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我一輩子?為什麼要你來照顧?」夏植茵大驚失色。
「因為你是我的女朋友啊!」京維瑟笑得有些無賴。
「騙人!」夏植茵想都沒想便還口,立刻瞧見他的笑容沉了一下,眯著眼楮朝她射來熾熱的眸光。她披他看得全身毛骨悚然,好怪啊!
京維瑟先是警告性地瞥了夏喬恩一眼,而後才緩和面部表情,笑容可掬地蹲在夏植茵面前,注視她的目光柔情似水。
「茵,我喜歡我的女朋友,可是她拋棄我離開了好久,如今再次見到她,想將她收歸已有,綁在自己身邊不分開,有錯嗎?」
他說得似真似假,夏植茵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是被他嚇到,還是搞不清楚。
她慢慢地將視線移向喬恩,探詢著開口問道︰「他說的,是真的?」
「不算假話。」這個狡猾的京少爺,打的什麼算盤?
「可是……」夏植茵轉回臉,有些猶豫地看著他。「我不記得……」
「你會想起來的。」他伸出兩掌包裹住她的臉頰。「就算忘記,只要慢慢溫習,茵遲早可以回憶起這種感覺的。」
夏植茵被他眼中晃動的眸光驚愣住,無法動彈,那灼灼閃亮的眼神,仿佛真的含著對她的某種深情眷戀。讓她一時間分不出究竟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可是我真的不記得你。」夏植茵擺弄著她的花花草草。
「暫時不記得而已,你遲早會想起來的。」
這是他第幾次來夏家了?第七?還是第八?京維瑟瞄了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夏喬恩一眼,她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萬一我後發現原來你不是我的男朋友,那現在和你結婚豈不是很冤枉?」
「可是和我結婚有很多好處。」
「咦?」夏植茵冒出好奇的聲音,回頭看他。「說來听听。」
「結婚後茵可以想怎麼墮落就怎麼墮落,這種生活很幸福吧。」
京維瑟覺得自己像誘拐少女的怪叔叔,偏偏他就想誘拐她,而茵對自己卻是不痛不癢的反應。
「听起來很下錯,像拐到一個金主,說不定可以試試。」
「茵?」她的話才出口,夏喬恩便詫異地叫住她。
「我是真的覺得跟他結婚好像很不錯的樣子,他看上去很像有錢有勢的人,找個這樣的靠山對于我們夏家來說,不是挺好的嗎?」
喔耶!終于將花扶正了!夏植茵高興的拍了拍手,笑眯眯地站起來,回轉身看見喬恩一臉驚呆的表情,和他饒富興味的神色。
「沒什麼啦,我隨便說說的。」她笑呵呵地打算糊弄過去。
「這種事可不能隨便說說。」京維瑟調笑地接下她的話,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目光,但臉上卻是不容違抗,堅定的表情。
「既然說了就要負起責任。茵的父母現在還在國外吧,能下能請他們回太相國一趟,我想雙方家長應該要見一面才好。」
夏植茵盯著他笑得十分愜意、非常燦爛的臉傻了一秒。
「茵別理他,進屋去。」喬恩瞪了京維瑟一眼,想將夏植茵支進屋子里面去。
「夏喬恩,我是以家族為名在說這些話,我要跟夏植茵結婚,這不是玩笑。」
身後傳來他有點冷卻異常強硬堅決的聲音,夏家兩姐妹同時頓住了腳步,無法動彈。夏植茵先回身,走到他面前,臉上有莫名詫異的表情,疑惑地看著他。足足看了十秒,而他也文風不動任她監定觀賞。
「你真的想跟我結婚?」夏植茵輕聲問,沒等他回答又道︰「為什麼?」
京維瑟眼睫微垂,看著她逐漸恢復圓潤的臉,這張臉的主人,曾讓他感覺到單純的快樂和簡單的率真,也讓他莫名的感到撲胡迷離相捉模不定。
但是,無論是哪一個她,只要是夏植茵,他還是想好好照顧她,想把她拴在自己身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積累這樣深厚的感情?
