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真的很有魄力,他一踏入涼亭,皇帝馬上和盧勁軒拉開距離,仿佛剛才的一幕都是我近來因為沒有酒喝頭暈眼花產生的幻覺,他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拉著我往涼亭邊跑。
「干什麼?」我看著他一臉詭異的笑容。
「好戲開鑼當然要佔一個好位子,」語調雖然平緩其中卻更少隱藏了二十七把尖刀。「不是有句話說‘報仇不如看仇’嗎?」
「哦?」我眼楮一亮,「這麼說齊王爺很厲害?」
有救了,有救了,老天爺開眼!
「誰說的,他只是喜歡把一些冗長的、無關緊要的、不痛不癢的勸解話顛三倒四的反反覆覆說上好幾遍,讓人覺得像一把鈍刀在身上磨來~~磨去~~比死還難受。誰都受不了他這一招,」他站在離亭子最近的地方,貼著我的耳朵很溫柔地說,「不過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喜訊,我再怎麼說都是他帶大的,早、就、習,慣,了。」
我面無表情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藍藍的天上萬里無雲,臨近正午的太陽幾乎是直射在我的臉上。老天爺,您如果實在不願意幫我,可不可以丟塊石頭下來給我個痛快!
「皇上,臣今日想與您談一下前朝的舊事,」齊王開口了,進諫之前當然要博征旁引,談古論今,漸漸進入正題,這個叔父也教過我,不過我這輩子恐怕是用不到,「春秋戰國時期,衛國有一個大臣名叫彌子瑕,他深得衛國國君的寵愛,有一天……(此處省略一千五百字)」
可惜,我們敬愛的皇帝也是博覽群書,沒有什麼典故不知道,沒有什麼荒唐事不敢嘗試,終于皇帝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的話︰「這個朕知道,‘分桃’嘛。皇叔有什麼話不妨直說,照您這樣開導下去只怕到了明天都說不完。」
「當年漢哀帝寵幸董賢,一月三遷……(此處省略兩千五百字)」
「這個朕也知道,‘斷袖’嘛,皇叔您有什麼話就痛痛快快地說好了!等您把所有寵幸佞幸之臣的典故通通數一遍朕就要老了!」
「臣要說的是蘇妲己以色禍國……」
「怎麼又扯到蘇妲己身上去了,您到底想說什麼?」皇帝的聲音首次帶著挫敗的無力感。
這樣的對話真的很——難受,不光是皇帝,連我都要暈了!
這個時候他居然還笑得出來,全身跟抽筋一樣抖個不停。要是我只有白撿個十兩八兩銀子才會笑成這樣,當然如果是他大概要換成十萬八萬兩的黃金!想來這小子小時候也挺可憐的。
「王爺,不知您所指是不是下官,下官自願辭官歸田,望皇上成全。」盧勁軒找準了機會,突然站起來說。
「愛卿想要辭官呀?朕不許!串通好的?反了是不是?」皇帝挑了挑秀眉,掃了一眼兩人,兩人慌張地同時搖頭,一看就知道有問題,「皇叔,要不要朕提醒您,您的目標應該是晉王吧?不用繞這麼大的圈子,玩什麼殺‘猴’儆‘雞’的把戲!朕的事情自有分寸!盧勁軒,你膽子不小呀,竟敢做如此逆鱗之事?來人把他壓回朕的寢宮,朕要親自審他!」
盧勁軒一臉慘白的被帶下,等著他的將會是什麼樣的命運呢?
