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後,白荷感到胃部舒服許多,整個人也有了精神。
吃飽飯後,東方介德要她跟著他一起到屋子前面的神社,她沒有拒絕,心想多熟悉一下地理環境總是有好處。于是,在東方介德的帶領下,她走過許多層石階,才來到所謂的神社。
放眼望去,小巧的神社倒是相當整潔,在走過一道紅色的「鳥居」之門之後,便是神社的主位。宛如墓地的神社上露天供奉著一尊石碑,石碑上面所雕琢的字跡早已被歲月磨平,看不出這神社究竟供奉著何方神聖。
白荷心里正納悶,卻見到東方介德必恭必敬地跪下來,雙手合掌,閉眼膜拜。
好一會兒,他才重新睜開眼楮,站了起來。
「這是我們家族歷代所供奉的神祗,武田信玄將軍。」他的眼神落在那飽受歲月欺凌的石碑上,含著回憶。
「武田信玄?!」白荷愣了下。瞬間把這名字和某個組織聯想在一起。
「我們家族有個傳統,即將結婚的新人必須在這處山林自力更生、單獨相處十天,十天之後再回主屋,舉行正式的結婚儀式。而在這十天中,我們需有夫妻之實,且任一方不得有所抗拒。不然,抗拒的一方將會受到重刑,那種刑罰不是外人所能想像的。」東方介德簡單向她說明,神情冷淡依舊,如孤鷹般那樣桀傲不馴。
「你是在暗示或威脅我?」白荷挑眉,思索他話底的每一句意義。
「只是讓你知道,我帶你來這里的目的。」他面無表情,側著身眺望遠方那一大片的氤氳山林。
山區天色暗的早,不過才三點,便起了茫茫大霧,且天色慢慢轉成陰暗。
「你帶我來這里,為的是要我幫你傳宗接代?」她忽然想起一個傳說,那是流傳在黑道上的一個笑話。據說,有個神秘組織供奉武田信玄,並死守一把戰國名刀,但因祖先業障而代代單傳,就算沒有英年早逝,在二十九歲那年也得自裁。為了讓血脈延續下去,這個家族現在的職志就是傳宗接代……
「會挑上你的理由,你應該很清楚。」
「我不懂,沒道理會是我。」她搖頭,輕皺柳眉。
「你欠我一命,現在我以另一個方式問你索回。」他的視線落在她平坦的小骯上,語氣相當堅定。
「我的命可以現在給你,若你要我幫你生一個小孩,休想!」她一口拒絕,眼底有著無法理解的憤怒。他的說法過于自私主觀,讓人生氣。
「是什麼原因讓你拒絕?!」東方介德顯然無法理解她激動的原因。
「你是裝瘋還是真傻,我們兩個素昧平生,就算不是仇人,也稱不上朋友。你不愛我,我不愛你,而你竟然要我幫你傳宗接代,我又不是種豬,你有沒有搞錯!」她真的快被他弄糊涂了,他如此精明陰險,怎麼會問這種噴飯問題?就算他是個風流大少,可以隨便和任一女人上床,他也找錯對象了!
