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獨寵 第十八章 借刀殺人(2)

「多日不見,二哥對酒色還是這般好興致啊!」南宮策竟悠然踏進大殿來。

那群舞姬一見他,原本扭動不休的立刻凍住,竟是沒人敢再扭下去。

殿上的兩個男人更是臉色丕變,酒杯頓時 啷落地,摔了個杯破酒灑。

「三弟?」南宮盛及時回神,忙不送的撩起黃袍跑步上前相迎。

這小子此刻不是應該在臨南屠殺奸夫,怎麼會出現在他面前?

趙英更是馬上就往他面前一跪,誠惶誠恐的拜迎,心想南宮策這時候出現,莫非事情有異變,同樣心情忐忑,惶惶不安。

南宮策斜睨兩人一眼,信步往龍座走去,行經抖立一旁的舞姬,精眸微挑。「二哥好品味,這些個倒是姿色上乘。」他贊道。

南宮盛與趙英面面相覷,眼神交會,猜測他若不是心情真的好,就是教謝紅花失身的事給刺激到,想再找一個新歡了。

兩人瞧他臉色平順,暗自放下心。應該沒事,是他們多慮了。

南宮盛忙再上前朝南宮策誕笑道︰「這些舞姬是二哥嚴選的,今日便是想親自檢視過她們的舞藝後,挑個最好的給您送去長沙享受。」

「是嗎?可朕剛怎麼听到你說,這群舞姬是你要與趙英君臣共享的?」他眼神在二哥身上瞥過,並不怎麼凌厲。

南宮盛本被他的話嚇得心頭喀 一下,但定了定神,發現他臉上並無怒意,這才再度笑臉說︰「是二哥搞錯了,要送去給您的那批不在這其中。」繼續扯謊。

南宮策墨眉低斂。「二哥可真有心,花了大錢養了不少女人嘛!」這話就說得有譴責意味了。

面上一僵,他也笑不出來了,只得又道︰「三弟也知道的,二哥對女人總是多情些。」

「是多情還是,二哥分得清嗎?」南宮策坐上了龍座,睥睨著他。

「這……」既尷尬,也不好辯解,因為他的可是天下皆知的。

「太上皇,皇上不過是特別憐香惜玉,這天下的英雄豪杰哪個不盼有美人相伴的?」趙英與皇上伙穿一條褲子,馬上幫著說話。

南宮策這才轉而望向他。「說的好,英雄要有美女相襯,只是,朕的二哥……當今的皇上,算是英雄嗎?」冷譏反問。

這可立刻讓趙英閉嘴了。在太上皇面前,敢說其他人是英雄,這不是蠢話嗎?

眉梢輕挑的掃向難堪的兩人。「說起美色,二哥花錢不手軟,這國庫里的財銀大概都進了美人窟里了吧?」

他表情很淡,語氣不疾不徐,但卻讓南宮盛肩一抖,嚇得抱住了他的龍座。

「沒的事、沒的事,我再貪色,也不會亂花國庫里的錢……」話到後頭,他突然聲若蚊吶,只因某人的眼神已顯露出危險寒芒。

「那就奇了,朕怎麼听說,朕離京不過半年,這國庫就已經空了?」

南宮盛這下連腳都抖了。「您哪里听來的流言,這國庫明明就……」

「明明就如何?」他笑得陰雨綿綿。

這笑容可教兩人全身起了疙瘩,冷汗直流了。

「這國庫……」南宮盛心驚這秘密怎麼就讓三弟得知了,心急如焚的想著該怎麼敷衍塞責才好?

南宮策眉心譏誚的輕蹙,那模樣像是一只正在玩樂的狐狸。

「講不清是嗎?其實,花光國庫也不是什麼大事,這錢沒了,再弄就好,只是……」他斷了音。

兩人模著脖子,膽顫心驚,無比惶恐,就怕太上皇說出什麼話來,教他們無法招架。

「只是弄錢可以,挑了戰事,可就不太好了。」他皺眉說。

兩人一窒。這鬼見愁居然知道了!

