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來偷妾 第1章(1)

他穿越了!

這件事在他認知中如同外星人攻擊地球一樣匪夷所思,怎麼可能發生?

沒錯,這一定是夢。他從家里出門去拍婚紗照途中,遇到銀行搶劫,身為一流警官,當下反應當然是幫忙逮住搶匪,卻疏忽了對方手上有槍,他因此身中一槍,在隨之揚起的驚慌尖叫聲中,漸漸地,視線模糊了,無盡的黑暗將他淹沒。

當意識再度回來,他心想應該是被送到醫院,可是目光所及的景物詭異得教他發毛,只能有一個解釋—中槍昏迷不醒的他陷入與愛麗絲相同的情境。

是的,這是作夢,如果他穿越了換了個軀殼,他的左腕上怎會還戴著手表?這只表是十年前他的青梅竹馬小喜兒送的生日禮物,表的背面有特殊的花紋,小喜兒說那叫曼珠沙華,小喜兒死了後手表莫名的失去蹤影,直至三天前,在塵封已久的回憶箱中發現它,思念之情頓時涌上心頭,就忍不住戴上了。

他一次又一次用辦案精神想證明這是一場夢,可是時間一天、兩天、三天……不住流逝,反而教他認清楚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

「世子爺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高成憂心的看著伺候多年的主子—致遠侯世子顧延霆,分明是同一張臉,可是神韻完全變了……其實,主子真的變了,他倒覺得可喜可賀,這兩年世子爺過得像個廢人,如今變了,他們這些在身邊伺候的小廝近衛是不是可以遠離惡夢了?

他不是不記得,而是猶如初生嬰兒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當然,經過三天暗暗查探,將他能夠走動的區域翻了一遍,再加上對負責照顧他的兩位小廝疲勞轟炸一番,他已經從初生嬰兒進入到青少年時期。

「我問,你答。」

「是。」這真是不可思議,眼前這位什麼都忘記的世子爺教人心生敬意,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有著教人信服的沉穩。

「我要知道侯府的事。」也許是當警官長年下來的習慣,他一定要掌握所有的細節,別人認為無關緊要的小事,很可能是破案關鍵。如今,他有如身處謎團之中,當然要熟知這里的狀況,要不,難道等著被人家賣了,還幫人家數鈔票嗎?

「侯府的事?」

「這里每一個人,從上到下,彼此的關系。凡你所知,知無不言。」雖然他不看連續劇,但對權貴階級也有不少認識,尤其這種封建制度下的權貴,更教人不能不心生「敬意」,這個家庭絕不會和樂融融—即便看似如此,也是表相。

「侯府的事至少要說上三天三夜。」

「你就說上三天三夜吧。」

斑成斯文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世子爺是在逗他玩嗎?

「說吧。」

「世子爺真要奴才說上三天三夜?」高成努力擺出小可憐的樣子,早知道世子爺要他從頭說,這三天不應該浪費那麼多口水。

深沉的目光輕輕一掃,他命令︰「廢話不必,可以說了。」

莫名的寒毛一豎,高成趕緊在世子爺充滿威嚴的逼視下娓娓道來—

致遠侯是大周最驍勇善戰的武將,有一妻三妾、三子二女。正妻趙氏是繼室,也是第一任致遠侯夫人的庶妹,生下致遠侯嫡次子顧延霽;妾室張姨娘生下庶子顧延霖;妾室武姨娘生下庶女顧敏華;妾室沈姨娘生下庶女顧敏蘭。

致遠侯妻妾和睦,趙氏溫和仁慈,在京城不但享有賢名,更是公認的才女,也因此原致遠侯夫人臨終之時,選擇她嫁給致遠侯當繼室,照顧剛出生就失去母親守護的嫡長子顧延霆。

致遠侯的三子都已經行了冠禮,可是都還未娶妻。長子顧延霆任職近衛營,二子顧延霽任職工部;三子顧延霖任職刑部。由此可知,當今皇上很看重致遠侯,愛屋及烏重用他三個兒子。

