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皇假後(上) 第9章(2)

「求求你們讓咱們進去,咱們今天一定要見到姐姐!」外頭驀然起了蚤動,有女子哭喊聲大到傳進室內。

九珍不禁皺眉。「春彩,怎麼回事?」她稍微揚高聲音問向守在寢殿門口的貼身丫鬟。

春彩急忙入內,先是尷尬地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杜小釵,才稟報道︰「是……西苑的兩位,說是非見您不可。」

「為什麼非要見我?」九珍微訝。

她再度瞄了一眼嬌客。

而杜小釵在青樓久待,眼色何等精明,知道兩位側妃鬧到這里來,春彩怕主子顏面掛不住,才會頻頻望向她,她馬上起身,「不如,我先告退了。」

「小釵,不用回避,就留下吧,在你面前我不怕難堪的,你正好也幫我听听她們想要做什麼。」

既然九珍都這麼說了,她只好又坐下。

「春彩,去將人領進來吧。」九珍吩咐,只是待兩位側妃一進來,她不禁驚愣住。「你們是……」

「姐姐,咱們在去年上元節時見過,您可記得?」丙姐妹中的姐姐,懷剛,一開口便說。

皇上送來的女子就是她們姐妹,這是巧合,還是……「你們想見我有何事?」她抿著唇問,對于上元節巧遇之事,沒再多提。

「咱們……」懷剛見有旁人在場,遲疑了一下,但身旁的妹妹懷柔卻毫不猶豫的直問。

「請問咱們姐妹做錯了什麼,你想送咱們走?」

「咱們姐妹既然嫁給九王爺,就是九王爺的人了,如何二嫁?!」懷剛見妹妹都說開了,也表明了立場,臉上更出現一女不侍二夫的堅貞表情。

「要你們走,也是為你們好,是不想葬送你們的一生。」九珍沒否認希望她們離開的事。

「請姐姐收留咱們姐妹,別送走咱們!」懷柔立刻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得梨花帶淚。

「咱們是皇上親指給九王爺的,王爺不能拋棄咱們!」懷剛也哭道。

九珍臉色頓僵。

「先前知道你不喜見咱們,所以姐姐與我就躲著不敢打擾你分毫,是不是咱們避得不夠徹底?行,只要你讓咱們留下,今後懷剛懷柔會更自愛,絕不踏出西苑半步!」

兩人好歹也是由皇上親指進門的側妃,卻願意如此委曲求全,杜小釵忍不住細瞧起兩人,兩人均是鵝蛋臉,柳葉眉,皮膚白皙,身子曼妙。

在青樓,她見過形形色色的女子,當然明白這兩姐妹足以讓男人心動的條件,但也更加不解,她們為何願意如此忍氣吞聲。

越想,她便對兩人疑慮更深。

九珍神色不佳地回答,「這事我會與九哥再斟酌,但是,他應該也不希望你們留下──」

「不會的,王爺不可能會這麼狠心不要咱們姐妹!」懷柔急說。

她眯起眼。「何以見得?」

「王爺喜歡听我們吹笛唱曲。」懷柔紅著雙腮說,神態極為嬌羞,像是正受人愛戀著。

見狀,九珍心擰了一下。「好吧,我答應過他,你們姐妹的事由他處置,我不過問了。」她僵硬道。

兩人一听,居然喜上眉梢,還開心的交握著手歡呼,讓九珍與杜小釵皺緊眉。

她們何來自信定會留下她們?

除非,那男人對她們有……情?!

