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臂立刻環上他的腰時,他的神色仍然維持正常,目光一直停在她略略迷惑的圓臉上,直到這雙手拉扯著他的襯衫,衫角全被扯出西裝褲時他的表情終于破功。
他的嘴微動,想要說什麼,那雙略顯高溫的滑膩小手滑上他的身體,來回模著他的胸月復,他頓時緊緊住嘴一雙黑沉沉的墨瞳直盯著她,試著看穿她的目的與反應。
她偏著頭,模了又模,模到他西裝褲的腰際時,露出納悶的模樣,奇怪他的月復部怎麼到這里就停止了,下半身不見了,她又對上他帶點熱度的眸光,喔了一聲。「小寶,這是褲子。」
她滿意地松手了。「我就說你有練過嘛,體格才會這麼好,撐得起西裝,絕對不是我護短,嗯,你是其中的佼佼者,我欣賞。」
「……」他終于明白她病中根本是呈現混亂狀,不知所雲,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一好了,你還沒吃飯吧,快去吃吧,別管我,我睡一覺就好了。沒道理我會不如你,你記得吃辣拌飯,你吃了就是我吃了,我就不會一直念念不忘,明天你還要上班,去忙你的……你把襯衫給我,快點。」
他保持沉默地直起身,慢慢解開一顆顆扣子。才將襯衫交給她,她就搶了過去,側蜷著身子,抱著襯衫湊到鼻間,合目睡去。
魏安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要在平常,他姐哪會說這種話做這種事,還會命令他月兌襯衫呢,但,明明人就在這里,抱著他睡不是更好嗎?生病的人真是無法理解。
他細心地替她蓋好棉被,順好她的長發。她的睫毛又長又翹,不住顫動,頰面紅撲撲地,略干的嘴唇也是翹嘟嘟,令人想要一口吞下去,一點也不留的。
他輕輕在她頰上吻上一口,忍住再進一步的沖動。
人性與獸性最近時常出現在他的體內他的夢境也曾有魔鬼引誘他,半晴強上她也是一條捷徑,只要他小心翼翼地討好她,唯安對他會心軟的說不定……這才是最快走到迷宮終點的道路。
……毫無懸念地,他被引誘成功了。
他得到上的歡愉,卻換來徐唯安永遠的抵觸。
惡夢驚醒後他只剩苦笑。在內心深處他還是那個個性極端的魏寶平現實里神智清楚的魏安,是無論如何不願也不敢違背她的意願。
在老別墅那次,他就已經察覺她對他擁有男人可怕的力氣有著不適應感。他是傻了沒救了才會用這種力量去強迫她。
魏安早已是成年人。心知肚明再看下去會引發什麼反應,于是毫不猶豫地退到安全地帶。他深吸口氣,確定房里溫度尚可便關上桌燈躡手躡腳地退出房間。
生病真不好受,又熱又悶地。
幾次明明涼快了,偏又被人蓋上被子。還用說?肯定是小寶。不是叫他去睡了嗎?不過是感冒而已,他這麼擔心做什麼?她睡得有些淺有人在她耳邊低聲說︰「別怕喔。」
她就說魏安切換角色的能力很強她幾乎可以想見此時他偽裝可愛弟弟的無害表情。
迷迷糊糊里她並沒有感到任何被換衣的動作,但身體確實涼爽許多這也讓她好睡些。
直到她再度清醒時,迷迷蒙蒙的視線里有著一個男人的側影。
他穿著深藍毛衣牛仔褲,坐在地上背靠著床邊在他面前的是放著筆電的矮桌,筆電螢幕上的曲線圖表她完全陌生。
地上還有已經鋪好的棉被,很明顯地今晚他是要在這里打地鋪了。
唯安目光低下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穿著魏安的襯衫鈕扣全密實扣上袖子也沒卷起,就這樣整個蓋住她的手指保暖著。
「唯安,我替你擦一下頭發,你全濕了。」
又一會兒,那聲音再道……
「我一塊替你換衣服好不好?你也不想一直難受是不?你的感冒來勢洶洶我很擔心你再加重下去成藥要是無效,我……姐你別緊張我不會在你無法抵抗的時候做什麼何況對著一個病人,我實在唔不會有多少感覺的,你放心。」那聲音又笑道︰「喏吃藥後是一定會四肢發軟的,姐你
