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傳閻羅王 第五章

七年了──

閻仕,我這麼愛你,你為什麼不愛我呢?

不!我愛你,我就是要愛你。閻仕,求求你告訴我,你要怎麼樣才會愛我?

「愛我……」不自覺隨著腦海中盤旋的字眼輕喃,那張貼近眼前的少女嬌顏破涕為笑。「我愛……」需索著一個甜美的回應。

「欸,我說閻羅……」果然有人回應他了,不過一點都不甜美,而是有點爆笑的。「我知道我很迷人,也很謝謝你的厚愛啦,可是我還是比較喜歡女生……唉,無福消受你的愛意,謝謝不見,別聯絡啦!」

嚇!猛然張開眼,深邃的棕眼和傻笑的碧眼兩兩相望。

「哈羅?」

「惡心!」

被「嫌棄」的家伙一臉受傷地捂著胸口。「哦──你傷害了我脆弱敏感的芳心哪!」

「不會死人就好。」微睨金發帥哥一眼,閻仕從診療椅上坐起,扣好襯衫,連腕袖也扣得整整齊齊。「我的健康檢查結果如何?」

「嗯哼,和去年的結果一樣羅!」白梵天比個「OK」的手勢,走向電桌做檢查紀錄的後續動作。「你呀,是我們這群家伙中身體保養得最好的一個,哪像阿修羅那小子……」

「他還在做那麼危險的工作嗎?」或許是年紀最長的關系,閻仕從以前便居于領導地位,即使現在同伴們分散各地,關心仍是少不了。

「是啊,殺手。」白梵天背對著他忙碌著,開朗的嗓音揉入一絲諷意。「而你現在是‘拉丁教父’的準接班人。」

危險?半斤八兩,彼此彼此吧?阿修羅和閻羅、殺手和未來的軍火大亨。

「好了──」將最後一筆資料敲進電腦,存檔。「我的肚子餓死了。街角右手邊有家新開的中國餐館……听說老板是從台灣來的,要不要去那里吃飯?我請客。」

堡作結束,關機。白梵天伸個懶腰。

「然後,我們再去喝一杯,順便把阿修羅抓出來,我們幾個好久沒好好聚聚了。」

「改天吧。」閻仕搖搖頭。「我還有事要辦,我要去接機。」

「接機?」碧眼轉了兩下,恍然大悟。「哦~~對了,你之前說過要去接你那個佩佩小妹妹,對吧?」

說也奇怪,他們這票同伴在全球散居,彼此間也沒什麼聯絡,卻又不約而同的把自己的近況報給白梵天,害得他不想成為八卦廣播電台都難啊!所以,怎能怪白梵天嘴巴犯賤呢?還不都是這票同伴害的咩!

是的,接機。接佩佩回來的班機。

佩佩終于要回來了!閻仕不是很專心地听白梵天在那邊喳呼,只是安靜地感受那油然而生的喜悅!

七年前將佩佩送到西班牙念書──他從飛機啟程飛離墨西哥的那一刻起,便開始計算著時間,日日夜夜、分分秒秒,就是在等待這一刻的來臨。

佩佩呵……

閻仕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在思念某人時的表情……

扁憑這一點,白梵天才不相信閻仕這些年來的說詞──什麼佩佩只是個妹妹啦、他們情如手足啦……等一大堆廢言廢語,然後一臉強裝快樂的痛苦表情。真是假仙!

擺明了就是對人家有意思,卻還在那里拚命閃、拚命躲。干麼,這樣很好玩嗎?

……不過,好像真的很好玩耶!

想著想著,白梵天的玩興來了。「閻羅,你要去機場?來,我送你一程。」有好玩的,他白梵天豈能不撩下去?