「因為想照顧茵一輩子吧。」
夏植茵撇著嘴想了想。「這些話代表承諾,你懂嗎?」
仿佛被「承諾」兩個字驚醒,他的神色一緊,看她的目光更加專注,夾雜著些微的歉疚,和重新開始的期望。
「好好,你不用這樣用力的看著我。」她笑眯眯地擺擺手,身體微側。
「好吧,既然這樣,我會請我爸爸媽媽回來的。」
「茵!」夏喬恩驚呼,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卻只見茵朝自己露出愜意、安撫的微笑。
「沒什麼沒什麼,只是請他們回來嘛,又不是真的決定好了。」
京維瑟興味盎然的研究了一會兒她臉上的表情,很快便燦笑如花。
「茵說話算數,那麼,我也該回去處理一些事。」他說完,再次看了夏植茵一眼,見她沒什麼神經似的還是一臉笑容,才轉身離開。
「為什麼?」京維瑟的身影一消失,夏喬恩立刻走到她的身旁,看著她的俏臉質問道。
「他說想照顧我一輩子,這不是很好嗎?我需要有人照顧,喬恩也不能再這樣一直守著我。」
夏植茵說話的同時,目光仍然放在前方,彷佛還在注視著他離開的身影。
「這些根本不是重點,而且京家是……」
「這是他的事。」她突然打斷喬恩的話,方才一臉憨厚的笑容收斂了許多,表情看起來有些沉寂。「既然是他自己先提出來的,那麼所有的問題京少爺就要負責解決,相我並沒有太大關系。」
京少爺……多麼熟悉又遙遠的稱呼。夏植茵轉身看向喬恩,臉色並沒有異樣,只是那雙圓圓的眼中,是無邊撫際的靜謐和沉寂,沒有絲毫生動活潑的神采。
「茵,你在想什麼?又想做什麼?我已經搞不清楚了,還是你對他……」夏喬恩神色復雜地看著她,自己該阻止嗎?
夏植茵沒有回答,只是撇開臉,視線垂放在那株剛剛被扶起又倒下的花上,怎麼都扶不起,不行就是不行。
在跟父母表明這個決定之前,京維瑟認為有必要先約沉心把事情講清楚。
沉心走進和他柏約的咖啡廳時︰心里已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實際上,和京維瑟交往期間,她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真正得到他。
她明白他的性情和個性,也就不強求這個男人必須死心塌地地對她,只要他在身邊就奸,她的要求僅此而已。
「來了?」他笑容滿面的跟她打招呼,看上去那樣隨性愜意,舉手投足也依舊閑適瀟灑,可沉心的心情卻放松下下來。
「要喝什麼?」
「咖啡好了。」
兩句話說完,兩人之間便無言以對,他的視線轉向窗外,似乎在考慮什麼。而她卻在這種等待中,備受煎熬。
「沉心,我有話對你說。」他轉回頭,微笑而正經地看著她。
「如果是不好的話,我可不可以不听?」她強作鎮定地打趣道。
他輕笑了一下,緩緩開口道︰「其實,你也有預感的對吧?這段時間我們都沒有在一起,沒有給你電話也沒有說明是什麼原因,你……有猜到是什麼事嗎?」
沉心的眼楮倏地睜大,愣愣地看著他,但很快她便轉移視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沒什麼,她是成年人,無論發生什麼事、他說了什麼話,她都可以冷靜理智地應付過去。
「是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夠好?」她整個人陷進座位中。
「怎麼可能?!」京維瑟仿佛自嘲地笑了笑。「做得不好、愛犯錯的人,一直都是我吧!」
京維瑟將視線揚高,看向她強裝鎮定的臉,就算不愛,但對她還是有朋友之間的喜歡,他並非那樣狠心的人,要讓她傷心難過。只是,沉心可以找到更好的,而另一個女人,他不想放掉。
「對不起,我這樣的人,沉心還是趁早放棄吧。」
沉心輕哼了一聲,臉上卻是無論怎麼掩飾都藏不了的灰涼。
「為什麼?就算分手,也該有個理由。」她咬了咬唇,輕聲再問︰「是因為夏喬恩?」
京維瑟表情一怔,沒想到她會猜是夏喬恩?!而他的轟情落進她的眼中,更加證實了這個答案的正確性。
