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娘子安宅院 第四章 情,不知所起(2)

「你是如何穿來這兒的?」

「不知道,一次去爬山摔下山崖,就穿來這兒了,你呢?」

「我啊,差不多,正準備帶學生去戶外教學,然後一陣天搖地動,忙著找地方躲藏,就穿來這兒了。」雖為穿越人士,她與郭德的本質卻截然不同,她還是將自個兒是妖狐的事隱瞞下來。

「他鄉遇故知,真好。」

「就是啊,以後我們要經常聯絡感情。」

冰德卻很務實的說︰「在外人看來,我們男女有別,經常聯絡感情恐怕不太容易。」

「對哦,這是連男女能否成為好朋友都不會被拿來討論的時代,我們往來只會被視為奸夫婬婦。」白陌失落的垂下雙肩。

「偶爾你來這兒吃飯,我們還是可以聊上幾句。」

白陌點了點頭。「無論如何,很高興能認識你這位同鄉朋友。」

叩叩叩,敲門聲響,隨後掌櫃推開廂房的門走進來,行禮道︰「公子,夫人派人來遞話,說她許久不見你,甚是想念,讓你明日過去見她。」

「明日嗎?」郭德皺著眉,顯然很為難,轉而一問︰「姑母派來的人離開了嗎?」

「我請到後頭候著,等著公子回復。」

「告訴他,明日不行,再過幾日……算了,我還是自個兒去見她好了,姑母為何急著見我?以前從來沒有這麼著急。」郭德站起身,抱歉的向白陌行禮告退。

冰德一離開廂房,原本守在外面的采香和采雲立刻鑽進來。

「公主,時候不早了,該回府了。」采香性子嚴謹,生怕公主行事失當,雖然公主來此的馬車上跟她們提及郭德是女兒身,可是公主外出這麼久,難免不妥。

「出來一趟不容易,難道不能多待一會兒嗎?」白陌舍不得今日就此結束。

「公主只要取得夫人同意,隨時可以出來。」

「你誆我嗎?有哪家媳婦敢三天兩頭吵著要出門?」白陌沒好氣的斜睨她一眼,姬安茜再任性,也知道有一些規矩不能不守,何況她比姬安茜還懂得人情世故。

采香頓時啞口無言,落水醒來之後,公主越來越精明了,幸好她腦筋動得快,又找到了一個好理由,「公主可沒說今日不陪夫人用晚膳,還是趕緊回去吧。」

這會兒舍不得離開也不行了,白陌起身道︰「你先告訴掌櫃一聲,我們回去了。」

采雲福了福身,率先離開廂房下樓,而采香則伺候公主穿上斗篷、戴上帷帽,然後下樓離開。

回到尚書府,知道還可以小睡一下再去寧遠居,白陌已經忍不住打哈欠了,可是一進了清風苑就被告知蔣懷良在小書房等她,她大大張開的嘴巴立刻閉上,他為何這個時候跑來這兒?她略帶不安的進了小書房,沒想到蔣懷良在炕上睡著了,手中握著讀了幾頁的話本貼在胸前。

這人真奇怪,要睡為何不回自己的地方睡,干麼在她的地盤上睡覺?可是,見他睡得又香又沉,她實在不忍心吵醒他,她索性在書案清了一個位子坐上去,隨手拿起一本書打發時間,不過,他的魅力顯然高過手上的書冊,她的目光很快就被他勾引過去了,看著看著,不能不說句公道話,無論外貌、無論本事,這個男人都是頂尖的,可惜了,她不是姬安茜……

白陌抖了一下,甩了甩頭,她在想什麼,難道她希望自己是姬安茜嗎?