拒絕不了白梵天的「盛情」──或者該說是死皮賴臉,閻仕搭上白梵天的便車,直赴機場。

「各位旅客,請注意︰西北航空編號WNI1703,原訂在17︰04降落的班機,因氣流不穩的關系,將耽擱幾分鐘降落。各位旅客,請注意……」

人來人往,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與嬉皮打扮的游客……機場就像一處迷你型的人種大熔爐,匯集了各色人種。

「好多人喔!」好不容易在接機人潮中找到可以插身之處,兩個大男人的身體挨挨蹭蹭地擠了進去。

即便這麼多人,閻仕和白梵天仍引來好些欣賞與打量的目光。

沒辦法!白梵天撥了撥金發,耍帥的戴上墨鏡,果不其然又引來更多的注目禮。嗯,人長得太帥又不是他的錯,對吧?

搔首弄姿了好半晌,白梵天才想到什麼似的問閻仕。「對了,你那個佩佩小妹妹長得什麼模樣啊?」

閻仕二話不說,從口袋中掏出皮夾,抽出一幀護貝照片。

「噢,這應該是好幾年前的照片吧?」白梵天對著照片里的黑發美少女吹口哨。「笑起來好甜,和她的名字滿搭的嘛!你沒有她近期的照片嗎?」

「沒有。」

「沒有?」沒想到會听見這種答案,白梵天的分貝不由自主拉高。「真的假的?」他還以為閻仕起碼搜集了好幾打咧!

我還蒸的煮的咧!閻仕伸手將照片從白梵天那里抽回來。

「我還以為憑你這種婆婆媽媽的個性、憑波魯達家的勢力,會在你那個佩佩小妹妹身邊安插什麼保鏢啦、密探什麼的,時時掌握她的動靜,保護她的人身安全。」白梵天又道。

「你以為我不想嗎?」說到這一點,閻仕口氣中便多了絲氣憤與無奈。

原來,出國之後的佩佩,不久就打了電話回來,聲明既然自己出國留學,也算是個成熟的大人了,既然要學習獨立,就不準派保母在她後頭煩人。

在听見亞歌加所轉述的這番話時,閻仕還一度懷疑義父在說謊!

可是,義父沒事干麼撒這種謊?換句話說,佩佩是真的對亞歌加提出這種要求羅?她為什麼要提出這樣的要求?

不管她為什麼要提出這樣的要求──「這樣也好,她總算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就照她的意思去做吧!」亞歌加一臉欣慰地告訴他。

所以,在西班牙念書的佩佩簡直像中斷了線的風箏,一去不復返。

七年來,佩佩不曾回來墨西哥,就算是打電話回來報平安,也指定找父親說話。

有一回,閻仕按捺不住相思之苦,一把搶過話筒,才喂了一聲,佩佩竟然就「匡啷」一聲掛斷電話,害他握著話筒發了很久的呆……

「唉!中國話有句成語︰吾家有女初長成。即使是小女孩,總是會長大的,閻仕。」最後亞歌加拍拍他的肩膀,一副憐憫的口吻。

那一陣子他心情奇差無比,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遭人掛電話的一天,而且掛他電話的人還是佩佩!

即使是小女孩,總是會長大的……閻仕一直無法忘記亞歌加這句語重心長的話,里頭有種非常重要的意味,但他到現在還無法想個透徹。

「嗶──」匆地,響亮的口哨聲此起彼落響起,其中就屬白梵天吹得最為起勁!

「哇拷!正點啊……」

出關的人潮紛紛擾擾,但她仍是其中最亮眼的一個。

一襲白得亮眼的低胸窄裙套裝,將她的豐胸、蜂腰、圓臀、修腿的姣好曲線展露無遺,一頭挑染金紅兩色的長發,垂落到臀部下方。墨鏡雖然遮去她大半的面容,卻還是讓男人忍不住狼嗥一聲。

「哦,能和這種美女約會……一次就好,死了也甘願!」白梵天早八百年前就忘了自己來這兒的目的──找什麼小妹妹呢?找個性感大姊姊比較實際啦!他的碧眼如雷達般,和其他男人一樣鎖定在這個尤物身上。「閻羅……我說的對不對?」

「無聊!」不是很感興趣,只對那女人瞟去一眼,閻仕一邊注意著時間,一邊注意著四下的動靜。

如果他沒有記錯,佩佩的班機早在一個小時前就該抵達機場,拿行李啦、檢查護照、過海關的手續,也該在這一個小時內就可以完成,沒道理到現在還看不見人影。

「閻羅,快看,那個美女走過來了耶!」白梵天摩拳擦掌的等著。

閻仕抿起雙唇,等人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白梵天卻還不識相地在他耳邊拚命喳呼!