「我不需要和你有任何感情為基礎,我只是盡我的責任,完成家族交付予我的使命,如此而已。」他雲淡風清之姿,卻是背負諸多無奈。
「不關我的事,我不想趟這渾水。」她再度拒絕,雖然心底很清楚她已抽不了身,早在十年前就被拉入這個圈套中。
「如果你再執迷不悟,到時候連我也救不了你。」東方介德帶著警告望向她一眼。
「我從未奢望你會救我,你省省力氣。」白荷回頭他一眠,挑釁意味濃厚。
他已說得夠清楚,只有現在是最好的月兌逃時機,雖然她對這山區的地形不熟,但在一對一的情況下,並非沒有勝算。她不確定這山中是否真只有他們兩人,沒有其他跟蹤者,事到如今,只有賭上一睹了,不然回頭也是死路一條……
「起霧了,回去吧。」東方介德將整個話題就此打住,正準備回頭要她跟上時,卻看見──
「對不起,得罪了!」白荷從地上揀了根球棒般粗大的枯木,冷不防的,在他轉過頭來時,狠狠敲了他一記。之後,她丟下木棍,手腳敏捷地跑離神社,循著石階往下沖去。她這次一定要成功離開這里,不然將永無翻身之日……
彼不得天空忽然下起斗大約兩滴,她喘著氣,拚命地往下跑,她沒有回頭,沒有時間確定他是否有追上來,剛剛她使出全身力量打了那一樨,他該是昏過去了。
白荷拚命跑著,穿梭在逐漸黑暗的杉林中,任由雨水打在臉上,淋濕了她全身。她跑了好久好久,半個小時過後,她暗自慶幸東方介德沒有追上來,正準備停下來休息一下時,忽地,不知怎麼回事,一個石子重重打上她的右腳膝蓋,于是她整個人重心不穩,直直往腳下石階跌去,從天雨路滑的石階上滾下。翻滾了好幾個圈後,她整個人才終于停下。
白荷全身泥濘不堪地倒躺在地上,不停落下的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想睜開眼楮,撞到石階的後腦勺卻痛得受不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白荷忍著膝痛和腳痛,打算從地上爬起,才一翻身,就看見東方介德站在她面前……不,她的視線範圍僅見到他的雙腳,而她沒有勇氣抬起頭……這怎麼可能,她明明把他打昏了,就算他動作再快,也絕不可能追上她。白荷喘著氣,動都不敢動,這下可好了,偷雞不著蝕把米,她該如何是好?白荷顫抖著,從雨水中緩緩抬起頭……
東方介德果真站在她面前,手中正把玩另一顆小石子,他的神情陰寒的可怕,黯郁的眼神有著血腥和仇意,她從未見過他這種深含殺意的恐怖神情。
白荷不敢正視他,她低下頭來,任由雨水沖刷著身體四肢,天寒地凍的氣溫令她全身顫抖,蒼白了臉。
「如果你沒有利用價值,我會現在殺了你。」東方介德站在雨中,寒著聲音。
「你若要強迫我為你犧牲,不如現在就殺了我。」白荷閉上眼楮,默默接受這項事實。她之前已決定,若是這次再失敗。就算他不殺她,她也要以死來示決心。
「我不會殺你,而且我也不會允許你自殺。」他彎來,一手抓住她的雙頰。「你的命是我的,在你尚未為我生下一子之前,你沒有死的權利。」語畢,他拿出白布,粗狠地捆住她的雙手雙腳,並把她嘴巴堵住。之後,他輕易地把她攔腰抱起,在滂沱大雨中往山上走去。
這中間過程,白荷沒有勇氣也沒有任何可以反抗的機會,她知道,她已經惹惱並深深傷害他,辜負了他對她僅有的信任。
從白荷失蹤至今,已經整整一個星期了。
白家人對于白荷的失蹤,抱的只是她離家出走的態度,雖然白家也派人四處尋找,不過那只是做做表面工夫,沒有實際效果。最糟的是,白荷原本要參加的家族會議,卻因為她的惡意缺席,而讓白老爺子決定改由白梅接手帝國飯店。四年之約一到,白荷非但沒有贏得白家的認同,反而失去辛苦打拚下來的帝國飯店,這個決定讓忠心護主的左櫻和右樨差點為之氣短。
右樨和左櫻兩人前往東京遍尋不著主子後,被白家老爺叫回京都,並奉命擔任白梅的新任助手,要她們兩人如同以往的協助白梅處理飯店事業。