她沒有忘記,夏喬恩出現的那一天,他破天荒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失態。那樣的震驚和難以置信,以及過後眼中綻出的喜悅,盡避微弱,但牢牢注視著他的自己還是看出來了,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京維瑟便和她斷了聯系。
是啊,夏喬恩是在她之前大學府經濟學部的翹楚,深得部長大人的重視,頭腦聰明,也很美麗。他和她兩個人以前就認識,或許有舊情,如今舊情復燃,她還能說什麼?如果是夏喬恩,至少自己敗得還不算太丟臉。
「你為什麼會猜是她?「京維瑟的表情忽然有些高深莫測,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難道不是嗎?你看見她的時候,整個人的感覺都變了,至少輸給她,我會比較服氣一點。」
他會有所改變也不是因為夏喬恩這個女人!京維瑟心里大喊出這麼一句,但他決定不說出來,如果這樣沉心會覺得心里平衡一些,那就讓她誤會好了。
「京少爺,以後我該怎樣面對你?」做不了戀人做朋友嗎?別說笑了。
「我會盡可能繞道讓你看不見我。」
他的話使她自嘲的笑出聲,輕聲呢喃道︰「真是個狠心的人。」
「我跟你在一起的時間,也從來沒有感覺到你的真心,盡避告訴自己沒關系,京維瑟就是這樣的人,你一開始就知道的,只要他選擇的是你就行了。」沉心神情有些低落,但仍然平靜地看著他。
「現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其實你還是有心的,只是心在別人身上。」
京維瑟斂下眼瞼,唇邊揚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微笑,眼中眸光轉動,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
「曾經,我以為這一輩子,我都不可能再把心從那個人身上拿回來,所以無論做什麼事,對什麼人,看似隨心所欲,其實只是失心的茫然和隨便。」
「現在呢?現在還是在那個人身上嗎?」
「我想有一半已經不在了。」京維瑟一只手撐在腦側。「原來真的沒什麼事是絕對的。」只是他不知道,那個要求唯一的另一個女人,是不是肯接受只有一半心的他,其實,以他對夏植茵的了解,她寧願不要吧,所以自己才想要無論如何都將她先拴在身邊。
沉心的眼中倒映著他俊朗帥氣的臉,是那樣若有所思的表情,能讓他出現這樣深思表情的女人,她該認輸嗎?
「沒想到以京少爺那樣閑散浪蕩的個性,竟然更傾向傳統的經濟學觀點,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夏喬恩冷冷地諷刺道。
這已經是見怪不怪的情景了,經濟產業部的同事已經對這兩個曾經同為太學府經濟學部的翹楚,卻總是相看不順眼的人無語。
他似笑非笑地開口回道︰「讓你驚訝還真是不好意思,不過事情已成定局,你也回天乏力。」
他若有所指的話讓夏喬恩氣悶,她沒有想到,太和國四大家族的京家,竟然對這樁明顯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沒有一點反對意見!
其實京家的想法很簡單,以他們在太相國的地位,犯得著再找門當戶對的嗎?只要那個閑散浪蕩的兒子喜歡,願意成家,就是再好不過的事。
況且京督統是知道夏家的情況的,也知道夏植茵對于夏喬恩的重要性,這樣的環環相扣,他非常樂見其成。
包夸張的是夫人,第一眼見到茵便很滿意,因為看上去就是個快樂單純的人,而且圓圓潤潤的臉和身材很有福氣。
現在只等夏家的兩老回太和國,便一切妥當。
「你不要太得意,結局怎麼樣,是你頂料不到的。」夏喬恩瞥了他一眼,他以為什麼事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嗎?