「三弟,您誤會了,二哥是想弄錢補國庫沒錯,但真沒挑起戰爭,這……這全是趙漢自己胡搞的,他還敢殺咱們的將領,甚至、甚至連您的女人都敢踫,足以證明,他罪該萬死!」南宮盛牙一咬,咬死趙漢,讓他當替死鬼。

南宮策的神情瞬間變得天寒地凍了。「趙漢是該死,朕也已誅殺了他,但是,你們怎麼知曉朕的女人之事,這好像是大前夜才發生的,這事要傳到你這,最快也得等到明早吧?」他不只誅殺了趙漢,還挖了他的雙眼,砍了他的四肢,就連他身旁伺候的宮娥也一個不留的慘死!

他一僵。「我、我是剛才得到飛鴿傳書的……」

「飛鴿傳書?想不到成天泡在酒缸里的人,也懂安插探子在臨南啊?」

南宮盛忍著驚懼,一時說不出話應對。

南宮策嗤笑,轉頭又朝趙英問道︰「趙漢是你的親大哥,怎麼,他死你也不傷心,還有心情在這喝酒抱舞姬?」

他立即汗涔涔。「其實臣……剛得到消息才正要趕回臨南——」

「混帳東西!」南宮策霍然起身,一身銀紫色錦袍張舞飛揚,黑眸已然怒意充盈。「趙漢養了這樣一只老鼠兄弟,活該得死,又怪得了誰!」

趙英大驚。「太……太上皇?」他知道他背叛兄長了?

「你們兩個真當朕愚昧無知嗎?」

兩人咚地齊聲跪下,嚇得面容刷白。「咱們怎敢。」

「不敢?你倆膽大包天,就敢讓臨南軍兵臨城下,置朕于險境!」

「咱們並不知您在京城……」

「住口,還敢滿口謊言,朕就一次明說了,那圍在京郊的臨南軍全是朕長期埋伏在臨南的人,是朕命他們假戲真做,砍了京城將領的頭!」

「什麼?!」兩人聞言大大心驚起來。以為敢殺京城將領的是趙漢,想不到竟是——他們全想錯了!

「您……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南宮盛抖聲問。

「為什麼?這還需要問嗎?朕可是等了好些年才盼到這個機會,那趙漢擁兵十萬,時時逼城,朕早就想除之,如今機會來了,朕能不把握嗎?」他陰笑道。

南宮盛與趙英皆愕然,終于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臨南領地迫近京城,以南宮策的性子而言,臥榻之邊豈容他人酣睡,對趙漢,他心存芥蒂已久,只是苦無時機誅之,而今他們可給了他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兩人咬牙,萬萬沒想到反教這小子設計了去!

他的心機當真是無人可以比擬,難怪沒人斗得過他,十一歲就得以專制登基為帝,即使已經被發入山,朝中眾臣仍唯他馬首是瞻,對他是敬畏有加!

趙英最是惱恨。南宮策既有意收回臨南領地,他哪還可能順利繼位為臨南王,這下大哥一死,大船也翻了,他可是一點好處也撈不到,反而全便宜了南宮策!

「這個……太上皇,咱們陰錯陽差也幫了您大忙,那咱們所犯的錯事,是不是可就此抵過?」他厚顏問道。雖然不甘,但繼而一想,不也因禍得福,建了功,幫他除去心頭大患,這麼一來,他應該不會怪罪他們的欺騙以及掏空國庫之事吧?

南宮策銳視著他,眼眸深處涌動著一逼人的寒氣,趙英堪稱俊美的臉龐有點慘綠了。

「李三重。」他喚。

身後的人立即上前。「奴才準備好了。」手中捧了一卷軸。

「開始吧。」南宮策雙目炯然,神姿興奮。

「是。」李三重攤開了手中的卷軸。

南宮盛與趙英委實好奇。這卷軸里寫的都是些什麼?