哇!形勢逆轉得太快了吧!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齊王慢慢把目光轉向了我……
終于等到這一天了!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此時此刻我還是忍不住激動地熱淚盈眶。
「你這個狐狸精。分明是男人居然膽敢勾引親王……」
耳邊似乎響起本應在皇太後出現的時候就听見的台詞。
我裝出一副無限委屈的樣子,看著他幽怨地說︰「你都看見了,既是這樣,你硬把我留在身邊還有什麼意思?我們還是好聚好散吧!」
「芹藻,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他一把拉住我的衣袖。
「唉——你這又是何苦呢,如此強求難道你是想看我再受更大的侮辱?」我微怒地說。
「芹藻,我絕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留住你……」他急得哭了出來,更加惹人憐愛。
我心中萌生幾絲愛意,幫他擦干了淚水︰「男兒志在四方,愛情是困不住我的。而且是他把你帶大的,你也扭不過他。」
「不要,我不要!」他拽我拽得更緊了。
「罷了,你還是放我回去吧。」我揮了揮衣袖,不理會在一旁哭泣的他,瀟灑地一步步走遠,身後是他淒慘的呼喊聲……
啊炳哈哈哈~~
「你——」齊王的聲音把我從幻想拉回現實,「是哪里人?」
我楞了一下,我是哪里人有什麼關系嗎?等了半天接在「你」下面的竟然是這句,真讓人大失所望!難道他老人家還要列數我老家的古今名流?您饒了我吧,台詞都為您想好了照著念吧。我氣呼呼地想著,忘了回答他的問題了。
「風、荷、縣。」實在等不及的皇帝一字一頓的說,臉上壓抑著時時刻刻準備爆發的恐怖表情。
「風荷縣?你姓‘吳’?」他瞪大了眼楮,聲音有些發顫,「你知不知道‘芸薰’這個人?」
「‘芸薰’?」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听過,是誰呢,我開動腦筋把我認識的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想了半天想不出來。
「‘吳芸薰’不是你叔父的名字嗎?」皇帝壓低聲音陰陰地說。
「哦!」一語驚醒夢中人,「難怪我會覺得熟,不過我一直叫他叔父,縣里的人叫他先生,只有他的好友盧員外才叫過幾次名字,我又不是天才哪會記得那麼多。」
「原來你那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傾國傾城、美貌動人、氣質動心的翩翩公子’叔父就是芸薰先生呀,難怪。你早說呀~~」
「我怎麼知道……」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咦?听他的口氣難道他認識我的叔父?
「你這個笨蛋……」皇帝很沒風度地沖我大叫起來。
「皇上,您怎能在眾人面前侮辱您的子民,您不是一直都‘愛民如子’的嗎?」他立刻打斷皇帝的話,我有些感動地望著他。
「難道是朕說錯了!你不認為他笨嗎?」
當然,誰像您一樣!版訴他,我是很聰明的!
「不是那個意思,臣弟的意思是,」他一字一頓地說,「臣弟希望只有臣弟能說他笨!」
……姓沈的,我前世和你有仇呀!我氣得翻白眼。
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時間和他計較了,因為關于我叔父的事情實在太奇怪了,皇帝的表現為什麼會這麼積極?難道他們都認識我叔父,這其中又有什麼隱情呢?
「原來你是他的佷子,」齊王看我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和藹起來,「難怪,長得很像。」
「像什麼像!哪里像?」皇帝立刻跳了起來,「芸薰先生不但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傾國傾城而且文武雙全,他哪一點像?就是長得清秀些怎麼能和先生比!皇叔不是一直很‘重視’先生的嗎,怎麼會拿‘這樣的人’和先生比?」他很輕蔑地瞟了我一眼。
什麼叫「這樣的人」,我低聲咒了皇帝十八遍。
不過整件事情怎麼越來越奇怪了?
我用手肘撞了一下重新站回我身邊的他,忍不住小聲問︰「皇上怎麼好像認識我叔父似的?」
百事通!發揮你的作用吧!
「豈止認識,還很熟呢,芸薰先生是十七歲經保舉進宮出任太子的少保。兩年之後,皇上登基之後依舊輔佐皇上,在宮里住了整整七年。我也見過他,不過他走的時候我才五歲,所以沒什麼印象。」
五歲?我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久,以他的五官分析,他當年一定胖乎乎的,粉女敕女敕的,很可愛~~
正當我又一次陷入無限的遐想,盯得不知原由的他一身發毛的時候,頭頂上傳來皇帝冷冷的聲音︰「先生走的時候,齊王不是去追了他整整一年,那時候你已經七歲了,怎會一點印象也沒有?」
經他這麼提醒,我倒真想起了那段淒慘的往事……
那年冬天真寒冷,北風呼嘯雪花飄。
芹藻沒爹又沒娘,獨自一人冷又饑。
老天待他不算薄,京城來了親叔父。
這回總算有人疼,雲游四海樂逍遙!