她第一個反應是魏安換衣的功力太高深,她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緊跟著她想起一事,手指縮回棉被慢慢移到臀部。
這觸感不是下午她穿的那件……她正在考慮是不是該繼續睡下去,就當什麼也不知道時,卻又不由自主地被他的側面吸引去。
室內的日光燈是關著的只亮著微弱的桌燈;他剛洗完澡,劉海是放下的細細軟軟,十分滑順並且是干爽的。
她嘴角抽抽,就知道小寶這小子平常洗頭不吹是有陰謀的他根本是懂得照顧自己的。
他左手抄抄寫寫從她的角度看不見他在寫什麼但她看得到他的側面略帶煩躁憂心這時他切換了一個畫面她瞄了一眼,字密密麻麻的隱約是跟什麼身分證、健保卡有關的他盯著螢幕半天,一氣之下將筆甩了出去。
「……小寶你在工作嗎?」她虛弱地問。
他立刻轉過身讓她直擊他眼底來不及掩飾的戾氣與脆弱。
「姐,你怎麼醒了?」他瞄一眼表變臉極快地笑道︰「才半夜三點,你太早醒了。」
「三點?你怎麼還沒睡?」
他唉聲嘆氣。「工作太多。你知道的,團隊里就我資歷最淺年紀最輕
當然有什麼都得多擔點。別擔心過個兩年我想會輕松很多。你怎麼樣?感覺好點沒?喝口水吧。」他直接亮出保溫瓶倒了一杯水給她。
「現在只能喝溫水等你好了我再煮點補氣血的茶給你。你這麼不適應感冒那我們一塊試試看增加你的免疫力,來賭賭至少一年,不,十年……永遠都不生病的身體吧。」她沒理會他侃侃而談的美夢慢吞吞地坐起來喝口水任著他取下她額上的退熱貼再換上新的。
「小寶,你真會照顧人。」她輕聲說道。
他聞言沖她笑咪咪地。「姐在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比我更會照顧你了。」
……現在又在玩攻略了嗎?簡直無孔不入隨時把握機會嘛。唯安有點想笑,其實她想問的是這家伙是從哪里學會照顧人的手法?八年前她還在時他生病了就去小診所拿藥吃吃完出出汗就沒事了她最多就是燒燒熱水盯著他吃藥而已。氣補血補什麼的她還真是一問三不知。
他細心地扶著她躺回去又模模她沒那麼燙的臉頰暗暗松口氣。
她目光一直看著他。「小寶你大學考完那場病是因為我不見了吧?」他一怔,對上她的眼。笑道︰「你別多想我就是……受涼感冒了跟你
無關,你在生病呢別在意這種小事了。」
「……很嚴重吧?」
「還好……也許沒有那麼好你也知道除了你以外就只剩我一個人在醫院吊了幾天點滴……如果當時你在就好了我心里會有點依靠的。」
「舅舅家跟陸熙知他們沒有照顧你嗎?」
「人家有自己的家能分分秒秒顧到我嗎?沒有你我還真不習慣。」他湊近她的臉,笑問道︰「怎麼了?姐,突然問這個。」
「我只是想你一定很不舒服,比我現在還難受。我應該要陪在你身邊的……如果我是這世界里的人就好了……」她喃喃地好像在自言自語似地。
「姐你別多想了,我們只管從今以後,你現在就是這世界里的人。以後也會是這對我來說就夠了。」魏安見她精神不是很好想要讓她乖乖睡去又听她低低叫著︰「小寶……」
他算記住了。他姐生病時就是一個鬧騰的小女孩,非要吵大人不可。他想笑又怕傷她心。「嗯?!」
「我沒畫到大學的你。」
魏安思緒一頓,輕笑道︰
「是啊……真是遺憾呢。小學時候的我、國中時候的我、高中時候的我
你都畫過,我都妥善地收好了。那,姐,假日你來畫我吧,每一年你都畫我連我滿頭白發你也畫,好不好?」
她一直看著他,然後慢慢地閉上眼。
他心里嘆了口氣,手掌輕輕滑進她的後頸。沒那麼汗濕,溫度也還好,看來成藥是發生效用了。
「小寶,明天你上班前,你身上的毛衣別拿去洗,留給我,我怕白天冷。」
「……好。」他臉上古怪之至,又有點迷惑。最後,他試探地說︰「姐,你身上這件襯衫是我……」