「我警告你,你不可以喜歡蔣哥哥。」姬安茜不知何時飄到白陌身邊,還坐在那堆書冊上面,有那麼一點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雖然已經習慣這個丫頭出現的方式,但是白陌真的覺得這種習慣很糟糕,太不尊重人了。「你不要突然蹦出來。」

「我沒有突然,你看蔣哥哥看傻了。」

「我沒有……」白陌及時收住聲音,不控制一點,待會兒驚醒蔣懷良就壞了。

「你明明看傻了,你敢說你對蔣哥哥一點歪心思都沒有嗎?」

白陌斜睨著她,用嘴型無聲的問︰「你真的喜歡蔣懷良嗎?」

「我當然喜歡蔣哥哥。」姬安茜的氣勢有一點薄弱,不過她自動解讀是因為如今變成幽魂的關系。

「能否不再用你千篇一律的答案回答我,而是老老實實的問過你的心,你,真的喜歡他嗎?」白陌依然用嘴型問她。

瞪了白陌好一會兒,姬安茜蹦出了連自個兒都很意外的答案。「不知道。」

白陌的臉差一點扭曲變形,不知道?這是問過真心之後的答案嗎?

白陌嘴巴沒動,姬安茜也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們之間的默契絕不亞于雙生子。

「還沒見過蔣哥哥之前,我就很喜歡他了,因為父皇連皇子都不夸贊,獨獨對他贊譽有加,後來見到他,果然如父皇所言,就情不自禁的傾心于他。」

白陌撇了撇嘴,給了一句評價,「這根本是敬仰崇拜。」

姬安菌自動掠過白陌的評價,自顧自的接著說︰「自從落水之後,我化成了一縷幽魂,日日夜夜只能想著過去,好奇怪,我經常想起的竟不是蔣哥哥。」

白陌驚奇的瞪大眼楮,很八卦的小聲問︰「是誰?」

「我經常想到的人是哥哥。」

白陌知道姬安茜口中的哥哥是太子殿下,驚嚇的往後一跳,差點從書案上摔下,待她好不容易撐住身子,心中嚴肅又急迫的道︰「你別玩我了,你不喜歡蔣懷良是好事,可是,也不能喜歡上自己的哥哥,這是!」

姬安茜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不要胡思亂想,哥哥與我是同胞兄妹,自幼感情就好,哥哥最疼愛我了,

我最想念的人當然是他。」

白陌可以接受的點點頭,只能說姬安茜對蔣懷良的感情不堪一擊,姬安茜有嚴重的戀兄情結。

「我越來越不清楚自個兒喜歡蔣哥哥什麼,為何會讓自個兒淪為一縷幽魂?」

她無聲哼道︰「我就說嘛,你對蔣懷良只是敬仰崇拜,要不,喜歡就喜歡,還會在意為何落得今日這樣的下場嗎?」

「真是這樣子嗎?」

很好,這個丫頭長期以來的認知終于動搖了,這會兒她更可以毫不遲疑的讓兩人和離,可是,他們兩人要和離真的有點困難。

「你要和離就和離,只要把身體還給我就可以了。」

白陌齜牙咧嘴,這個丫頭真難溝通,若是能歸還,她就可以回天神那兒抗議了,這一世的任務究竟在搞什麼飛機?

姬安茜伸手拉白陌的衣袖,雖然撲空了,但是白陌感覺得到,轉頭看著她,她突然像個可憐的小媳婦道︰「我會不會永遠只能當一縷幽魂?」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天神給她的任務不可能失誤,不過,王素依的轉世變成一縷幽魂,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戲?

「我好害怕。」姬安茜第一次在白陌面前承認軟弱。

白陌用眼神安慰姬安茜,「不用怕,路是人走出來的,總是有方法解決問題。」可是下一刻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是妖狐,姬安茜是幽魂,這路……要如何走出來?

「你可回來了。」蔣懷良的聲音突地冷冷的響起。

轉眼之間,姬安茜就飄得不知躲到何處去,白陌將目光轉向蔣懷良,調侃道︰「我早就回來了,只是蔣哥哥睡得又香又甜,我實在不忍心吵醒蔣哥哥。」

以前他很討厭她叫他蔣哥哥,可是如今蔣哥哥這三個字從她嘴里說出來,竟有一種帶著甜意的親切感,他壓下內心的悸動,故意粗聲粗氣的道︰「吃到漢堡了嗎?」

「沒有。」

「沒有?」她在天菜待那麼久,竟沒吃到那該死的漢堡!

