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愛晨歡 第四章

使勁的撐開沉重的眼皮。林晨歡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努力的想把資料Key進電腦里頭。

"林晨歡,你忍著點好不好?你已經喝了五杯的黑咖啡,你還想怎麼樣?"她用力的甩甩頭,仿佛這樣子就可以把瞌睡蟲甩出渾噩的腦袋瓜子中,可是,雖然她很努力的想振作自己;卻還是忍不住的猛點著頭。

"Alice!"

"咯!"腦袋瓜毫不客氣的往鍵盤一撞,林晨歡倏地驚醒過來,接著像火燒般的跳起來,慌亂的尋找聲音的主人。

"趙副總,有什麼事?"

看著她那迷迷蒙蒙的睡眼,趙爾祺關心的問︰"你怎麼了?"

"我……沒什麼啊!"很清楚自己現在是一臉的"豬"相,不過她已經打定主意來個死不認帳,雖然她剛剛才被逮個正著。

"可是你額上撞了一個小包包。"

"是嗎?"很懷疑Keyboard有那種本事把她的額頭撞出一個包,林晨歡草率的伸手模了一下額頭,接著發出一聲像殺豬般的哀號。

雖然很想捂住耳朵以杜絕那令他毛骨悚然的尖叫聲,不過趙爾祺還是壓抑下來,"很痛嗎?"女人就是女人,一點小事就叫得好像天塌下來似的,像他的慈禧太後——習曉盼小姐,只要身上有那麼一點點淤傷,就嚷得昏天暗地,好像她破了相似的。

笨啊!不痛的話她干麼叫那麼大聲?在練嗓門嗎?心里是這麼嘀咕著,林晨歡的嘴巴卻道︰"還好啦!"

"以後小心一點,對了!這里有份文件得麻煩你馬上送給總經理。"趙爾祺將手中的公文夾遞給她,不厭其煩的又強調一遍;"記住,要立刻交到總經理的手上,這份文件很急。"

懊死!她現在還沒有推備好見他,這……她苦惱的盯著手中那份文件。

"Alice,你還杵在這里干麼?趕快把文件送上樓啊!"看到她動也不動的發著呆,他連忙催促道。

"喔!"心不甘情不願的抬起腳步,林晨歡慢吞吞的走出辦公室。

目送她那很顯然不太樂意的身影。趙爾祺被搞胡涂了。她不就是沖著White來的,怎麼這會兒有機會見到White,卻不見她有任何興奮之情?這個White更是奇怪,莫名其妙的打了通內線電話給他,什麼也不肯解釋,只說現在要見林晨歡,叫他找個理由讓她上樓。

這兩個人到底哪里出了差錯?除了那次面試,White和林晨歡就沒再見過面,可是感覺上,他們兩個好像又不只是如此而已,難道這其中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算了,想那麼多千麼?最後總會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不過他有一種預感,這兩個人踫在一起鐵定有好戲可瞧。

***

天啊!她緊張個什麼勁啊?副總是說文件必須交到習曜尹的手上,又沒說她得"親自"把文件交給他,她干麼自己嚇自己?

傍自己一個深呼吸,林晨歡伸手敲了敲總經理室的門,等里頭傳來應允的回覆才推門而入。

"你就是林晨歡?"在她還來不及定楮一瞧,習曉盼已經興致勃勃的盯上她,眼里也寫滿了好奇。

"我……我是啊!"林最歡被嚇了一跳。怪怪,她林晨歡有這麼紅嗎?

"我叫習曉盼,是總經理的秘書,請多多指教。"習曉盼熱情的伸出手。

遲疑了一下,她伸手回握,"你好,請多多指教。"

"以後有很多事情還得偏勞你,我在這里先謝謝你。"習曉盼誠懇的說。

"哪里。"回以禮貌性的一笑,林晨歡接著說明自己的來意,"總經理秘書,趙副總請我……"

"你叫我曉盼就可以了,不要叫什麼總經理秘書,听起來怪別扭的。"

點點頭,林晨歡趕緊又把話題轉了回去,"趙副總請我馬上把這份文件交給總經理,說是急件。"把公文夾往習曉盼的桌上一放,她慢慢的向後退去,一副準備落跑的姿態,"麻煩你拿給總經理過目,我下去了。"