九珍猛然搖首。不會的,那男人暫時不能說的苦衷一定不是這個,他說過一段時間應能解決,所以不會有問題的……

挺著七個月的肚子,九珍一腳踏進西苑。

第一次造訪,她發現這里的裝飾大不如正宮,但也還算簡潔,花草修剪得很干淨,而且少了大批護衛,顯得很清幽。

靠近屋子時,她已听見笛聲與歌聲。笛聲非常動听,歌聲也非常悅耳,即使是她,都不由得站住聆听。

那男人下朝後就過來,並沒有回寢殿,于是她支開春彩與身邊的護衛,獨自過來。

九珍實在不知自個兒想瞧什麼,又或者是害怕瞧見什麼,所以誰也不願帶,獨自就來到這兒。

沒打算驚動任何人,她由窗邊探向屋里──

只見里頭三人,懷剛執笛,懷柔高唱,唯一的男人則是閑適幽靜的橫臥在長榻上。他已卸下朝服,換上一身索色長袍,小桌上,焚香裊裊,沁人心脾,香氣都飄散出屋外了。

他闔著眼听曲,似乎很入迷,九珍瞧著心頭也發緊,手心變得冰涼。

一曲結束,男人這才睜開雙眸,臉上笑容雖淡,卻是溫和滿足的。

九珍見狀,微喘的撇過頭去,不願見到他眼底的贊嘆笑意。

一曲結束,一曲又悠揚響起,她勉強的再次將視線調回屋里,這回兩姐妹一人分坐他一側,盡情吹笛唱曲的取悅他,而他嘴角的笑容始終存在,她瞧得出,他是真的陶醉。

再也看不下去,九珍手腳冰冷的移動腳步,身體卻像是生出藤蔓,將她纏住,走至西苑出口便再動不了分毫。

一個令人害怕的念頭由心口鑽出,她反復推敲,反復否決,最後下意識模了隆起的小骯。

他們成親才多久,誓言猶在耳,怎可能……這麼快?

她是下了賭注才進到帝王家,她是受了感動才接受他,所以,不可能!

但胸口就像是有塊石頭壓著,讓她喘不過氣。

月亮升起,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個兒抿出一抹笑。

他說過,給他時間,他會讓那兩姐妹走人,這不是謊言,他沒有騙她什麼,沒有。

而且他們的感情十多年了,還有數個十多年等著他們,她若懷疑他,豈不是懷疑自個兒這十多年的感情?

听曲,就是听曲,大不小,她也去向小釵學唱曲,他愛听,她就唱,唱到他耳朵長繭子為止,哈,這也算整他了!

對,就是這麼做,整他,就是要整他,誰教他讓她吃味!

好不容易說服自己稍稍釋懷,九珍舉步要回正宮,倏地,卻有股陰冷殺氣由她背後傳來。

她本能的轉身,赫然發現真有刀子要刺向她,她登時變了神色,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人定是殺死她父兄的人之一,一閃神,那刀子就落在她的手臂上,當場將她的上臂劃出長長一道口子,鮮血淋灕。

「你是誰!?」她驚恐的斥問。西苑無護衛,她身邊又沒帶半個人,見那人蒙著面,晃著手中的刀,陰森的眼楮傳出的訊息只有殺人,立即放聲要喊。

「九──」誰知才張口,喉嚨便像是被石子擊中,讓她瞬間發不出聲音。

听見對方眼底露出嘲諷,她緊張的模著頸子,發覺有一塊紅腫,看來她是被人用石子點了袕。

不甘心,她試著拼命張口再喊,可是真的連一丁點聲音也發不出,顯然這人打算就地解決她,她頓時站定不動,想著既然叫不出聲,就只剩沖進西苑屋里求救一途。

那殺手原以為她嚇傻了,加上大月復便便,動不了,卻見她突然抱著肚子咬牙往西苑里奔,這才變臉的追上去。

由于後有追兵,九珍顧不得什麼禮教,直接踢開門沖進去,只是見到屋里的景象後,她的眼眸翻涌出激烈的火光,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因為她的丈夫,她的男人,正赤果著上身躲在床上,而那兩姐妹一個偎在他胸口,一個親吻著他的臉龐,兩支手游移在他身上──

晶瑩的淚大滴大滴的滾出,滴落在九珍胸口,她喊不出聲,只能整個人僵立在床前。

「九……珍?!」

祈夜白原告雙眸迷醉瞧見她沖進屋子,先是大為震撼,再見兩姐妹偎在自個兒身上,似乎更加吃驚,後驚見她竟渾身是血,神色一緊,用力推開身上的女人,立刻沖下床。

才下床,便見到殺手闖進,他即刻抄起床頭的長劍,揮劍先向那人刺去。

「九珍,你先走,別讓他傷了你!」他邊應敵邊吼。

可此刻的九珍卻像是顆石頭,一動也不動,而房里的兩姐妹也早已嚇傻,癱在床上哭成一團。

祈夜白見對方身手不弱,怕自個兒一個不留神,讓這人得空傷了愛妻,急得轉回她身邊,捏起她的下顎,強行高起她滿是淚痕的臉。

「方才的事我可以解釋,但現在請你先走,回正宮求救去!」盡避心痛,他仍是激動凌厲的要求。

她一震,神情一凜,臉上生出徹骨的冷意,推開他也不回的直奔出去。

殺手見她走,又要殺出去,祈夜白立即將人攔住,與他纏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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