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老板?」司徒靳回頭,看到身穿艷紅長袍的男子似笑非笑地站在夜色中,正是水月鏡花的主人佟老板。
「嘻!你這太子倒也有趣,總是喜歡深夜來我的鋪子,上一次不告而別,至于這次嘛!想拿匕首騷擾我的客人?」佟老板嘴角揚成諷刺的弧度。
「哼!你以為將人藏在這里就沒事了嗎?我若真要取她的性命,我不信你真有本事攔得住我。」司徒靳冷眼看向佟老板。
「真這麼想殺她?去啊去啊!別讓我打擾你弒親的樂趣。」月光下的佟老板,綻開一抹極艷的笑,直接催促他快點行動。
「姓佟的,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司徒靳怒瞪著他,認定對方又打算裝神弄鬼了。
「同命不同運不是嗎?既然我已經知道她的存在,就不可能讓她留下。」
「嘿嘿……你確定自己真的明白‘同命不同運’的意義嗎?」
夜色下顯得妖異的黑瞳,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司徒靳,艷容透著一絲曖昧。
「……」司徒靳不語,冷冷地等著對方繼續。
「沒錯,當年‘同命不同運’的符咒,是我親手寫下,親自將符咒種在你們身上的。」佟老板笑得十分得意,踩著優雅的腳步,緩緩的一步一步走到司徒靳的面前,才抬頭笑道;「不過,如果其中一個死了,可就什麼都結束了喔……」
「什麼意思?」司徒靳咬牙切齒地問。這個地方的秘密一個接著一個,充滿他難以掌控的變數,而他痛恨這一點。
「不懂?道理很簡單啊!同命不同運的兩個人,一人好、一人就不好,但如果不是兩個人都好好活著,那一個人要如何為對方承受不屬于自己的災厄呢?」佟老板見司徒靳听懂了、臉色也變得更難看了,他笑得更囂張更惡劣了。「現在你是不是要感謝我,即時阻止你做了日後會後悔的蠢事?」
「你到底想怎麼樣?」司徒靳瞪視著他憤怒地問。
「我又能怎麼樣呢?所有來水月鏡花的客人統統是心甘情願走進這里的,不是嗎?」佟老板低笑幾聲搖搖頭,舉止優雅地轉過身,淡淡扔下一句道;「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你可以走了,不然,就到剛才的閣樓等我,讓我們談些彼此都有興趣的——‘交易’?」
佟老板笑著扔下這些話,也不等司徒靳反應,直接踩著優雅的腳步離開了。
司徒靳跟在佟老板後面重新回到閣樓,才踏入房間,兩名侍從隨即進入,一個為佟老板點上水煙,另一個重新為他換上熱茶、點心,然後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司徒靳趁著佟老板吞雲吐霧之際打量對方,卻不得不承認,自兩人交手至今、他從未佔過一次上風。龍碧皇朝中除了皇後,就連已故的父皇也曾透露過他和佟老板有交情,這人行事作風不問立場、不管後果,似乎只憑著自身喜好來作交易,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太子好雅興,特別回來和佟某大眼瞪小眼的?」佟老板放下煙管,嘴角輕撇淡淡嘲弄。
「明人不說暗話,佟老板將無憂閣的姑娘留在水月鏡花,究竟意欲何為?」司徒靳始終放心不下,無憂閣那位姑娘的存在,如同讓佟老板時時捏著他的把柄,太危險了。
听司徒靳又提起了水芯,佟老板斜睨他一眼,淺淺一笑道;「太子殿下今晚的目的,就是想和佟某斤斤計較一名女子的性命?」
司徒靳心中一凜,今晚他來水月鏡花,只為請教他收買柳正龍的方法,至于水芯,則是自己無意間听到的秘密,不過她的存在和他的未來息息相關,自己不得不多提防點。
「她——」
「太子殿下,佟某勸你在開口前最好想清楚喔!」佟老板以優雅卻蘊藏著冷酷與惡意的嗓音,冷冷打斷司徒靳,嘴角泛起一絲詭異的笑痕提醒道;「就算佟某願意松手讓太子殿下處理水芯的問題,那又如何?一生平順、但是永遠觸模不到皇帝寶座的人生,應該不是太子殿下向往的人生吧!」
「你在威脅我?」
「現下能威脅到太子殿下的,是我佟某人嗎?」佟老板輕笑出聲,黑瞳進射出異彩,他瞬也不瞬地直視司徒靳。
「讓我再問太子殿下一次,你今晚來我的水月鏡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司徒靳「刷」一聲起身,像是一頭被人逼入陷阱的野獸,凶狠而狼狽地瞪視著佟老板。
他的話像是一根針,雖是惡狠狠地刺人心頭,卻也讓司徒靳頓時清醒了!餅去三年,當他不死不活躺在床上時,就曾經發誓只要自己能再站起來、再一次回到東宮的位置,只要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再讓自己從東宮的位置跌下來。
佟老板說得沒錯,就算自己真能除掉水芯、確保未來性命無虞,那又如何?他想要的不止這些,若是他無法得到皇帝的位置,一切只是一場空!
