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點,把東西擱在桌上……」
鳳冠、霞帔、珠花、首飾……新嫁娘的行頭一樣接著一樣被送進房里,寧兒愈看心情就愈沉重,翼翔和玉兒有沒有發現她留下來的暗號?他們知道她在這里嗎?他們再不快點來救她,她就……
她都還沒告訴瓚麒她愛他,她好想告訴他,如果可以逃得過這一劫,她一定要回京城找他,讓他知道她好愛他、好愛他……
走進房內,陸少賢揮手撤退所有的屬下,「你們全都出去。」
「是,二公子。」
等大伙兒都走光,陸少賢走到床沿,討好的看著寧兒,「你來看看我為你準備了什麼,你一定會喜歡,這些可花了我不少銀子……」
「我不希罕!」寧兒冷冷的賞了他一個白眼。
「你……你這個臭丫頭,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打人的本事我見過,如果你不怕自己的手會酸,我奉陪到底。」
突然笑得邪惡,他垂延三尺的模著寧兒的臉,「我疼你都來不及了,怎麼舍得打你這麼漂亮的小臉?」
「不要踫我,否則我咬舌自盡,讓你跟個死人拜堂!」寧兒一臉挑釁的瞪著陸少賢。
氣得真想扭斷她的脖子,可是為了家產,他也只能忍下來。
「少裝模作樣了,等本少爺讓你樂得飄飄欲仙,你就會跟窯子的姑娘一樣,雙腳張得開開的,求本少爺佔有你……」
「呸!」毫不客氣的朝陸少賢的臉上吐了一口口水,寧兒冷笑道︰「不要臉的下三濫,你做夢!」
「你……」用衣袖擦去臉上的口水,陸少賢氣急敗壞的道︰「你別以為我喜歡你這個臭丫頭,如果你不是雲飛天的女兒,瞧你長得這副德行,活像條死魚,一點兒意思也沒有,你以為我會多看你一眼嗎?」
「你不看我,我還謝天謝地呢!」寧兒不以為然的一笑,「你陸少賢是杭州城的恥辱,哪家姑娘見了都討厭,你以為誰希望你多看她一眼嗎?」
氣死他了,這個刁鑽的臭丫頭!
「你不用瞪我,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們‘陸家莊’的英名就是毀在你手上,怪不得你爹要將你趕出來,你爹比你還聰明,知道留你這個敗類在家里,家產早晚會被你敗光了!」
終于忍不住了,陸少賢激動的掐住寧兒的脖子,「你再說啊!你嘴巴不是很行嗎?繼續說啊!」
掙扎的甩著頭,她痛苦的發不出聲音。
突然,陸少賢像是清醒過來,松開掐住她的雙手。
咳了好一會兒,寧兒嘴巴依然得理不饒人,「沒有把我掐死,你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我不會傻得讓你這麼快就死了,我還要好好的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是嗎?我很好奇你有多大的本事!」她嗤之以鼻的一笑。
「你這張嘴巴繼續逞威風吧!等我帶你回杭州,讓所有的人知道你是我陸少賢的妻子,我就天天上窯子玩女人,讓大家知道你無趣得像只死魚,聞了都覺得臭,我看你還有什麼好囂張!」
「你最好離我愈遠愈好,我求之不得!」
這個可惡的臭丫頭,都這個時候了,嘴巴還可以這麼刁鑽!
「我們走著瞧吧!」氣沖沖的走出房間,陸少賢怒不可遏的咬牙切齒,「不知好歹的臭丫頭,今晚本少爺就在交杯酒里面給你下藥,我看你嘴巴還能不能這麼神氣?」說著,轉向守門的侍衛,「把那個臭丫頭給我看緊一點,听清楚了沒?」
「是,二公子。」
在這同時,躲在花園樹叢後方的瓚麒氣得握緊拳頭,這個可惡的下三濫,今晚一定會讓他自食惡果!