叔父收養我之後就帶我駕著馬車到處游玩,現在看來可能是為了逃避某人。因為,無論是我們早晨在小店吃饅頭的時候,還是中午在鬧市嘗試當地特產的時候,或者是晚上投宿客棧的時候,總會有一個衣著光鮮的人跟在後面,遠遠的就激動地說︰「好巧,又遇到了。」
而我叔父總是在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長相的時候或快或慢,或羞怨或嬌怒,或柔情似水或氣宇軒昂地說一個字︰
「滾!」
接著就是迅速地結帳、提行李、上車、揚鞭……
那一年的「旅行」簡直稱得上「駕馬車遠征賽」,也練就了我一上馬車就想睡的好本事,
原來那個人就是齊王呀!
這種傷害人自尊心的真相還是不要說出來好吧?齊王再怎麼說也是長輩,一把年紀了,面子上怎麼掛得住。就讓他們當我傻好了,我真是個大好人!
「芸薰,現在還好嗎?」齊王輕聲問,「算算看他今年也三十有七了。」
我楞了一下,他不知道嗎?
「家叔已經在五年前去世了。」
「啊~~」他像是一下子老了幾歲,出神地望著天邊看了好久,「已經去了嗎,原來連這個也不願讓我知道……」
皇帝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寂寞的神情,難道……
皇帝也喜歡叔父?不會吧,他遇見叔父的時候才七歲,叔父走的時候才十四歲!可是如果不是的話這一連串妒婦般的表現又算什麼呢?
罪過,罪過,我不該有這種對叔父不敬的想法。
「璟兒——你不能和他在一起,」齊王突然嚴肅地說,「這樣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激動!繞了這麼大一個圈,終于到正題上了!
「哦,願聞其詳。」他笑眯眯地說。
「首先,他不能為你產下子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齊王的聲音充滿了壓迫感。
我點了點頭,說得好,你想不想要兒子我管不著,我可是想兒子想瘋了!你要是能生,我不介意。
「母後遠慮,皇氏不比民間,子嗣過多而強者盛,難免不爭奪天下,弄得民不聊生。到那個時候,我們又有何面目去見先祖呢?」他狡猾地一笑,「皇叔您不是深知此理,為我們做了表率嗎?」
鬧了半天齊王也沒有孩子,我暈!您老人家怎麼拿出這種短處和別人比!
「誰說我沒有兒子的!」齊王四下看了看,最終把目光落到我的臉上,「反正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因為……因為……他是我兒子,是你的表哥!」
晴天霹靂!我活了二十年了,突然跑出來一個王爺老爹。
「當年我和芸薰相遇的時候,我已經有一位妻子了。雖然那是長輩安排的婚事,但她也是賢良淑德的女子。她知道我很喜歡芸薰之後,為了成全我們,帶著剛剛滿月的孩子躲了起來,直到重病之時才把藏身之處告訴芸薰,希望他能照顧我的孩子。芸薰覺得對不起她才會一直躲著我……」他抬起袖子,拭了拭根本沒出現的老淚,甚是感人。
「哦,真是這樣的嗎?」他看著我說。
「呵呵~~這真是個天大的秘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笑著捏緊了拳頭說著。我的事情你可以隨便編,不過叔父的事情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虛構!