也許因兄弟各自任職不同地方,三兄弟的往來並不密切,除了逢年過節,不見他們聚在一起用膳飲酒。

彼家三兄弟遺傳到致遠侯,相貌俊美,尤其顧延霆,自幼習武,俊美之中多了一股陽剛之氣,是京城名門閨秀心中的佳婿,直至兩年前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拋下他與侍衛私奔,從此浪蕩頹廢,成為官家千金避之唯恐不及的敗家子;顧延霽文采風流、斯文有禮,是姑娘家見了就會臉紅的翩翩公子;顧延霖文武都有涉獵,性格豪邁、不拘小節,可是粗中帶細,是致遠侯府最受丫鬟喜愛的主子。

「我是什麼樣的人?」

斑成真的好想跪下來求饒,劈哩啪啦說了一串,世子爺怎麼不讓他喝杯水?

「我怎麼敢論斷世子爺?」若說真話,世子爺會不會一腳將他踹出去?

「廢話不必,我是什麼樣子的人?」

縮了一下脖子,高成老老實實說了。「世子爺聰明好學,深受眾人喜愛,直到兩年前,因為玉小姐的事,世子爺大受打擊,開始跑去花樓撒銀子,與狐群狗黨高唱及時行樂,每次鬧事,總要侯爺出面擺平,侯爺就會對世子爺動家法,世子爺挨了家法之後,總會安分一些日子。」

挨了家法,身上有傷,能夠不安分一些日子嗎?顧延霆的眉頭都打結了,原本的世子爺是他最討厭的類型,靠女人忘記痛苦,層次太低了……但也不應該過于苛責,自傲的世子爺竟被想廝守一生的人拋棄,還跟侍衛私奔,確是殘酷的打擊。不過,他怎麼覺得此事透著詭異?是青梅竹馬,又不是良家婦女遇到魚肉鄉民的惡霸,搞到最後一刻再上演落跑記,這不符合常理。

「世子爺還有什麼事想知道嗎?」

唇角冷冷上揚,顧延霆喃喃自語,「我的家庭真可愛在這里只怕是假象吧。」

「嗄?」

直視高成,顧延霆提醒他行事原則。「對我,要知無不言,至于他人,要慎言。」

「是,世子爺。」

「今日暫且到此,明兒個你想起什麼需要告訴我,或者我想到什麼需要知道的事,你再繼續。」他不喜歡這個在記憶中不曾存在的時代,感覺好像被丟進迷宮,哪一條路才是活下去的出路,一點概念都沒有,可是他在現代好歹活了三十二年,經歷不少大風大浪,早已練就了「既來之,則安之」的沉穩心態。

「世子爺,侯爺和夫人頻頻派人詢問世子爺是否清醒了,奴才們如何回覆?」這三天,在世子爺的指示下,他和高瑞一致對外宣稱世子爺時而清醒時而昏睡。

「你們就說我醒了,可是什麼事都忘了。」他的記性不錯,高成提及的每一個人都記住了,不過將人名對上臉,這可不是憑記性就能辦到的事,還不如「實話實說」,這還有一個好處,人家對他的防備會降低幾分,到時他可以仔細研究每一個人,人家卻只當他努力尋找失去的記憶。

怔了一下,高成還真是搞不懂他的想法。「世子爺要奴才們實話實說?」

「你認為可以瞞下此事嗎?」

「奴才和高瑞不能時時跟在世子爺身邊,遲早會露了餡。」

「既然如此,何不先坦白?你不是說我從馬上摔下來嗎?太醫說我能撿回一條命是奇跡,如今只是傷了腦子,將不太討人喜歡的過去忘了,這已要謝天謝地,何必費心思不教人家知曉?」

