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喬恩同意了嗎?」怪了,喬恩竟然會答應把她交給別人照顧?而且這個人還是京少爺?!
「當然,請學姐放心吧。」
夏植茵偏頭看了他一眼,又察覺到自己和他似乎靠得太近,不自覺往旁邊移動一點。她突然覺得怪怪的,連笑容都不若平常那麼自然。
「其實也不是不放心,只是……」
「為什麼我會覺得,茵好像在刻意避開我。」
她的話只說了一半,便見他轉頭直視著自己,問出讓她心跳猛然停止一拍的話,她不是緊張,而是驚訝,驚訝于他的敏銳。
而且她也發現,當京維瑟認真的時候,就會改變對自己的稱謂。
「我嗎?」夏植茵愣愣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沒有啊!」
「你雖然可愛得無懈可擊,個性也非常憨厚、單純,可是,你卻總是下意識地避開,好像不太願意和我親近一樣。」
他強行將她想要偏開的臉轉過來,大手力道適中地捏住她的下巴,閃爍著笑意的眼緊盯著她。「上次也是,明明說好我會送你回家,但你卻一轉眼就不見了,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不是,我只是看你很忙的樣子……」她也是為了給他方便啊!
況且……夏植茵的一雙大眼茫然的看著他,心思卻異常混亂。不讓他靠近有錯嗎?像他這樣的人,能成為點頭之交也就夠了,難道還期望她能對他推心置月復?深交成為知己?其實她是真的沒這個打算。
京維瑟精亮的眼神像要穿透什麼似的,直直地看進她的眼眸。
他松開自己鉗住她的手指。「那麼就是我錯怪學姐了。」
他不相信自己的直覺有錯,但夏植茵或許也沒有說謊,說不定那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下意識行為,他只好繼續觀察!
一想到這,他的心情好轉,再次偏頭打量身邊的女孩,見到她不可救藥地老打呵欠,眼皮似乎也在有一下沒一下地閉合,他突然有股大笑的沖動。
「想睡了?」
「嗯?」睡意正濃的夏植茵,已經不太能夠思考。「不,還好、還好……」
「肩膀讓你靠。」京維帥氣地拍了拍自己的右肩。
「不用,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靠在他的肩膀?她不敢,也不習慣……
就在她即將失去意識、墜入熟悉的沉睡感的那一刻,一只溫暖的手臂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向自己。
說了不用借肩膀靠了……夏植茵費力地將眼楮睜開一條縫,見到他的另一只魔爪也伸了過來,兩手將她緊緊抱住,讓她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京少爺的手還真是修長呢!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都說了不需要他幫忙了!
她微眯著眼抬起頭,隱約看見他臉上的笑容。他的表情看起來好溫柔。
夏植茵在心里暗忖︰他什麼話都不說、笑容滿面地看著她,會讓她誤會的,雖然她沒什麼資格啦。
忽然感覺到他的手掌移到自己頭頂,輕柔地揉著她一頭卷發,體貼地安撫著。但是,抵抗不了瞬間朝自己襲來的睡意,夏植茵認命得一頭倒在他的懷中。
不得不承認,就質感而言,京少爺的胸膛還是很可靠的,這個「真皮枕頭」真的很舒服。
就在她決定閉上眼的那一秒,她似乎看見他掛在胸口那枚閃閃發亮、別致的指環。忽地,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那是他自己買的?還是別人送的?
