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相國女 第一章 重生拒當皇家人(2)

「章閣老絕對是有本事的,倒是他的三個兒子資質平庸,不過安分守己,但求無過,不求有功。」朱孟觀向來關注幾位受到皇上重用的內閣大臣。

「若真的安分守己,最好。」和家就是不肯安分守己,死了一個和涓,再送一個和芯惠進宮,如今還想再送和妍寧進四皇子府,接下來呢?當然是弄下太子,將四皇子送上太子之位……和家是她見過最不安分的,偏偏皇上為了一個早死的和涓凡事睜只眼閉只眼,還縱容和涓留下來的女兒大公主搶人家的夫君。

「過些日子,兒臣再請八皇爺爺出面,八皇爺爺與章閣老有點交情。」雖然八皇爺爺早就過起閑雲野鶴的日子,可終究是父皇唯一的嫡親叔父,京里的權貴沒有一個說話比他還有分量的。

皇後點了點頭,可是不能不做其它打算。「你的親事不可再拖延,若是章閣老堅持不將孫女兒嫁進皇家,就定下歐陽家的姑娘。當然,若你有其它想法也無妨,總要合你的心意。」

「兒臣知道了。」朱孟觀不在乎娶誰,最重要的是,對方要能成為他的助力,更要能體諒他胸懷天下的心情,他後院的女人不是用來寵愛,是為了平衡權力,他無法容忍一個不清楚自個兒身分的妻子。

「最近行事多留點心眼,如今麗和宮那一位只怕盯著你不放,本宮千挑萬選的媳婦兒可別教她給算計了。」

「母後不必擔心,過些日子她應該很忙,無心關注兒臣的親事。」平心而論,四弟是個好的,可惜性子太過綿軟,不懂得堅持自個兒的立場,就好比明明不喜歡和妍寧,卻連「不想娶她」都說不出口……他會幫助四弟,擾得四弟對和妍寧的耐性盡失,不鬧上一鬧難以心平氣和,珍貴妃想必會忙得安撫寶貝兒子,無心關注他。

皇後微微挑起眉,朱孟觀信心滿滿的回以一笑,無意多做解釋,皇後也不追問。別人看不清楚他,她還會不了解他嗎?自從坐上太子之位,他的性子更見沉穩內斂,處事不疾不徐,知道應該如何達到自個兒的目的……單是這一點,她就贏過麗和宮那一位,四皇子並非愚拙,只是珍貴妃凡事喜歡指手畫腳,硬是讓四皇子有羽翼也飛不起來。

珍貴妃不是盯著朱孟觀,而是盯著慈寧宮的皇後娘娘。她是以己之心度他人之月復,太子的正妃絕對不可能由著太子挑三揀四,必是皇後娘娘拍板定案,既是如此,又何必將心思浪費在太子身上?不過,自從五年前暗中擾亂太子選妃,慈寧宮就大肆整頓一番,如今跟個鐵桶子似的,想打探消息實在不易。

可是教她關上耳朵不管不問,說什麼也做不到,只能派出一個又一個宮女,試圖透過各種管道打听慈寧宮的消息。

這幾日,珍貴妃可謂坐立難安,一有丁點兒聲音響起,就驚慌焦急的望向宮門,以為是派出去的人遞消息回來了,可是即使有人來回復消息,也是一次次落空,慈寧宮竟連一絲風兒都沒透出來。

「真是一群飯桶,這麼一點小事也辦不好!」珍貴妃氣急敗壞的將手上茶盞摔了出去,瓷片碎了一地,劃過跪在地上宮女的手,白皙瞬間多了一道血紅,可是她好似沒有察覺,動也不動。

「慈寧宮如今進出都有記錄,且不可單獨行動,奴婢難以接近慈寧宮的宮女,因此無法打探消息。」

「瞧這樣子,她很看重這次相中的姑娘……會是哪家姑娘呢?」珍貴妃柳眉輕挑,仔細回想前不久賞梅宴上的大臣千金,各個才貌雙全,當得起太子妃。不過,慈寧宮那位眼光毒辣,富麗的牡丹在她眼中也成了庸俗,實在教人模不透她會看上哪家的姑娘。

越想越混亂,珍貴妃無法忍受這種被蒙在鼓里的感覺,索性直接下達最後通牒,「本宮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總之,十日之內給本宮打听得清清楚楚,否則就別回來了,本宮不養廢人。」

