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熾情 第二章

江戶關東城一群人馬回到關東城後,立刻將左雨萱關進牢中,並把她身上的衣物和用品全部月兌下。

經過短暫研究後,身為貼身武士的岩蒼俊,來到大廳,對主子發出這樣的警告。「少主,那個小女孩來歷可疑,很有可能是洋人那邊的眼線。」岩蒼俊相當恭敬地回報結果。

「何以見得?」正在和宰相中將商討要事的鷹司武,冷冷地抬起頭來,神色相當嚴肅。

「小的從那名女子身上搜出相當奇怪的洋物,請宮內的譯官來鑒定後,對方也說不出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依照物品上頭的文字,譯官確定是英吉利的文字。那只會發出嗶嗶怪聲的東西,極有可能是洋人國家最新的發明。」岩蒼俊低著頭,恭敬地報告著。

「問問那女孩不就知道了。」鷹司武嚴厲地掃他一眼。

「回少主,那女孩一直沒醒來。」岩蒼俊明顯感受到主子的不悅眼光。

近來西洋列強接二連三地叩關,要求開港通商。為了這件事情,京都朝廷和關東幕府已傷透腦筋,只要一提到洋人洋物,沒有人會有好臉色的。

「立刻想辦法將她弄醒,我要親自審問她。」鷹司武沉著一張臉,下令道。

之前有情報傳來,說有洋人收買各階層的平民,四處散步眼線,好做為叩關通商的情報來源。

先前他一直不明白,洋人對江戶為何得以了如指掌?!現在他終于明白了,原來真有眼線四竄,正一口一口地咬著整個幕府的根基。

只要能夠抓出一只小老鼠,就不必擔心揪不出整窩老鼠了。

鷹司武緊緊握著拳頭,心中已有定案。

***

好冷。

左雨萱一睜開眼,寒意立即席卷她的全身。

發上、身上、臉上的水滴,讓她一時之間以為自己仍身在滂沱大雨中。

在一桶冷水的刺激下,一直昏睡的左雨萱終于清醒。

「少主,人醒了。」岩蒼俊抱敬地對身旁的主子報告著。他那面無表情的恭敬神情,早已成了他身為貼身武士的注冊商標。

听到耳邊的聲音,左雨萱嚇得從榻榻米上驚起。

她驚魂失措地望著眼前的人,一屋子的家伙,除了說話的那人她認得外,其余正襟危坐的七、八人全是陌生的臉孔。

「小泵娘,只要你老實說出你的底細,我可以饒你一命。」鷹司武坐在正位上,緩聲開口道。

左雨萱听到聲音,視線一拉起,當她的眼觸及那男人的眸時,昏去前的那一幕瞬間沖入她的腦海。

就是這個男人下令殺死川次郎的……她又懼又怕地往身後退去。

就算當時天色昏暗,雨勢滂沱,這男人帶著血腥的眼神她卻永遠忘不了。

是他害死了阿次,就是他……榻上的左雨萱驚恐萬分地不斷往後退,直到坐在後方的岩蒼俊擋下了她的去路。

「少主正問你話,還不從實招來。」岩蒼俊就坐在她的身後,和其他人一起觀察記錄她的言行。

「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停止後退後,左雨萱只能抓著自己身上的單薄衣物,又懼又惱地答著。

現在她才發現,她的身上竟然只穿著一件類似浴袍的日式白衫。

單薄的白衫之下,沒有其他衣物。而她所身處的這間屋子,豪華寬敞得可怕,像是會議廳之類的大廳房。

清醒之前的她,難道就這麼躺在這里,任人欣賞嗎?她身上的制服,又是誰月兌下的呢?它的手表,還有放在制服口袋內的電子辭典,又在哪里呢?眼前這群穿著古代衣物的人們,又是誰呢?為何她會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地方?這個時代?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啊……想到自己茫然的處境和遭遇,左雨萱不禁難過她哭了起來。

她想回家,想爸媽,掛念學校的考試和同學。她不要一直待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要是她從此回不了家,得一輩子待在這里,她寧願去死……「少主。」在場的人見她自顧自地哭了起來,一時之間,氣氛好不尷尬。

原以為她會說出「死也不願招供」之類的話,沒想到她卻像個小孩般,可憐兮兮地哭了起來。

靶覺好似大人們一起欺負一個小孩,搶奪她的心愛玩具般。

「你們全退下吧,我來問話就行了。」鷹司武忽然沉聲道。

「是。」在場的人雖然感到怪異,卻沒人敢有二話。

這位少主的作風向來強硬,就算是絕色美女,也休想要有特殊待遇。可是,他卻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做出讓步的反應,這當中的動機令人不解啊。

