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煙火節是倫敦最熱鬧的節日,除了政府施放的繽紛煙火之外,一般民眾也可自由施放,但如果想欣賞最精采的煙火表演,那就非得到北倫敦的亞歷山大宮或巴特喜公園下可了。
「你下跟我們去嗎?」桑念竹從鏡子里問背後那個正在替她綁麻花辮的「美發師」。
「才下要咧!」李亞梅敬謝不敏。「我才不要作夾心蘿卜干,我要和秀勤去肯頓城。」
「秀勤?」
「哦,她是一年級的新生,也是從新加坡來的,你和男朋友出去的時候,我就帶她到倫敦各處熟悉一下。」兩朵紅雲驀然飛上雙頰,「才不是,」桑念竹赧然地否認。「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他又沒有這麼說過。」「可是他天天都找你出去約會啊!」李亞梅從鏡子里看著桑念竹。「這下是男女朋友才有的行為嗎?」一可是……」桑念竹貝齒輕咬下唇。「我覺得這種事要說清楚,若是誤會的話會很難看的。」
「什麼事要說清楚?」李亞梅下以為然地反問。「他約你,你答應,然後兩人出去約會,他開心,你高興,大家皆大歡喜,還有什麼需要說清楚的?一
「但是真正的交往不是這麼簡單的呀!」桑念竹反駁。
「下是這麼簡單,那要多復雜?只要你喜歡他,他喜歡你,大家有默契就夠了嘛!」
桑念竹靜默了下。「他沒有那麼說過。」
「說什麼?」李亞梅疑惑地問。「你是說他沒有說過喜歡你?」
「沒有。」
「不會吧?」
「真的沒有。」
「這樣啊……」李亞梅想了想。「我想,他如果不是喜歡你,不會這樣天天約你出去吧?」
「可是換了是你,你下會希望對方明白告訴你嗎?」
「說的也是,那你就問他嘛!」李亞梅果決地建議,很符合她的個性,卻不一定符合別人的個性。
「那怎麼行?」桑念竹驚呼。
「怎麼不行?你沒有嘴嗎?」
「可是我……我是女孩子啊!」桑念竹囁嚅道。
李亞梅白眼一翻。「小姐,請問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代嗎?」
「什麼?」
「現在是男女平等的時代呀,小姐!」
桑念竹沒吭聲,兩眼只瞅著鏡子里的李亞梅,後者無奈搖頭。
「好吧!那你喜歡他吧?」
桑念竹還是下出聲,但令人難以察覺地點了一下螓首,雙頰嫣紅似火,見狀,李亞梅忍下住要以戲譫的口吻調侃她一下。
「是喔!原來你喜歡他喔!你下說我還不知道呢?」
「亞梅!」桑念竹臉更紅,嬌嗔。
李亞梅不禁笑開了。「其實在你第一次主動回應他開始,我就知道只要他下是太差勁,你們就一定會成為一對了。之後,你每一次約會回來,眼神一次比一次閃亮,表情也一次比一次溫柔喜悅,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越來越喜歡他了。一
桑念竹赧然垂眸,隨又不安地揚起。「可是,亞梅,你下覺得才一個多月太快了嗎?有時候……有時候我覺得我好像花痴一樣,才一個月就這麼喜歡他……一
「花痴?你是說金公主?」李亞梅嘲諷地哼了哼。「有多少人追過你,可是你都下理睬人家,你忘了嗎?再說,你沒听說過一見鐘情嗎?你已經一個多月了,跟一見鐘倩比起來差多啦!何況你們是對味了嘛!又這樣天天見面天天磨,當然會快一點羅!」
「即使真是這樣,也下知道……」微翹的睫毛又翩然落下。「下知道他對我是……是……’
听她擔憂的語氣,李亞梅不由得重重唉了一聲。「拜托你行不行?既然你喜歡他,那就先告訴他嘛!你一說,他自然也要回答你了呀!」
