他垂涎的再望了一眼那盅好料。
別雨閺眉宇一斂。「老先生,在下有個不情之請,能否也請你幫一個人療傷?」
「誰呀?」受不了誘惑,直接走到桌前,沒問過主人,他端了燕窩,先嗑了。
「我未來的妻子。」桂雨閺當沒見到他的失禮行為,逕自說道。
玉老頭眉一挑,連考慮都沒有就回絕,「不方便。」
他一愕。「真不能幫忙?她也受了刀傷,傷勢頗嚴重。」他再次請求。
玉老頭瞄了他一眼。「我听你府里的人說你妻子剛死,她尸骨未寒你就有未來老婆了?真絕情啊!」
他冷笑。「是的。」完全沒有回避否認。
玉老頭大笑。「誰說你這小子陰沉,我倒覺得你誠實得很。」他猛吞狂咽,沒幾口就將燕窩解決。
「那可否請你診療一下米兒?」
他抹了沾了好料的嘴,斂下笑容。「還是不行。」
「為什麼?你都願意幫雨閺療傷了,再順手幫一下小米粒,怎麼不行了?」項大同也急問。
「我免費診一個,沒說可以多送一個。」玉老頭撫著胡須說。
「免費?那是要錢嘍,那簡單,開個價吧。」項大同露笑的說。要錢好辦事,這反而容易解決。
「我的診金很貴的,不是一般人付得起。」
「多貴你盡避說,要多少咱們都付。」
玉老頭瞅了項大同一眼,伸出五指。
「五兩?可以——不是?五十兩?也不是?那是……五、五……五百兩?」項大同說到後頭舌頭都打結了。
「也不是,是五千兩。」他悠哉出聲。
「什麼?五千兩!」項大同眼珠凸爆。
這、這太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