在場所有人一一退下後,偌大的屋內終于只剩下兩人。

單獨和這男人相處的左雨萱,忽然停止了哭泣,只因她感到一雙冷灼的視線不曾移開過她的身上。那種被人窺視的不安全感,讓她更加恐懼不安。

昏暗陰冷的室內,讓她無法分辨現在究竟是白天還是晚上?而她又昏迷了多久?眼前這個殘暴的男人究竟是誰?為何他不發一語,深沉的眼直瞅著自己。

鎊懷心事的兩人,眼神相互較勁好一會兒。最後,鷹司武終于抽回冷遂的視線。「過來。」他正坐在位上,低聲令道。

左雨萱當然不會乖乖听話,她掛著淚痕,動也不動地坐在榻榻米上,與之抗庭。

「我叫你過來,有這麼困難嗎?」說話的同時,他的人已經起身,緩緩走近。

「你……你不要過來,要不然我要叫人了。」左雨萱站了起來,轉身就跑。

誰知他的動作比她更快,側身一撲,就把她整個人撲倒在地,兩人雙雙滾躺在榻榻米上,翻轉了幾圈之後,終于停下。

停住之後,左雨萱大氣不敢二喘,四肢感到逐漸僵硬。

他壯碩的身子緊壓著她,修長的雙腿交纏著她的,冷厲的眼神在見到她因翻滾而微露的香肩後,轉為深沉。

緊貼的兩副軀體,貼近到連彼此的呼吸心跳聲都可听見。肌膚相親的氛圍下,充滿一觸即發的危險訊息。

「放開我……」被壓在他身下的左雨萱,顫聲開口,語氣是相當不穩的。

「我偏不放。」鷹司武一臉邪氣,瞳孔映入的,是她別具性感的誘惑。

一件式的白內衫,經過兩人翻滾後,岌岌可危,僅剩腰際間的帶子維系。的白衫卷縐到玉腿間,誘人的雙腿風情一覽無遺。而她胸前微敞的衣領,露出她雪如凝脂的粉肩,在誘惑著他的每一條神經。

如此秀色可餐的美景,他豈會白白放過?

他戲謔地沈笑一聲,用他充滿挑逗的手,緩緩撫觸她微露的誘人香肩。

發燙的手溫肆虐著她的寸寸肌膚。「不要……「左雨萱嚇壞了,伸手抵擋著。

他悶哼一聲,右手一抓,輕易地將她的雙手固定在她的頭頂上,冷眼低視她的無助。

「是誰指使你的,說!」他的唇湊近她的,兩人的臉頰幾乎快貼著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真的……」她像是一只動彈不得的待宰羔羊般,無助地任他欺凌。

「死到臨頭,還嘴硬。」鷹司武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解下她腰際間的系帶,褪去她身上唯一的白衫。

白衫之下,是不著寸縷的雪白。

雙峰上那挺立誘人的粉紅乳蕾,勾引著他的理性,陷入無法自制的瘋狂中。原本並不強烈的玩弄心態,轉而熾熱起來。

饑渴的唇覆上她的,不顧一切地探索、渴求。

他的動作粗暴、強硬,充滿征服的快感,毫不憐香惜玉地發泄自身的滿足。「不……」左雨萱低吼一聲,無用地抵抗掙扎著,滾燙的淚水自眼角不斷滑落。

她告訴自己,沒事的,這只是一場夢罷了。

不要緊的,等到噩夢醒了,一切都會沒事的……***

夢並沒有清醒。

當左雨萱重新睜開雙眼,冷冽的氣溫,凍得她吃瘩直起,腦袋瞬間清醒。

那不堪回想的一幕再度席卷她的腦海,驚呼一聲,她立即坐起下意識地往自己身上望去。

單薄的白衫凌亂地穿在她的身上,原本光滑白哲的肌膚上布滿了青黑吻痕及紅腫抓痕。傳來的隱隱疼痛,更加讓她不知所措。

瞬間,她沒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那個男人……強行佔有了她,以近乎禽獸的行為,奪走了她的純潔…︰該如何是好?現在的她究竟該如何是好?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為什麼她一直醒不來?為什麼她會遇到這種事情?為什麼是她……為什麼……左雨萱呆若木雞地坐在榻榻米上,淚水已流不出來。

爸爸媽媽要是知道她現在的狀況,會如何反應呢?一定是責罵她活該,誰教她要亂跑出去,活該讓車撞到,活該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血腥暴力的時代……沒錯,是她自己活該,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左雨萱難過得趴倒在榻榻米上,除了痛苦萬分的無助感,便是對父母的愧疚感了。