"等一下!"把公文夾塞回她的手中,習曉盼一瞼無辜的說︰"總經理今天怪里怪氣的,這種急件,你還是自己送進去。"

"我……"

由不得她逃避,習曉盼硬是把她推進習曜尹的辦公室,"總經理,林晨歡來了。"丟了一句話,習曉盼馬上識相的退出辦公室。

心早已亂得失去方寸,林晨歡完全沒發覺到她會站在這里,其實是出自習曜尹的安排。

"我有這麼可怕嗎?"到她緊鄰著門邊,仿佛隨時會奪門而出,習曜尹不知道自己該覺得可笑,還是失望,心想,她既然是沖著他,才會出現在"諦亞集團",那麼她應該很高興跟他可以有面對面的機會,可是事實卻完全相反,在她不知道他是"諦亞集團"總經理之前,她還會主動親近他,現在知道了,他反而成了瘟神!

"不!"林晨歡下意識的搖頭道。

"如果我沒那麼可怕,為什麼不把文件拿給我?"他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公文夾。

聞言,這才想到自己手上還握著一份緊急的文件,林晨歡慌忙的走過去,將公文夾放在辦公桌上,"總經理,文件已經送到了,我是不是可以下樓了?"

不說"可以",也不說"不可以",習曜尹只是若有所思的望著她,直到見她在他的注視下心慌意亂、手足無措,他才站起身來,不慌不忙的走到窗邊,一副很失望的說︰"我還以為你跟其他的人不一樣。"

他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麼一句,可把林晨歡給搞胡涂了,"什麼意思?"

"一般的人看到我,都會跟我保持距離,連看也不敢多看我一眼,只有你會直呼我的名字,甚至跟我同桌吃飯,我才相信你跟別人不同,不過我錯了。"

听他這麼一說,她的心更是亂的一塌糊涂,不禁心急起來,"我才不怕你,我跟其他的人不一樣,我只是不喜歡你是-諦亞集團-的總經理。"話一說完,她就察覺到自己說太多了,不過說出去的話,有如潑出去的水是沒辦法像空白錄音帶一樣,即使錄過了,還可以倒帶重錄。

他好奇的問︰"為什麼?"

"因為……跟總經理太過接近,會讓別人說閑話。"

"如果你在意的只是別人的閑言閑語,那麼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就不該急著躲開我,不是嗎?"

"我……我沒有急著躲開你,我只是……只是趕著下去工作。"

揚起眉,習曜尹似真似假的問︰"照你這麼說,如果今晚下了班之後,我請你吃飯,你一定不會拒絕嘍?"

"我今晚沒空。"警覺自己回答得太快,林晨歡又補了一句,"我上禮拜就跟朋友約好,今晚要一起去逛街。"

"那明天晚上呢?"

"明、明天晚上當然可以,不過,我可能要加班,我剛進公司不久,工作上還有許多要模索的地方,所以常常得留下來加班。"

沉默下來,習曜尹再一次靜靜的看著她,那眼神專注得教她心慌。

"這是真的,我從第一天上班開始,幾乎每天都在加班。"

把視線調往窗外,他淡漠的說︰"沒事了,你可以回辦公室。"

終于可以喝口氣,林晨歡反而猶豫起來。雖然習曜尹一直是冷冷的,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可是對她來說,她從不曾見過他現在這個樣子,身上仿佛圍繞著一層層厚厚的防護罩,讓她完全無法伸手觸模。

懊死!自己到底在于麼?來這里的目的不就是要接近他,怎麼機會送上門,她卻反過來把他推開?天啊!她真是個大笨蛋,笨死了!

沮喪的思緒迅速填滿胸口,林晨歡郁悶的嘆了口氣後,緩緩的退出辦公室。

直到辦公室的門再度被掩上,習曜尹才收回投射在窗外的視線。他是怎麼了?先是沖動的想見她,見到了之後,又被她搞得心浮氣躁?