京維瑟的眼中忽然閃過暗沉詭譎的光,快得讓夏喬恩以為自己看錯了,剛剛那一秒,還以為他知道了什麼。
「不管怎樣,只要茵跟我在一起就行了,其余的你不用操心。況且這樣的話,你也有更多的時間可以處理自己的事,何樂而不為?」
「我跟茵之間沒有分開的必要。」
「我可不是要離間你們兩姐妹,而是……」京維瑟高深莫測的看著她。「茵會選擇什麼,想怎麼樣,難道不是她自己的意思嗎?」
喬恩愣了愣,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暗示茵其實是選擇他嗎?他又怎麼知道茵會選他?
「總之,結婚的是我……」京維瑟的話還沒說完,便瞟見門邊站著一個女人,正一臉震驚,失神著。「沉心?」
沉心身體一顫,回神,看著里面的一對男女勉強笑了笑。
「你們要結婚了嗎?恭喜。」天作之合的一對啊!
「我們?!」夏喬恩的驚呼聲簡直揚高了八個調。
「我跟他結什麼婚!」說完,她似乎想起什麼,看了看表,丟下一臉怔愣的沈心,快步往外面走。「糟糕,忘記時間到了。」
京維瑟只見她剛走到門邊,便頓住腳步,下一秒那個有些軟軟綿綿的聲音冒出來,他的笑容不由加深。
「喬恩,因為你一直沒出現,所以我就自己上來了。」夏植茵笑眯眯地說著,向側面彎了彎身體,跟另外兩人打招呼。
「你們好呀,我來找喬恩吃飯。」
京維瑟三兩步走上前,不著痕跡地支開夏喬恩,站在茵的跟前,伸出兩掌包裹住她的圓臉,溫柔地笑道︰「怎麼上來的?」經濟產業部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夏植茵咧嘴憨憨的笑了笑,她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走後門才被放行進來的。
「她是……」沉心困惑的聲音忽然冒出來,才把三人的注意力引過去。
京維瑟得意的笑了笑,挑了挑夏植茵的小卷卷發,親昵地開口道︰「我要娶的人,是她。」
夏植茵抬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而後才一臉笑容的看向有些目瞪口呆的沉心。
「你好,我是夏植茵。」
沉心看著面前這個頗為圓潤,看上去還不是很機靈,很普通的女人,驚訝得合不攏嘴。京維瑟喜歡的人,是她?
沉心猶豫了片刻,定了定神才毅然推開洗手間的門,走了進去。
她是看見夏植茵進來,才尾隨而來的,有些事,她不甘心,想要問清楚。
夏植茵從鏡子里看見她,便朝她禮貌地笑了笑,卻見她走到自己身後便文風不動,看她的眼神充滿挑釁和詫異,更有一些不甘心。
茵的眼楮一眯,低下頭整理妥當後,才轉身面對這個不太友善的女人。
「為什麼他會選擇你?沒理由,為什麼?」
「京少爺嗎?」夏植茵齜牙咧嘴一笑,好似考慮了一下。「這個問題,我也不太清楚,你得問他。」
「你根本就不配!」沉心禁不住揚高聲音。
她打了一個呵欠,轉身準備離開。嗯……午睡的時間到了,再不去睡,自己的作息又會被打亂。「這件事,你還是得去問京少爺。」
「夏植茵是嗎?你到底知不知道京維瑟是什麼樣的人?他這樣的人,是沒有女人可以抓得住的,你憑什麼認為自己可以?為什麼不主動離開他?」
沉心尖銳的話語使她離開的腳步倏地頓住,身體似乎抖動了一下。而沉心立刻便感覺到,洗手間的氣溫詭異的降了下來。
「我沒有憑什麼,也沒認為自己可以抓住他,但是京少爺是什麼樣的人,這點我比你清楚,多謝你的提醒。」
她沒有回身,只是傳出來的聲音讓人感到低沉了許多。
沉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是她在說話,回過神來感到驚詫。「你……」
「好吧。」夏植茵回過身,笑眯眯的樣子看不出一點異樣,彷佛剛剛那樣低沉的情緒不是她所散發出來的。
「你也想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是嗎?你問吧,我會如實的告訴你。」
沉心有些恍惚,眼前的夏植茵不及自己窈窕,也沒有自己聰明,而且她一如以往的笑,但自己卻感到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
「你跟京維瑟以前就認識?」
「據說是這樣沒錯。」她還在處于短暫失憶的狀態不是嗎?