「小泵娘,還好你醒了,快點去梳洗換衣服吧,等一下要開始干活了。」忽地,一個洪亮的聲音打破她的悲傷情緒。隨著聲音進來的,是一個和服打扮的中年婦女。

左雨萱吶吶地抬起頭來,眼神空洞地望著突然出現的這個女人。

「我叫佐子,是皇宮後院這一區的廚房女佣總管,從今天開始,我要負責管理你的生活及你的工作。你叫什麼名字?小泵娘。」年屆四十的佐子,嚴厲中帶著些許顧忌。

這個小泵娘是昨天宮內派人送來的,宮中還特地交代要好好看守這小泵娘,並觀察她,也難怪佐子會對她心存畏忌了。畢竟,人是少主鷹司武交代送來的,輕忽不得。

「我……」左雨萱听了之後,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那個男人沒有殺了她,反而將她貶為佣人。一定是玩弄之後,沒了新鮮感,遂將她一腳踢開。這樣的結果安排,是幸還是不幸呢?

「我問你話,听懂了沒有?」佐子責問一聲。

「嗯,我叫雨萱。」悲傷之後,她選擇面對一切。

她隱約明白,在這個世界中,考試是無用的,學歷是不重要的,權勢更不是女人所能沾惹的。她唯一該擁有的,是生存下來的勇氣,以及向惡劣環境挑戰的覺悟。

她,左雨萱,今年十七歲,高三生,正迷失在一個待了解的古代世界中。

她絕不會向那可憎的男人屈服的。

***

時間飛快,不知不覺中,左雨萱巳經在這個世界生活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來,她對身處世界了解了許多。

現在她所身處的,是日本的江戶時代,也就是大約西元一六o三」一八六七年之間的某個年代。

若它的世界史沒有記錯,據她所知,江戶時代因為自給自足且社會風範十分成熟,幾乎不對外面的世界連系,形成近三百年與世隔絕的鎖國時代。直到幕府末期,西洋列強要求通商,美國商船駛進下田,培里叩關,于西元一八五七年簽訂美日通商條約,長達十五代的德川江戶幕府才終于結束鎖國時代。

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那個年代,但由皇宮內外院不斷有外國商人和使節進出的情況來看,她恨清楚年代不會相差太遠。

她曾試圖找人詳問的,可是沒人回答得了她的問題。這也難怪,這時代知識不普及,老百姓只關心民生大事,誰會去在乎到底是哪個人當皇帝。再說,她現在所待的皇宮後院,全部都是女流之輩,要問出個所以然來,簡直是不可能。

「好冷……」左雨萱將手中的木桶丟進水井中,來回搓揉凍僵的雙手。

今天她連續打了好幾趟的水,但廚房的水缸卻依然無法裝滿。時序入冬之後,原本就吃重的打水工作更顯得吃力不討好。

這一個月來,她的生活就在廚房和水井中來回度過。

逃離皇宮後院的念頭不曾停止過,可是幾乎二十四小時有人監視的情況下,她根本連踏出一步的機會都沒有。

「雨萱,這桶水打完後,你到廚房去幫忙,今天晚上宮內有招待外國使節的宴會,廚房需要更多人手。」在旁監督的佐子,開口道。

「是。」左雨萱點點頭,使力將井中的水桶拉起。

溫暖的井水一觸及井外的寒冷氣溫,木桶表面立刻結上一層薄霜。

原本就怕冷的左雨萱,面對這項在天寒地凍中的粗重工作,除了忍耐還是忍耐。

「等等。」佐子忽然喚住她轉身離去的腳步。

「還有事嗎?」她吃力地提著木桶,回過身來。

「你在我這里應該已經住了一個月了吧?!」佐子望著她年輕的臉蛋,精明地探問。

「是的。」她點點頭,有些不明白地看著她。

這一個月來,佐子時時監督她、觀察她、指使她,這所有的委屈她全都忍下來,只因她清楚的明白,要是不想和自己過不去,絕對不可以違抗佐子這位女管家的任何命令。

雖然無法和大奧後宮的爭寵及勾心斗角互相比較,在下人們的世界中,依然有它的一套勢力斗爭及生存規則。只要她乖乖的听話,基本上佐子還不至于刻意找她麻煩。

「沒事了,干活去吧。」佐子面無表情地趕她回去。

「是……」左雨萱納悶地輕應一聲。獨自提著笨重的水桶走在濕冷的石子路上。

她偷偷下了決定,逃月兌一事絕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這一個月來,那個被稱為少主的男人,雖然沒有再次出現在她面前,但無論如何,她得想個辦法引開他所怖下的監視,在大雪降臨之前,趁早離開這個鬼地方。

至少,離那男人愈遠愈好。然後,找法子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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