「我先說?」桑念竹再次驚呼,旋即拚命搖頭。「不,我不敢!」
「哦,小姐,你也差不多一點好不好?」李亞梅幾乎想扯她頭發。「你下說,又不問,他也不說,又下問,現在是怎樣?耐力比賽嗎?總有一個人要先開口的吧?」
桑念竹又咬住下唇了。
「小姐,有些事一定要堅持,但也有些事堅持下一定是對的。你先說,他先講,那又怎樣?只要你說的是實話,管他誰先說。要是真的說不出口,你只要想想,當你父母去世之後,你是不是曾經很後悔沒有趁他們還在世的時候多跟他們說幾句你愛他們呢?不想後悔就不要做那種會令你後悔的事,0K?」
說罷,手伸到桑念竹前面。「好了,絲帶。」
桑念竹忙將預先挑奸的絲帶放在她手上。「如果我真的先說了,他會下會覺得我太隨便了?」
「剛好相反,」李亞梅一邊在發尾上系上絲帶,一邊回答。「你這麼膽小,能夠主動先說出那種話,他不但不會覺得你隨便,還會認為你說的二疋是真話,才能夠鼓足勇氣說出來。」
桑念竹蹙眉思索片刻。
「好吧!那我考慮考慮。」
「還考慮?」李亞梅啼笑皆非。「請問我剛剛說那麼多究竟是听到誰的耳朵里去了?」
「我……」
「愛麗絲,有客到!」樓下突然傳來大吼聲。
李亞梅噗哧一笑。「又是阿川,只有他才會懶得上來叫人。好了,快去吧!秀勤應該快來了,我也要去準備出門了。」語畢即轉身預備離去。
「亞梅!」
回頭。「什麼?」
「你……覺得他怎樣?」
李亞梅笑笑。「想追你的男孩子很多,但只有他,我一個字也不會反對。」
聞言,桑念竹不覺綻開溫柔喜悅的笑。
能得到好友的全方位支持,她應該沒有喜歡錯人,只是……
真的必須由她先開口嗎?
想欣賞最精采的煙火表演,就得到北倫敦的亞歷山大宮或巴特喜公園。
沒錯,這是事實,問題是,這個事實大家都知道,所以當早早便出門打算先去佔個好位置的于培勛和桑念竹一到達目的地,頭一眼見到的卻是人山人海的駭人景象,兩人不約而同的打一個哆嗦,傻住了。
失策!
呆了片刻後,眼見人群越來越擁擠,一層疊上一層,兩人即很有默契地同時立正向後轉,逃了。
他們不想還沒看到煙火就先被人壓成披薩。
「你想到哪兒去?」
「亞梅到肯頓城去了,我們也去那里好了,說不定還能踫上她們呢!」
「OK—」
半個小時後,他們已然漫步在肯頓高街上,這兒雖然也是人擠人氣死人,起碼有趣多了。
奇裝異服的嬉皮龐克族,下修邊幅的藝術家,紅橙黃綠的七彩牆壁,四處飄揚的熱門音樂,以及各種趣味夸張的大型招牌︰巨型搖椅、兩層樓高的鞋子、穿飛行夾克的貓王,下避諱世俗評價的頹廢刺眼色彩,夸張自我的另類風情,豪邁不拘的奔放氣息,讓人不由自主深陷在倫敦最具代表性的前衛街頭文化中。
「你來過嗎?」
「小時候爸爸下會帶我來這種地方,媽媽也沒有帶我來過,長大了以後,這種血拚的地方也下適合我來,因為我沒有錢買,不如不要來。」
「是嗎?真可惜,這兒很有趣呢!有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就看你會不會挖寶了。好,既然你沒來過,那我們今天就好好逛他一逛吧!」
的確,這兒有許多東西都便宜到令人捶胸頓足的地步,沿著肯頓高街往前行,肯頓市場中,毛車大衣五英鎊起跳,而馬汀大夫鞋居然只標價三十英鎊,最夸張的是還有公然販賣大麻紙卷和吸毒用品「水煙斗’的商店和小攤,眼角溜轉,半圓形的小巷口,果然有一群黑人在做毒品交易。
