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笑傾城 第七章 爹突然早歸(2)

「你既已發現難民有異,若是不說,就不是你了。」他從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跟著皇上,可以說是皇上一路提拔上來的,皇上對他有知遇之恩,她也是因為如此才會認識他,心儀于他。

皇上看重他,在皇上以太子身分領兵去西北對抗胡人時,將心愛之人交給他保護,可是為了她,他只能將人交給與皇上情同手足的安國公世子照顧,沒想到因此出了事,皇上只怕一輩子都無法原諒他。

「這些年我往來北齊買賣藥材,看見北齊日見繁榮,總覺得北齊不會安分,要不,何必為了為數不多的難民搞得如此緊張?」

「你不是常告訴我別太輕忽小細節嗎?我明白你的想法,若能因舉報難民有異,功于朝廷,皇上也許會赦免你當初的罪,以後我們就不用再躲藏了,而清哥兒可以去參加武舉,雍哥兒可以上書院讀書考功名,他們再也不必像你一樣冒險翻山越嶺前去北齊買賣藥材。」

是啊,他是有私心的,若是能給妻兒拼出不同的出路,心里的遺憾就能減輕許多。

「其實,真正有錯的人是我,若非當初我逃離京城時不要派人送了那封書信到西北,皇上也許不會堅持尋找我的下落。」

「皇上找我們也許是想降罪于我,先不管我當初的失職,我的身分也配不上你這個大梁最矜貴的郡主。」

紀香凝可是很有自知之明,「在皇上心目中,你比我還有價值,皇上只會氣我將你拐走了。」她的俊扮哥可是武將之才,如此卻埋沒在此。

「不要擔心,只是辛苦一點,又要過上一段奔波的日子。」嚴其俊的左手握住她的右手,兩人十指相扣,「相信我,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你和孩子們。」

「我相信你,我們一家人會一直在一起,沒有人可以將我們分開。」

「明日我進城一趟,先去見舅舅,再處理商隊的事,你收拾一下箱籠,不必帶太多了,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我知道了,可是嵐兒……」

「明日出城之前,我會先擺平她。」

紀香凝聞言笑了,「那丫頭也不知道像誰。」

「你不覺得她很像長公主嗎?聰明過人、勇敢果斷。」未得到認同,嚴其俊不敢稱清寧長公主為岳母。

「嵐兒遠遠不及娘親,娘親可是巾幗英雄。」娘親一路跟著先皇從江南打到京城,滅了大魏,建立大梁,也因此成了大梁唯一有食邑的郡主。

「若是與長公主出身一樣,嵐兒也會是個巾幗英雄。」在嚴其俊眼中,沒有人比女兒還聰明能干。

「你太寵她了。」

「女兒以後要嫁人,如今當然要多寵一點,你不也是如此嗎?」

是啊,他們特別寵愛嵐兒不單是因為三歲那一年的事,更要緊的是因為她是個姑娘,總有一日會離開他們身邊,成為人家的媳婦去侍奉公婆,這對向來瀟灑過日子的她一定很痛苦,想想就令人心疼,只好在她未出嫁之前多寵愛一點。

紀香凝不再言語,縮進夫君懷里,甜蜜的閉上眼楮。

雖然嚴妹窗有強烈的好奇心,但是並非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她明白有時候不說並非為了隱瞞,更多是為了保護。因此當爹很嚴肅的告訴她,他們有不能說的理由時,她毫無異議的接受了,反正她很向往西北,能夠全家一起去西北游玩是很開心的事,不過她連開始都還沒有的「戀情」就此破滅了,心情有些失落,如今,秦公子是否喜歡她已經不重要了。

早知如此,她干啥為了這個問題煩了數日?她真是越想越覺得自個兒有夠蠢。

為了去西北,她除了要交代餛飩攤的幾個孩子自立自強,當然還要趕緊將解毒的方子交給秦豫白。

三日後他們就要出發去西北了,她不確定能否在離開之前見到秦豫白,索性將方子交給陳山,請陳山轉交秦豫白,沒想到當晚陳山就找上門了,傳來秦豫白的口信,明日午正在老地方見面。