「貝勒爺!」小路悄悄的來到他的身後。
收起憤怒的心情,瓚麒轉頭問道︰「事情進行得如何?」
「掌櫃已經答應讓我今天待在廚房幫忙。」
「很好,一切就看你了。」
「貝勒爺,事情包在我身上,我會讓他們永遠忘不了今晚,您該走了,他們還在客棧等您。」
依依不舍的望著寧兒被關的房間,瓚麒無聲的道︰「寧兒,你再忍著點,我很快就會來救你了。」
「小路,你自個兒小心一點,西時一到,我會和翼翔來救寧兒。」
「貝勒爺,您自個兒也當心點。」
拍了拍小路的肩膀,瓚麒無聲無息的離開客棧,小路也跟著折回客棧的廚房。
時辰就快到了,難道她就這麼任人宰割嗎?望著自己一身的喜氣,寧兒無助的走過來走過去。
雖然陸少賢已經讓他的屬下解開她腳上的繩索,可是還綁著她的雙手,他甚至還打定主意讓她這麼跟他拜堂成親,這麼一來,她連一點點硬闖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乖乖的跟他拜堂。
「可惡!這就是我的命嗎?」寧兒沮喪的放聲大喊。她不要,她不要就這麼屈服了,她要想法子救自己,可是,她該怎麼做呢?
眼珠子賊溜溜的東轉西轉,突然,她大叫道︰「有了!」
費力的拿起桌上的燭台,寧兒走到門邊,緊張的盯著門上傳來的風吹草動,待會兒有人進來抓她去拜堂,一定不會想到她會挑在這個時候鬧事,她就乘機砸了他的頭,趕快跑掉。
就在這時,門輕輕的打了開來,一道身影竄了進來,寧兒立刻舉起手上的燭台就要往下砸去。
「你想謀殺親夫嗎?」瓚麒反應靈敏的抓住她的手,將她手上的燭台拿開。
「你……」她是在做夢嗎?真的是瓚麒來救她嗎?
解開寧兒手上的繩索,瓚麒這才注意她臉上的異樣,他心疼得想殺人,「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寧兒目不轉楮的看著他,好似一個眨眼,他就會消失不見,沒想到他真的來了,真的來救她了!
「是不是陸少賢?」瓚麒小心翼翼的撫著她的臉,生怕會弄疼她,「真是太可惡了,我不會放過他!」
貪婪的看了他半晌,寧兒幽幽的道︰「真的是你嗎?」
「我不是說過了,海角天涯,都要把你揪出來,你難道忘了嗎?」
寧兒用力的搖著頭,「我一直在等,可是怎麼也等不到,我好急、好無助、好擔心,我……」
「對不起,我來遲了,你一定嚇壞了吧!」將她緊緊的摟進自己的懷里,瓚麒安撫的吻著她的發。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真的好怕、好怕!」聞著她熟悉的味道,寧兒的心情漸漸平穩下來。
「不要怕,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把你帶走,你是我的人,今生今世,沒有人可以把你從我的身邊帶走。」
是的,今生今世,沒有人可以把她從他的身邊帶走,她跟定他了。
突然想到什麼,寧兒緊張的抓住瓚麒的手,「他們有好多人……」
「放心,我都部署好了,你很快就可以知道,他們不過是一群飯桶。」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慢慢再告訴你。」眼神忽然黯沉下來,瓚麒痴痴的、熱情的看著寧兒。
看到瓚麒一副痴傻的模樣,寧兒羞怯的一笑,「你在看什麼?」
「你這個樣子好美、好美!」
嬌羞的嫣紅染上雙頰,她委屈的說︰「我原本不肯換上吉服,可是陸少賢讓他的屬下威脅我,如果不穿的話,他就要親自幫我換上,我只好穿了。」
「他不會有機會看到你這個模樣。」
「我們趕快走吧,萬一有人進來了怎麼辦?」
瓚麒點了點頭,「翼翔還在外面等我們,我們不要讓他等太久了。」
「翼翔?」這是怎麼回事?
知道寧兒心里有一大堆疑惑,瓚麒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子,「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走吧!我帶你去看好戲,錯過就太可惜了。」
「什麼好戲?」
「跟我走就知道了。」
「二公子,小人敬您一杯,恭喜您成為‘雲家莊’的東床快婿,以後在‘陸家莊’,連莊主都要對你客氣三分。」
陸少賢開懷的哈哈大笑,拍了一下桌子,大喊道︰「說得好,說得太好了,我敬大家十大杯!」
大家听了一陣鼓噪,陸少賢得意的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灌把酒干了,接著又把酒杯斟滿,又是一干,就這麼連續干了十杯。
「二公子,時辰到了,是不是該去請雲姑娘下來拜堂?」
「李晉,該改口叫二少女乃女乃了。」他就是要那個臭丫頭明明白白的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已經是他陸少賢的妻子!