「嗯?我自己換的,襯衫比較舒服。小寶,你不介意吧?」
「……」魏安又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不介意。」
見她好像真的睡了,他滑回地上,心不在焉地盯著筆電螢幕,過了兩分鐘他又將畫面切換到另一個頁面上,上頭寫滿了人名。
在他身後的唯安又張開眼,看著頁面寫著陸熙知的人名以及一些他曾提過混得還不錯的朋友。
他的指尖劃過每一個人名跟所處的行業,最後他閉上眼緊緊地抿著嘴。
接著,他深吸口氣抹了抹臉,端過黑咖啡沉思地喝著。他的側面其實有些偏秀美,皮膚也白,只是平常堅毅的表情淡化他的秀氣,甚至,少年時期的孩子氣早已全然褪去,除非平常他刻意偽裝。
這時,他又自筆電資料夾里抓出許多照片,是他帶她去買衣服時,趁她試穿時一張張拍下來,說是讓她自己看哪些適合,唯安有點驚訝他還留著,卻又有點在意料中。
他的神色始終含笑,當他點到最後一張合照時,他看著許久,嘴角釋出寧靜的笑意。
唯安想起那是他們剛從老別墅回來,他一路開車到超市補貨,順道拿手機合拍留影,說是沒雨沒傘的第一張。她當時還穿著極度不合適的男性毛衣褲子呢,就這麼趕著去超市,等回到他家,才看見冰箱只有蛋糕蛋撻什麼的,一屋子連生米都找不到。
他微笑看著半天,下意識地想轉頭看看她的睡容求安心。才一轉過來,他驚得噴出咖啡汁,噴得她一臉都是。
「姐!燙到了沒?」他倉惶失措,趕緊用袖尾擦著她的臉。「眼楮呢?燙到了沒?」
「還好,咖啡不燙。」她慢條斯埋說。
「你……你嚇死我了!」明知不該對她生氣,但他還是忍不住發火。「出個聲都好!要是燙到眼楮呢,感冒有成藥,你眼楮要上哪去看?連個身分證、戶口名簿都沒有……」嘴里氣著,還是抽來面紙,說道︰「把眼楮閉上。」面紙吸著睫毛上的咖啡,他動作小心又溫柔,吸完了之後,大手輕輕罩住她眼眸。
「我不是故意怪你的。」他聲音充滿懊惱。「我只是……只是……氣自己沒有想到身分證明這一層,現在想到卻讓人有點措手不及。」
「這不是很好嗎?小寶從來都沒有想到會有夢想成真的一天,現在說不定我真的能一直留在這里,出乎你的意料,這不是很好嗎?」
「什麼說不定,是根本就會。」他輕聲說著。
她嘴唇彎起。「好啦,我會多照顧自己的。不過,這種事,一年後再想也不遲吧?」
她的睫毛一直搔動他的掌心,他舍不得放手,但她已經輕輕拉扯他的手臂。「小寶,別再捂了,我不舒服。」
他不情願地收手,撇開視線。「姐,你個性說好听是船到橋到自然直,其實根本是被動,不到塵埃落定你不會有所動作,你是想如果一年後你真的還在,那再來考慮現實問題。人家是謀定而後動,你是事定才動作,那時黃花菜
都涼了簡直是浪費時間。你這種個性不適合事先布局跟人耍心機……」他嘆了口氣,笑道︰「算了,有我在,都交給我操心吧。」
「……小寶你這種笑容,讓我看了很剌眼。」好像在說︰你就是讓人操碎心的個性啊!沒法子。我犧牲自己,替你操心吧。
他哈哈笑著,與她五指交纏,不動聲色地收緊力道當她回以同樣的力道收緊時,他愣了一下,下意識對上她的美目。
「小寶?」
「什麼?」他心不在焉地回著。
「為什麼你會認為徐思平跟你有緣呢?」
瞬間他眼底抹過厭惡。「你提她做什麼?不就是從小到大都在同一個也方而已嗎?」
「你會到處宣揚跟她有緣嗎?」
他失笑。「我無聊才去干這種事?她跟誰有緣干我什麼事?」
「那,到底是誰傳得人盡皆知呢?」
他呆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借著他的力道改環住他的頸子上半身離開床被湊近他的嘴。
「小寶,你也滿呆的呢。」
「……嗯,我滿呆的。」他傻傻地附和著她,明明在思考是誰傳得人盡皆知,但又無法集中精神。現在她在做什麼?決定要傳染感冒了嗎?