斑成用力點頭附和,世子爺說得有理,可是,怎麼覺得世子爺說起話來怪里怪氣的?不過,說是像市井小民,倒也不像。

「你去弄些史書過來給我,還有大周朝制度、地理、游記各方面的書冊。」

「世子爺要看書?」

他微微挑起眉。「我不愛看書嗎?」

「除了兵書,世子爺對其他書不感興趣。」

這真是太好了,他原本就不喜風花雪月的詩詞歌賦,兵書倒是看了一些,總覺得這比較符合男人的風格。

「我如今還在養傷,總不能成天躺著發呆,看書能夠打發時間。」雖說失去記憶,但是人的習慣不容易改變,必須有足以說服人家的理由。

斑成完全深信世子爺什麼都忘了,以前世子爺總是說看書是最無聊的事。

「待會兒奴才去藏書閣幫世子爺取書。」

「還有,我要一個可以收藏小物品的匣子,若能上鎖更好。」顧延霆看了一眼左手腕。雖然不明白這個現代化的東西為何跟來這里,但是絕對不能戴著它到處晃來晃去,即使不知為何在他來到這里的第一天閃爍了一下光芒就停止走動了,不可諱言,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大問題。

斑成越來越搞不懂主子了,可是主子說什麼,他照著做就是了。

既然對外宣稱清醒了,自然不能再避著眾人不見,顧延霆只好別扭的在床上一一會面……他不喜在他人面前露出軟弱姿態,可是從馬上摔下來,傷得不輕,他沒太多選擇。

從高成提供的資訊當中,他將致遠侯府的人事物模了大概,可是未親自接觸之前,皆不能下定論。因此第一次見人,他只是靜靜觀察,將這些人與高成所形容的做了一個對照,基本上與高成所言相差無幾,這也表示高成說的話可信度高,觀察力也相當不錯。

總之,看一遍下來,再將每個人仔細琢磨過後,他覺得自己彷佛經歷槍林彈雨,真是精疲力盡了。不過,就在他準備躺下來歇會兒,再繼續與兩位小廝搬來的書冊奮斗,高成又丟出一個令他傻眼的訊息。

「世子爺何時要見後院那些妾室?」

「妾室?」

「世子爺有四個侍妾,還有四個沒有名分的侍女。」

不會吧,他最受不了女人了,像麻雀一樣吱吱喳喳,就喜歡道人長短。

「為何之前你沒有提過我有這麼多侍妾侍女?」

「世子爺只教奴才說府里的人,沒教我說後院的人。」高成覺得自己很無辜。

他的後院難道不是這府里的一部分?眼前不是計較認知上差異的時候,他更關心的是其中隱含的問題。「我沒有成親卻有一堆侍妾,這是不是太不像話了?」

這兩年世子爺一直都很不像話。高成當然不敢說出這樣的話。「算命仙說世子爺注定一世無妻,因此玉姑娘離開後,侯爺沒有急于為世子爺再尋一門親事,只是給世子爺納了幾個妾。」

他已經頭痛了。「我可以不見嗎?」

略微一頓,高成實在很為難。「自從世子爺摔下馬之後,她們日日過來打探,盼著世子爺清醒過來,如今世子爺可以見人了,只怕奴才們再也攔不住她們。」

「好吧,早晚都要見上一面,你讓王嬤嬤去領她們過來。」王嬤嬤乃是松悅居的管事嬤嬤,也是第一任致遠侯夫人的女乃娘。顧延霆睜開眼楮接觸這個時代之時,就見過王嬤嬤和原主的女乃娘蘇嬤嬤,她們都是真心關愛他的人。

松了一口氣,高成趕緊退出去。

整理好思緒,準備好面對一堆妾,他下床進了套間更衣。

來到正廳,一群嬌媚如花的女人已鬧烘烘擠成一團,各個引頸盼著心心念念的世子爺,若非兩名近衛形成防線擋下,他早成了包子餡,還是豆沙餡……頭痛,他忍不住月兌口發出怒吼。「閉嘴!」

寂靜瞬間席卷而來,眾位美女嘴巴是閉上了,可是水眸睜得更大,眼巴巴瞅著她們的世子爺,盼能得著世子爺的關注。不過,顧延霆看著她們,腦海閃過的是酒店臨檢的畫面,一個個濃妝艷抹的酒店小姐,賣弄風騷,教他快起雞皮疙瘩。

他在上首坐下,冷聲道︰「一個個報上名字。」

雖知道世子爺什麼都忘了,可是,怎能將她們當成奴才似的對待?她們一個個心里都委屈不已。

「啞巴嗎?」他對女人嚴重缺乏耐性,再不配合,連搞清楚她們樣貌的工夫都省了。

「賤妾沈柔。」

有人搶著當第一,接下來各個都很自動自發,直到第七個。

彼延霆的數學很好,高成不是說有八個嗎?