自己身邊的真正威脅並沒有消失,五皇弟司徒豐、右丞相柳正龍……還有一個個躲在他們背後虎視眈眈的人們,此刻正結合在一起,想盡辦法要將他拉下來。
「太子殿下?」佟老板輕啜一口茶,笑得氣定神閑。
「我來,是想請教佟老板該怎麼突破眼前的困境。」司徒靳深吸一口氣,緩緩說出自己今晚的目的。
佟老板那雙盈滿聰慧與惡意的黑瞳一斂,以充滿揶揄的嗓音開口;「佟某沒听錯吧?皇帝歸天、東宮太子繼位,怎麼看都很正常嘛!哪里會有什麼困境?再說,堂堂一個龍碧皇朝的太子殿下,居然來向我這小小店鋪的老板商量國家大事,這件事若是不小心傳了出去,佟某可擔待不起啊!不好,這事實在太不合宜、太不妥當了!」
「你——」司徒靳濃眉蹙起,又氣又惱,腦海里閃過了拂袖離去的念頭,但心里頭同時也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一旦走出了這扇門,或許他就永遠無法得到皇帝的位置了。
佟老板將他強自忍耐、拼命壓抑的模樣全部看在眼里,邪麗的面容涌起一抹狡猾又狂妄的笑痕。他輕輕舉起手,漫不經心地在木桌上敲著,淡笑道;「太子殿下,水月鏡花只是一間古玩鋪子,佟某也只是一個商人,你自然無法從我這里得到任何建言,不過,來者是客,佟某也不好讓太子殿下白跑這一趟。」
「請佟老板明示。」司徒靳從他話語中听出玄機,惱怒的神情瞬間斂去、轉為百分之百的謹慎凝重。
「水月鏡花只講交易,不談其它。」佟老板笑了。
「太子殿不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
只講交易、不談其它……換句話說,佟老板並不是不答應他的要求,而是在等自己提出讓他感興趣的交換條件?