她不擔心醒來後該如何面對他,只是京少爺的敏銳,讓她有些驚訝,看來他是從一開始就不該接觸的人。不管怎樣,睡醒再說吧。
京維瑟看著她熟睡的面容,他並沒有想太多,她想睡,他就抱著她讓她睡得舒服點,就只是這樣。但他卻無法否認,在那一瞬間,他對她有一絲絲的心疼,油然而生一股想要抱著她的渴望。
「難道我把你當成了某人的化身?」京維瑟低聲自語,隨後又笑開。
怎麼可能?!夏植茵和言悅是不一樣的,言悅隨性自由,並且資質絕佳、天性聰穎,夏植茵,只是單純可愛罷了。
就算他喜歡她,也只是因為她的率真,不可能再多了,絕對不可能!喜歡這種事對他來說再平常不過,就像是喜歡上某件衣服、某頂帽子。
雖然他對夏植茵有比這種「喜歡」再多一點點的感覺,但也不會改變他心里的某樣東西。看著她的目光緩緩移到項鋉上的指環,目光頃刻柔情似水,想念……
喬恩不著痕跡地將一手伸到夏植茵的後頸,偷偷捏了她一下。
「別睡,院士正盯著你。」
夏植茵打了個哆嗦,清醒了幾分,痛苦地忍耐到休息時間,才軟趴趴地趴在桌上。「喬恩……我想回家。」
「不是才回去過嗎?」
「不是,我是說,我想離開太學府,回家。」
夏喬恩驚詫地抬頭看著她。她怎麼突然會有這種想法?但喬恩還是冷著臉堅決反對。「不行,你就待在這里,我會照顧你。」
「這樣你不會覺得很辛苦嗎?」夏植茵緩緩地開口問道。
「你回家去爸媽也會很辛苦,不如待在這里。」夏喬恩看了她一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夏植茵轉過圓圓的小臉,愣愣地看著夏喬恩,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就好,你別淨想些有的沒的。」
夏植茵憨笑了兩聲,轉回頭。
「還有那個京維瑟,你最好少跟他接觸,對你不好。」喬恩放話,卻沒注意到她眼中稍縱即逝的光芒。
「我知道。」夏植茵看著前方,笑眯眯地應著。京少爺啊,她一開始就沒打算和他有過多的接觸。
「可是有時候就像撞鬼了一樣,不管去哪里都會遇到他,總不能無視于人家的存在吧。」
「茵……」
「其實我本來就沒打算和他深交。」她自然而輕緩地打斷喬恩想要說的話。
「可是最近很多人都看見你們走得很近。」
「這是我沒有辦法控制的,很多事,我都沒有辦法控制,所以,只能順其自然。」夏植茵的目光有些渙散,不知道在想什麼。
喬恩擔心地看著她,眉心緊鎖。「茵,你知道自己的狀況。」
「我很清楚啊,沒事的。」忽然她又睜大眼,轉頭笑看著喬恩。「以後喬恩多守在我身邊就好了。」
「真的沒事?」夏喬恩還是有點擔心。
「能有什麼事?每天都在睡,哪有時間想別的。」
「那就好。」茵就是這樣的個性,如果她不說,誰也不可能問出什麼。
夏喬恩站起來,順手也將她拉起身。「我要到法務部走一趟,一起去吧。」
「法務部離我們這邊很遠欸,去干什麼?」夏植茵像只冬眠的蛇,扭曲著身體站起來。
「不管去做什麼你都得跟在我身邊,問這麼多干嘛!」喬恩一把抓住她的手,放進自己的臂彎。
「是……喬恩,這輩子我這樣黏著你,下輩子你不會不要我了吧?!」
夏喬恩難得露出微笑,看了看她有著一頭小卷發的腦袋。
「反正也被你黏習慣了,這輩子是姐妹,下輩子,繼續吧。」
夏植茵的側臉貼在她冰涼的胳膊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眼中卻閃耀著清亮透徹的眸光。「是夏家虧待了喬恩。」
「別說這種話。」喬恩皺了皺眉,不喜歡她有那種見外的想法。
「是,不說,反正喬恩也是悶著有委屈也不說的人,我們夏家的女兒都是悶葫蘆。」夏植茵不疾不徐地呢喃著。
喬恩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她今天是怎麼了?不是一向不談這種話題的嗎?
「你今天怪怪的,似乎有心事。」
喬恩的話讓夏植茵的身軀抖了一下,而後傻傻地笑了笑。
「隨便說說的……前面那棟樓就是法務部嗎?」
夏喬恩沒有追問,只是有些無奈地點頭。茵,從來不願多談自己,也不讓別人親近最真實的她。
忽然,夏植茵的腳步停住,緩緩挺直身軀。
「喬恩,那個人是誰?」
喬恩順著她的視線,在看到前方的人時,眉心皺了一下,再看夏植茵,兩只眼楮睜得圓圓的,直盯著前方……
茵不太會有情緒波動,也極少會注意到別人,她現在忽然在意起陌生人,該不是因為那個人吧?!