不,他習曜尹不會為任何人失去冷靜,當然也包括林晨歡!整了整自己的思緒,他大步的走回辦公桌,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投入工作中。

***

有一口沒一口的將盤里的午餐往嘴里送,林晨歡吃得有點食不知昧。也許她該放棄,回美國算了。一想到那天的情況及習曜尹的冷漠,她就再也提不起勁。照這種情形,她如果再主動接近他,他一定會有所懷疑,畢竟是她自己說跟總經理太過接近,會讓別人說閑話,要是她突然變得不在乎別人的眼光而親近他,那不是很奇怪嗎?再說,在這里她一個朋友也沒有,只認識一個欣瑩,至于言曦的下落,她更是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既然計劃難以成行,她繼續耗在這里也沒什麼意義,那麼還不如回美國去,起碼那里有她的朋友和她熟悉的生活圈,生活也比較快樂,只是很可惜,沒能如願的讓習曜尹回絕他跟言曦的婚事,不過也還好言曦這會兒下落不明,若爹地想要這門親事有個圓滿的結局,只怕也是機會渺茫。

說真的,她倒寧願林維介那臭小子說的話是真的,言曦是跟一個男人跑了,那麼即使此次她無功而返,也無關緊要了。

可是,真要自己拍拍走入,她實在很不甘心,想她當初是抱著多大的雄心壯志來到這里,結果呢?一走了之固然讓她心有不甘,教她放下這里的一切,心里又莫名的依依不舍,唉!左為難、右為難,她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晨歡?"

剎那間,林晨歡的心跳沸騰起來,隨即,又覺得自己很可笑的搖搖頭。天啊!她怎麼會把女人的呼喚聲誤認為是習曜尹?

"晨歡,不介意我們跟你一起坐吧?"

看到習曉盼那張笑咪咪的臉龐,林晨歡毫不考慮的點點頭。太好了,她正需要有個人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讓她繼續想東想西的自我折磨。

不過,習曉盼卻是一點坐下來的意思也沒有,她站在原地,眼楮不停的朝著門口張望。

"你在看什麼?"搞不懂習曉盼在干麼,林晨歡順著習曉盼的視線,往餐廳的人口望去,就在那一瞬間,她的心跳再一次鼓噪起來。

"我在這里!"一看到習曜尹和趙爾祺,習曉盼興奮的直揮著手。

連忙把頭轉回來,林晨歡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愈來愈快,也愈來愈亂。

"你們動作真慢。快把我餓死了!"待他們一來到里邊,習曉盼馬上抱怨道。

"大小姐,你公平一點好不好?是你自己說不想跟一群人擠,我們才會拖到現在才下來吃午餐,你還好意思嫌我們慢?"趙爾祺很委屈的抗議道。

瞪了他一眼,習曉盼難得不跟他逞口舌之快,只是招呼著,"你們干麼,坐下來啊!"

等他們二個都坐定,林晨歡再也沒辦法當個隱形人,她強行把心頭的慌亂壓制住,禮貌性的說︰"總經理、趙副總。"

習曉盼皺了皺眉頭,"晨歡,現在是吃飯時間,你不要再把總經理、副總掛在嘴邊,小心會消化不良。"

林晨歡無奈的想,消化不良又怎麼樣?反正她現在連一口飯也吃不下了。她真悔不該挑這個時候來用餐,原本她也是想避開午餐人潮,所以才跟趙副總爭取晚一個小時用餐,沒想到卻跟他們踫上了?她之前已經沒什麼胃口了,這會兒再教她面對習曜尹冷漠的臉色,她還會有吃飯的嗎?

反正都吃不下了,坐在這里還有什麼意思?她不如走人算了,況且他就坐在她身旁,害她的心一刻也安靜不下來,只是人家才剛坐下來,她就走人,好像交代不過去,而且……

趁其他三個人向服務生點餐之際,林晨歡忍不住偷偷的打量習曜尹。如果他可以對她笑一個,或者是對她皺個眉頭,而不再將她隔絕在十萬八千里之外,那該有多好?算了吧!是她自己把事情搞成這副德行,還有什麼好說的?

發出一聲很細微的嘆息,林晨歡收回目光,卻對上習曉盼那兩道興味十足的視線,發現它們正得意的告訴她。"哦!被我看到了!"

嫣紅羞赧佔據她的臉龐,林晨歡沒好氣的用嘴巴無聲的說︰"要你管!"

"哎呀!"像是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般,習曉斷突然尖叫道,"晨歡,你怎麼臉紅成這個樣子,是不是感冒發燒啊?"