「哎呀!屬下真是嘴笨,都忘了應該改口,二少女乃女乃,二少女乃女乃!」
「很好,你就去請二少女乃女乃下來拜堂。」
「是,屬下立刻去請二少女乃女乃。」
李晉一離開,其中有一個侍衛突然抱著肚子站起身,他臉色顯得很難看,「公子,屬下大概是喝太多了,想去茅廁小解一下。」
「去、去、去!掃興!」陸少賢不高興的揮了揮手。
「二公子,不要管他,屬下陪你喝一杯。」
「好好好,大家干杯!」
不過才干完一杯,又有人抱著肚子站起來,一臉困窘的看著陸少賢,「二公子,屬下也想上茅廁小解一下。」
陸少賢都還來不及說什麼,接著又一個人站了起來,「二公子,屬下肚子不太舒服,也想上茅廁。」
惱怒的瞪了他們一眼,陸少賢揮了揮,「去、去、去!你們今晚是怎麼了,肚子里面有蟲子在作怪嗎?這麼愛上茅廁!」
話一說完,李晉慌慌張張的跑下樓,「二公子,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今天可是我的大喜之日!」這些人是存心觸他霉頭是不是?先一個個搶著上茅廁,這會兒李晉又大呼大叫的,再好的心情也被他們搞砸!
喘了口氣,李晉焦急的道︰「二公子,雲姑娘……二少女乃女乃不見了!」
「你說什麼?人不見了?」陸少賢不敢相信的揪住李晉的衣襟。
「二公子,我一上去就看到秦原被打昏在地上,手腳都被綁上繩子,後來我就沖進房間,雲姑娘……二少女乃女乃根本不在里頭!」
「可惡!」拳頭恨恨的擊向桌子,陸少賢氣惱的喊道︰「你們還坐著發什麼呆?趕快起來去追人啊!」
大家立刻站起來,不過每個都一臉青蔥的抱著肚子。
「二公子,我肚子不舒服,我要去茅廁……」
「二公子,我也要去茅廁……」
大伙兒一徑的抱著肚子往茅廁的方向跑。
「你們在干啥?全部給我滾回來!」說著,陸少賢的肚子也作怪了,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發現陸少賢也變得不太對勁,李晉連忙問道︰「二公子,你怎麼了?」
「我……我去上一下茅廁。」像是被一群野狗追著跑,陸少賢狼狽無比的往茅廁沖去。
「這是怎麼回事?」正在疑惑,李晉的肚子也開始興風作浪,完了!連他也想上茅廁了。
「等等我,我也要上茅廁……」
里面的人搶著上茅廁,躲在外頭偷看的人卻樂得大呼過癮。
「你看看他那副樣子,真的好好笑!」寧兒笑得窩進瓚麒的懷里。
「小路下的藥量,少說也要他們拉上一夜。」看到她這麼高興,瓚麒很開心。
「太好了,總算讓他嘗到苦頭了,真是大快人心!」
「還沒呢,我還會讓人打斷他的腿,看他以後還有沒有本事為非作歹!
「這……不太好吧!」她雖然恨死那個惡心的下三濫,可是,她並不是有仇必報的人。
「這種人放了他,只是縱虎歸山,他不會因此改過向善,打斷他的腿,他就再也沒本事做壞事了。」
這麼做似乎有些殘忍,不過瓚麒說得一點也沒錯,陸少賢是不會悔改的。
見事情已成,翼翔上前道︰「小姐、貝勒爺,我們該走了。」
寧兒和瓚麒同時點了點頭,三個人悄悄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小姐!」一看到寧兒,玉兒哇一聲就哭了出來,她激動的沖過去緊緊的抱住寧兒,「玉兒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寧兒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
「太好了,多虧貝勒爺……」放開寧兒,玉兒在瓚麒的跟前跪了下來,直磕著頭,「貝勒爺,玉兒給您磕頭,謝謝您救了我家小姐。」
「玉兒!」寧兒連忙將她扶起來。
「你不用謝我,我救寧兒是為了我自己。」瓚麒深情的看著寧兒。
見狀,玉兒不安的拉著寧兒,這個貝勒爺該不會是另一個陸少賢吧!