「可惜,齊王殿下!……」
我剛想反駁,耳邊卻響起了他的聲音。
「皇叔,父皇仙駕之時,佷兒尚未出世,對父皇的認識來自與母後、兄長和您的交談,」他的手伸了過來,緊緊地扣住我的手,一時我竟然無力甩開他,而是與他交握在一起,「芹藻的父母也死得早,但當時他已經七歲了,對所有的事情都應該還記得。比如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又或母親是什麼樣的人,所以您更無權隨意更改什麼。還有,芸薰先生一生光明磊落沒有作過任何對不起別人的事情,也不會躲著什麼人,他已經辭世。您這麼說他與事實相符嗎,芸薰先生泉下有知也一定不會安心。」
「原來,你是這樣的人……」我有點感動抬起頭看著他,很快被他壓進懷里。
「原來你們是相愛的,不像我,」齊王嘆了一口氣,「原本,我看小芹的表情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心想你們與其也像我和芸薰一樣拖半生,不如早些散了,看到你們如此齊心,我還能說什麼呢……」
嗯~~等一下!我只是這—件事和他想法一樣而已!哪里和他「相愛」了!
等我好不容易從他懷里掙扎出來的時候,齊王已經回府回憶他和叔父的往事去了,皇帝也到他的寢宮去審理盧勁軒的「案子」,至于審法嘛,這里就不公布了……
我又喪失了一次大好機會,而且很可能是最後的機會!
他從背後拍了我一下。
吧什麼!我恨你一輩子!我要咬死你!
我慢慢轉過身,狠狠地瞪著他,突然看見他提著一個小小的銀色酒壺︰「西域上貢的葡萄酒你想不想喝?」
「要!」我滿臉堆笑迎了過去,前仇舊恨一筆勾銷!
***
唉~~我是不是被他揪住了短處,要不要考慮戒酒呢?
經過我的反覆深入的考慮,發現戒酒是很不現實的!而且要我從墳墓里把太上皇挖出來反對這件事更是不可能(何況還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最終,回到王府後我經過長久的思想斗爭,妥協了……
其實他人也不錯,比隨便哪兒跑出來的不知底細的「娘子」好多了。
但是!如果是在春秋我就要當衛靈公;假設在漢朝我就要當漢哀帝;就算是在本朝我也要當盧勁軒!反正我要在上面。
坐在涼亭里呆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的我心中暗自發誓,不知不覺月亮又圓了,上一次月圓的時候我正躲在被子里傻笑,盤算著第二天領了月錢要買什麼酒,現在我竟然在考慮這麼復雜的問題,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你在想什麼呢?不冷嗎?」他拿著一壺燙好的酒挨了一下我的臉。
「咦~~」我興致勃勃地看著他倒出兩杯酒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你中午表現的很好,居然克制著只喝了兩杯,沒喝醉,當是我獎勵你。」
「我說了我也是會克制的嘛,你卻不肯信我。」我沒敢喝多是有原因的,害怕迷迷糊糊的被你佔了便宜!
酒溫得恰到好處,舌尖纏繞著酒香,我們很默契地看著涼亭外的景色。沒想到初春的夜色細細品來也別有一番風味,淡淡的月華涂抹在剛剛發出新芽的枝葉上,輝映著別樣的暖色,足以驅趕春風中依舊帶著的絲絲寒意。
或是陪在身邊的人有所不同的原因,我偷偷地看了他一眼。
「你很討厭我嗎?」他低聲說。
我搖了搖頭,我干什麼要討厭你。
「其實我從見你第一面起就一直很喜歡你……」他把玩著手中飲盡的杯子,自嘲地笑著,「也許你不會相信……」
什麼!我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叫︰「你剛才說什麼?你說你喜歡我?原來你是‘喜歡’我的?」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他明顯是被我嚇到了,「你不會是今天才知道吧?」
「是呀,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算命先生!」
我叔父說過,一個連「喜歡」都不願意說的人肯定不會真心喜歡你,一個天天把「喜歡」掛在嘴邊上的人肯定不是真心喜歡你!