「右丞相柳正龍,是我登上龍椅的最後一股助力。」既然听懂了佟老板的暗一不,司徒靳直接坦承。
「但他似乎想選擇站在五皇子司徒豐那邊,我來這里,就是想請教佟老板,是否有方法能讓柳正龍改變心意?」
「柳正龍……」佟老板輕輕念著這個名字,斂下眼像是在確認什麼,半晌後,他重新抬起頭,咧開一抹優雅的笑容說道;「那麼,不知太子殿下想用什麼代價,來交換柳丞相的‘改變心意’?」
司徒靳認真看著佟老板、陷入沉思,他知道眼前的男子不在乎金銀珠寶、不在乎權位勢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拿什麼來交換。
「除了我的性命和健康……」半晌後,司徒靳以堅定的語氣開口允諾。
「其它的什麼都可以拿來交換。」
佟老板聞言,黑瞳像是瞬間被燃起的火炬、變得燦亮無比。
「太子殿下,你真的想清楚了?」
司徒靳雙手緊握成拳,雙眼寫滿無法撼動的決心,一字一句清晰說道;「皇帝的位置原本就是屬于我的,除了性命和健康,其它的,我全部都可以舍棄。」
「好。」佟老板起身,微微眯起眼,隔著一段距離凝視、打量司徒靳。過了好一會,才听見他幽幽開口道;「不取性命、不取健康,但將來佟某必會取走一樣屬于你!司徒靳的東西,你,確定不後侮?」
「不後悔。」司徒靳答得干脆。
「好,交易成立。」在佟老板五個字說出口的那一剎那,旁邊的燭火就像是有生命似地劇烈跳動著,房里也不斷回蕩著佟老板的嗓音,像是要將它深深烙印在空氣中似的。
「就這樣?」司徒靳顯得有些詫異。
「莫非太子殿下想反悔?」佟老板笑著反問。
「不,只是……」司徒靳原以為還要簽下合約什麼的,或者是進行什麼嚴謹的儀式,怎麼也沒想到只換來佟老板這麼輕松一句。
「在水月鏡花只要是心甘情願的交易,就是成功的交易。」佟老板微笑地解開司徒靳心中的疑惑。
「原來如此。」因為清楚佟老板的本事,司徒靳亦聰明地不再多問,將話題一轉再問;「現在佟老板應該可以告訴我,讓柳正龍改變主意的方法了吧?」
佟老板微笑頷首,舉起雙手輕輕拍了拍,不一會,一名白衣侍從推門進入,佟老板低頭向他吩咐了幾句,白衣侍從跟著頷首離開了。
不一會,離去的白衣侍從去而復返,手邊還多了一個木盤,他緩步走進房間,恭敬地將手上的木盤舉到佟老板的面前。
木盤的正中央,擺著一個黑檀木制成的小木盒,佟老板伸手取餅木盒,將它交給司徒靳說道;「這木盒里的東西,我想應該可以讓柳丞相改變主意。」
「這是?」
「這就是你需要的東西。」佟老板有趣地挑高一道眉。
「若是太子殿下您不放心,盡避打開來檢查就是。」
「不。」司徒靳搖頭,十分慎重地將小木盒收到衣袖里,隨即拱手向佟老板告辭;「多謝!」
正當司徒靳舉步要離開的時候,佟老板突然出聲喊住他,有些好奇地問道;「太子殿下,你難道不打算問清楚,佟某將來會取走什麼東西,當作這次交易的代價嗎?」
司徒靳一怔,俊容在那一瞬間顯得有些茫然,過了好一會,他搖搖頭,嘴角揚起一絲介子自嘲與苦澀的笑。
「和心里最渴望的東西相比,其它的事情對我來說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也不怕將來後悔?」
「或許,但此時此刻,我絕不後悔。」司徒靳露出孤傲的笑,邁開大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佟老板重新回到椅子,點起水煙抽了口,在空氣中輕輕吐出好幾個煙圈,絕艷的容顏露出了十分罕見的贊許神情,似笑非笑地咧嘴微笑。
「嘿嘿,好一個‘絕不後悔’,今晚,我可完成一筆好交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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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丞相府邸
子時剛過,早已就寢的右相柳正龍被管事急促的拍門聲給吵醒了。
「老爺!老爺!您醒醒!」拍門聲持續了好一陣子,一次快過一次,過了好一會,房里終于亮起了燭火。
「三更半夜到底吵什麼?」僅著單衣的柳正龍一臉不悅地應門,方正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老爺,太子殿下來了,人在偏廳等著呢!」管事絲毫不浪費時間,直接切入正題。
「太子?」柳正龍眉頭一皺,心里覺得十分不耐煩。
「告訴他,你家老爺還病著,不見客。」
「我也是這麼告訴太子殿下的,不過我看這次他可是鐵了心腸,還說無論如何都要見您一面啊!」管事說得莫可奈何。
「太子殿下還說……老爺您是朝廷棟梁,在沒能確定您身體健康前,他無論如何……都不打算離開這里了!」
「什麼?!」柳正龍低吼一聲。可恨啊!在自己裝病的這段期間,太子不斷派人送帖求見,都讓他以身體不適搪塞過去。想不到司徒靳非但不死心,還親自來到府上,擺明了要拆穿他裝病的假象!