左櫻和右樨兩人百般不願,卻不得不放下手邊的尋主工作,待在白梅身邊。過幾天,她們兩人就得奉命陪著新的主子回賭城去。
「櫻,怎麼辦?再這樣下去找會瘋掉。」右樨趁著白梅和白家客人見面的空檔,溜來後院找左櫻,自從白荷失蹤後,原本話少的左櫻更加沈默。
右樨來到後院,便見左櫻坐在池塘畔,手中握著她最寶貝的匕首,背靠著山水假石發呆。右樨的呼喚聲,讓左櫻出神的眼動了下,沈默的她顯然有听進去卻無心回應。
「你再不說話,我要生氣了。」見她不理不睬,右樨沈著臉抱怨。白荷失蹤的這一星期,她和左櫻的心情低落到極點,在遍尋不著、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兩人自責的罪惡感與日俱增,所以在櫻此刻的消沈心情,她能夠了解。
「我想過了,一直留在白家不是辦法,我決定今天就離開。」左櫻終于開了口,懶懶的、死氣沈沈的。
「如果知道荷人現在在哪里,我們兩人還會待在這里服侍白梅嗎?若沒有特殊管道可以打听出荷的下落,我們就算出去找破頭也是白費力氣。東方介德這件事情不單純,要找到他必須要有技巧,胡闖瞎撞是絕對行不通的。」右樨氣急敗壞地低吼一聲,就是因為亂無頭緒所以兩人才暫留在白家,不然她們早就沖去救人了。右樨封在櫻失去理智這點感到心煩意亂,若是連左櫻也沈不住氣,她們兩人就別想救主了。
「我知道白荷人在哪里。」一個熟悉卻被遺忘的男聲突然出現。
「Sam?!」右樨驚訝地望著他走進院里,左櫻同樣也是相當驚愕。
「我知道白荷人在那里,若想救人,你們可以跟我一起去。」Sam一語驚人地走進內院,更讓人驚訝的是白梅跟他在一起。
「你是說你有荷的下落?」右樨幾乎跳起來,她沖到他面前,抓著他的手問。
「嗯,我透過國際警網的電腦網路,好不容易查出來的。」他點點頭,相當有把握。
「你怎麼會知道主子失蹤?」左櫻也站了起來,她的反應不似右樨激動,眼底有著對白梅的不信任和敵意。
「是白梅小姐通知我的,她知道我是負責白荷安全的警方人員,所以二天前通知我後,我就立刻著手調查並趕來日本,如果沒有她的通知,我也不曉得白荷失蹤,我一直以為她人還在京都家里。」Sam顯然很感激白梅的幫忙,言下之意,對于在櫻右樨兩人的刻意隱瞞,有著些許不滿。
「怪了,找到白荷對你並沒有好處,你這女人為何這麼雞婆?」右樨雖然喜出望外,卻對她背後的動機感到不解。
「白荷是我妹妹,我當然很關心她。」白梅冷然的臉色顯得有些蒼幽。
「天知道!嘴里這麼說,心里想的又是另回事,如果不是你的出現,荷她不會失去帝國飯店的管理權。」右樨是位心直口快的人,她對白梅存有先入為主的不善敵意。
「左櫻、右樨,你們該感謝白梅小姐通知我。」Sam幫白梅說起話來。「當我得知白荷因故失蹤後,我立刻調查東方介德這男人的背景,結果發現,日本警方四五天前在東京灣撈起的一具無頭男尸,經過DNA的化驗和比對後,終于在今天確定那個無名尸體就是東方介德本人,他的死亡時間約在十天前,是被殺身亡。」
「你說什麼!?」左櫻和右樨兩人驚訝不已。
「不可能,一個星期前東方介德還在庭院和小姐聊天,他怎麼可能那時就已身亡,你們警方會不會搞錯身分?」右樨提出反駁。
「絕對不會,凶手雖然心狠手辣,就所有可以識別身分的長相、穿著特徵全部滅跡,甚至連頭顱也用武士刀砍下,但由于凶手作案的手法和國際刑警案小組所追查的對象神似,因此才能這麼快就確定尸體身分。這張照片是東方介德的近照,你們所看到的那個男人定是偽裝冒充的。」Sam拿出照片,有十足把握。
「我們所看到的的確是這男人。你說是不是,左櫻?」右樨拿著照片與左櫻一起判斷真偽。照片上的東方介德西裝革履,典型的都會雅痞,青年實業家。
「不是,他不是東方介德。」一直沈默的左櫻瞄了照片一眼,一語驚人。
「你說誰不是東方介德?我們看到的人和這照片上的家伙明明長得一模一樣。」右樨仔細的分析比較,不明白左櫻的說辭。