「她做出來的漢堡不是我記憶中的樣子,她就補償我幾道很特別的雞蛋料理。」

見到她臉上滿足的笑容,蔣懷良覺得好郁悶。「你去那兒是為了漢堡,結果只有雞蛋料理,你還那麼開心?」

「當然,比起漢堡,我更喜歡雞蛋料理。」

「你這個丫頭為何如此喜歡雞蛋料理?」

「喜歡就喜歡,哪用得著理由?」

那一瞬間,蔣懷良彷佛听見遠遠傳來一道聲音,也是相同的話——喜歡就喜歡,哪用得著理由?語氣還帶著率性灑月兌,他不免怔愣了下,但很快的他便回過神來,不懂為何最近老是出現這種怪異的感覺。

「喂,你還在嗎?」白陌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蔣懷良的目光轉為深沉,深深的看著她,彷佛要看透她的靈魂,明明是相同的人,為何感覺如此截然不同?

以前,他一直覺得她的性子很討厭,可是如今看她,處處透著一股靈動,就如同翩翩飛舞的彩蝶,讓他的目光不知不覺就會隨著她一起飛舞。

「你……蔣哥哥為何不說話?」她是不是眼花了,要不然為何覺得他的眼眸好像竄出火光似的,灼熱逼人,害她心跳都亂了。

蔣懷良屏除心里的雜念,回復原先略帶粗魯的口氣,「以後不要獨自去天菜。」

「為何?」

「京城這麼多酒樓之中,天菜是朝堂上小道消息最多的地方,可想而知,那兒成日聚集一些官吏士子,你是公主,經常出入那兒很容易就會牽扯到朝堂上的事,若因此招來公主關心朝堂之事的傳言,不但于我,于太子殿下都不好。」

她也知道酒樓是消息流通的地方,倒沒想到天菜是其中的翹楚,如此說來,她還真的不適合出入那個地方。

「我知道了。」

「對了,今日太子問起你,說許久不見你進宮了。」

「我最近身子有點不適,過些日子再進宮。」皇宮之于她就是個是非之地,如今她有任務在身,還是不要招惹是非得好。

蔣懷良慌張的跳下炕,來到她面前,心急的想幫她檢查,可是又不知從哪兒著手。「你身子哪兒不適?」

「也沒什麼,只是貪嘴吃了蟹,起了疹子,過幾日就沒事了。」

話剛剛落下,蔣懷良已經抓起她的手,扯著衣袖想看。

這可嚇壞她了,慌張的一邊將手抽回來一邊保證,「我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有沒有請御醫?」蔣懷良還是不太放心。

「不必了,擦了以前御醫給的膏子,疹子已經退了。」白陌趕緊跳下書案。「蔣哥哥還有事嗎?若沒事,我還要更衣,我要去寧遠居。」

「我同你一起。」

她很樂意晨昏定省有蔣懷良同行,她總覺得蔣夫人對他好像有什麼心結,一見到他就會回到原來的樣子,她記得曾經听過這麼一句話——母子沒有隔夜仇,可是,連面對面的機會都沒有,無論是化解心結,或者重新聯絡感情,這都不可能,因此她也想過為他們母子制造相處互動的機會,不過……她看了一下他身上的官服。

