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昨天大戰了一夜嗎?」嚴朔的目光在何尹濤和丁雨菲身上來回轉了好幾圈後,忍不住提出這樣的疑問……他們又不是在家里,難道不能稍微節制一下嗎?道麼激烈,不怕教人看了難為情嗎?
丁雨菲惡狠狠的一瞪。「老板的幽默威令人不敢領教,還是專心吃早餐吧!」說著,她很生氣的用刀子切著盤子里的培根,好像那培根是她的仇人似的。
現在她的心情可以用「糟糕透頂」這幾個字來形容!
昨晚她根本沒睡覺,因為何尹濤是個固執的男人,一整晚不斷的對她發動攻勢,可她又不能一直摔他,萬一摔傷了,怎麼辦?沒辦法,她只能咬他,不過他大概很喜歡被她虐待,見血了,他還開心的不得了。
這是超級無敵混亂的一夜,最後他們是怎麼睡著的呢?不知道總之,她覺得自己才剛剛閉上眼楮,飯店的就來了。
「如果不是大戰了一夜,難道是聊了一夜嗎?」嚴朔實在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嘴巴,因為好友身上的「戰利品」太引入注目了,沒有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糗他們一下,太對不起自己了。
「我建議老板閉上嘴巴,因為昨晚睡眠質量不太好,今天我的家教全被放進冷凍庫了,萬一不小心,拳頭揮出去打中你的臉,可別怪我太粗魯。」
「你對我揮拳頭沒有關系,不要踫到我老婆就好了。」
「老板干脆閉上嘴巴不是更安全嗎?」
「用餐的時候太悶了,很容易消化不良。」
為什麼她手常那位冷冷淡淡的老板會變得如此多嘴?丁雨菲索性閉上嘴巴,要不然,難保她不會失控尖叫,若因此嚇到喬之容肚子里面的寶寶,她會過意不去。
嚴朔抖晚了好友一眼,將音量壓低了一半。「昨晚你的表現不太好嘎!」
何尹濤簡直郁間死了,一雙眼楮無比衰怨的向丁雨菲發出控訴。「如果給我表現的機會,她今天根本沒機會發火,因為早就累得癱在床上不想起床。」
下一刻,丁雨菲狠狠地往他的腳上一踩,痛得他哇哇大叫,立刻引來餐廳其他人的目光,他趕緊閉上嘴巴,瞪著那個沒良心的女人。
「原來如此啊!」嚴朔忍俊不住地低聲笑了。
「這不好笑!」他現在需要的是「表現機會」。
「你不是已經馴服她了嗎?」丁雨菲不是第一次不買好友的帳,慘遭被她從床上踢下來的命運不稀奇,可是,這兩個人最近明明愛得很放肆,他還以為他們進了房間應該會直接滾上床。
「女人心,海底針,今天說我愛你,明天可能會改變心意說我恨你,從來沒有人搞得懂她們的心思。」
「老婆,你們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針嗎?」嚴朔從來不想搞懂女人的心,不過例想模透老婆的心。
喬之容溫柔的一笑。「不管是女人心還是男人心,人的心最難懂了,有時候連自己都搞不懂,何況是別人呢?」
「我的心可是一清二楚,唯獨那個笨女人搞不懂。」何尹濤的口氣像個怨夫。
丁雨菲突然放下刀叉站起身,其他三個人同時繃緊神經看著她,但過了大約數秒鐘,她僅是譽了他們一眼,不疾不徐的說︰「我要去拿吃的東西。」
「你可以順便幫我拿一杯牛女乃嗎?」喬之容對她甜甜的一笑。
點了點頭,她退出座位,走向食物吧台。
嚴朔目選那道高傲又艷麗的背影離去,對好友的前途充滿無限同情。「你想要將她馴得服服帖帖,難啊!」
何尹濤送上一個白眼,這個家伙還真懂得利用機會嘲弄他。
「雖然我搞不清楚你們之間的狀況,可是我想,如果你拿出誠意,她的態度也許會不一樣。」喬之容忍不住道。
嚴朔明白的點點頭。「這就是說,你一味的想撲過去,完全不考慮她的想法,才會惹她生氣。」
「我……」何尹濤想要辯解,可是腦子一片空白,找不到一白話為自己辯解。
嚴朔靠向好友,壓低嗓門。「你就不能多點耐性嗎?難道不知道女人很重感覺嗎?不說甜言蜜語,好歹也要制造氣氛,讓她不自覺地陷進去。」
「愛就愛,干麼這麼羅唆?」
「你想不想快一點將她變成你的女人?」
「廢話!」
「那就按照她的規矩來,惹惱了她,吃苦受罪的是你自己,別忘了,她是自我意識非常強烈的女人。」嚴朔坐直身子,因為他看到丁雨菲已經走回來了。
這點何尹濤也不是不知道,若非擔心她落跑,他何必急著套住她?不過,她確實是一個自我意識強烈的女人,哀兵政策遠比強硬政策有甩。
丁雨菲只端回一杯咖啡和一杯牛女乃,將牛女乃遞給喬之容,她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坐下,顯然已經恢復平靜了,臉上不再有剛剛的殺氣騰騰。
「今天不工作,兩位小姐想去什麼地方?」嚴朔這趨出差原本就是游玩的成分居多,不只是為了老婆,更是為了好友,兩個人有一整天的時間私在一起,還怕沒有機會甜甜蜜蜜嗎?