還有運河市場里來自亞洲和非洲的小東西,充滿異國特色,使人愛下釋手;肯頓水門市場號稱龐克族的私房衣櫥,各種奇奇怪怪的行頭應有盡有,五、六3年代的復古服裝更是令人嘆為觀止︰在廢棄貨倉中的二手店里,桑念竹頭一次領教到于培勛尋寶和討價還價的獨門功夫,真是教人贊佩得五體投地。
總之,即使是于培勛對錢這般斤斤計較的人,到了這里,也忍不住頻頻掏出皮夾來加重手上的負擔。
三個鐘頭後,終于,他們逛累了,也買累了,找了一家小小的老酒館,提著大包小包,兩人癱在那兒一動不能動了。
「Sider好嗎?」Sider是一種類似隻果西打的啤酒,在啤酒味中還有香香的新鮮隻果味,對于不嗜酒精的人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
「好。」
于是于培勛點了半品月兌Sider給桑念竹,一晶月兌淡啤酒給自己,另外又叫了碳烤鮭魚、炸豬血腸等小菜,之後回眸一瞧,桑念竹正睜著好奇的瞳眸東張西望,立刻明白她也沒有進過酒館。
在這歷史悠久的老酒館里,擺著老祖父的古老桌椅,這面牆上是飛鏢靶,那邊是撞球台,幾個看似老主顧的客人則手持冒著泡沫的黑啤酒,一邊觀賞電視的運動節目,一邊天南地北的閑聊,熱絡的老板和親切的服務生在走動間不時停下來與相熟的客人打招呼嬉笑幾句,濃郁的溫馨彌漫在小小的空間中,再是拘謹矜持的英國人也無法下敞開胸懷暢所欲言,公務、家事、婚姻,什麼都聊,難怪人家說酒吧才是英國男人真正的社交舞台。
「原來酒吧是這樣的呀!」桑念竹呢喃著收回目光,卻發現于培勛正專注地凝住她,神情嚴肅,下禁有些納悶,因為最近幾天他老是這樣看著她,彷佛有什麼關于她的事想下通似的。「你怎麼了?」
眉峰微微一皺,旋即又釋開笑容,「沒什麼。」于培勛用下巴指向她的側後方。「啤酒來了。」
待服務生放下啤酒小菜後,喝了一口啤酒,桑念竹想告訴于培勛這兒的啤酒很好喝,卻再次發現他又用那種奇怪的眼光盯著她瞧了,內心不由得開始不安起來,于是怯怯的,「我有什麼地方下對嗎?」她又問。
她有什麼地方下對?
不,她沒什麼不對,不對的是他。
自那天他開始懂得必須停下來思考之後,從他們之間的信任問題再延伸,當他企圖做更澡一層的思考時,他才發現兩人之間似乎缺少了一個最基本的溝通。
他們現在到底算什麼?
沒有搞清楚這個問題就先去研究進一步的信任專題討論,這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所以他必須先弄清楚……
他為什麼要追求她,為什麼願意不計代價去逗她開心,為什麼那麼關心她,那麼想要憐惜她?又為什麼跟她在一起他就特別快樂?
思!其實這個問題倒是很容易回答,並不需要經過太多時間的研究推論。
他喜歡她嘛!
不,他對她的感覺早已遠超過喜歡這個階段,或許離「愛」這個字已經不遠了吧?
無論如何,已經有答案的問題就可以算是解決了,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
他們究竟算下算男女朋友?
如果這里是台灣,問題很容易解決,可是這里是倫敦,桑念竹又是在倫敦出生長大的,觀念上一定有所差別,如此一來,問題就顯得復雜多了。
雖然泰德老是說她是他的女朋友,想想,他自己似乎也早就自然而然的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朋友。但……
她呢?她又當他是什麼人?
男朋友?或者只是某一個追求她的甲乙丙丁?