他很快找著縮在眾人之後的第八個,她顯然從持續半晌的靜默中察覺到只剩自個兒沒報上名字,輕甜柔和的聲音終于吐出來。「賤妾薛伊珊。」

眾人的目光莫不跟著他轉來轉去,唯獨她垂著螓首,像恨不得將自個兒隱形,這是吸引他的伎倆嗎?不,若非要她們一一報上名字,他絕對會忽略她的存在。

彼延霆起身走過去,兩名近衛機敏的將眾人分開兩側,以便他走到她面前。

「抬起頭。」

身子微僵,薛伊珊緩緩抬起頭來。

兩人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一個內心沉靜如湖水,一個波濤洶涌。

怎麼是小喜兒?半晌,顧延霆從震撼中平靜下來。不是小喜兒,只是生得太相似了,就如同雙胞胎,乍看分不出誰是誰,但仔細觀察,就可以區別其中的差異,至少,小喜兒不會有如此幽靜深沉的眼神。

「世子爺!」高成輕輕喚道,世子爺再繼續盯著薛姨娘,其他姨娘兩眼冒出來的怒火就要把松悅居燒個精光。

「薛伊珊是嗎?我以為有個名字更適合你—小喜兒,你覺得如何?」

微蹙著眉,她柔和淡然的道︰「賤妾之名乃父親所賜,不能改之。」

他瘋狂的大笑,難道以為她听見「小喜兒」會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就算她們之間有某種連結,也許出自同一個祖宗,但依然不是同一個人,小喜兒留在他生命中的遺憾是無法彌補的,因為小喜兒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屬于現代的他不也已經死了嗎?

這會兒世子爺唱的是哪一出戲?眾人臉上只有一個表情—不知所措,這位什麼都忘記的世子爺真是教人一個頭兩個大。

「你們都出去。」顧延霆轉眼間又回復冷漠的姿態。

薛伊珊立刻福身退出去,其他妾侍則依依不舍,盼著世子爺多瞧她們一眼,被自個兒的媚眼勾住,可是世子爺不解風情,只願意用後腦勺相送,她們只能咬牙恨恨的退出去。

「高成,薛伊珊為何成為我的侍妾?」雖然她不是小喜兒,他對她依然好奇,她好像不願意吸引他的目光,這不是侍妾應該有的態度。

「薛姨娘是吏部郎中的庶女,她的嫡母是侯爺夫人的同胞妹妹。」

「這麼說,她嫡母也是我姨母。」

「是,她們都是世子爺外祖父的庶女。趙家是金陵百年大族,代代都出高官,尤其世子爺的外祖父,更是入閣拜相,可惜身子不好,早早就致仕返回金陵,設立族學,教導族里的孩子。」

如今他算是明白了,為何他母親去了,侯爺會答應迎娶母親的庶妹當繼室,看上的只怕也是趙家的百年世家地位。

總之,薛伊珊是因為嫡母的關系才落得為人妾的命運,心里必然怨恨不平,不過,既已成為他的妾,未來全系在他身上,不是應該想方設法討他歡心嗎?可是,她卻不想出現在他面前,這其中難道有原因嗎?

