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舍之禁止穿越 第2章(2)

沈維埕說不上自己心中是什麼滋味,憤怒當然是有的,但他並沒有同意錢佑平說要聚眾去海扁高元一頓的餿主意。先不說高元或許不知道趙子昀是他的

女朋友——畢竟當年他雖然同樣以高分考上了最高學府,更是全國榜眼,後來卻選擇去世界最頂尖的哈佛讀大學,然後就一直在美國發展,又怎麼會知道他,懷里抱著的人是他沈維埕的女友?

再說,縱使出現第三者,到底也是兩人之間先出了問題,才會有第三者這樣的角色介入。

所以,不管沈維埕有多麼生氣,或者已經對這段戀情有了放手的想法,他都得先找到趙子昀,兩人談清楚,要斷,也得斷個一干二淨,日後再不牽扯糾纏。

反正他最近失業,正好有大把的時間空出來找她。

電話、簡訊、電子郵件都不管用,她都不接不回。那麼他就去找所有認識趙子昀的人,就從高中以及大學的紀念冊去找起。雖然很麻煩,但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他向來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剛好記憶力也不錯,硬是記起了趙子昀高中以及大學時期曾經交好過的朋友,二打電話去請教探問,從諸多細微的訊息里去分析出趙子昀可能的下落……在打了上百通電話之後,他更知道了許多以前從來不知道的事,也猜出了她可能在哪里。

他這才知道趙子昀名下有一間小鮑寓,位于土城,是當年她父親幫她置辦的房產,一直以來都租賃出去,房租收入支撐了她高中到大學的生活費。而那間公寓的地址,沈維埕也從趙子昀曾經的高中好友那邊取得。

他猜,她人應該在那兒。

身為趙子昀的男朋友,他是從來沒想過要去打听她有什麼身家的,加上趙子昀從來不提,更多時候,她都在叫窮,所以他真的不知道其實她並不窮,甚至還算是小有身家。

他竟以為她全部的財產就是每個月領到的薪水,畢竟她只是個父母早亡的孤女,沒有其他兄弟姊妹,身上怎麼可能會有積蓄。

可能,趙子昀是希望他這樣認為的,不然怎麼能叫他幫她出房租錢,還要他辦一張副卡給她隨時救急?

算了,事到如今,他對她的心態已經沒有研究的興趣。等找到她,把分手的事明確說開之後,他與她,也就徹底成為陌路,這些小事,便沒有追究的必要了。

他對她,已經沒有任何好奇心了。

從看到那張照片開始,他已經對她沒有責任了。

她已經找到更理想的對象來憐惜照顧她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女了。

被趙子昀背叛的怒火令沈維埕對她的一切都充滿尖銳的譏誚,也讓他在最快的時間內來到土城。

他在傍晚時分來到趙子昀名下的那間公寓樓下。很幸運的,正好有住戶打開大門走出來,沈維埕朝那住戶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住戶以為是鄰居,便沒多問,也點點頭,讓他進大門去。

于是沈維埕就順利地搭乘電梯上了八樓,站定在趙子昀的家門前。再次確認了門牌號碼之後,沈維埕按下電鈴……

他知道他會見到趙子昀,他猜她一定在家……今天才三號,上個月的薪水還沒發下來,而他給她的副卡早在半個月前就刷爆了,所以身上沒錢的趙子昀

是不可能在這兩天安排什麼活動的,連夜店也不會舍得去。所以,她肯定在家。

當然,他猜對了,她在家。

但沈維埕怎麼也想不到,會看到這樣的趙子昀。

當門打開時,他看到的是身形枯瘦如柴、面色慘白如紙的趙子昀;而她看著他的目光非常陌生,像在看不認識的人;接著,在一秒之後轉為驚怖,死死瞪著他的臉看,好像見鬼似地充滿恐懼。

沈維埕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敏捷的反射神經讓他伸出雙手接住了突然昏倒過去的趙子昀。

這是……嚇暈了?

只是出牆而已,有必要在被他找到之後,嚇成這樣子嗎?

她不會以為他是來對她潑酸的吧?

趙子昀沒想到自己會突然昏倒。她以為,經過了這十天來的努力,這具身體已經適應了她的回歸,縱然還沒有辦法完全契合,還是會有違和的不適感,但不至于會有什麼太大的排斥反應,至少,她頂多會感到有點痛有點不舒服,卻不可能會嚴重到昏倒。

但她怎麼就昏倒了呢?

她想,她的直覺不應該會出錯。她的身體現在確實不可能會對她的靈魂有太大的排斥,因為這是她的身體,從骨血在母體里生成那一刻,就是為她的靈魂量身打造的,就算曾經被奪去十年,被改造成適合別人的尺寸,但,屬于她的印記,還是深刻烙在這具身體里,誰也抹不去的。她的身體與靈魂只會隨著回歸的時日日久而更加契合,而不可能反覆出現排斥現象。

那麼,這次突如其來的昏倒又是怎麼一回事?

「醒了?」一道好听的男聲從她身側傳來。

她身邊怎麼會有人?是誰?!

趙子昀被這聲音驚嚇到,原本緊閉著的雙目驀然圓睜開來,看向立于她右手邊那抹黑色而模糊的男性身影,驚聲問︰

「你是誰?!」

「你問我……是誰?」男聲微微頓了兩秒,才開口反問。

雖是听不出情緒的平淡語氣,但趙子昀卻能感覺到那男子因為她的問話而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她極力瞪大眼,想要看清楚他的相貌,卻只能看到愈來愈多的黑霧阻擋她去看清他的五官長相。

她沒有近視,也沒有眼花,但她卻看不清他,即使兩人靠得很近,距離不到兩尺。那濃墨般的黑霧……老天!趙子昀心中驀地升起一抹敬畏……這個運道衰到慘絕人寰的男人,是怎麼平安活到現在的?

