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帳暖、春意無邊。
女子細細的喘息聲才剛從菱形小嘴吐出,銀牙立刻自制地咬住下唇,竭力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癌在她身上的男子笑了,他伸出一只手扣住女子的腰讓她更貼向自己,空出的那只手則探向枕邊,以指尖撩起女子散落在床邊的一緇發絲移到她的嘴邊,低啞哄道︰「咬著頭發,別傷了自己。」
在激烈的沖擊下,女子幾乎無法保持清醒,好一會才意識到發梢掃過唇角帶來的搔癢,她這才顫抖地張開嘴咬住自己的發絲。
「乖。」她的意亂情迷、順從乖巧讓男子十分滿意,伸手將身下縴細的身子抓得更緊。
身體像火一樣滾燙了心,卻是平靜的,在放縱身體的此刻,腦海卻出乎意料地變得更清醒了!隱約覺得某種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就要發生了,但他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已經連著好幾天都是這樣了,連司徒靳自己都找不出真正的原因,一切一如計畫,他是隱身在後的棋手,早已經布好了局,就等著棋盤上的棋子走到該走的位置上,任由他一步一步地操控,贏得最後的勝利。
對東宮位置虎視眈眈的三皇子、五皇子,是他此時最大的威脅,所以他捏造了一份謀反名單交給司徒毓,意圖借他的手將五皇子以及支持他的臣子一網打盡。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不管留下來的是哪一個,都為他省下了不少力氣。
司徒毓帶走那份名單已經好幾天了,以他的性子,應該早就想盡辦法將那份名單交給父皇,再不然,也應該和擁護他的那群臣子們商量出一網打盡的計畫。毓的性子沖動、沉不住氣,大部分的事情全靠身邊的臣子出主意,這也是他將名單交給他的原因。
至于在大宅子方面,慕容晴天上了奏書,說他身為保傅多年、與太子情分深厚,自願留在這里陪他走完最後一程,同時也自宮中多調了一些好手充當護衛。
東苑外暫時是安全無慮,東苑內也全都換上了慕容晴天的死士,那群人將東苑保護得滴水不漏,除了小章子和蓮兒以外,任何人都沒機會踏入寢室一步,再加上慕容晴天找來的大夫,每天都會裝模作樣地入內看病,離開前必定端出一盆又一盆腥臭的血水,增強他病重的可信度。
再來是皇宮里每隔一兩天就派出的太醫,那群老家伙一來深怕他的怪病死前會突然擴散感染,又或者怕自己在他們診斷時突然斷氣,每一個都接受了慕容晴天的提議,隔著層層布簾、再施以細線診脈,自然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沒錯,每一件事都經過自己的深思熟慮、安排妥當了,照理來說沒什麼好擔心的才是,他只要持續自己的偽裝,慢慢等待司徒毓、司徒豐兩人的戰斗,一切都如同自己的計畫,不會出錯的,也不應該會出差錯的,不是嗎?
那麼,這幾日始終盤旋在自己心頭,那種緊繃、焦躁,近乎不安的感覺又是什麼?!
獲得滿足後,他不一會就毫無眷戀的退開。
蓮兒跟著司徒靳躺回床上、等待炙熱的身體恢復到它應有的溫度。
「你下去把身子洗干淨,別讓任何人發現異樣。」氣息恢復平靜後,司徒靳語調淡淡地吩咐。
身體恢復健康後,司徒靳根本不願意讓小太監繼續擦澡,慕容晴天特別編了個理由,說太子病重時常吐血,每日必須抬進一桶熱水、才能保持太子身子干淨,這才讓司徒靳每天有熱水可以泡澡。
「好。」蓮兒听話的下床,果著身子踏人還帶有一點余溫的木盆里。
泡在木桶里的蓮兒動作小心翼翼,清洗自己的同時,也盡量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音,簡單洗了一遍後,蓮兒踏出木桶,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衣服重新穿回身上。
雖然已有無數次的肌膚之親,但她還是沒膽子赤身地站在爺的面前。
「爺?」蓮兒穿好衣服後怯生生地抬頭,這才看到司徒靳坐在床上,一雙眼雖然停在自己的身上,但思緒明顯停在其它的地方,兩人雖有過最親密的肢體接觸,但一旦離開了床,他們之間就是天與地的距離。
蓮兒輕輕搖頭,甩掉心中突然升起的自卑,注意到陷入沉思中的司徒靳尚未穿上衣服,她緩步走到他的身邊,拿起床邊一件中衣正想為他披上時,下一秒手腕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給扣住了!