「左櫻,你是不是已瞧出這其中的端倪?」Sam問。
「雖然兩人的發型、服裝,甚至面貌極為神似,但是這照片中的家伙一看就知道是個普通人,據我之前的調查,他的出生背景正常單純,和照片中的形象是相符合的。但是我們所見到的那位東方先生,卻有一雙黑暗的眼楮。」左櫻冷淡的解說,一直坐在池畔的她終于起身。
「沒錯,一個人再怎麼偽裝易容,也無法改變他的眼神。」Sam點點頭,話中滿是嘉許。
「這麼說,在凶手殺了真正的東方介德後,便冒充東方介德,出現在我們面前。」右樨聯想起一切,感到不可思議與憂心。凶手刻意接近白荷,他的動機是……
「對方作案的動機顯然是針對白荷而來,凶手的身分我們尚無法確定,不過已經有可疑人選。對方是……」
Sam的答案還沒說出口,忽被左櫻一口打斷。
「是死神。」左櫻皺著眉說道。
「死神?!」右樨睜大眼的望向左櫻。
「你怎麼知道?左櫻。」Sam顯然很吃驚。
「我猜的。」左櫻搖頭,不再多說。
Sam雖好奇和佩服,卻因了解她低調寡言的個性,也就不再追問。
現場陷入短暫的沈默中。
好一會兒,過度吃驚的右樨才開口。「你們確定真是死神冒充東方介德?他沒有動機要殺了東方介德再以偽裝的面目出現在荷面前。就算他真喜愛主子想要接近她,也沒有這麼做的必要。」
「他有動機的。」Sam補充說明。「你想想,當初我為何會奉命保護和監視白荷?」他反問她。
「為了十年前的那場大火……」右樨毫不思索地回答。
「沒錯,警方懷疑死神就是當初放火殺人的那個凶手。我們追查他已經好多年,他所涉及的國際重大案件數都數不完。」Sam說明道。
「你是說,十年前那個傷害荷,並放火燒了酒吧,害小姐失去那段記憶的家伙就是死神。」這麼一提醒,她已知道是怎麼一事。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死神這一兩年來向白荷表示愛慕之意,他這麼做,一定有其用意。」Sam還是從黑道上听來這消息的,不然他哪會知道死神天天送花給白荷,一送就是一年多。真是個心機深沈的家伙!
「死神是個可怕的家伙,小姐相當危險。」左櫻語氣沈重。「听說,沒有人知道死神的長相,因為見過他的人全死了。」
「如果沒人見過他,你們警方要怎麼抓人?」右樨心急地問。
「我打算前去神德會的老本營找人,神德會的老本營听說在妻女山。」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條路可走了。
「據我所知,妻女山是神德會的聖山,外人無法接近山區一步。」左櫻知道的不少,這幾年來她在黑白兩道上打滾,多少部會耳聞道上的大小事件。
「我有進入山區的門路,而且我手中也握有一份神德會本家的地圖,要想活著進去妻女山,這份地圖絕對少不了。從京都到離妻女山最近的小鎮至少要二天半的時間,之後再以步行的方式上山,據了解神德會本家位在山林深處,若不搭直升機,翻山越嶺得走上兩天的時間。」Sam透過特殊管道,好不容易才得到地圖和入山的方法。
「既然如此,我們事不宜遲,今晚就出發。」右樨當下決定。他們需要一些時間來準備活命的工具。
「我也要一起去!」一直在旁靜听三人談話的白梅忽然開口。
「你要去湊什麼熱鬧?」右樨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白小姐,左櫻和右樨兩人的身手很不錯,所以我才會請她們跟我一起去。至于你,為了安全起見,還請你留在京都等候消息。」Sam委婉地拒絕她的要求。
「可是……我現在心底很不安,白荷她……現在一定很痛苦,我感覺得到。」白梅撫著胸口,內心充滿不安。
「你去只會增加我們的麻煩,若你真為小姐著想,就不該提出這種要求。」左櫻冷冷地看她一眼,隨即轉身進入屋內。
「沒錯,帝國飯店還有一堆工作等著你處理,你是走不開的。」右樨跟著挖苦,讓勢單力薄的白梅更顯孤立。