一時之間,她被那片黑霧給驚到,忘了回應這男人的問話,以及,忘了從身體里去提取必于這個男人的記憶,,只想著自己的身體會不會主動去吸收掉這些衰運?如果會的話,被這些衰運加身,她還能活下來嗎?

「子昀,你在發什麼呆?你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嗎?」沈維埕雖然在剛才已經確定了她的體溫正常,沒有發燒,而她昏倒的時間不過幾分鐘,稍微掐了下她的人中,便讓她轉醒,所以並沒有將她送醫。但現在看她整個人恍神又憔悴的模樣,不得不考慮是不是該帶她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了。

沈維埕再度伸手探向她額頭。突如其來的肌膚相觸,不僅讓趙子昀火速回神,甚至讓她幾乎暴跳起來。

他誰啊"怎麼可以亂踫她!

他手上怎麼會有電?電得她從額頭麻到全身!

最慘的是,她心中不幸的預感化為真實……她的身體透過他的手,真的在吸收他身上的黑霧!從他的手踫到她額頭開始,她的身體便不由自主地在幫他消滅那片黑霧。

不可以!會死的!她還這樣虛弱,還沒找到怎麼應付這些晦氣的方法,如果她再這樣任憑身體自殘下去,她會死的!

她才剛活過來,一點也不想死!

走開!走開!

誰敢妨礙她活下去,她就滅了他!不管是誰!

「啪!」發動全部意志力,終于能夠驅動身體動作,她忙不迭地抬起雙手用力推打過去,斷開兩人之間的身體接觸,毫不克制的力道打在那男人手上,發出清脆的拍擊聲。

她確實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沒有將那個男人推開得太遠,反倒讓自己一個不慎從床上翻滾下去,面孔朝下,五體投地……

「砰!」這一跤跌得非常扎實,她的額頭、雙肘、雙膝全都傳來劇疼,讓她昏頭轉向,更是起不了身。

沈維埕當然發現到自己的到來並不受趙子昀歡迎,而他的觸踫……已經讓她感到排斥厭惡了。當然,兩人如今已打算分手,別說她不樂意被他踫觸,他也並不想與她有太多的糾纏。可是見到她跌得這樣慘重,他又怎麼能不施以援手?于是問道……

「需要我扶你起來嗎?」

「不用!我自己起來。你別踫我。」她抽氣連連,咬牙道。

可能是剛才吸收了他身上黑氣的關系,以至于身體再度虛弱不已,彷佛又變成剛回魂那天一般,渾身無力,難以使喚。但即使她現在很需要別人的幫忙,她也不敢冒險讓這個男人扶起她。這男人渾身上下黑得不透光,比那名金龜總經理的晦氣恐怖百倍以上,既然她沒辦法阻止自己身體去「舍己渡人」,

那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讓他踫到。保持距離,以保小命。

她警告的口氣讓沈維埕唇角抿出冷漠的線條,就這樣面無表情地看著趙子昀在地上掙扎起身,眼中再無半分憐憫。既然她逞強說不用,他當然就不會濫施好心,就等著她自己起來……從剛才她推打他的力道來看,她還不至于虛弱到爬不起身。雖然她確實看起來一臉病容,整個人虛弱得很不尋常。

可是,當時間過去三分鐘,她還是像只烏龜在地上胡亂撲騰,起身進度為零時,沈維埕便沒耐心再等待。他蹲,一手撐著地板往前傾,讓自己可以更清楚地看著她的臉,當然也就看到了她憋氣憋得滿頭大汗的狼狽樣。

看來她確實沒法自己起身,她的身體確實出了狀況,但他從來就不是個心腸軟的人,在她沒有出聲求助之前,他不會動她分毫。但兩人之間,還是得把話說清楚的,他沒有忘記自己今天的來意,也不打算繼續浪費時間下去。于是他道︰

「子昀,如果你現在神智清楚的話,那讓我們談談吧。」

「你想談什麼?」趙子昀沒空去想這個男人是誰,也沒興趣知道他是誰;如果可以,她現在只想把他打發掉,自己一個人待著。「如果不是太重要,請改天再說;如果很重要,那就請言簡意賅說完,不要扯一堆廢話。」身體的極度不適感,讓她口氣非常惡劣。

沈維埕微微深吸一口氣,眼神更冰冷,以平淡的聲音道︰

「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既然你不想談,那就不用談其它的,我只說一個重點︰關于你這次提出的分手,我接受。」

分手?這男人在跟她說分手?趙子昀猛然抬頭,震驚地瞪著男人看。這世上,會跟她說這兩個字的男人只有一個……

她這時終于想起,自己……是有男朋友的,而這個男朋友……

「子昀,如你所願,我們分手。」不同于趙子昀把「分手」兩個字當成一種達成目的的手段,到後來甚至可以當成口頭禪動不動就說一次,沈維埕一旦開口說了分手,那就是定論,並且會徹底執行,絕不回頭。

趙子昀仍然呆呆地看著他的臉,不知道是否因為剛才她的身體吸收了他一部分黑氣的關系,他的面孔竟隱隱浮現出來。雖然只看得清五六分,但那張臉,仍然讓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張口結舌,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這個人,是她回魂這些日子以來,不敢想,沒力氣去想,拒絕去想的人……這個男人,是她生命中唯二次暗戀迷戀過的對象,他是她最崇拜的——

「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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