蔣懷良順著她的視線低頭一看,這也注意到了。「我先回文華閣更衣,待會在寧遠居外面等你。」

白陌點了點頭。

蔣懷良歡喜的對她揚起笑容,轉身走了出去。

白陌突然感覺到有一股電流竄過四肢百骸,今日不但蔣懷良不對勁,她好像也不對勁了。她連忙拍了拍雙頰,教自個兒振作一點,什麼事都先擱到一旁,更衣去寧遠居請安才是要緊。

白陌對現代的喜歡不單單是歸屬感的問題,更重要的是,現代休閑活動多,日子從來不會無聊,而在這個古人的時代,她能夠用來打發時間的生活樂趣屈指可數,某些樂趣礙于公主的身分,更是只能偶爾為之,譬如研究雞蛋料理。還好,最近她有了全新發現,姬安茜喜歡看話本,某一日她隨手拿起一本翻閱,竟然看出樂趣來,尤其一想到和離的問題卡住動彈不得,她更是只能透過話本來解悶。

她一看書,屬于現代人的隨興就會冒出來,譬如將兩只腳拱起來縮到炕上,讓書背靠著並攏的大腿,一只手負責翻書,一只手負責拿起一旁幾上盤子里的蜜餞果子扔進嘴里。

「丑死了!」姬安茜實在無法忍受白陌粗魯的樣子,若是教人瞧見,真是丟臉極了。

「看書是一種享受,舒服比較重要,何必在乎美丑?」

「這不是你的身體,你當然不在乎。」

搖了搖頭,白陌忍不住糾正道︰「我覺得你的人生常常搞錯重點。」

姬安茜緊抿著嘴瞪著她。

「不懂嗎?舉個例子來說,明明是敬仰崇拜,偏偏要當成此生不渝的愛戀,搞得我如今還得為你的和離傷腦筋。」白陌受不了的重重嘆了一聲氣。

姬安茜對于她的說話方式實在有點吃不消,決定好好弄清楚一件事,「你到底是哪里來的孤魂野鬼?」

白陌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我的等級沒這麼差!」

「我看你就是個亂七八糟的孤魂野鬼!」

唇角一抽,白陌做了一個決定。「我放棄跟一個等級太差的幽魂對話。」

「喂!」

白陌用雙手食指塞住兩耳,又低下頭去看書,姬安茜無可奈何,也只能在旁邊飄過來飄過去以示抗議,可惜沒有用,白陌全部的注意力都投注在話本上。

「不是說身子不適嗎?我瞧你精神很好嘛!」

「哥哥!」

白陌還來不及消化剛剛出現的男聲,就被姬安茜激動的叫聲嚇得差一點從炕上滾下來,要當真如此,她真的沒臉見人了,尤其是姬安茜,肯定恨死她了。她悄悄瞥了姬安茜一眼,發現她正痴痴的盯著某人,不對啊,按照姬安茜的邏輯,這樣的目光應該用在蔣懷良身上,可是她……

不過這會兒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白陌連忙收拾混亂的思緒,同時在心里嘀咕,皇太子怎麼來了呢?

雖然很狼狽,她比較想找個不用見人的地方縮進去,然而,她還是安安分分的從炕上下來迎接貴客。

「我不是說了,公主只是有點不適,沒什麼大不了。」蔣懷良跟在姬安順後面。

「就是啊,沒什麼大不了。」白陌抬起頭來看到姬安順那張臉,瞬間有如被雷劈中了,不會吧?

「還說沒什麼大不了,我瞧你的臉色很不好。」姬安順擔心的伸出手觸模她的額頭,並沒有發熱。

她不想活了,開什麼玩笑,這是在玩她嗎?

「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蔣懷良也緊張了,趕緊扶著她在炕上坐下。

白陌對此非常感激,因為她覺得自己快暈倒了。

「我立刻宣太醫。」姬安順轉身便要招來在外面候著的內官。

「不,不必了,不過是從炕上跳下來急了點,身子一時吃不消,哥哥不也知道我的身子就是如此,沒什麼大不了的。」白陌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事情已經擺在眼前了,這會兒著急也沒有用。

見她神色緩和下來,姬安順這才同意的點點頭,望向蔣懷良。「愷之,能否讓我與茜兒單獨說幾句話?」

蔣懷良略一遲疑,實在放心不下,可是又不能拒絕太子殿下的請求,終究只能點頭應允。「我在院子的涼亭等殿下。」行禮後,他便先行退出小書房。

愷之……白陌感覺心髒好像被什麼刺了一下,為何如此?