被她這麼一嚷,習曜尹和趙爾祺立刻停下他們正在討論的事情,把注意力轉到林晨歡的身上。

"Alice,你臉真的很紅,是不是生病了?"趙爾祺關心的問。

"我、我很好,只是覺得餐廳里有點悶。"可惡!林晨歡咬牙切齒的瞪著習曉盼,她一直當這位大小姐跟自己一樣,只是任性了點、孩子氣了點,想不到習曉盼會這麼壞心!

"會嗎?我怎麼不覺得?"習曉盼故意拉緊村杉的衣領,裝作一副很冷的模樣。

"你當然不覺得,我的脂肪比你厚嘛!"林晨歡沒好氣的說。這個女人難道就不能放過她嗎?

噗哧一聲,習曉盼咯咯的笑出來,"拜托,你平時有沒有在照鏡子啊?瘦巴巴的,一點肉也沒有,你哪來的脂肪?"

懶懶的看她一眼,林晨歡閉上嘴巴,不想再跟她爭論什麼。

"無話可說了,是不是?"習曉盼很得意自己可以讓她啞口無言。

笑話!什麼無話可說;自己是沒力氣跟她大小姐斗嘴。林晨歡在心里思忖道。

"曉盼,你的話太多了,乖乖的吃你的午餐。"習曜尹總算開口說話了。

"我只是關心晨歡的身體,我怕她……"

"晨歡不是三歲小孩,她比你還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不用你來發表意見。"

撇撇嘴,習曉盼一副很冤枉的嘔道︰-真是的,好心沒好報!"

"好了啦!跋快吃飯,你剛剛不是還喊著快餓死了嗎?"趙爾祺體貼的幫她把湯匙擦拭干淨,然後放進她的手中。

習曉盼很不甘心的朝林晨歡做了一個鬼臉。

林晨歡很假的回給她一個笑容,然後也補送一個鬼臉。

瞪著她,日曉盼像是想掐斷地脖子似的咬著牙,不過最後還是嘴巴一噘,安分的埋頭吃著自己的午餐。

一時之間,空氣變得異常的沉默,沒一會兒,林晨歡站起身來,"吃飽了,我先回辦公室去。"臨走之前,她忍不住又看了習曜尹一眼,發現他完全無動于衷的享用著他的午餐時,她落寞的在心里嘆了聲氣,轉身就飛也似的離開餐廳。

良久,習曜尹才緩緩的將目光移向她那幾乎沒動到的午餐,眉頭不禁微微一蹙,心疼的情感不能抑制的攻進他的思維,教他再也管不住向來平靜無波的心湖。

他的反應全落入習曉盼和趙爾祺的眼中,他們默契十足的互看了一眼,終于得到了一個結論——習曜尹動心了。

***

天啊!她的胃痛死了!林晨歡咬著下唇,伸手拿出抽屜里的皮包,想翻找她習慣隨身攜帶的胃藥,卻發現胃藥早就沒了。"Shit!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出!"

望了一眼桌上那堆等待她處理的工作,她無力的往後一仰。她已經加了兩個多小時的班,事情還是沒做完,這會兒胃又在痛了,只怕她是加班到晚上十一、二點,也是做不完的,算了,還是明天早一點來上班好了,現在先去買個胃藥,吃頓飯比較重要。

"你身體不舒服?"

聞言,身子頓時一僵,林晨歡既期待、又遲疑的迎上習曜尹帶著怒意的目光。直的是他!可是為什麼他看起來不太高興?

"你是不是感冒了?"大步的走到她的眼前。習曜尹按捺不住的伸手觸模她額上的溫度,等到確定她並沒有發燒,這才將手收了回來。

被他的態度給嚇呆了,林晨歡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打量著她蒼白的臉色,他蹙起眉頭問道︰"晚餐吃了沒?"

林晨歡直覺的搖搖頭。通常她都會把工作忙完,等到下了班再去吃晚餐,而在這之間她常先吃點蘇打餅,讓自己的肚子不必挨餓,不過今天中午被他們一亂,她只吃了幾口飯,所以庫存的蘇打餅就提早送進肚子里,被充當午餐解決掉。

靶覺到心里有一股責備的浪潮正在堆積,習曜尹緩和一下情緒,才冷冷的質問,"沒吃晚餐,所以現在胃在痛了,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她驚訝的瞪大眼楮。

看著她那副完全不知死活的模樣,他真想罵她一頓,不過冷靜如他,終于還是忍下來,"你剛剛把皮包翻了又翻,不就是在找胃藥嗎?"接著就動手幫她整理桌上的東西,他帶著命令的口吻說︰"我帶你去吃晚餐。"