「嗨,美女,你好嗎?」早就放棄幫忙找人的任務,白梵天自顧自地開始向美女搭訕。「有什麼地方能為你效勞的?」

沒救了,這個的男人!閻仕搖了搖頭,準備走開點,不想打擾白梵天的「好事」。

才正要舉步,一陣嬌滴滴的嗓音卻拉住了他的腳步。

「嗨,帥哥。」回應白梵天的招呼,美女站在白梵天面前,一張一合的紅唇猶如鮮女敕的玫瑰花瓣,醇郁濃馥,叫人忍不住要趨上前香一口。

「嗨,美女。」白梵天精神抖擻。「在找人嗎?剛從國外回來吧?有人來接機嗎?」雙掌搓呀搓的,那模樣真是十足十的登徒子。

「哦,我是在找人,也的確剛從國外回來,有人會來接機沒錯。」

這嗓音……高大頎長的個頭頓時僵硬著,幾乎無法動彈。

「嗄?是喔!」白梵天好生失望。不不,沒問個清楚就還不到死心的時候。

「請問,誰會來接你?是你的家人嗎?」就算是家人,最好也是老爸或哥哥弟弟的,千萬別是男朋友或老公啊!白梵天默默禱告著。

「哦……都不是。」美女笑了,順手往頸後秀發一撩,模樣迷死人了。「這七年來我跟他都沒聯絡過……或許,彼此都算是陌生人了吧?」自顧自說著,笑聲盈盈,彷佛這件事讓她莫名地覺得很好玩。

這個聲音……盡避說話的語調和以往大不相同,但是他絕不會就此錯認的!閻仕轉頭凝視過去,表情倏地一變。

「哈?哈哈……」白梵天傻笑了幾聲,感覺眼前的美女話里似乎有那麼一點針鋒相對的諷意,而且針對的對象還是──

「咳,小姐,請問貴姓?」這個話題在安全範圍內,總不會踩到地雷吧?

「我姓波魯達。」笑笑的,美女回答了白梵天。

「波魯達?咦?听起來有點耳熟……耶?」白梵天突然想起耳熟的原因時,下巴差點掉落。

「佩佩?!」果然!閻仕往前跨了一步,深邃的棕眼盡是震撼及驚詫。

「請叫我波魯達小姐,閻先生。」摘下墨鏡,露出姣麗的五官,擺出高傲女王般的神態,性感美女──也就是佩佩,如是命令道。

「你……和我想像中的很不一樣耶,波魯達小姐。」往後視鏡看了一下,白梵天顯然一心好幾用,一邊開車、一邊開口說話、一邊還分心的……咳咳,欣賞一雙不斷變更姿勢的美腿。

閻仕棕眼一凝,從前座助手席的位置,看見後座的她。那暗藏挑逗意味的坐姿──緩慢地將上半身靠到車門上,玉體橫陳的姿態又酥又媚。

「不一樣?」美女仰頭輕笑一聲。「不然──你想像中的我應該是什麼樣子呢?」順著仰頭的動作,凹凸起伏的玲瓏流線線條叫白梵天猛吞口水。「叫我佩佩吧,白……梵天,我們認識就是朋友,就不用那麼客套了。」

噢,是這樣的嗎?兩個男士不約而同的想著︰那她又怎麼會稱呼閻仕為閻先生?難道她跟他就不熟嗎?