「痛!」蓮兒輕呼一聲,痛得眼淚都快滴下來了。
司徒靳一怔,隨即松開手,兩道劍眉微微拱起。
他語氣不悅對她道︰「你想干什麼?」還是不習慣有人突然靠近自己,這讓他覺得很不安全。
「我……我怕爺著涼了……」不管是他冰冷的語氣,或是不悅的神情,都讓蓮兒覺得委屈,心里頭更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針似的,但她依然努力擠出微笑勸道︰「爺的身體雖然康復了,但還是得多注意身體。」
司徒靳這才注意到依然被蓮兒捏在手上的中衣,臉上不耐的神色褪去,輕輕頷首,示意蓮兒向前為他披上衣服。
她服侍他的動作輕柔,清秀的臉上神情戰戰兢兢,對待他的方式就如同她曾親口承認的;對恩人畢恭畢敬,心悅而臣服。
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剛才對這小丫頭確實太嚴厲了。
「我並不是有意凶你。」司徒靳伸手握住蓮兒的手。
「這三年多來我過得很辛苦,像廢人一樣躺在床上,不管誰靠近我,我都會疑心那個人想害我,你能明白這種心情嗎?」
蓮兒臉色一白,拼命搖頭否認道︰「沒有!蓮兒沒有!蓮兒光想著報恩都來不及了,從來沒有想過要害爺!」
「我知道。」司徒靳淡淡一笑,很滿意她倉皇不安的辯解。「我當然明白,不然又怎會留你在我身邊呢?」
听他嗓音放軟、還帶著一絲親昵,蓮兒白皙的臉頰染上了淡淡的喜悅,有些不確定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猶豫著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出口。
「怎麼?有事嗎?」司徒靳好奇地挑高一道眉。
「爺,您的身體既然已經恢復健康,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為什麼……為什麼還要讓其它人以為您還在生病呢?」這問題憋在心里頭好幾天了,蓮兒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既然已經恢復健康,那就應該立刻回宮,回到皇上、皇後娘娘身邊不是嗎?他們是爺的親人,一定會很高興他的身體恢復健康。
「現在還不是時候。」司徒靳淡淡回答。
整整經過了三年多,宮里人事早有變遷,在不確定能掌握多數人脈的情況下,自己不能冒險,不過這些就不是他願意和一個小女婢分享的事情了。
「是嗎?」蓮兒見他答得冷淡,明白自個兒僭越了,她立刻閉上嘴、繼續為司徒靳披上外衣,跟著轉身到旁邊,從木盆里擰吧一條手巾,開始為他擦臉。
司徒靳靜靜享受她的服侍,直到蓮兒完成工作後,他突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腕,挑眉淡問︰「為什麼這麼關心這件事?」
「嗄?」蓮兒有些錯愕地抬眼,不明白司徒靳為什麼這麼問。
「你希望我快點回宮?」司徒靳挑眉再問。
是了,不過抱了這丫頭幾次,就讓她誤以為擁有枕邊人的資格,她這麼關心這件事,無非是希望自己重掌東宮之位、她也能早日飛上枝頭變鳳凰吧!