「七月的時候我們才來過這里,不如由小菲決定,小菲想去哪里?」喬之容詢問著她。
「我們騎腳踏車去駁二藝術特區,欣賞高雄港的水岸風光。」既然人家將主權交給她,她當然不會客氣,來這里之前,她可是上網做過功課。
「我老婆現在的情況恐怕不適合騎腳踏車。」
「對吸,我都忘了老板娘是孕婦。」
「沒關系,你們騎腳踏車去駁二藝術特區,我陪老婆在飯店休息,晚上在漁人碼頭會合,一起用餐,怎麼樣?」
「我沒意見。」何尹濤立刻舉雙手贊成,旁邊一直跟著兩個大電燈泡,害他不能為所欲為,真的很麻煩……別怪他的腦子老想著亂七八糟的事,心愛的女人近在咫尺,教他安分守己,怎麼可能?
「丁秘書也沒意見嗎?」
「我。」又不是待在房里一整夭,至少可以保證那個男人會安分一點……她真的只擔心那個男人不安分嗎?或許,她也擔心自己的把持不住,這是她心愛的男人,在他的懷里,理奢哪有辦法存活?昨天晚上她可以勉強守住防線,都歸功于他太過急躁,反而教她冷靜下來。
嚴朔開心的拍板定案。「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吃完早餐後就分開行動,五點再用手機聯絡,直接在漁人碼頭會合。」
雖然玩了一天,體力全耗盡了,可是在漁人碼頭用過晚餐,手牽著手漫步在夜色當中,丁雨菲還是覺得身心無比舒暢愉快。
「今天天氣真好。」她放眼望去,不少人穿著短袖,就算加上一件外套,也是薄薄一件,完全感覺不出來冬天已經蒞臨這座城市。
「今天心情超好。」何尹濤深情的看著她,雖說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可是想要手牽手一起欣賞夜色,對兩人來說都是很奢侈的事,像今天這樣一整天膩在一起,好像在作夢似的。
「真是難得。」她認識的人當中就他最愛生氣了,只要事情有一點點不合他的心意,就鬧別扭,有時候她會想,他根本是生錯性別了,哪有男人像他這麼易怒?
「不難得,我的心情好壞取決于你。」他的口氣听起來好像在邀功似的。
她甩開他的手,一副急于跟他劃清界線的樣子。「我沒有這麼了不起,可以決定你的心情好壞。」
「沒良心的女人,老想推卻貴任。」
「沒良心的人應該是你,老想將責任推給別人。」
「你以為我喜歡被一個女人左右心情嗎?這種感覺很沒出息!」
「如果有個人像我一樣老是跟你意見不合,你也會因為那個人心情不好。不管對方是誰,只要順著你,你就心情好,人家不順著你,你就心情不好。」
「我才不是這麼沒肚量的人……算了!」他擺了擺手,決定不在這件事情上面跟她爭執,免得愉快的氣氛被破壞了。
算了?她意外的挑起眉,這麼快就休兵了嗎?
「雖然我很堅持自己的想法,可是應該講道理的時候,我還是會接受別人的意見,不相信,你可以問嚴朔。」停下腳步,他轉身尋找落在後頭的那對夫妻,卻沒發現他們的蹤影。「他們跑去哪里了?」
「老板娘是孕婦,累了就要坐下來休息。」她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
何尹濤根本不在意那兩個人到底跑去哪里了,最要緊的是順利完成這趨南下出差的真正目的,不過,眼前的氣氛適合嗎?
