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君發財 第六章 偷偷題了字(2)

上了馬車,張如歆知道女兒從階梯上摔下來,擔心的道︰「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為何今兒個總是魂不守舍?」

吁了一口氣,沈雲錦搔了搔頭道︰「我在想事情嘛。」

「何事?」

「我想在京城開一間容錦閣。」

「不可能,我們哪有本事在京城開容錦閣?」

雖然張如歆只知道每年從鋪子得到一筆收益,對經營什麼的一竅不通,但也不是不清楚在外行走艱難,容錦閣是她娘親手上最值錢的鋪子,從前為了經營容錦閣也費了很多心思,當然,自己女兒在這方面的本事顯然更勝于她娘親,然而京城不是慶豐府,在那兒做生意,不但要有銀子當資本,更要有人脈和靠山。

「娘親放心,這事交給我。」沈雲錦很有氣魄的拍著胸口道。

「娘親知道你有本事,這三年來容錦閣在你的主事下收益翻了數倍,可是在京城開鋪子並非你以為的如此容易,何況娘親手上的現銀也未必買得起一間鋪子。」

「娘親可知道我們隔壁的莊子住了誰「不是京中來的大戶人家嗎?」

「不只是大戶人家,還是皇親國戚,是安王。」

張如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楮,「什麼?」

「安王和安王妃為人低調,不喜歡張揚,這也是為何他們在隔壁的莊子住了那麼久,娘親卻不曾見過他們。」

張如歆實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嗎沈雲錦用力點點頭,「娘親相信我有本事在京城開容錦閣了吧?」

「他們願意幫你?」

「我舍了兩成收益換來一間鋪子,還有靠山和人脈。」只是,她合作的對象並非娘親以為的安王夫婦。

太震驚了,張如歆久久無法言語。

「娘親,文定侯府遲早要分家,我們是二房,能分得的不多,父親不過是國子監祭酒,地位看似崇,卻連油渣都沒有,將來兩位哥哥還要娶妻,我們好歹要置辦一間四進的宅子,兩位嫂子若多生幾個的話房子才夠住,我們身上豈能沒有銀子?」

謗據她得到的資訊,文定侯府早就落入二流權貴的等級,換言之並沒什麼權勢,子孫又偏愛走清貴的文官路線,很難發大財。

聞言,張如歆忍不住皺眉,「你這丫頭說話亂七八糟。」

「這不是事實嗎?」

是啊,這是事實,張如歆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過,可不能忘了分寸,免得落人話柄。」

沈雲錦歡喜的點頭應是,可是一想到那位合作人,不知此時他是否順利月兌身,她的心情又開始七上八下。

待到熬到回了莊子,見莊子里一如往常的平靜祥和,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不過她很快就發現真正的噩夢在後頭等著。

看到許久未有的滿意作品上留下某人的手筆,沈雲錦差一點失聲尖叫,這個可惡的男人,見到他她一定要狠狠咬他一口!

「姑娘,這字體就是章草嗎?」紫燕稀奇的瞪大眼楮,姑娘不是老嚷著學不來嗎?

半晌,沈雲錦僵硬的點點頭,心想這幅畫要如何處置,扔了嗎?好久才得了這麼一幅滿意的作品,扔了心會痛,可是若教人發現,那還得了?

「姑娘真的太厲害了!」

「這沒什麼了不起的……」她真是悶爆了。

紫燕覺得很困惑,「不久前還听姑娘嚷著章草太難了,如今已經可以寫出如此漂莫的章草,這不是很厲害嗎?」

「若是我有心,只怕寫不出比這個還漂亮的章草嗎?」若非近來忙于生財大計,無心在這上頭花心思,她哪會練不來草書?

紫燕迷糊了,為何姑娘話中之意好像這上頭的字與她無關?

「你等著瞧,我一定會寫出更漂亮的章草!」沈雲錦的斗志被點燃了。

紫燕真的是越來越糊涂了,好像哪兒不對,可是,究竟哪兒不對?

「你出去,我要練字。」沈雲錦將畫收起來,鋪上紙,取出字帖來臨摹。

「姑娘,你還好嗎?」紫燕已經管不了如今是什麼狀況,只擔心姑娘中邪了。

「你家姑娘好得很,出去。」

紫燕一副不想走的樣子,沈雲錦索性將她推出去,房門一關,全心全心投入練字。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超越那個可惡的男人!