而且最可笑的是,二父往」了一個多月,他竟然沒有告訴過她他對她的感覺,而她也沒有說過她是不是喜歡他。雖然這兩天他都一直很想問她,可是又很猶豫,擔心她的回答若是否定句,他又該怎麼辦?
有人說,這種事應該由男人先開口,問題是,他就是開不了口,只要一想到有可能他說喜歡她,她卻回答「很抱歉」,他就開下了口。
好吧!他是懦夫,那又怎樣?
任何男人都有某些時候會懦夫一下,而他,就是在這種時候,不行嗎?
行行行,可是,總要有人先開口吧?
是沒錯,但是……
誰先?
「沒有,你沒什麼不對,我只是在考慮一件事。」
「很重要的事?」
喝了一口帶有甜甜汽水味的淡啤酒,「是很重要。」于培勛說。
「跟我有關?」因為他一直盯著她看。
于培勛頷首,放下啤酒,看著她,又開始猶豫了。
誰先?
絕不可能是她,因為她沒有那種膽量。
難道一定要是他?
要是她真的回答「抱歉」呢?
「我是在想,你從來沒有拒絕過我的約會,為什麼?」
一听,桑念竹頭一個反應就是想隨便掰個理由搪塞過去,可是不過兩秒鐘,即想起出門前亞梅對她說的話,「有些事一定要堅持,但也有些事堅持不一定是對的。你先說,他先說,那又怎樣?只要你說的是實話,管他誰先說……、不想後悔就不要做那種會令你後悔的事……」
她不想後悔!
于是,她先深深的吸了口氣,但是她的心跳仍然以最快的速度從平穩的頻率跳到不可思議地超高頻率,讓她幾乎喘下過氣來,她只好努力掙扎著。
「因為我……」她的聲音在顫抖,細若游絲。「我喜歡你。」說完,她屏息等待對方的反應。
但是幾乎過了一輩子那麼久,她依然得下到任何回應,不覺詫異地偷偷瞄去眼角,卻發現于培勛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驚愕地瞪住她。
剎那間,她羞愧得想逃到天涯海角去。
可是在她做出任何動作之前,她听到他的回應了。
「真沒想到!」
淚水奪眶而出,她跳起來想往外逃,卻被他及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並住回帶進他懷里跌坐在他大腿上。
她吃驚的低呼。
他抱緊了她呢喃。「謝謝你,如果你沒有先開口,我真的下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開口,雖然我是真的奸喜歡、好喜歡你!」話落,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已將自己的唇重重地覆住她,斷然的、徹底的擄獲她,溫柔地、細膩地征服她—;令她再也無法思考現在究竟是什麼發展。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
他們纏綿地、忘形地貼在一起,仿佛一體似的,也不知道經過了多久,才被一陣鼓噪笑聲喚回理智,兩人慌忙分開,見是那些圍坐在吧台邊高腳凳的老顧客在起哄,還大聲地為他們鼓掌加油。
桑念竹羞紅了臉躲進于培勛懷里,于培勛也有點不好意思。但是……
謝天謝地,他們終于正正式式踏出第一步了!