「怎麼?回答不出來了?」司徒靳黑瞳一黯,語調也冷了好幾度。
「不……」蓮兒搖搖頭,鼓起勇氣回望司徒靳銳利的雙眼。「蓮兒只是想……爺病了這麼多年,皇上和皇後一定是最傷心的吧!但現在爺的身體已經好了,難道不想早點讓他們知道?讓親人們早點放心嗎?」
「這是你的真心話?」司徒靳銳瞳一眯,目光嚴厲地搜尋她臉上的真心。
「爺,這當然是蓮兒的真心話。」雖然手腕被抓得很痛,但蓮兒仍不敢開口喊疼,依舊以坦然的目光、誠實回答對方的審問。
司徒靳定定地凝視蓮兒半晌,好一會才開口道︰「說的也有道理,你明天就到宮里為我報個信吧!」
「報信?」蓮兒眨眨眼。
「對,明日你進宮到‘鳳祥宮’參見皇後,告訴我母後,請她出宮到大宅院一趟、無論如何來見病重兒子的最後一面。」司徒靳開口吩咐。
蓮兒一怔,但隨即想到爺說過,有很多人想對他不利,說出太子身體康復的消息並不妥,倒不如請皇後娘娘來這里一趟,直接讓她看到身體健康的太子,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是,蓮兒明天就進宮一趟!」蓮兒微笑允諾。
「好,這事你若是辦得好、我會重重賞你。」司徒靳滿意地點點頭,同時開口保證。
「不必!蓮兒什麼都不缺、什麼都不用!」她用力搖頭,下意識地拒絕。
「為什麼不要?!」司徒靳懷疑地挑眉。
自從被爺救下的那一天起,她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能留在爺身邊、一輩子服侍他,但現在這個心願不但達成了,而且還超出了自己原有的夢想這麼多!
爺不但知道她、記住她……而且,兩人之間還有了最親密的關系,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全天下最大的幸福,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現在已經很好了!真的,蓮兒真的不需要其它東西了。」清秀的小臉微紅,澄澈的目光里有著怎麼也無法隱藏的仰慕。
「是嗎?」司徒靳淡淡一笑,以溫柔的目光回報她的仰慕,跟著淡淡開口道︰「我想休息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蓮兒彎身行禮,踩著輕巧的腳步離開了。
當蓮兒縴細的身影離開、關上那兩扇木門的瞬間,司徒靳眼里的溫柔也隨即褪去,思緒再次轉向此時的局勢、以及未來可能有的變化,一雙眼也隨著沉思、變得越來越深沉。
這幾日一直淡淡盤旋在心頭,連自己也察覺不到的變數,究竟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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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兒進宮後的下午,大宅院的管事匆匆前來報告,稟明皇後娘娘駕到了。
「快請。」司徒靳下命令,心里不得不佩服蓮兒的效率,看來她確實是對自己忠心耿耿。
餅了好一會,兩扇門「呀」一聲打開了,司徒靳躺在床上,在空氣中一陣濃烈的藥味中、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然後他听到了長裙、披風輕輕滑過地面的聲音,最後,一名氣質華貴、艷麗臉龐上已增添歲月痕跡的中年美婦,緩緩來到了他的面前。
「兒臣拜見母後。」司徒靳難掩心中激動、嗓音低嗄地開口。
三年多不見,他的母後似乎老了許多,鬢角多了許多銀絲、眼角唇邊也添了許多細紋,唯一沒有改變的,是她美麗臉龐上淡淡的冷凝。
打從自己有記憶開始,他美麗而尊貴的母親——龍碧皇朝的皇後娘娘,一直就是這麼冷冰冰,小時候他還一度以為母親是廟里供奉的觀音神像,不然她怎會有如此美麗莊嚴的相貌,卻又像木頭雕像一樣讓人無法親近。
在他之前,母後還為父皇生了兩名公主,听人說,就是因為母後終于生下了皇子,才讓父皇封為皇後的。按理來說,她應當對自己唯一的皇子格外寵愛,但她並沒有,從小到大,母後不曾將他摟在懷中親熱、卻也不曾責難打罵,始終以一種淡淡的、有距離的、過度有禮貌的方式和他相處。
他不明白原因,最後只能歸咎于她天生性子冷,或許在這世間,沒有任何人能得到她的關心和注意吧!但這無損司徒靳對她的敬愛,因為她的美麗莊嚴,恰恰符合了一國之後應有的姿態。
「你想見本宮?」美麗尊貴的皇後緩緩開口了,語調淡淡幾乎毫無情緒,剎那間就將司徒靳滿心的孺慕之情給冷卻了。
司徒靳這才注意到,打從他母後踏入房間後,那雙美麗的眼楮雖然掃過他的身子,卻沒能激起她心中任何的情緒!