齊明聿一想到沈雲錦見到他在畫上題字會氣得齜牙咧嘴的樣子,就忍不住心情愉悅的唇角上揚。

「昨晚一夜未歸,今兒個看起來像只偷吃到魚兒的貓咪,這是怎麼回事?」

周皓平腦海中閃過許多念頭,目中最今他期待的就是——齊明聿中的迷藥半路發作,他暈過去了,幸逢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相救,然後早上醒來,他對恩人一見鐘情……好吧,這種情節用在這個小子身上太不協調了,他絕不是那麼容易動情的人,更別說他如今的心思都在隔壁莊子那個小丫頭身上。

「昨晚我發現張毅山竟在自個兒府中設下迷魂陣,這難道不值得開心嗎?」

「張毅山只是知府,他府內不可能有太多侍衛,以迷魂陣代替侍衛看守府邸,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六爺不是說他不缺銀子嗎?對子意外闖入或是初次闖入之人,迷魂陣確實有效,可是對于有意窺探的手,迷魂陣這樣的死物就無法跟侍衛相提並論,至少侍衛一出面攔人,竹林里面的人就能听到動靜,提早防備。」

「他是不缺銀子養侍衛,但他的身分可不容許他過于招,若是有人藉此參他一本,說他有謀逆之嫌,他這個官也做到底了。」

「侍衛有明有暗,六爺暗衛的數目可不輸明衛。」他自個兒的暗衛也不少,除了昨夜那種情況,考慮出動的人太多了反而會引起注意,他刻意撤掉暗衛,要不他根本沒有機會走錯莊子。

「這個問題暫且擱下,我們還是先來討論一件事——昨夜離開知府府邸之後,你究竟去了哪兒?」

周皓平將目光轉向齊白,企圖從他臉上尋找答察,不過齊白堪稱齊明聿最得力的貼身侍衛,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專心的 拭手中的劍,彷佛沒听見他們的談話。

「與六爺無關。」

「若是你招惹了哪家姑娘,人家恐怕會找上門來,難道你不應該先跟我打聲招呼嗎?」

「這種事不會發生。」沈雲錦只怕比他更害怕昨晚的事傳出去。

這時一名侍衛走進院子,向兩位主子行禮問安,遞了一張帖子給周皓平,「秦總管派人送來給王爺。」秦總管是安王府的總管。

周皓平看了一下帖子,轉給齊明聿,笑道︰「昨夜你去拜訪,今日人家就送帖子上門,這不是擺明了沖著你來嗎?」

「看樣子,有人將我在慶豐的事傳出去了。」齊明聿看了帖子一眼,若有所思的挑起眉,「六爺猜猜看,張毅山是听命于大皇子還是四皇子……不對,應該說是賢妃,如四皇子不過是賢妃手中的傀儡。

頓了一下,周皓平不解的問︰「為何不是二皇子?」

「二皇子還沒有實力將手伸到江南。

「我說過了,慶豐緊鄰南吳,皇兄對這兒的用人特別謹慎,更別說一府之首,他的背後應該不會沾上任何一位皇子,再說了,如今皇子還未到奪嫡的關鍵時刻,張毅山何必急于選邊站,除非是急功近利想狠狠賭上一把,或音是太笨了,可是根據我的觀察,他兩者皆不是。」

「若非京里有人透露消息給他,難道只是巧合?」齊明聿嘲弄的唇角一勾。

周皓平了頭,「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若非巧合,六爺想必同意張毅山是從大皇子或賢妃那兒得到消息的。」

「應當如此,不過,這不表示張毅山是大皇子或賢妃的人。」

反正,周皓平相信皇兄不會犯如此大的失誤,皇兄的錦衣衛不至于盯不緊幾位皇子,若真有本事收攏慶豐知府,錦衣衛不可能連點蛛絲馬跡都沒瞧出來。

略一思忖,齊明聿就明白了,將他的消息傳出來的人,也許只是暴露他的行蹤,使他往後在這兒的行動變得束手束腳,如此一來,也不必派人盯著他不放。

「無論是誰傳出來的,如今最重要的是,你要如何處置此事?」

齊明聿看了一眼手上的帖子,「帖子都送來了,豈能避著不見?見了,我們才有機會探清楚他真正的底細,不是嗎?」

「這倒是,可是別反過來教人家模個底朝天。」

「我何懼之有?」

周皓平想了想,感觸極深的道︰「遇到你,只有吃虧的分。」

為何他不記得自個兒曾經讓這位王爺吃過虧?他有幸承蒙王爺如此看重,若不找點差事給王爺干,豈不是太對不起他了?