「老爺,現在咱們該怎麼辦?」管事一臉擔心地問,隨即提議道;「不如,奴才這就去五皇爺那里請示,看五皇爺是不是能過府一趟處理這件事?」
「不必。」柳正龍嘴里冷哼一聲,心里同時也有了打算。
「這當頭若是讓豐王爺插手,我們的大事就露了餡、打草驚蛇了,我猜太子之所以急著想見我,無非是想把握時間拉攏我。」
「這麼說,老爺打算和太子殿下見面?」
「嗯,趁這個機會探探他的虛實也好。」柳正龍沉吟片刻,隨即做出了決定。「讓廚娘弄些點心,泡一壺熱茶送到偏廳,好好侍候著,我一會兒就到。」
「是。」管事頷首領命,動作迅速地退下了。
望著管事領命離去的身影,柳正龍的嘴角勾起了冷笑,低低自語道;「嘿……司徒靳啊司徒靳,朝中或許還有人敬你是太子,但在我眼里,你只不過是個苟延殘喘、過氣的東宮,既無實權、又無兵力在手,我看你能神氣到什麼時候?」
片刻過後,柳正龍臉上撲了點白粉,換上厚重的長袍,踩著沉重而緩慢的腳步來到偏廳。
「咳咳……臣柳正龍,參見太子殿下,咳咳咳……」柳正龍一邊拱手行禮、一邊劇烈咳嗽著,看起來像極了抱病在身的老人家。
「柳丞相,快免禮。」司徒靳大步向前,不顧身分地傾身扶住柳正龍,一臉關心地扶著他走到椅子上坐好,隨後從桌上拿起幾個精致的木盒開口道;「我听說柳丞相病得不輕,所以特別讓人到翰林醫宮選了幾支上好的人參,這些人參補氣、補神,柳丞相請盡避放心服用,務必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
「宮里的藥材?太子殿下這不是要折煞老臣嗎?老臣惶恐,何德何能?這份大禮臣不敢收啊!」柳正龍拼命揮手推辭,說什麼也不敢接下這份厚禮。
「柳丞相言重了,柳家兩代為相,柳丞相更是我龍碧皇朝不可或缺的棟梁材,身系許多重責大任,您若是不敢收,世上還有誰配得上這份禮呢?」司徒靳一臉誠意,神情十分懇切。
「這……」
「這是我一點微薄的心意,請柳丞相別再推辭了。」司徒靳嘴角噙著淡笑,堅持對方一定要收下。
「多謝太子殿下的美意,老臣這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柳正龍見婉拒不了,只好笑著接受。
兩人坐定、寒暄幾句後,司徒靳像是有感而發,突然重重嘆了一口氣,跟著突然向柳正龍拱手、一揖到地,神情哀淒地請求道;「柳丞相,先帝走得突然,讓許多人措手不及,但如今朝臣心中皆有打算、無法團結在一起,這樣的亂象若是再持續下去,必會讓龍碧皇朝動蕩不安,而唯一能中止這一切亂象的,就唯有柳丞相您一個人了。」
「咳咳!太子殿下,為何將話說得這麼重?是不是朝廷發生了什麼事?」柳正龍咳了幾聲,露出非常詫異震驚的表情。
「我身為東宮,先帝駕崩後原本就該登基繼位。」司徒靳以一種十分遺憾的語氣說道;「奏請新帝登基這件大事,原本該由左、右兩相率領朝臣聯名上奏,但偏偏柳丞相您在這個節骨眼生了病,張丞相也不敢擅自作主,如今左、右兩位丞相都沒有表示,其余眾臣又怎麼敢有意見呢?」
「這……老臣慚愧,人老了、身體也不中用啦!」柳正龍搖搖頭,語氣不勝唏噓地開口。
「再說,奏請新帝擇日登基之事關乎我龍碧皇朝的未來,如此重要的大事,老臣不敢有意見,太子殿下該去詢問張丞相的意見,或許他會有不同的看法和見解呢!」
眾所皆知左相張丞相擁立的是三皇子司徒毓,太子就算派人說項也只能踫一鼻子的灰,但無妨,現下只要能打發司徒靳就好。