怎麼可能?!為了偽裝,他身上依舊涂滿了大夫特別調制的黑色藥劑,讓他整個人就和過去癱瘓的時候一樣。不!甚至是更糟,這是一具任何人、包括太醫都無法忍受多看一眼、染了怪病的身子,但方才他的母後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是根本沒看見似的!為什麼?!
說得更難听一點,方才那一眼,幾乎稱得上是毫無意義的一瞥,就像是視線剛好掃過,對本人來說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意義。
就算她生性淡漠,但也不該連一點反應都沒有,更何況,他是她的兒子、她唯一的兒子啊!
失望、難堪、惱怒、不解、恨意……各種情緒在剎那間涌上了心頭,讓司徒靳差點忍不住沖動想立刻坐起,用自己一雙手狠狠抓住她問為什麼?
她到底是怎麼樣的母親,能這麼冷漠的對待自己的兒子?!
「母後,我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司徒靳低嗄的開口。
即使內心像是有一把火在燒,讓他說話的時候嘴角有些扭曲,但顯然皇後依然沒有注意到他這小小的改變。
「本宮知道,所以你差人入宮,要本宮來見你最後一面。」皇後的語氣依然平靜。
或許是司徒靳被心中種種紊亂的情緒給干擾了,他居然覺得母後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居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
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他是皇朝太子、而她是皇朝最尊貴的皇後,兩人的關系在皇朝里宛如唇齒,息息相關、密不可分,就算母子情分再怎麼薄,母後面對病重的自己,也絕對不會有幸災樂禍的情緒!
絕對不會!是自己想太多了。
「這些年兒臣雖然不在宮里,卻也明白三皇子和五皇子為了東宮的位置斗得十分厲害,兒臣擔心,要是一旦去了,母後在宮里頓失依靠,一想到這里,兒臣的心里就很不安,說什麼也放心不下!」心里雖然產生了疑惑,但司徒靳依然不動聲色地扮演著病重兒子的角色。
「宮廷里爭來爭去,但他們卻不曾認真細想,贏的、輸的最終全都還是困在宮里,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爭的?」皇後淡淡搖頭,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兩年前一場病,讓本宮領悟了許多道理,既然已經明白了這層道理,也就沒什麼好怕的。」
「請恕兒臣不孝,無法在母後身邊照顧您。」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皇後喃喃自語,目光不知為何飄到了遠方,美麗的臉上緩緩浮現出一抹幸福的笑痕。
「……母後,母後?」司徒靳一連喚了兩聲,這才喚回了皇後飄離的心思。
「嗯,你還有什麼話要交代嗎?」皇後回過神,神情和語調已經回到原有的淡漠。
司徒靳一顆心,因為看到皇後美麗臉上微微蹙起的雙眉、微微抿起的嘴唇,瞬間變得冰涼無比,就算自己再怎麼想騙自己,卻也無法掩飾眼前鐵一般的事實——
他的親生母親,甚至比他還早接受了他即將死去的消息,她來這里不是為為關心、也不是因為憐惜,而是一種不得已、勉勉強強來听他最後遺言的姿態。
「倘若兒臣真死了,不管是三弟或五弟繼任東宮,他們最終都會想辦法、讓自己的母親成為皇朝之後。」
不同于方才,司徒靳以一種略帶冰冷的語氣開口,就算沒有母子情,那麼至少也應該關心自己在宮中的地位、皇後的寶座吧!