「梵天,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想像中的我應該是什麼樣子呢?」佩佩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可能會走光,伸腰、展臂、挪臀、蹬腿,全都是大剌剌地。

「呃……我以為你會看起來年紀更小一點,而不是這麼……成熟。」白梵天的說法可是相當婉轉的。

「成熟、性感、自主……嗯,我很喜歡自己現在這個模樣呀!而且,我的朋友──我是說那些在西班牙等著我回去的男人,他們也都非常同意這一點喔!」佩佩一邊說,一邊頻頻改變坐姿,貼近白梵天的椅背,伸長手臂搭上前面男人的肩頭。「你呢?梵天,你同不同意我說的話?」

「咦?啊、這、哈、哈、哈哈哈哈……」白梵天好生為難,一邊得控制方向盤,一邊得享受主動上門的美人恩,真是麻煩耶,不過,再麻煩都是值得的啦!呵呵。

「佩佩,回去坐好。」閻仕終于開了金口,淡淡的,一雙棕眼直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不要妨礙梵天開車。」

佩佩沒看向閻仕,假裝沒听見他的話,仍對著白梵天嬌嗔地說︰「對了,梵天,你今天晚上有事嗎?有沒有空來飯店找我?」

他們現在正要前往紐約市中心某知名連鎖飯店,這是出海關後就預定好的行程。據說佩佩在電話中就是對亞歌加這麼要求的,她說坐了十幾、二十個小時的長途飛機,想要RUN個空檔在紐約市休息,再搭機飛回墨西哥市。

本來閻仕也舉雙手贊成這項安排,也舍不得讓佩佩太累,可是他現在後悔得要命!恨不得把佩佩當成行李一樣打包,搭最近的一班飛機回墨西哥。

佩佩怎麼會變成這副德行?

從在機場認出人開始,閻仕便在心里這麼問,每想一回,心便跌落一分。

是,他是可以假設七年不見,佩佩的模樣、個性什麼的或多或少有些改變,但是改變竟是如此的巨大,是他怎麼都想不到的!

即使是小女孩,總是會長大的……閻仕又想起義父所說過的話,此刻有種醒醐灌頂的「領悟」。

不,他拒絕相信!這個渾身散發著香艷氣息的女人,和當初那個天真純潔的佩佩是同一個人,這就是佩佩長大後的模樣嗎?那他寧可她永遠不要成長!

思及此,閻仕發現佩佩的坐姿愈來愈不像話了,不禁皺起眉,再次命令道︰

「回去坐好!」伸出左手按住她勾在白梵天肩膀的縴腕,微微一使力。

「你管不著──唔……」佩佩才要反唇相稽,卻在他搭上來的手微微一使力時,突然覺得全身的力氣一下子不見了,話更是講不出來,不得不跌坐回後座。

「呼……呼……」嚶嚶喘息間,酥胸起起伏伏。

哇拷~~白梵天咕咚地吞口水。

啊,人生多幸福……正當他萬分陶醉時,身旁射過來的殺人眼神讓他驚悚回神。

你敢再多看一眼,我就把你的眼楮挖出來!

原來,在那份溫和冷靜之下,閻仕的怒氣已經像火山般欲爆發了。

呃……閻仕很少生氣,可是白梵天絕對不想惹他生氣!

嗚嗚嗚,我知道了。

白梵天扁起嘴,用力點頭用眼神將答案傳送回去。

佩佩略略順過氣後,仍然不死心地想上前對白梵天上下其手,可是只要閻仕一出手,不管是隨便按住她身體的哪個部位,佩佩就會當場「泄氣」,不得不乖乖地坐回原位。

這個情況真的有點詭異喔!

鱉異的不僅于此,只要閻仕一出手、再收手,整個人的氣色就會差一點,臉色也更難看一點。

喂,閻羅,注意一下你的身體,「力量」可不能拿來這麼「玩」的喲!

白梵天擔心著,頻頻使著眼色示意。

閻仕一律假裝沒看見。

前往飯店的後半段車程,就在這種沉默的詭異氣氛下抵達目的地。

車子駛入飯店大門前的車道、停下,門僮過來開車門,看見佩佩不由得眼楮一亮。「歡迎……」接收到閻仕不疾不徐的厲眼,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

接下來,同樣的情況不斷的發生。佩佩走進飯店大廳後,凡是和她擦肩而過的男人和女人都忍不住對她行「注目禮」。只是,這些人除了驚艷的第一眼後,就會被閻仕看似溫和、實則肅殺的眼神嚇得不敢再看第二眼。

好不容易辦完住房手續,行李也送入房里,閻仕以僵硬的口吻對佩佩道聲晚安,而後甩上門。

那個女人……那不是佩佩!至少,不是他從小一路看到十六歲的佩佩,而是個令他困惑和生氣的陌生女人!