「我听說愷之如今待你極好,還帶你去天菜用膳,原是半信半疑,今日一見,我終于相信了。」他真的很生氣愷之娶了茜兒,卻又不好好待茜兒,為此,他幾乎與愷之斷絕關系,可是,他終究對愷之存了期待,愷之不是那麼沒良心的人,所以不時讓身邊伺候的姑姑跑一趟尚書府見秦嬤嬤,了解茜兒在這兒的生活,也不時派暗

衛查探,就是盼著有好消息傳來,果然,愷之沒有令他失望。

白陌來到這一世,第一次有種想放聲尖叫大哭的沖動,因為她終于體會「晴天霹靂」是何種滋味。

姬安順竟然是孟傳溪的轉世,換言之,姬安順是姬安茜命定之人,這不是嗎?瘋了瘋了,這是在開她玩笑對不對?天神啊,不可以這樣子玩我啊!

「茜兒,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姬安順擔憂的看著她。

這會兒不是委靡不振的時候,她要先冷靜下來。「許久不見哥哥了,好像在作夢。」這是她的期待,若眼前這一切只是夢,該有多好啊。

「傻丫頭,我是真的。」姬安順握住她的手。

「是,哥哥真的在我面前,我知道。」她明明是一塊當老師的料,可是這會兒倒成了專門騙人眼淚、騙人笑聲的演員。

「既然想我,為何不來見我?我听說你還進宮見母後。」姬安順是在登上太子之前就出宮建府,因此如今的太子府是在宮外。

「出嫁的女兒常常回娘家不好。」

對姬安茜來說,比起皇宮,太子府更像是她的娘家,而她剛剛嫁進尚書府的時候,也確實三天兩頭就跑到太子府,這不是為了回娘家探親,是為了告狀,可是告狀的結果,姬安順和蔣懷良的關系越來越不好,皇後娘娘為此勸告了幾句,蔣懷良是太子殿下很大的助力,太子殿下與蔣懷良鬧僵了,于太子殿下不利,姬安茜也就越來越少去太子府,當然更不可能進宮。

「你是父皇最寵愛的女兒,誰敢給你閑言閑語?」

「人家不敢,我也要懂分寸啊。」

「你這丫頭懂事了。」

「難道哥哥不希望我懂事嗎?」

「這樣很好。」確實很好,可是,姬安順卻無法掩飾強烈的失落感,他多喜歡那種被她緊緊抓住依賴的感覺。

「哥哥再也不用替我擔心了,我懂得照顧自己。」

「很好……你的長命鎖呢?」姬安順突然發現她的胸前沒有從不離身的長命鎖。

「長命鎖……壞了,一直忘了送去修。」姬安茜為此足足吵了數日,因為當時她腦子很忙,沒心思管這種小事,隨口說會抽空送修,轉身丟進匣子,心想沒有瞧見,姬安茜就不會吵了,而這一招果然很有用。

「取來給我瞧瞧,為何壞了呢?」

白陌起身回內室,將放在匣中的長命鎖取了過來,遞給他。

「可能是落水被救上岸時,因為拉扯,墜煉之處扯斷了,還好采雲實時發現,拾了回來,要不,這會兒可能找不回來了。這個長命鎖做工精細,不好修理,因此就擱置了。」

「這是出自內務府造辦處,我還是送回去請工匠修理。」這個長命鎖是幼時他親手為她戴上,從此她片刻不離身,每次見她如此看重它,他就會覺得自己是她最重要的人,誰也不能越過他。

「那就麻煩哥哥。」這件事解決了,她也好對姬安茜有個交代。

姬安順將長命鎖收進隨身的荷包。「我不多說了,偶爾讓愷之帶你來太子府,見到你,我也比較安心。」

白陌柔順的點了點頭,這會兒她的腦子已經失去思考能力,總之,不是搖頭,就是點頭,然後趕緊將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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