「她叫海言悅,是四大家族海家的千金,太和國總務大臣的女兒,也是神能之尊海皇大人的妹妹。據說她天資聰穎,而且個性絕妙,是個奇特的人。」喬恩邊說邊觀察著她的反應。
「這樣啊……」夏植茵一瞬不瞬地盯著前方的一對男女。坦白說,乍見時的那一瞬間,她的心里有一絲小小的震撼。
「她也是京維瑟的青梅竹馬,兩個人的感情很好。」夏喬恩補充道。
「看得出來。」夏植茵重重地點了點頭。
前面的一男一女,看起來歡聲笑語不斷,那種親匿的氛圍,仿佛是任何人都無法介入的。
所以她才會感到震撼,因為京維瑟的表情、笑容、姿態,甚至整個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可以感覺到流淌在兩人之間脈脈而生的情愫,發自內心的愉悅,即使是不經意的小動作,也透露著無比的關心和寵溺。
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一定很好,至于好到什麼程度,她不敢想像。
夏植茵被自己心里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反正她和他又沒有什麼關系,為什麼不敢想像?
「不過,海言悅和宮少才是一對。」夏喬恩又再補充說道。
「怎麼會?」夏植茵不可置信地月兌口而出,被喬恩看了一眼,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不是,我是覺得,這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感覺、相處的樣子,好像很和諧、很配。」
「海言悅和宮少也很配。」
「是嗎?」夏植茵隨意地問著,視線不自覺移到京維瑟身上,似乎有些迷蒙。
這樣的結果,他是怎麼看待的?雖然沒有听他說過,但身為一個旁觀者,似乎也能感受到他對那女孩不同的感情。
「茵,你在想什麼?」喬恩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茵的反應很不對勁,讓她不禁有點擔心。
「沒有,我只是覺得很奇怪,因為那兩個人看起來很適合。」她指了指前方,臉上雖帶著憨厚的微笑,卻沒有半點笑聲。
「那是一定的,畢竟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況且……」喬恩忽然有些鄙視地看向前方笑得很開心的京維瑟。
「京少爺玩世不恭,不管和誰都是這樣親親熱熱的。」
夏植茵干笑了兩聲,沒有說什麼,心里卻還是浮現出一絲怪異的情緒。他的心情,有很明顯的變化,不過……
「走吧,喬恩不是還有事嗎?」夏植茵挽過喬恩的手臂,再次懶懶地將臉頰貼上去,這次干脆直接閉起眼楮了。
「我睡一會兒。」
「不用打招呼嗎?」夏喬恩見她好像很困的樣子。
「嗯,不用,他們在忙,而且我們也沒有很熟。」夏植茵故意把話說得輕松隨意,圓亮的雙眼也早已合上。
真的不熟,沒必要去打擾他們,沒那個必要。夏植茵在心里暗自想著。
雖然京少爺跟她在一起時很開心,對她也很好,兩個人就像很不錯的朋友。
不過,她會產生這樣錯覺,大概是因為沒看過他此時的表情吧,他跟那女孩聊得很開心,那種感覺和跟自己在一起時,是完全不一樣的。
夏植茵輕輕地皺了皺眉,奇怪,為什麼她會覺得心口有些悶悶的,是老毛病又犯了嗎?
正和海言悅說話的京維瑟,瞟見迎面走來的夏家兩姐妹,頓時笑容更深了。
他看見夏植茵像只無尾熊一樣掛在自己姐姐的身上,那副貪睡的模樣,讓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你認識她們嗎?你笑得很詭異喔!」言悅狡詐地咧嘴笑著。
京維瑟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她如雜草的雞窩頭上。
「听你在鬼扯。」
「那是因為你的笑容看起來就很花痴!」
「你在說你自己嗎?論花痴,誰比得過海大小姐在看到宮少時的樣子!」
海言悅的黑框大眼鏡反射出亮閃閃的白光,唇角詭譎地向上彎曲。
「那是我們的家務事,我想怎樣就怎麼,不行嗎?」
京維瑟斜睨了她一眼。她待在宮少身邊這麼久了,不但沒有變乖一點,反而變本加厲地搗蛋。
爆少卿難道都不管她嗎?他真的能容忍她那種奇特的個性?不過,這樣才好,她依然是以前的那個言悅。
還是夏植茵可愛多了……這麼想的時候,他微微轉了個身,想在她們經過時打聲招呼。然而……夏家姐妹卻不打算駐足,仿佛和陌生人擦身而過一般冷漠,打碎他完美的笑容。
夏喬恩就算了,本來就不是很熟的人,但是夏植茵呢?即使睡著也帶著酣甜表情的臉,在經過他身邊時,散發出來的卻是冰涼、疏離的氣息。
京維瑟的眉心微斂,目光隨之黯淡,一直注視著那已經走遠的身影。
「人家根本不甩你嘛!」海言悅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對他落井下石的機會。
見他抿著薄唇不發一語,她笑得更開心了。這小子早該吃點苦頭!