「薛伊珊是什麼樣的人?」

「不清楚。」

「不清楚?」

「薛姨娘進府隔一天,世子爺就摔下馬了。」提起此事,高成的目光略略偏向一旁,不肯直視主子。隨侍世子爺多年,不是不知道世子爺的苦,可是答應納薛姨娘為妾,就該好好對待人家,薛姨娘可是飽讀詩書的官家千金。

聞言,顧延霆也忍不住皺眉,新婚隔天就拋下新娘子跟狐群狗黨出去游玩,摔下馬,這豈不是罪有應得?不過,他這副身子的原主還真是令人不解,再貪玩,也不至于不給侯爺夫人面子,況且薛伊珊是個美人兒,總不會過一夜就看膩了吧。

必于薛伊珊的事,暫且擱著,眼前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如何在這個時代生存下來,有些狀況必須搞清楚,還有他如今所擁有的這副身子要好好鍛鏈。他討厭當個弱不禁風的男人,何況一副好身手在任何時代都很吃香。

正月二十元宵燈市結束,京城官商之家會開始舉行賞梅宴,薛家也會受邀前去賞梅,以前薛伊珊當然也會跟著嫡母嫡姊參加賞梅宴。

其實,薛伊珊不喜歡梅花,覺得過于清冷,可是到宴會上光听人家說話就很有趣,不少隱秘可從中窺知一二。

如今,她只能悶悶不樂的倚著窗邊,望著寒意未盡的院子,想著自個兒究竟哪兒做錯了,怎麼會落入今日的處境?

她親娘是嫡母的丫鬟,原是官家千金,因為父親獲罪,流落到人牙子手上,後來被賣到了趙家,分派到嫡母的院子,從此注定她要成為小姐的陪嫁丫鬟,最終被提拔為妾侍。

姨娘格外用心教導她,無非盼著她將來嫁到小門小戶,可以助夫君助兒子爭取寶名,一個女人的未來,不就是看夫君和兒子嗎?可是,聰明與美貌落在庶女身上,就是一個災難,無論她如何低調過日子,算計終究陰魂不散的跟著她。

嫡母忌憚她,父親為了功名利祿,于是在姨母的挑唆下,連手犧牲她,逼著她成為致遠侯世子的侍妾。

案親真傻,以為一個庶女可以為他換來靠山,怎知他們都被姨母利用了,姨母將她送到世子爺身邊,是為了迷惑世子爺,就近監視世子爺。說到底,她就是人家手中的一顆棋子。

她無力對抗自己的遭遇,只能想法子讓她這顆棋子一點作用都沒有。很幸運,進入致遠侯府那一夜,世子爺酩酊大醉,睡得不省人事,隔日又被狐群狗黨喝出門游玩,摔下馬,傷勢嚴重到宮里的太醫都說一切看天意了。當下她松一口氣,世子爺沒了,她這顆棋子就失去價值了,也許會招來克夫的惡名,但至少嫡母父親不會再打她主意。不料短短幾日,世子爺的命撿回來了,卻忘了一切。

喜憂參半,雖然擺月兌不了當棋子的命運,但只要低調過日子,世子爺不注意她,她依然可以平靜度日,不卷入姨母與世子爺的爭斗中。

怎知那日見面時他特別在意她,還說了古怪的話,這只是他一時心血來潮吧,這幾天他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嗎?是啊,應該如此,可她的心總覺得紛紛擾擾很不安,因為世子爺與她的認知完全不同。

「能得到世子爺的關心,主子在侯府的日子也比較好過,為何不開心?」夏荷是薛伊珊的大丫鬟,在陪嫁的丫鬟中資歷最深,也最了解主子。她明白主子的難處與心思,可是主子與世子爺沒有圓房,府里那些牆頭草見風倒的奴才們,態度變得輕慢無禮,若非主子是侯爺夫人名義上的外甥女,只怕連飯菜都是冷的。

然而,因為那天世子爺對主子態度不同,奴才們的態度又變好了。

「我在侯府的日子好過,不過是教人惦記著我。」薛伊珊坐到炕上,接過夏荷遞過來的茶盅。

「可是,主子若是一點消息都不給,她們不會為難姨娘嗎?」

掀開碗蓋,輕撥浮在上面的茶渣,薛伊珊抿了一口,放在炕幾上。

「我不受寵,想給消息,也給不了,嫡母只能繼續不冷不熱的晾著姨娘。」她幫姨母對付世子爺,姨母會感激她嗎?不會,可是不幫,可能為姨娘帶來麻煩。她為此再三琢磨,最好的策略就是成為一顆起不了作用的棋子—不是不幫,而是幫不上忙,她們反而不能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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