「你還不趕快跟上來,站在那里干麼?」她側頭喊了白。
想東想西,最後什麼事也力不成,他素性豁出去問了,「你覺不覺得今晚是一個很適合洞房花燭夜的夜晚?」
這個男人非要破壞她的好心情嗎?她終于停下腳步,轉身瞪他。「昨天晚上你被修理得還不夠嗎?」
他往前走了幾步,將兩人的距離縮到只剩下三十公分。「你退早是我的女人,為什麼要拖拖拉拉?」
她冷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的反問他,「你確定我退早是你的女人嗎?」
「除了我,你會嫁給其他的男人嗎?」就算她膽敢嫁給別的男人,他也會來搶走她。
「你好像忘了,夫人並沒有答應讓我們在一起。」
「所以,我們應該先下手為強,上了車,就必須補票。」
雙手在胸前交叉,她挑畔地揚起眉。「你不是堅信夫人一定會投降嗎?」
「是,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要先下手為強。」
「看樣子,你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
他不悅的皺眉,糾正她。「我不是沒信心,而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這個個男人真會自欺欺人!「如果有信心,根本不必怕麻煩。」
「我不是怕麻煩,而是怕你半途丟下我落跑。」
「沒想到我在你的眼中是這麼弄種的女人。」
「你不是弄種,而是自尊心太強了,我媽只要攻擊你的自尊,三兩下就可以搞你投降。」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這麼不堪一擊的人!沒錯,我這個人的自尊很強,可是比起自尊,我更寶貝自己的心,我不想讓自己的心成天空蕩蕩,悲慘又淒涼。」
「人心是善變的,口說無憑。」別人一定會覺得他很搞笑,一個大男人怎麼會這麼沒有安全感?可他就是會怕她跑掉。
「人心是善變的,這麼說,我也不能太相信你婆?」
「你……你非要跟我唱反調嗎?難道不能配合我一次,順暫我嗎?」
瞧他像個怨夫似的,她就向他坦白好了。「我答應我爸,結婚之前絕對不會讓你踫我一根寒毛,我們的第一次一定要在新婚之夜。」
「什麼?」他激動得想構耳朵,看看是不是他耳朵堵住了,才听錯了。
「不相信,你可以自己求證。」她很好心的取出自己的手機遞過去,當然,她算準他不可能真的打電話求證。
半晌,他喪氣的垂下肩膝。「怎麼會有這種事?」
「我爸早就猜到你這位太少爺不會太安分,因此事先警告我。」當初她若是向老爸坦承,他們只是名義上的情人,夫人不可能會接受她成為何家的媳婦,老爸就不會費心地要她發誓,今天她肯定被他纏得舉白旗。
「你不是很有自我主張,干麼這麼听話?」
「如果不听話,就斷絕父女關系。換成是你,還會堅持自我主張嗎?」
美夢徹底破碎了,他終于忍不住劈哩峋啦的咒罵了一串。「真是太過分了,為什麼連丁爸都要跟我過不去?」
「當老爸的總要保護女兒,避免女兒被人家說成孤狸精。」地傷腦筋的對他橢了搖頭,懷疑是不是應該拿根棍子在他的腦袋重重一敲,讓他恢復正常的思考能力。「你想過嗎?如果真的用‘先上車,後補票’逼夫人成全我們,我在夫人眼中就會永遠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她一輩子都無法真心接納我。」
「有這麼嚴重嗎?」
「撫心自問,如果人家沒計逼你就範,你作何感想?」
無言以對,因為他最討厭被人家沒計的感覺。
「如果你希望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可以早點到來,就趕快想個法子說服夫人接納我成為何家的媳婦吧。」
「你現在贊成我找我媽攤牌了嗎?」
「早晚要面對,你就看著辦吧。」
「我只要發揮死纏爛打的本事,我媽一定會投降,不過,需要一點時間。」
她主動走上前圈住他的腰,琦偎在他強悍的懷里。「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半途落跑,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跑得再快也比不上你。」
「既然知道自己跑得再快也比不上我,干麼折騰我那麼多年?」靜默了許久,她終于吐露自己的心情。「害怕。」
這個答案讓他意外,也相當不解。「害怕什麼?」
「害怕我太手凡了,你對我只能維持三分鐘的熱度。」
原來如此。他張開雙手圈住她,讓兩人密不透風的緊緊貼在一起。「都是我的錯,連自己的心意都沒搞清楚,難怪你對我沒有安全感,不過,丁雨菲怎麼會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呢?我還以為你眼楮長在頭上,任何人都入不了你的眼。」
「你比我高出一個頭,我就算眼楮長在頭上,也看得見你。」
「我怎麼沒想到呢?」他低笑著。
臉頗貼在他的胸前,傾听他的心跳聲,她有感而發的道︰「愛情可以讓一個人變得很勇敢,同對也可以讓一個人變得很軟弱。無論夫人如何刁難我,我都不會退縮,可是又害怕自己引發的風暴會讓大伙都痛苦不堪。」
他不也是如此嗎?因為愛她,他不畏懼掀起家庭革命,也因為愛她,他變得緊張兮兮,擔心適個擔心那個。
「你不用擔心我會跑掉,只要煩惱如何和手的得到夫人的同意。」
「我說過了,一切有我,而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緊緊抓住我。不管多大的風暴,終究會雨過夭青。」
是啊,不管多大的風暴,雨過終究會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