「玉兒,你跟翼翔出去一下,我有話跟貝勒爺說。」
「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怎麼行?
「玉兒,你放心,我們出去吧!」早就看出來瓚麒和寧兒之間的糾纏,翼翔自然明白他們想獨處的心情。
翼翔都這麼說,玉兒雖然很不願意,也只能點點頭,跟翼翔離開房間。
終于只有他們兩個人,寧兒再也止不住滿月復的思念之情,她抱住瓚麒,臉頰眷戀的靠在他胸前,听著他的心跳,聞著屬于他的味道。
「我有好多話想告訴你,可是我怕一天一夜也說不完。」
「我們有的時間,不只是一天一夜,還有今生今世。」捧住寧兒的臉,瓚麒貪婪的看著她,霸道的說︰「你給我听清楚,這一次我罰你一個月不準下床,再有下一次,我罰你今生今世都不準下床!」
「再也不會有下一次了,可是……」
「我們明兒個先回怡親王府,兩天後我親自護送你回‘雲家莊’,請你爹把你嫁給我。」
「你……你知道我是……」
「我上‘劉家當鋪’找過劉掌櫃,從他那兒打听到一些事,不難猜到你就是杭州首富‘雲家莊’莊主雲飛天的掌上明珠,只是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肯定我會買下你,讓你進怡親王府當丫環?」
「你錯了,我可沒肯定你會買下我,我只是在賭,听聞怡親王府的瓚麒貝勒愛管閑事,我們知道你那天上茶樓听曲,所以決定賭一賭運氣。」
「萬一你不是遇上那個惡霸,而是遇上一個真的願意出十兩銀子買下你的人,那你該怎麼辦?」
「翼翔和玉兒當時混在人群中,如果事情沒照著我們的計劃,翼翔會見機行事,出面救我月兌困。」
「原來你們都算好了,我不過是甕中鰲,就等著上勾,是不是?」
寧兒調皮的屈了屈膝,恭敬有禮的道︰「貝勒爺詭計多端,就是甕中鰲,我們也算不過您啊!」
「你也不簡單,竟然可以從我那兒把‘血狐狸’偷出來。」
「那是托貝勒爺的福。」
「不對,那是托你自己的福。」
「此話何來?」
「如果不是你的美色迷惑了我,讓我失去防御,我怎會在知道你對「血狐狸’感興趣的情況下,還讓你把它盜走?」
腦海閃過一道念頭,寧兒頓然一悟,她氣惱的掄起拳頭朝著他的胸膛輕輕捶打,「好啊,原來你早就在算計我,你真可惡!」
笑著抓住她的手,瓚麒戲謔的望著她的眼楮,「誰教你有一雙獨一無二的眼楮,即使遮了臉,我也能認出你。」
什麼嘛,轉了半天,其實打從一開始,她就成了他的甕中鰲!
「你這個壞貝勒!」寧兒嬌嗅的瞪了他一眼。
瓚麒卻深情款款的說︰「寧兒,我愛你!」
嬌羞的撇開頭,她故意刁難道︰「你少甜言蜜語,我才不相信!」
「不愛你,就不會馬不停蹄的追來,不愛你,就不會在你受傷昏迷不醒的時候痛不欲生,不愛你,就不會那麼費盡心機的想擁有你……」
捂住瓚麒的嘴巴,寧兒感動的回應道︰「當我落在陸少賢的手中,我這麼告訴自己,如果我可以逃過這一劫,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我好愛你、好愛你……」
吻住寧兒的嘴,瓚麒深深的吞下她給他的愛,教她今生今世都不準收走。
排山倒海的激情快速燃燒,這個世界只剩下彼此,褪去了衣裳,當兩人結為一體,他們完完全全的把自己交在對方的手中,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今生今世,他們都要如此恩恩愛愛,永不分離。
想知道凝嫣格格如何擄獲花心貝勒?NB721?隸,請看《狂情貝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