如果他的感覺神經沒出問題,那就是她有問題。夏植茵,似乎從那天開始,便一直躲著他。他不相信她能察覺出他跟言悅之間……所以,親自抓人問清楚,是勢在必行的了。
「學姐……」
夏植茵仿佛沒听見身後的叫喚,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京維瑟眉梢一揚,眼中閃過一道燦亮,下一秒身影晃動,頃刻便擋在她面前。
夏植茵仿佛被突然出現的人影嚇了一跳,嘴巴不自覺地噘起。
「夏植茵,你……」原本微慍的京維瑟,在看見她直率的笑容後,壓抑自己想要責問的心情,無奈地笑著揉揉她的卷發。
「我叫了你好多聲。」
「咦?我還以為是在叫別人呢。」夏植茵咧嘴一笑,臉上既沒有高興的神色,也沒有道歉的意思。
京維瑟看著她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大掌也從她的頭頂撤離,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著她。
夏植茵的反應過于冷淡,雖然她不是個熱情的人,但兩人之前相處的感覺自然而熟悉,不像現在……
「我要走……」她指了指前方,半詢問半邁開步子。見他沒有說話,她自解為他不反對,于是笑了笑繞過他身邊,逕自離開。
一步、兩步、三步,她在心中暗數著,在數到八時,也沒有听見任何聲音,她不禁松了一口氣,但氣息還沒完全吐盡,肩膀便被一股外來的力道重重拽住!
「放手。」夏植茵反射性地輕聲呢喃。
幾不可聞的細微聲音傳進京維瑟的耳中,他以為自己听錯了,那股冷淡疏離的語調,以及她忽然變得像刺蝟一樣僵硬的身體,瞬間沖擊著他。
隨即,夏植茵便笑呵呵地撥開他的手,滿是笑意的臉上,看不到絲毫冷漠,他真的以為剛剛是自己听錯、感覺錯。但稍縱即逝的感覺,才是最真實的,不是嗎?
「夏植茵,你在想什麼?」京維瑟的神情變得專注,眼楮微眯,若有所思地斜睨著她。
「我想睡覺。」夏植茵不願多作解釋,十分干脆地回道。甚至還張大嘴打了個呵欠,讓他不疑有他。「我要去找喬恩。」
忽然,夏植茵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便被他打橫抱起,扛在肩上。
「你干什麼啊?!」
「你不是想睡覺嗎?在我這里也可以睡。」京維瑟將她扛在肩上,一手鉗制住她的雙腿,另一只手則輕松地插在褲袋里,臉上掛著一抹冷冽的微笑。
「我要去找喬恩!」
「夏喬恩很忙,沒有空應付你,況且老纏著她,你不怕人家嫌你煩嗎?」刺人的話語從他口中緩緩逸出,說完,他只感覺到掌下的肌膚有一秒的顫抖。
夏植茵沒有再說話。
京維瑟也反常陰沉著一張俊臉,沒有一絲笑容。他沒想過自己竟然要來硬的才能帶走一個女人,這種行為,姑且不說丟臉,最重要的是,這是他破天荒頭一遭!