對,佩佩才不會把自己的頭發染得亂七八槽的,也不會穿那種胸部和都快遮不住的涼快衣服,更不會隨便和男人搭訕,不會……

閻仕深深抿起唇。

他需要好好喝一杯。

飯店酒吧里的裝潢相當優雅舒適,客人不多,密閉的空間里響起一曲又一曲的樂音,柔和的音色相當適合這個有點迷蒙的夜晚。

酒保嫻熟地將一杯杯飲料調好,送上吧台和每張桃心花木的圓桌,白梵天點了杯杜松子酒,閻仕則點了龍舌蘭。

「這種酒,你在墨西哥還喝不夠哦?」白梵天調侃著,見閻仕雙眼了無笑意地看著他,他也跟著正經了起來。「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有什麼不對?問得真好!問題就是︰他覺得一切都不對!

閻仕悶悶不樂,接過酒杯一口氣干掉大半杯。

白梵天挑眉。其實也不必問太多,問題就出在那個佩佩小妹妹身上吧?

「這個呀,就叫作女大十八變!」想來想去,這種安慰詞應該最中肯、最不會出錯的吧?

「她不應該變!」閻仕低低地咆哮出聲,雖然聲量不大,但仍引起一些人的側目,不過他不在乎。「你不知道……我最了解她了,她不該是這樣的。」

「這個……」白梵天不知該說什麼,只是靜靜地陪他坐著,看他點了一杯又一杯龍舌蘭灌著,直到酒吧打烊為止。

閻仕的腦袋里有股沉重的微眩感,但是他忍了下來,一大早就跑來敲佩佩的房門,想催她早點出發,前往機場劃位回墨西哥。

「噢,我昨天晚上已經跟爸爸說過了。他說我難得來一趟紐約,不妨多留個幾天玩玩,順便采買些衣服啊什麼的,好好增添我的行頭。」姍姍來遲地前來應門,佩佩懶懶地宣布這個消息。

「多留幾天?留在紐約?」閻仕沒想到會這樣。「義父真的這麼說?」

「怎麼?懷疑我啊?」佩佩伸個懶腰,拿絲質內衣當睡衣,底下的胴體若隱若現。「你不相信的話,可以打個電話回去問問。」

閻仕的確這麼做了。但是,亞歌加果真是附和女兒的話。「是啊,就讓她在紐約多留幾天,女孩子嘛,總是喜歡逛街買衣服的。」一副慷慨慈父的口吻。

不會吧?「義父,您真的答應佩佩了?」閻仕還以為亞歌加恨不得女兒早點回去。

閻仕掛電話時臉都綠了。

他急躁地來回走動著,打開冰箱拿出酒,粗魯地拔開其中一瓶,仰頭灌了幾口,再丟到一旁,任酒液流了一地,再開下一瓶……沒多久,所有的酒就這樣浪費掉了,他則是跌坐在沙發上,整個人茫茫然的。

他呆呆的想起十五歲時乍見佩佩,打心底高興擁有這個妹妹,並發誓要好好疼愛她、照顧她一輩子。可是,現在他卻被深深的無力感打敗了。

他無法理解佩佩這七年來是如何「突變」成這個他不認識的陌生女人,也不懂該如何面對她。

天真清純和嬌艷成熟……兩者的差異是那麼巨大,叫他如何能接受?

他想得頭都痛了,再加上前一晚根本沒有睡多少,不知不覺的……

等到突然清醒過來時,閻仕才發現自己居然睡著了。

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在看清楚時間後,他嚇了一跳,居然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四下看了看,聞到濃濃的酒味,忍不出發出自嘲的笑聲,他平常很注重個人衛生的,如今卻是自己弄髒了房間,真是好笑。

他慢慢的走進浴室洗臉,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看著鏡中的自己好一會兒,用指尖爬梳頭發,覺得神清氣爽了些才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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