「六爺來了慶豐好幾年,可曾在王府辦當花宴?」

頓了一下,周皓平驚恐的瞪大眼楮,「你要我將慶豐的達官顯貴都請上門?」

齊明聿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六爺總不能永遠將六嬸藏起來,不讓她見人。」

「可不是我將她藏著,是她不喜歡。」

說起來很可笑,他這位王爺都不在意自個兒的王妃是宮女出身,她卻耿耿于懷,而且若非父皇給他指定的王妃在嫁過來之前忽得急病暴斃,他蒙上克妻之名,她根本沒有機會成為他的王妃,又加上至今未涂給他添個一兒半女,因此她總覺王妃之位名不正言不順。

「六爺若是有意,六嬸豈能一直躲著不見人?」

「她如今有孕在身,王府不適合宴客。」

「六嬸身孕已有三個月了吧。」換言之,胎坐穩了,不會不適合宴客。

周皓平真的覺得他很不可愛,「你很清楚嘛!」

「這是習慣,六爺就別計較了。」

瞪著他半晌,周皓平還是不肯松口,「王妃膽子小,我怕她應付不來。」

「六爺不如讓沈夫人和沈姑娘陪著,她們是沈祭酒的妻女,沈祭酒深受文人敬重,慶豐這些官夫人萬萬不敢得罪。」

周皓平若有所思的挑起眉,這個小子不會無緣無故將沈雲錦扯進來,他在打什麼主意?

「沈祭酒將妻女丟在這兒,她們在沈祭酒心目中的分量只怕微不足道。」

「六爺難道不知道嗎?沈夫人不是只生了一個女兒,還有兩個兒子,而大兒子還是京城最有名的大儒鄭成的關門弟子,四年前中舉之後,便跟著鄭老先生四處游歷,更要緊的是,這四年來沈祭酒不曾在後宅多添一個女人,誰看不出來沈祭酒有多看重沈夫人。」

當年他夜探沈雲錦的時候,懷疑她中毒,便讓人將此事透露給沈祭酒知曉,不久之後沈祭酒就以女兒失儀之名,讓妻子陪同女兒回鄉思過,並命今妻子好好管教女兒。這事表面上看起來是沈祭酒嚴懲妻女,可是深知內幕的他看法全然不同,沈祭酒此舉恐怕是為了保全女兒,又不放心女兒單獨在此,便教妻子陪在身邊。

周皓平目不轉楮的直瞅著齊明聿,彷佛要將他看透了。

齊明聿忍不住蹙眉,「六爺有何指教「你如此抬舉她們妻女有何目的?」

「難道六爺不認為這是最好的做法嗎?你們兩家比鄰而居,由她們陪同六嬸不是最恰當的嗎?」

「我就不相信你沒有私心。」

「六爺還是將心思擺在正事上頭吧「我還不了解你嗎?你這個人成日都在算計。」皇兄在西北待了四年,是跟在鎮國公身邊,而他在西北待了兩年,是和齊明聿在一起。

「六爺以為我喜歡自虐嗎?若不是為了活命,誰會成日算計?」

難道他想太多了?不過周皓平還是不肯松口,「這事我得跟王妃商量。」

「張毅山的帖子是給六爺的,我當然是客隨主便。」雖然人家是沖著他來的,但是回帖子的人是六爺。

周皓平忍不住齜牙咧嘴,換言之,無論是否願意打開王府大門宴客,他都不能不見張毅山,除非他不怕得罪這個地頭蛇——他的身分何其尊貴,是無須將一個知府放在眼里,可是若想行事方便,他就不能不與對方交好。

「六爺何必庸人自優,六嬸可是從宮里出來的,什麼樣的人沒見識過,听聞太後還夸她聰慧機敏,相信她絕對應付得來。」

這個小子還有什麼事不知道的?周皓平撇了撇嘴,不甘心的點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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