他的心情很好。
所以當麥尼又打電話來請他過去一趟時,他並沒有生氣。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出去定走也好。
不久,他輕松愉快的晃進麥尼的辦公室里,甚至還噙著親切的笑容,對每一個散坐四周等待他的人輕快的打招呼。
「嗨!嗨!嗨!嗨!」最後是麥尼。「你看起來好像很慘哪,老兄!」
的確,麥尼的樣子看上去確實很糟糕,就像是剛從監獄里放出來的老犯人。
「我們找到車子和屋于了。」
「那很好啊!」于培勛一坐上辦公桌角。「如何?找到更多的線索了?」
「什麼也沒有!」麥尼很干脆地說。
「呃?」于培勛蹙眉。「怎麼會這樣?他又清理得太干淨,所以什麼線索都擷取不到嗎?」
「不,那家伙做得更徹底,他把車子和房子都燒了。」
于培勛呆了呆。「款?怎麼會?不是還差一個人嗎?」
「沒錯,所以我們也覺得很奇怪,因此……」
「想找我去那邊附近看看?」
麥尼頷首。「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可是要挑我女朋友有課的時候,還有……」于培勛掛上心懷不軌的笑容,右手搭上他的肩湊過去,準備再拐一個心甘情願讓他佔便宜的笨蛋。
「你要怎麼感激……」
驀地,他抽了口氣,笑容驟失,臉色大變,「上帝耶穌!」他沙啞地驚呼,隨即收回手,慌慌張張的往門口快步走去,連句場面交代都沒有。
麥尼一怔,立刻跑過去像片門板一樣擋在于培勛前面。「什麼事?」
于培勛臉色鐵青。「讓開,我要走了!」
「你先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
「你們之中有人把我的事說出去了,所以……」于培勛咬牙切齒。「那家伙要殺我!」
麥尼神情一凜。「你會被他殺死?」
「不,我沒有死,但是我會……」于培勛一陣戰栗。「會變成植物人!所以,放我走,以後你們的事我都不管了!」
「等等!」麥尼忙抓住他。「培迪,你先別這麼急,這種事我們可以預防,我發誓一定會保護你,所以你別太過緊張。現在,先讓我們來解決第一件事︰……」他轉向四個下屬,臉色嚴酷。「我警告過你們絕不可以說出去的,好,老實說吧!到底是誰說出去的?」
四人面面相顱,其中三人的神情不太正常。
「我……我告訴了齊斯持。」
「我……我老婆也知道了。」
「我女朋友一定要我說,所以……所以……」
只有約瑟巴沒有吭聲。
「好,好極了!」麥尼怒吼。「你們告訴他們,誰知道他們又去說給誰听!」
「我有叫齊斯特絕對不可以說出去啊!」阿曼達月兌口道。
麥尼冷笑。「我也有叫你絕對不可以說出去,結果呢?」
阿曼達頓時啞口。
「我……我也沒有說太多啊!」道南吶吶道。「只說有這麼一個東方……」
麥尼馬上一眼瞪過去,好像想吃了他似的。「這樣還下夠多,是下是要把名字、住址、電話全說出去了才夠?」
道南瑟縮了下,下敢再開口了。
「對不起。」羅特很爽快,直接認錯。
「對不起有什麼用?」麥尼表情冷硬。「現在你們立刻去問他們,問他們還告訴過誰了!」
三人立刻跑出去,麥尼這才轉回去面對于培勛。
「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以為你若是能幫我們盡快抓到他,這樣一定能終止他傷害你的企圖,所以如果你現在先跟我去……」
「你以為他是在哪里襲擊我的?」于培勛冷冷地打斷他的話。
麥尼呆了呆,繼而失聲叫道︰「難不成就是在……」
「即使他把一切都燒了,還是擔心我會看出什麼。」
麥尼張著嘴片刻。
「我可以叫一隊人去保護你。」
于培勛一聲不吭,右手抓住了麥尼,隨即又放下,搖頭。
「這樣也下行?」麥尼喃喃道。「他到底有多厲害?」
「我不知道他有多厲害,只知道他一定要殺我,但是我的死期還沒到,所以他殺下死我,然而,為了讓我再也無法說出任何能威脅到他的話,他一定會不擇手段的來達到目的,譬如讓我變成植物人,或者變成白痴。」
麥尼頓時傻然。
「我想,你不會說︰‘反正你又不會死。’這句話吧?」于培勛嘲諷道。
麥尼啞口無言。
「好,那麼現在……」于培勛慢吞吞地扯開麥尼抓住他的手。「我可以定了吧?」
麥尼還是下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好半天後,約瑟巴始俏俏來到他身邊。
「老大,現在怎麼辦?」
麥尼苦笑。「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再去現場搜證一次,這回要更仔細,無論可不可疑,統統帶回來,到時候若是你那邊還監識不出什麼結果,那就只好設法讓他看看我們找回來的證物了。」
「全部?」
「當然」
「那很多啊!老大。」
「我們也沒別的辦法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