這個道理實在太深奧了,我也一直沒有機會實踐,第一次被他趕上了。
「我沒說過嗎?」他皺了皺眉。
我搖了搖頭︰「你雖然說過,要和我在一起,要和我一起睡,要我簽賣身契,要娶我,對我是真心的,就是沒說過喜歡我。所以我一直以為你是在戲弄我……」
他像是斷了線的木偶,向桌子靠了一下,終于抬起頭來︰「現在我說了呢?」
「再說一次。」
「那要等明年,」他伸手拽我靠近他,吻了一下我,「芹藻,等到明年我會再說一次,以後每年說一次,一直說到你和我牙齒都掉光了,頭發也變白了……」
「我可不保證你年老色衰的時候我還在你身邊。」我冷冷地說。
「你果然不光是酒鬼那麼簡單。」
這個時候,主臥突然傳來「叮零匡啷」的聲音。
「怎麼了?」
「哦,上次做的那張床已經做好了。」
「什麼時候又要換床了,原來的那張不是很好嗎?」
「是誰說這張床窄的?」他狠狠地捏著我的臉說。
是我!那時侯根本沒想到這方面來的我。
不過新的床真不是一般的精致,上面的雕花更是獨一無二。
「這里有一個人在釣魚,」我彎下腰細細地辨認著花梨木上刻著的核桃般大小的人物,「這里溪流的樣子好像風荷縣的逐溪。」
「那個人就是你呀,」他從後面抱著我,「這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後來,我知道了像我那樣根本釣不到魚。」
「釣到了,」他壓著我的耳朵說,「就是我呀。」
「你敢笑話我!」我側著身子想從他懷里掙月兌,卻反被他帶到床上。
「你再看這里,」他指著內屏上的雕刻說,「這是你到王府的第二個月,滿二十歲的時候的情景。」
我模著上面的小人說︰「那時我要把頭發束起來,你還發了一通脾氣,好像小孩子一樣。」
「因為我喜歡你這樣,」他松開了我的頭發,讓它散落在枕頭上,一根一根地數著,「以後都不要束起來了。」
「那怎麼行,我可不要像瘋子一樣。」
「那就由我幫你束!」
「不要!有一次就夠了,要你幫我束,還沒等頭發白光就先被你拔光了。」那時我還以為他是故意整我的呢。
「我會多多練習的。」
「在哪兒練習?」把王府所有人的頭發全梳一遍?那你就留名青史了。
「在這里。」他親了我的額頭一下,「我身為王爺總不可能給下人梳頭吧?再說等你頭發掉光了,看你還怎麼拋棄年老色衰的我。」
倒頭來,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陰謀家,我的命好苦呀~~
怎麼說呢,氣氛越來越好,我們在床上滾來滾去,除了回憶往事還干點別的,身上的衣服逐步減少,我也忘了要在上面的事情。
正當他的手模向我身上最後一件衣服的時候,房頂上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猶如飛蛾撲燈時的輕響,看來是個輕功很好的人,接著,隨著管家一聲「有刺客」,窗外閃起無數火把,人吠狗叫,熱鬧非常地折騰了足足一個時辰!
最後,管家匯報好像什麼也沒找到。
罷安靜下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管家又來報,說是齊王來了。齊王想叔父想到三更半夜,突然想問問他最後的幾年是怎麼過的。我們又急急忙忙地出去見他,陪他聊了一個時辰。
等送走了齊王,我們又繼續未完成的事情,「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之時皇帝又來了!
「怎麼辦,盧愛卿不理朕了。」皇帝一副受委屈的樣子。
開場白就是那麼讓人想打人,可惜他是皇帝!
「那是你們君臣之間的事情,臣弟也不好插手。時辰不早了,皇上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免得誤了明日早朝。」
「不把這件事處理好,朕哪里還有什麼明天。嗚嗚嗚~~」
「皇上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臣弟要休息了。」
「哦~~你去睡呀,想當年朕也看著你入睡過,那時你才五歲,朕想看看現在是什麼樣子。」皇帝陰笑道,眼里明顯在說「朕不好過,你們都別想好過」。
于是,我們只好陪他干坐著,「品」著各地進貢的好茶,殊不知連續喝上幾桶,名茶也變了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