「你跟他……以前是戀人?」
夏植茵的笑容忽然有些飄忽,神色也有了些許變化,靜下來的臉,看起來捉模不定。「或許是。」這算什麼答案?她自己也不知道。
「後來你們分手了?」
「嗯……」仿佛有什麼傷心的事情,夏植茵看上去情緒有些低沉。
「那為什麼現在又要在一起!而且還要結婚!」忽然,沉心的聲音又揚高,嚇了她一跳。
抬頭看見沉心怨憤的表情,她忽然很想笑。
「結婚,是京少爺提出來的,我只是沒有太強烈的反對。」
「為什麼不反對?已經分手了不是嗎?即使知道他喜歡的不是自己……」
「這點我不同意。」夏植茵打斷她。「至少我知道京少爺是喜歡我的,只不過是不是唯一,我不知道。」
「你……」沉心還想說什麼,卻見她揮手擺了擺,又打了一個呵欠,臉上浮出倦怠的神情。
「我這個人除了睡覺什麼都不會,非但沒有貢獻,還很浪費資源,給身邊的人造成麻煩。所以京少爺中意我,坦白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她頓了頓,忽然將目光轉向沉心,瞳孔中一片清明,視線敏銳而直接,絲毫沒有憨傻之人的混沌。
「但是如果他選擇了我,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起責任,因為我會要求和追究。不會因為自己的不足而遷就他,我這個人,因為沒有什麼目標,便對可以成為目標的東西很堅持。」
沉心被她嚴謹的神情和肅穆的話嚇愣住,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竟接不了半句話。
「我是什麼樣的人,京少爺又是什麼樣的人,彼此很早就已經清楚,便沒有什麼配不配或嫁不嫁的理由。」
夏植茵說完時,臉上已無笑容,她的眼楮依舊澄澈,但沉心卻看到了犀利。
她再次轉身離開,抬腳時輕輕呢喃出一句,讓沉心听不真切的話。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還要和他在一起,這個問題,自己也在問自己。」
明明不是這樣決定的……
陷入各自情緒的兩個女人部沒有看見,洗手間的門下縫隙間,晃過一道暗影。
門外那個人,原本懶散倚靠在門上的身體,直立起來,悠閑地走開,好像听到了什麼滿意的事情,唇邊愉悅的微笑。
「茵,你真的願意嫁給他嗎?」夏父擔心地看著自己的女兒,怎麼說,那也是京家啊,四大家族的京家,況且茵還……
「沒什麼願意下願意的,京少爺既然提出來了,和他結婚也沒什麼不好,就結吧,以後爸媽也可以輕松一點。」夏植茵說這些話時,目光轉向旁邊一言不發的喬恩。她不可能拖累喬恩一輩子。
「可是京少爺……」
「像嫁進豪門的灰姑娘是不是?而且我好像連灰姑娘都不如。」夏植茵笑著打斷父親的話。
「沒關系,去京家見過雙部長大人和京媽媽,是很好的人,不會為難我的。」
爸爸想說的是京少爺不適合她吧,不過什麼樣的人才適合她呢?和京少爺結婚是多少女人的夢想,竟然破她撿到了。
他想跟她結婚不是嗎?就算知道她忘卻曾經的記憶,很可能只是將他當成陌生人在看待,他還是提出來了。
是想……彌補?如果是,她給他這個機會。
夏植茵閉上眼,看上去像陷入睡夢中,一旁的喬恩,眉心始終沒有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