「娘怎麼又鬧脾氣了?」進了麗和宮見到滿目瘡痍,朱孟懷已經習以為常。

珍貴妃擺了擺手,負責打探消息的宮女悄悄退出去,侍立在旁的宮女趕緊收拾清理地上的碎片,接著有人上茶點,然後一一退下,只留珍貴妃的親信大宮女琴兒。

珍貴妃執起茶盞,優雅的呷了一口,輕聲問︰「你怎麼來了?」

朱孟懷完全感覺不到珍貴妃營造的從容祥和,火藥味十足的道︰「我不要娶那個心胸狹隘的醋醰子!」

怔愣了下,珍貴妃微蹙著眉,「怎麼了?」

「娘知道她有多可怕嗎?我不過是在胭脂鋪子跟一位姑娘說幾句話,她就口出惡言,咒罵人家姑娘水性楊花、不知羞恥、賤蹄子……」

朱孟懷眼前又浮現和妍寧那張血盆大口,一直有聲音從里面跑出來,呱呱呱……漸漸的,他再也听不見任何聲音,只覺得這是一場惡夢,夜里果然就作了惡夢——一只只青蛙從她嘴中跳出來,最後將他嚇醒了,再想到他要娶她為妻,一個月至少有十日躺在她身邊,他還吃得下飯嗎?

雖然知道兒子不會無中生有,可是和家的姑娘自幼熟讀《女論語》、《女誡》,怎可能有如此失當的言論?珍貴妃一嘆,不難想象此事如何發生。

「寧兒絕非不知輕重的姑娘,你是不是故意惹她生氣?」

「我豈知她在那間胭脂鋪子?又為何要惹她生氣?」

「本宮知道和家的姑娘當中,寧兒的姿色算不上最好,你覺得委屈,可是本宮已經答應你了,你就是看上平民的姑娘,本宮也同意你納入後院。」

可是若他看上高門大戶的嫡女呢?朱孟懷沒有膽量月兌口問,只是不服氣的道︰「為何我非要娶和妍寧?」

「寧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有何不滿?」

「琴棋書畫精通又如何?她不能討我歡心,我如何與她共度一生?」

珍貴妃惱了,「你不要胡鬧了!」

朱孟懷可不認為自個兒在胡鬧。太子不但不必娶元家的姑娘,還可以自個兒決定挑哪家的姑娘,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我不娶和家姑娘,和家就不站在我這一邊嗎?」說白了,因為娘的關系,和家應該搭上他這條船,他娶和家的姑娘不過是錦上添花,無利可圖。

珍貴妃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比起其它家姑娘,她更信任和家的姑娘。

「和家的姑娘有何不好?」

「京中的貴女隨便一個都比和家的姑娘好。」

臉色一沉,珍貴妃也是和家的姑娘。「本宮不準你再對和家的姑娘說三道四。」

朱孟懷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訕訕一笑。

緩了口氣,珍貴妃突然想起一事,「你為何會去胭脂鋪子?」

「我遇見祈世邦,他在打鐵鋪弄到一把上等的寶劍,我跟著一起去瞧瞧,順道繞到胭脂鋪子取他先前訂的貨。」

「敬國公世子……怎麼會遇見他?」珍貴妃的眼神轉為銳利。敬國公與父親交好,敬國公府算得上四皇子一派,可是敬國公世子只知吃喝玩樂,不堪大任,她言明懷兒不可與之往來。

「我上天香樓吃飯,就遇上了。」

這真是巧合嗎?珍貴妃始終認為巧合來自于陰謀。可是若說敬國公世子幫著太子算計懷兒,她也不信,此人太不著調了,太子行事何其謹慎,豈敢將事情托付給他?

略微一頓,朱孟懷忍不住道︰「娘,難道除了和妍寧,我不能娶其它姑娘嗎?」

她決定的事,懷兒向來不會說不,今日這麼一鬧,已是破天荒了,為何他還糾著此事不放?這說明什麼?他心里有惦記的姑娘?「你想要娶哪家姑娘?」

「我……沒有,我只是不喜歡和妍寧。」對娘來說,他可以不娶和妍寧,但是不可以對任何女子上心。娘總是說,男子應當胸懷天下,不可兒女情長,若教娘知道他惦記著誰,娘會怎麼做?當然是揮劍幫他斬了情絲。

「你不必喜歡她。」

「我不喜歡她,如何與她共度一生?」

「你確信她能夠與你共度一生嗎?」珍貴妃彷佛未見朱孟懷驚愕的瞪大眼楮,唇角冷冷一勾,自顧自的又道︰「若沒有本事,你以為她可以穩坐四皇子妃嗎?」聚集女人的後院能夠和睦不生事嗎?身分高、地位高,原本就惹眼,若不懂得自保,那也只能任人宰割。