中午還以為習曜尹再也不會理她,畢竟當時的他,連一眼都不肯施舍給她,可是這會兒他卻主動出現在她的面前,而且還說要帶她去吃飯,林晨歡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

"怎麼,有意見嗎?"見不到她的回應.習曜尹眉一挑。

"不是!"連忙搖搖頭,她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幫她整理好的公文鎖進抽屜里才起身道︰"我們可以走了。"

***

看著林晨歡浪吞虎咽的吃相,習曜尹忍不住微微一笑,覺得她真的很能吃,而且是生冷不忌,好像每一道食物都是人間美味,讓她一刻都舍不得停下來。

"你不吃嗎?"終于感覺到肚子不再饑腸轆轆,她這才發現到只有自己一個人拼命的在動嘴巴,而他甚至連刀叉都沒動過。

"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那麼不會照顧自己的身體。過了八、九點才想到要吃晚餐嗎?"習曜尹借機訓斥道。如果他不是心里老惦記著中午的事,怎麼都放心不下她,最後不能自主的跑下樓,說不定她現在還餓著肚子,讓胃痛折磨她。

"我……我通常都會先吃點蘇打餅,剛好今天蘇打餅都吃完了嘛!"她委屈的說,如果中午沒踫到他;她也不會那麼淒慘,說起來還不都是他的錯。

"沒了就去買;這個道理連小孩子都懂,你會不知道嗎?"面對她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他原本已經退去的怒火再度因心疼而燃起。

"我、我沒打算加班那麼久,我只是想趕快把工作做完,誰知道一忙,就忙到那麼晚。"說得理不直氣不壯,林晨歡滿臉的無辜。

望著她那張一副可憐兮兮的瞼,習曜尹也只能斂住怒氣,冷冷的說︰"如果你的胃沒搞壞,那肯定是個奇跡。"

嘴一撇,她看了他面前的咖啡一眼,氣不過的反擊道︰"黑咖啡喝大多了,你小心把胃搞壞了!"

突然沉默了下來,習曜尹一雙黑眸若有所思的緊緊瞅著她。

"干麼?我說錯了嗎?"被他看得全身像著火似的熱烘烘的,一顆心也有如小鹿亂跳的,林晨歡不自在的動了一子。

唇邊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習曜尹反問她,"我做了什麼事,讓你覺得我黑咖啡喝太多了?"

"你用餐的時候都會配上一杯黑咖啡,這個我沒說錯吧?"她一副證據確鑿的口氣。

微微的挑起眉,他嘴里含笑,"你倒是挺注意我的嘛!"

"我……"滿面羞紅,她支支吾吾的說︰"我不小心看到的嘛!"

"不小心?"習曜尹臉上寫著明顯的不相信,"還真是太不小心了,就那麼巧合,每次都被你看到。"

"我、我怎麼知道會那麼巧合?"

見到她羞得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他也舍不得再為難她,"我可不希望你為了工作把身子搞壞,那會讓人家誤以為我虐待員工,這樣我的罪過可大了。"

皺了皺鼻子,林晨歡不以為然的說︰"沒那麼嚴重吧!"

"你的意見還真多。"

不好意思的笑笑,林最歡倉皇的起身,"我去拿點吃的東西。"

看著她像只小蜜蜂般,忙碌的尋找她的食物,習曜尹心里縈繞著柔情似水的眷戀。

其實直到這一刻,他都還不能明白,為什麼她會如此牽絆著自己。不可否認,她非常的漂亮,甚至可以用"驚為天人"來形容她,不過美色之于他,並沒有多大的意義。

還記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他注意到的就不是她的外表,而是她那帶著傻氣的反應,竟是那麼直接、那麼毫不掩飾。

她的真實,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開啟他的好奇心,接著他就莫名其妙的陷進那由她影子幻化而成的迷陣當中,而所有的一切,也不再是他的淡然可以控制得了。

一般的人看到他,都會很自然的保持那麼點距離,可是她卻怡然自得的接近他,仿佛在她的眼中,他不是難以親近的人,而是個生性淡漠的平凡人,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讓她這麼理所當然的走進他的世界,繼而不能自主的被她困住。

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出現在這里?她的目的又是什麼?習曜尹深深的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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