「白小姐,你別介意,白荷這兩個左右手,個性就是這樣,其實她們是為了幫主子出氣,才會這樣處處為難你。」待兩人走進屋內,Sam才好心安慰白梅。
「有這麼兩個盡忠職守的工作夥伴,白荷很幸福。」白梅搖搖頭,微笑中有著被誤解的無奈。不能責怪左櫻和右樨的不友善態度,她的立場現在的確進退兩難。帝國飯店一職是當初她在不了解整個情況下答應爺爺接手的,結果為自己惹來一身腥。
「白荷不擅表達自己內心的情感,不然其實她是個很可愛的姑娘。我這次出任務,一半是因為職責所在,另一半則是以朋友的身分去救她,希望能夠順利成功。」Sam誠懇地表達出心里的想法。
「我只希望我這唯一的親妹妹能夠平安歸來,帝國飯店一職,我可以隨時放棄。」她語重心長的表示,現在她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這三人身上。
死神綁著白荷,在大雨中走了近一小時的山路,才回到神社後方的破宅。
被大雨淋成落湯雞的兩人,全身又冷又濕。這間破屋旁有間簡單的茅廁,卻沒有浴室,要想好好洗個澡祛祛寒,根本是在做夢。全身濕漉漉的白荷冷得直發抖,她的膝蓋被那小石子打得好痛,不但發麻而且幾乎無法屈膝。
進了屋內,死神將手腳被綁的她放置在屋內一角,僅僅解開捂住她嘴巴的白布條,她的雙手雙腳依然被捆綁著。
死神從木櫃中取出煤炭,放置于榻榻米中央位置的爐炭堆上,並將井水灌滿茶壺。
年代久遠的壺具掛在由屋頂延伸的倒勾上,藉炭火燒煮壺內的井水,白荷曾見過老一輩的人使用這種東西藉以取暖、煮茶水、烹煮食物。這個古宅會保有這些古物很正常。
「如果不是你想逃,我們兩人不會淋到這場雨。」將炭火生起後,死神圍著炭爐坐下來。
「換作是你,你也會想盡辦法逃走的。」白荷悶哼一聲的轉過頭去,這家伙盡會說些風涼話。
「你錯了,我不會這麼做,因為我知道我絕對逃不出獵人的掌心。」死神邊說邊將濕答答的上衣月兌下。
「就算真逃不出,我也不會放棄任何可以月兌逃的機會。」白荷咬著唇,白皙的臉蛋上盡是不甘和憤恨。
「你這麼做,只會傷了自己,何苦?」他來到牆角,手中拿著一條乾淨的布巾,替她擦去臉上的雨水。
「你滾開!不要模我。」白荷低吼一聲,整個人直覺的往旁挪移一步。
她這一吼,讓死神的臉色陡地下沈。「你再說一次。」他用力掐住她的臉頰,如暴風雨般狂怒。
他還沒對它的月兌逃加以處罰,這女人竟膽敢再度冒犯他。他處處忍讓她,而她卻不知好歹……
「說一百遍也一樣,你滾開!不要靠近我……」她的話還沒說完,一個火辣的巴掌瞬間落下。血腥味隨之流竄在她嘴里……
「我說過了,我無法保證絕對不會傷害到你,這是你自找的。」死神冷酷地看著她,陰沈的眼底閃著異樣的光芒。
白荷難以置信地盯著他,她的雙手雙腳被綁著,根本沒有可以反擊的機會,可悲如她,就連想抹去嘴角邊的鮮血也辦不到。
「覺悟吧,抵抗對你沒有好處。」他跨移一步,將她推躺在榻榻米上,伸手探入她的衣襟。
「不……不要……」白荷抵抗著,她想逃離他的魔掌,卻動也動不了。他發燙的身體緊緊壓住她的,濕淋淋的雨水從他發上滴下,滴落在她的唇邊。而他的手正放肆地撫弄她,她不要啊……白荷的淚水凝在眼眶,無從抵抗的任由他欺凌。
「別哭,這不像你。」死神吻去她眼角的淚水,以冰冷的神情看著她低泣的模樣。
他一手褪去她的睡衣,另一手則解開她腳上的束縛。
「我恨你,我會永遠恨你的!」白荷知道自己躲不過了,她含恨地別過頭去,忍受他對她的屈辱。她不曾有過男女經驗,對肌膚之親這種事情原本很陌生,更別說被一個如魔鬼般的男人強迫……她好恨……
白荷不再抵抗,她閉上眼,心漸漸死去……
此時,浮現在她腦海中的,竟是未曾謀面的死神送給她的那朵白荷。
她不再是高貴聖潔的白荷了,她不配擁有這個名字及他對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