生在皇家,朱孟懷豈會不知道女人的爭斗,只是珍貴妃如此漠然看待此事,教他不由得心都涼了。雖然和妍寧那個丫頭不討人喜歡,但好歹是他表妹啊。

今日急匆匆的跑進宮,不但沒成事,還被澆了一盆冷水,朱孟懷也沒了心情,意興闌珊的告退出宮。

珍貴妃目送兒子離去,略一沉吟,低聲問︰「琴兒,你有何看法?」

「奴婢擔心有心人知道四皇子心有所屬,故意挑起四皇子與娘娘反抗。」

沒錯,定下和妍寧為四皇子妃是早已確定之事,懷兒過去不曾說過什麼,如今為何反抗?是誰在搞鬼倒是不重要,要緊的是懷兒擱在心上的是哪家姑娘。

「琴兒,讓畫兒留意四皇子。」

琴兒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前世,章幽蘭到死都不知道自個兒著了誰的道,如今可以重活一世,她不想再當個有眼卻什麼也看不見的瞎子,誰不知這些人前溫婉賢淑的千金小姐在後宅斗得又凶又狠,她們各個都是精于算計的高手。

可是,如何避免當個「瞎子」?學子官吏喜歡聚在茶館酒樓互通消息,而夫人小姐最愛胭脂珠寶首飾鋪子,不過女子不同于男子,出門不易,胭脂珠寶首飾鋪子又不似茶館酒樓活絡,收集到的消息少之又少,但無奈的是這是她唯一可用的途徑,只是如何達到茶館酒樓的效果,就需要好好琢磨了。

論到做生意,她就想起前世生意合伙人蘇以薇。蘇姑娘有言,做生意嘛,給客人方便是應該的。她們相識在慶余,當時蘇姑娘只是在小面店旁邊擺上小攤子,因為做的點心糕餅精致美味,享有盛名,因此吸引她找上門,請求蘇姑娘做出可以贈人的點心。

蘇姑娘有許多奇思異想,可真正令她佩服的是態度,不辭辛勞一次次上她當時作客的武成侯府,針對她提出來的想法進行修改,直到她滿意為止,當時她還覺得自個兒很失禮——

「這些日子有勞蘇姑娘來回奔波,著實過意不去。」

「不會不會,到府服務一點都不麻煩,重要的是我做成了生意。」

「到府服務?」

「我一次又一次來武成候府,豈不是到府服務嗎?」

當時她莞爾一笑,只覺有趣,並未放在心上,如今不能不說,這個主意好極了,到府服務就能廣泛接觸到內宅的人,也能主動掌握消息。

是啊,她的鋪子不但提供到府服務,且是主動提供到府服務。

母親留了不少嫁妝給她,其中就有胭脂鋪子,可是若教人瞧出其中有她的影子,就難以達到打探消息的目的,她還是另外開一間鋪子,且這間鋪子提供越多服務越好……她原不懂這些,不過前世與蘇姑娘合伙做生意,從蘇姑娘那兒學到不少,如今可以派上用場了。

經過一世,做生意難不倒她,可是她手上沒有可用之人,特別是既會做生意,又會打探消息的人,不過,她的哥哥就不同了,不到十歲就跟著商隊到北夷做生意,如今都二十了,已經擁有自個兒的商隊,不但有銀子,還有形形色色可用之人。

她的同胞哥哥章莫恩是章家最令人難以忍受的存在,不愛讀書,只愛黃白之物。前世,她看不上這個哥哥,覺得他不學無術、庸俗不堪,後來他又力排眾議娶了藥材商的女兒宋玉荷,更教她無法諒解,不明白他為何如此不思上進,可當自己閉上眼楮時,她最羨慕的人卻是他,他與嫂子心意相通、一生恩愛,若有機會重來一次,她不要尊貴權勢,她不要成日爭斗的日子,只要一個願意單單守護著她的平凡男子。

一個人能不畏家族壓力,堅持走自個兒的路,這是多麼了不起的事,而此人是她至親哥哥,她應該感到驕傲,而不是隨著旁人一樣輕看他,最後還由著眾人逼迫哥哥帶著妻兒遠走江南,讓她心底始終覺得愧對早逝的娘親。

這一世,她要成為哥哥的好妹妹,還要助哥哥接替祖父成為章家的頂梁柱。

雖然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可能嚇壞哥哥了,可是這間鋪子只有哥哥幫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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