皇後搖頭,連帶使得頭上的金簪微微晃動,不知為什麼,當金簪閃動的時候,那抹光暈竟讓司徒靳覺得十分刺眼。
「這些對本宮來說,全都無所謂了。」皇後低下眼、靜靜地注視著司徒靳,美麗的眼里一片平靜。「听本宮的勸,你已經染了重病、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又何必再為這些事勞心呢?放寬心,把一切都放下吧!」
皇後的平靜淡漠、無動于衷,就像是一把最銳利的劍無聲地刺入司徒靳心中,生平第一次,他對自己的母親產生了嫌惡之心。
放下?!炳!不可能!在自己失去了這麼多以後?在他清楚知道還有機會、奪回原本屬于自己的權力之後?他要怎麼放下?又怎麼可能放下?
她不是被人陷害、躺在病床上整整三年之久的人,她更不是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之驕子,就算她頓悟了人生、對死亡毫無所懼,又怎麼敢要求她的兒子無欲無求,只是靜靜躺在床上等待自己的死亡!
這樣一個女人!這樣一個母親……有不如無!
「或許母後無欲無求,但兒臣絕對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體內憤怒燃燒的火焰沖到了頂點,反而讓司徒靳回歸到了最冷靜的起始點,他的嘴角勾起冷冷的笑,以再平靜不過的語氣開口。
皇後沒有說話,凝視他的目光多了一絲困惑。
「只要兒一日是太子,母後就永遠是皇朝最尊貴的皇後娘娘。」司徒靳開口保證,說話的同時,從床上緩緩坐了起來。
就算她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他卻不是無情無義的兒子。冷漠平靜、可以,無動于衷、也行,只要她堅守皇後的位置不成為他的阻礙,那麼自己依然會像過去那樣尊敬她。
「啊!」皇後大驚失色,一連退了好幾步。
「你……你的身體……」
「兒臣的身體已經好了。」司徒靳雙眼瞬也不瞬緊緊鎖住皇後蒼白的臉。
說來真諷刺,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看到母後臉上產生如此慌亂、近乎是恐懼的情緒,而這樣的表情,居然是在看到自己兒子康復時所流露出的唯一情緒!
「你的身體……已經好了?」震驚褪去後,皇後隨即慌亂地問︰「這件事多久了?是什麼時候好的?」
「兒臣的身體是十幾天前突然痊愈的。」司徒靳緩緩開口,一雙眼牢牢地鎖住皇後臉上所有的表情。
「兒臣擔心當初宅子里有三皇子和五皇子的耳目,所以還不敢將消息泄露出去,迫于無奈只好請母後出宮一趟,關于這件事兒臣還得請母後配合,幫我繼續隱瞞下去……」
皇後怔怔地望著司徒靳,像是根本沒听見他說的話,只是一臉不安地喃喃自語道︰「十幾天……居然已經十幾天了?!」
司徒靳注意到皇後不止臉色蒼白,整個身子甚至開始發抖、搖搖欲墜,說什麼也不像是欣喜他身體康復應有的反應,他心知有異,卻暫時按捺住心中的疑惑。
「……母後?」司徒靳踏下床,正想伸手扶住皇後,就在他的手要觸踫到她手的那一瞬間,皇後「啪」一聲甩掉了他的扶持。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兩人同時僵住,司徒靳抬頭望著她,神情難測,而皇後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卻沒有開口多作解釋。
「本宮……」沉默持續了好一會,皇後這才勉強擠出聲音道︰「既然你的身體已經恢復健康,本宮就放心了,不多留了,你自己多保重。」
「兒臣恭送母後。」司徒靳拱手行禮、亦沒有多加挽留。
一直到皇後離開了,司徒靳舉起雙掌、輕輕拍了三次,不一會,一名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跟在皇後後面,不管她見了什麼人,去了什麼地方,都要詳細回報。」司徒靳冷冷地下達命令。
「是。」黑衣人領命,再次無聲無息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