「我听說左、右兩相向來不合,沒想到一遇上了新帝登基這等大事,兩位大人倒是能摒除私見、有商有量,佩服佩服。」司徒靳淡淡一笑。
「哈哈!」柳正龍干笑幾聲,打算對這明顯的諷刺裝傻到底。「太子殿下,你遠離朝政已有三年之久,所以不明白許多事情有了變化,現在的朝廷大多數臣子皆以張丞相馬首是膽,奏請新帝登基之事,太子殿下還是找他比較妥當,若是張丞相點了頭,老臣二話不說也會跟著這麼做的。」
「是嗎?也罷,先不說這件事了。」司徒靳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漆黑的眼瞳若有所思地轉到柳正龍的身上,隔了好一會再次開口道;「柳丞相,這陣子我還听說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喔?老臣這陣子在家養病,對很多事情都不清楚,還請太子殿下說出來和老臣分享分享。」柳正龍微笑應對。
「我听說,柳丞相府上有一位生得花容月貌、國色天香的小姐,是柳丞相最珍貴的千金愛女。」司徒靳垂下眼,以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道;「還听說,令千金年幼時曾讓算命師相過命,還幫她算出個母儀天下的‘鳳凰命’哩!」
「哈哈!那不過是江湖術士的無稽之談,沒什麼好說的。」柳正龍哈哈一笑。
「倘若我能讓算命師的預言成真呢?」司徒靳淡淡一笑,說出允諾。「若是柳丞相願意將小姐許配給我,一旦我登基為帝、就立刻策封小姐為後,讓她成為名符其實的鳳凰,我龍碧皇朝最尊貴的皇後。」
「這……」柳正龍一怔,顯然沒料到司徒靳會突然提出這個請求。
「柳丞相,今晚我來,可是帶著百分之百的誠心來和大人求親的,若是大人願意將女兒嫁給我,一旦她成為皇後,不管再多幾個張丞相,未來都無法再動搖您在朝廷的地位了,不是嗎?」司徒靳調子放軟,以一種充滿誘惑的聲音道;「明人不說暗話,我此刻雖無實權在手,但東宮之名我站得名正言順,不是其它人可以輕易動搖的。而柳丞相您手上握的,是具有穩定皇朝力量最重要的兵權,若是能將兩者結合在一起,就是兩全其美、最完美的結果了。」
「……」柳正龍沒有說話,方正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就連司徒靳也看不出他是否被自己說服了。
「五皇弟能給你的,我同樣能給。」司徒靳再次允諾。「柳丞相,龍碧皇朝的未來就在你的一念之間,選了我,你的女兒會是皇後,你也將是權傾一世的右相兼國丈,永保柳氏一族興旺,這是我對你的保證。」
柳正龍這時抬起頭,仔細地凝視司徒靳的雙眼,似笑非笑地開口道;「太子的美意老臣心領了,但只怕……高攀不起。」
雖說司徒靳分析得有道理,但他可一點都不在乎,因為司徒靳能給的,司徒豐照樣能給。司徒豐和女兒早已情投意合,他日司徒豐登基稱帝,女兒同樣是皇後、自己同樣是國丈,不會有什麼不同。
「那麼,若是我加上這份禮物當聘禮呢!」像是早已算準他的回答,司徒靳也不著惱,只是從衣袖中取出從水月鏡花得來,那只黑檀木制成的盒子。
「這個木盒是?!」
一見到這只木盒,柳正龍原本氣定神閑的臉剎那間變得慘白一片。
雖然不知這木盒里裝的究竟是什麼,但司徒靳相當滿意它對柳正龍所造成的效果。他重新拿起桌上的茶杯,心情愉快地輕啜一口,嘴角綻開一朵來到這里後,第一抹發自內心的愉悅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