良久,在夏植茵以為自己快要暈厥的時候,他才放下她,這次的動作倒是很輕緩。她的眼前還是一片金星,暈眩不已的她,搞不清楚狀況。
京維瑟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又于心不忍,再次將她抱起,走到陰涼的樹蔭下才又把她放下來。
「下次,請你不要突然有這樣的舉動,我的心髒會無法負荷。」夏植茵圓圓的身體自動滑落,坐在草地上。
「那是因為你的態度讓人不滿。」他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雙手插在褲袋里。
「不滿?為什麼要不滿?」京少爺是怎麼了?她的態度明明再正常不過。
京維瑟眸色一沉,茂密的樹葉形成陰影籠罩著他,讓人分不清此時他身上的氣息,是因為心里不高興而冷,還是樹下過于陰涼。
「呵,如果我有冒犯的地方,也請你不要介意,畢竟我只是個普通平凡的人,有時候可能會不小心惹你生氣。」夏植茵笑眯眯地抬頭看著他說道。
他的表情還真是有夠難看,他在她面前從來沒有顯露過這般深沉的情緒,而她竟然一點也不覺得驚訝,仿佛早就預料到一般。
京維瑟的目光和她相對,若隱若現的幽暗眸光在瞳孔中閃爍,他想要看透她笑臉後真實的想法。「夏植茵,你的真心話就是這些?」
「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習慣,其實沒有什麼交集,不用勉強維持,畢竟大家也不是很熟……」
她自顧自地說著,突地,他俯下的高大身影讓她不禁倒抽一口氣。
京維瑟緊盯著她,像捕獲獵物般犀利的眼神讓她心里有點害怕,他的眸光太過深沉,仿佛會扼殺她的呼吸。
忽然,他伸出雙手捧住她的雙頰,身體微微前傾,她還在猜測他下一步動作的時候,便傻愣愣地感覺到一個極輕的吻落在自己的額頭。
那是一個異常輕柔的吻,他柔軟的雙唇仿佛承諾什麼誓言一樣,在她的額際烙下淺淺的痕跡,卻在她心里激出巨大的水花。
「不要那麼無所謂的和我撇清關系,不要說得我們好像一點關系都沒有。」
當他的俊臉再次出現在她眼前時,他又展現出她熟悉的陽光笑容。
京維瑟放開她,翻身坐在她旁邊,輕輕地開口說道︰「我會很清晰的將每一件事、每一個人,按照重要的程度分門別類,有些事佔據了極大的空間,而有些人則是我心中最難以忘懷的。」
夏植茵只是安靜地听他說著,但在听到最後一句時,她心里無端想起那個和他是青梅竹馬,叫做海言悅的女孩。
「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勝過我心中第一位的那樣東西。」
「是什麼?」夏植茵忍不住月兌口問道。
「我告訴過茵的,那個理想。」
夏植茵眼楮一亮,雙手互拍。「太和國最年輕的總經濟師!」
不知道為什麼,听到這個答案讓她很開心,她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很怕他會說出別的事或……人。
「是!餅去、現在甚至是將來,我想都不可能會有超越這件事的東西存在。你曾說這樣沒什麼不好,只是有點冷酷。」京維瑟一邊說,一邊向她靠近,好讓她在想睡時可以靠在自己身上。
夏植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當她的心靜下來後,就開始覺得很想睡,但還是努力睜大眼楮。「我听喬恩說,你有一個很要好的青梅竹馬。」
聞言,京維瑟的眼中快速閃過一道詭譎的光芒,笑道︰「她叫海言悅,我們的感情很好,從小一起長大,而且……我們很像。」
「她應該算是你心中很重要的那一類人吧?」夏植茵好奇地問道。她不否認自己其實很想知道答案。
「是,很重要的人。」說這話時,京維瑟的思緒紛飛,不知飄向何處,他的眼楮微眯,看不清眸光。
「就像我跟喬恩一樣,從小就在一起,似乎為了對方而存在,不離不棄。」
「不一樣,夏喬恩是你姐姐,你們是一家人。」京維瑟笑著說,卻見她朝自己瞥了一眼,似乎有些不認同。
「我們是一家人,但喬恩並不是夏家的孩子。」夏植茵的話讓他愣了一下,他見她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飄忽,從側臉看過去,沒有以往熟悉的憨笑,反而平靜得沒有生氣!
「喬恩,不是我的親姐姐,她只不過是為了報答夏家對她的養育之恩,而選擇死心塌地的守在我身邊一輩子,我也替她感到不值,但她偏偏就是死心眼。可是如果沒有喬恩,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沒有辦法想像,也無法假設,因為喬恩一直都在她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為了自己,她怎麼樣都無所謂。
而她自己唯一的念頭就是希望一個人就好,不必和其他人有過多的接觸,因為也沒有必要,反正也不會有將來和結果,所以一開始獨善其身就好了。
「我想睡了。」
夏植茵忽然冒出一句,讓看她看得有些出神的京維瑟愣了一下,接著便笑開,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睡一下好了,難得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