雖然她襯衫鈕扣都扣上了,但從他的角度還是看得見她美麗的鎖骨鎖骨下面,他印象深刻除了需要青木瓜排骨的協助外其余都很美皮膚也很滑……驀地,他把目光抬高死死地瞪著她的發旋,不敢亂看。
「小寶,我也是好有心機的呢。」
「……嗯,你好有心機。」此刻他就像復誦機一樣,喃喃地重復著。
她在他嘴邊嗅了嗅,不滿意地說道︰「你真吃了辣拌飯嗎?一點味道也沒有。」
「姐,」他聲音很輕怕驚動什麼。他無奈地笑︰「我刷牙了又喝咖啡,哪來你要的味道?」
「糟了,我想起來我還沒刷牙。」她聲音軟軟的,還帶點病里的虛弱。
我一點兒也不介意,魏安心里這麼想著,心跳漸漸加快甚至雙臂慢慢地環住她的背後,她都沒有抵抗。
他眼里有了不受控制的期待。
然後……他渾身僵住。
他的頸間被她輕輕用舌尖抵著、舌忝著來回用力吸吮著。她吸得十分賣力,吸到最後都能感覺她微微在喘氣。
「……小寶,原來草莓好難種,這樣子應該可以了吧?」
「種?種什麼?草莓?你想吃嗎?」他茫茫然。
她吁了口氣坐回床上掩了個呵欠她的唇瓣本來是蒼白無血色的,在費力博戰後,紅撲撲地,連臉頰都是。
她朝他微微一笑。「把毛衣月兌了,我再告訴你。」
他盯著她保持高度沉默,默默地月兌下毛衣。她將毛衣抱進懷里,眸光迅速溜過他打赤膊的上半身。
「小寶你聰明,就是從不去了解女生的心眼。」
魏安張口欲言︰你又沒什麼心眼,我干嘛去了解這種多余的狗屁?隨即頓住,腦光一閃,他愣住。「你是說……」
「什麼有緣嘛!要我這個半仙說你們肯定還會再有緣下去,說不定哪天你會在你公司里看見她呢。魏安雖然人家來倒追你跟你無關,但你總不會讓她一直到老了都跟你有緣吧?我拒絕接受。你記得,上班時候,領子別弄太高,要讓人看見你有主了,嗯?」
「……」
她抱著毛衣,躲回棉被里。「還真有點冷呢。」
魏安回過神,還在一臉迷惘費解中,但頸間輕微的疼痛很快地提醒他,這是現實,而不是他熬夜熬到連咖啡都無效睡著了。他回過神後,馬上把自己的棉被搬上床,替她再加一層溫暖。
他又回頭一鼓作氣把剩余的咖啡都喝光,十分確認自己是清醒的。
「姐,你……你哪學來這種……」他有點不可思議。這是不是說……
她閉著眼,說道︰「電視上教的,沒人讓我練習,明天要是出問題,自己去看醫生。」
魏安親眼目睹她耳根一點一點地染紅了。
她又道︰「那種小女生的花招明擺著就是要你去告白,我賭她押上聚眾的起哄讓你去告白。人家大小姐有自尊嘛,倒追你丟臉。魏小寶,就你真信什麼緣分,枉你跟我一塊看電視,都看假的啊。」
「我……我會反省的。」他嘴上嚴肅地說,眼眉因為終于意識到她言下之意,漸漸染上狂喜,狂喜到他想要抱住她、親吻她,甚至如他曾有的夢境那般瘋狂……他手指輕顫地壓著頸上的吻痕,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後,俯身小心地環住扒著棉被的徐唯安。
她臉頰都紅了,也沒有掙扎的跡象,這讓他心里大定,那種如夢似幻的錯覺感褪去了些。
他必須發瀉一些力道來降低自己此刻火熱的渴望,于是他小心地施重力氣,隔著棉被抱著她。
「唯安……唯安……我抱一下就好,抱一下就好,讓我冷靜一下我得冷卻一下……姐病人說的話都算數的,沒有什麼意識不清這種事。如果明天一早你敢裝傻我就豁出去了什麼也不管了,你听見了沒……」
別鬧了,洗頭不擦頭發也就算了,現在圍著毛巾就出來是怎麼回事?誘惑我嗎?你這家伙故意的。現在的電視都是怎麼演的?專門教男人勾引女人嗎?果胸了不起嗎?
收報費的來你就穿上衣服去開門……好吧你繼續對我果吧,我接受這種不公平待遇。人家收報費的是女生,下次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