其實這一面沒有什麼意義,可是老實說,兩人能有機會見上最後一面,她覺得很開心,不過她也是懂得矜持的人,當然不會表現出來。

見了面,她只就事論事的道︰「秦公子看過我的解毒方子嗎?每一張方子我都詳細說妹窗分、制作、使用、功效……相信商隊的隨行大夫應該看得明白。」

「我還以為至少要再等上十幾日。」秦豫白的笑容總是給人一種春臨大地的感覺,實在太美好了,簡直就是一幅令人賞心悅目的畫。

嚴妹窗見了忍不住在心里發出贊嘆,美男子一個!不過,她沒有忘記控制色相,但願將來有一日他想起她時,不會出現「花痴」這兩個字。

「雖然沒有完成測試,但是藥效絕對沒有問題。」早知道會發生今日這種狀況,當初就不要說什麼需要測試之類的話。

「我不急,嚴姑娘可以測試完再將方子交給我。」

「我知道秦公子不急,可是我要離開一段時日,不確定何時回來。」

「嚴姑娘要離開一段時間?」

「爹娘要帶我們姊弟三人出門游歷。」

秦豫白的心髒猛然一縮,聲音透著一絲波動,「全家人要一起出門游歷?」

嚴妹窗歡喜的點點頭,「是啊,我早就想去西北了,我爹說如今的天候正適合去西北,後天就離開。」

「我听過夫子帶學生四處游歷,倒不普見過父母帶孩子出門游歷。」

「我們喜歡一家人在一起。」

「不過,嚴姑娘為何想去西北?」

「大梁從南到北我幾乎都去過,只剩下西北了。」

「嚴姑娘去過的地方可真多。」他記得嚴家十二年前舉家遷至盛安後就一直待在這兒,若真如她所言,這表示她出生的前幾年不斷在搬遷,這很顯然只有一個理由——為了躲藏。

「確實很多,不過絕對比不上秦公子,秦公子不是帶著商隊往來大江南北嗎?」

頓了一下,秦豫白露出一絲絲靦腆,「可是,我至今也沒去過西北。」

「秦公子以後總有機會去西北。」「對于西北我早有耳聞,听說那兒草原遼闊,縱馬奔馳彷佛要飛起來似的,還有,那兒的酒特別烈,嚴冬喝一口,整個身子都暖了,另外是烤全羊,現烤現吃的羊肉又焦又香,回味無窮。」

「這些我也曾有耳聞,去了西北,我一定要嘗嘗那兒的烈酒和烤全羊。」

秦豫白取出一個荷包遞給她,「這是我買下解毒方子的一點心意。」

既然是心意,嚴妹窗當然不會關心銀票面顏大小,道聲謝,直接收進袖兜。

「從此一別,應該再也不會見到秦公子了,秦公子請多保重。」嚴妹窗起身行禮,再忍不住看了秦豫白一眼,然後瀟灑的告辭離開。

秦豫白按例送她到廂房門口,不過他很快就退回窗邊,直到嚴妹窗出了茶館,他比了一個教人難以察覺的手勢,隱身暗處的秦英見了之後點頭回應,便跟上去,而先前在隔壁廂房的簫河此時已敲門進入這間廂房。

「公子,嚴家當家會不會就是石閔俊?」簫河的情緒顯得很激動。

秦豫白點了點頭,「若不是為了躲避追捕,如何會在幾年之內走遍大梁南北?更重要的是,剛剛從北齊買賣藥材回來就急忙帶著一家人遠赴西北,想必是從蓳老大夫那兒得知有人在找安平郡主,趕緊躲到西北。」

陳山將解毒丸的方子交給他時,他很自然問了幾句,方知嚴家當家從北齊回來了,而他一直對嚴家當家深感好奇,便急著想透過嚴姑娘查探她父親的事,沒想到竟有這麼大的發現。

「雖然猜想到嚴姑娘應該認識安平郡主,但沒想到她們竟是母女。」簫河真的很慶幸,還好公子想到透過嚴姑娘尋找石閔俊和安平郡主,要不,真教石閔俊帶著一家人跑了,他一趟就白費了。

「我們只想到石閔俊和安平郡主,卻忘了十八年了,他們的孩子應該早就出生了。」

「若是嚴姑娘容貌似安平郡主,我們說不定早就找到了。」

「如今找到也不遲。」

「公子要夜探嚴家嗎?」

「只有親眼證實,我才能確定他們的身分。」

「若嚴家當家真的是石閔俊,他的身手在大梁是數一數二,我們想不動聲色在他眼皮子底下見到他和嚴夫人,確定嚴夫人是否為郡主,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秦豫白微微挑起眉,「你不相信我的身手嗎?」

「我不是不相信公子的身手,可是就算公子的身手在嚴家當家之上,公子若要闖進內室見郡主一面,只怕會驚動所有的人,這會不會不妥?」

「其實,皇上也給了我石閔俊的畫像,可是不同于郡主,郡主的畫像是畫師看著郡主一筆一劃留下來的,石閔俊的畫像卻是皇上憑記憶畫出來的,準確度難免有些差異,不過,我只要找到相同的特征就可以確定他的身分了。」

「這倒是省事多了,不過我們並不清楚嚴家莊子的情形,還有,莊子是否設了逃亡的暗道,若是不謹慎一點,很可能還沒見到人就教他們逃了。」

他還真忘了,石閔俊能夠藏匿十八年不補找著,不單是他的警覺性高,更因為他老早練就一身逃亡的本領,很有可能在莊子里面設了逃亡的暗道,要不,初次見到嚴姑娘姊弟那一夜,尾隨在後的簫河如何輕易的被他們甩掉?

細細琢磨一番,秦豫白指示道︰「今夜我們先掌握莊子四周的形勢,明日做好布置,我再夜探嚴家。」

「我們的人不多,要動用錦衣衛嗎?」

想了想,秦豫白搖了搖頭,「我們不清楚嚴家當家在幽州的人脈有多大,若是動用錦衣衛走漏風聲,很可能功虧一簣。」

「可是,若莊子上的侍衛比我們還多呢?」

「那兒皆是一般莊稼人家,若莊子上有太多侍衛很容易引來注意,石閔俊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

簫河想想也有道理,若是想多養幾個侍衛就應該住在城里,城里許多高門大戶的宅子多有侍衛。

「我們走吧,秦英應該很快就回來了。」秦豫白轉身走出廂房,簫河緊跟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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