李三重冷笑地瞧了他們一眼後,開始念道︰「車裂,即是五馬分尸,將頭跟四肢套上繩子,由五匹快馬拉著朝不同方向疾奔,把人撕成六塊,坑殺,顧名思義,挖坑活埋,腰斬,斬腰不斬首,該人頭被斬下後,下半身還可爬行一段時間才真正斷氣,鳩毒,鳩鳥的羽毛含有劇毒,將羽毛泡進酒里成毒酒,飲之立斃,另外還有宮刑,即是閹割,而這是太上皇特別的恩典,唯一不用受死的酷刑。」

他說完刻意朝兩人露齒一笑,這笑可讓他們莫名其妙得很。

「你們自己說說,中意哪種刑法?朕可以成全。」南宮策悠聲說。

「什麼?!」兩人驚跳起來。這些酷刑是要用來對付他們的?!

「這是太上皇恩典,還請兩位快點做出決定,奴才也好著手去辦。」李三重出聲。

兩人幾乎要屁滾尿流了。「咱們罪不至死,太上皇怎能如此狠心?」趙英問。

「沒錯,我可是您二哥,您竟連我也殺,還要我死得這麼慘?」南宮盛愕然。

南宮策的臉龐空前冷酷。「你們當真以為朕不知道水兒是怎麼到臨南的嗎?」

兩人呼吸剎那凍結住了。不會連這也沒逃過他的眼?

「那是我大哥一人所為,他怨皇上奪其所愛,才抓了謝小姐報復,這跟咱們一點關系也沒有!」趙英為求自保,火速撇清。

南宮策笑容殘酷,踱步走向兩人。「你們自作聰明,卻對朕的心思步步猜錯,蠢得認為朕不知你們想圖財的伎倆,又誤以為趙漢真的接管了臨南軍,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就算了,朕就當你們因禍得福,等除了趙漢後,說不定還會對你倆論功行賞一番。

「可惜,真是太可惜,你們最後竟愚蠢的為自己挖了墳墓,將朕的女人送去給趙漢玷污,本來你倆可以不死的,可如今——」他眯起了森然恐怖的眼。「朕不僅要你們死,還要你們不得好死,否則如何消解朕的這道怒氣!」

兩人張嘴「啊」的一聲後,雙雙癱軟在地了。

「您……如何肯定這事是咱們做的?」南宮盛驚問。

他沉笑,紆尊降貴的蹲下與他驚恐的雙目相對。「你真以為朕會讓自己心愛的小蟲子受到傷害?」

南宮盛驚愕得張大了嘴,闔也闔不攏。

「您是故意讓咱們將人送去給我大哥的?」趙英同樣錯愕。

「不這樣,如何讓你們明白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他起身,仰頭大笑了,那笑聲張狂乖戾,教人望而生畏,兩人簡直駭然欲死。

「您既然能將女人送人,那女人應該也不是多重要才是,又何必清算我,咱們是兄弟啊……」南宮盛垂死掙扎。

南宮策停下催命笑聲,凌厲的掃視向他。「誰說那女人不重要?她可比這天下重要,更比你這無用的兄弟重要上百倍千倍!」

「我是當今皇上,您……您不能殺我!」他臉色發青的咬牙道。

「你好好的昏君不做,卻自尋死路的敢動朕的命根,你敢打她的主意,這個皇帝也做到盡頭了!」

「您要廢帝復位?!」

「你都死了,朕能不復位嗎?」

南宮盛驚駭,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榮華富貴包括命是斷送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請問太上皇,奴才這是要準備什麼刑具才好?」李三重上前詢問了。

瞧著欲哭無淚的兩人,哼笑。「先閹割後腰斬吧,之後未死再行車裂。」他殘笑說。

兩人臉上黑黑綠綠,已然出現死氣。

交代完,南宮策轉身要離去了,可走沒兩步又刻意回過頭來朝趙英的面容細細望去,瞧得他驚慌不已。

見他如此,冷冷一笑。「你這張臉可是曾引得朕的小蟲子多看了幾眼……」

趙英霎時明白他所說的。那日在街上巧遇謝紅花,她確實多瞧過他兩眼,那時他還為自己的俊俏暗自得意過,沒料到這事南宮策竟也知道!

「就……荊刑吧,先將鼻子割了,再行其他刑具。」南宮策吩咐。

「是,奴才遵命。」李三重得令馬上應聲。

趙英捧著鼻子,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接著,直接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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