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神爺 第六章

最近,當白日來臨,在眼楮睜開之前,她喜歡安靜片刻傾听四周的聲音,鳥兒啾啾的在陽台的欐桿上吟叫,風兒咻咻的掀起紗簾又落下,沒有聲音的陽光也有屬于它暖烘烘的氣息,還有吹拂在耳畔熱呼呼的……

倏然張大眼楮,嚴星亮轉頭換了一個趴臥的方向,一張含笑的睡顏落入眼簾,有半晌,她腦子呈現空白狀態,直到一道小小的聲音鑽進她的思緒--這個家伙竟然半夜偷偷爬上她的床!

惱怒的坐起身,雙手在胸前交叉,她應該拿這個男人怎麼辦呢?

身邊的溫暖不見了,風似陽很自然的醒過來,四目相對,他心情愉快的舉手揮舞,「我可愛的情婦早安!」

嘿!她笑得很虛情假意,「風似陽,你恢復記憶了沒有?」

嘴巴一噘,他覺得她很掃興,「還沒。」

「那你為什麼躺在我的床上?」

一臉迷惑的眨了眨眼楮,他慌慌張張的坐起身,前後左右看了一圈,好像跟她一樣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睡在這里?」

「你別想裝傻,我很清楚你沒有夢游的習慣。」

這太武斷了吧!他要大聲抗議,「人的習慣是會改變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跑到這里,要不然,妳今天晚上不要睡覺,看看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眼一翻,嚴星亮對這個爛主意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我現在每天累得半死,哪有力氣不睡覺等你偷溜上床?」

「那妳就不能指責我故意溜上妳的床,這個時代講求證據。」

瞪著他那副耍賴的模樣好一會兒,她下了一個決定,「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把房門鎖起來,我看你怎麼進來。」

「喂,妳這樣子不公平!」

「別開玩笑了,這世上處處都存在不公平。」

雙手合十,他轉而采取哀兵政策,「昨天晚上,是我搬回這里睡得最安穩舒服的一夜,妳不要那麼小氣嘛!」

「今天晚上我會在你房里點上燻衣草精油,相信對你的睡眠很有幫助。」

「妳這個情婦不太盡責哦!」

「不好意思,我比起你這個財神爺盡責多了。」

好像被電到似的,風似陽身子僵了一下,「財神爺?」

「這是我為你取的外號,你不是很喜歡,可是默認了……你怎麼了?你是不是想到什麼?」她細心的注意到他異樣的表情。

努力捕捉那一瞬間產生的奇異感,不過什麼也沒有,他搖了搖頭,「沒有。」

「如果你想到什麼,你一定要告訴我。」

嘿嘿嘿!這會兒輪到他神氣了,「妳對我那麼小氣,我干麼告訴妳?」

「這是兩回事,你不要扯在一塊。」

「我們做人要禮尚往來,妳懂不懂規矩?」

她忍不住揉著太陽穴,她頭好痛,這家伙竟然跟她講禮尚往來的規矩?

「我不想一大清早就跟你爭論這種沒意義的問題。」

「這怎麼會沒意義呢?有來有往,誰都沒有吃虧啊!」

「相信我,等你恢復記憶之後,你絕不會對這個問題感興趣。」

「以後的事我管不著,我晚上睡不好是現在的問題,妳讓我抱著妳睡覺,我一想起過去的事情,馬上就告訴妳,怎麼樣?」

「不要,我要刷牙洗臉做早餐了。」下了床,嚴星亮走出房間進入浴室。

沒關系,他還是照樣爬上她的床,不過,他得先找出臥室的鑰匙,這好像有點小麻煩,鑰匙究竟放在什麼地方?

這種時候,風似陽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失去記憶真的很令人沮喪。

雖然現在白天有工作,嚴星亮還是很勤奮的自己下廚,一直以來,她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跟風似陽一起圍著餐桌吃飯,這種感覺像夫妻、像家人,也許兩個人一頓飯下來也不見得能聊到幾句話,但是無形中彼此的距離拉近了,她發現他愛吃魚,他的口味很重,他最討厭的食物是青椒……她對他的認識就是這麼一點一滴累積而來,

「妳做的菜真是好吃。」失去記憶顯然沒有影響到風似陽的餐桌禮儀,他還是習慣靜靜的把東西吃完了以後再說話。

「你喜歡就好。」她很高興得到他的贊賞,他總是惜話如金,想知道他喜歡餐桌上的哪一道食物,就看他哪一道食物吃得最多,他是個很挑食的男人。

「以前我是不是常常吵著要妳煮東西給我吃?」他相信失去記憶不會影響人的喜好,她的料理絕對不輸五星級的名廚。

「不,我幾乎每天都會為你下廚,可是你常常不回來吃飯。」告訴他實話,這是幫他恢復記憶的好方法。

不可思議的瞪大眼楮,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是這種人,「我有這麼混蛋嗎?」

噗哧一笑,他對過去的批評令她心情愉快,長久以來她所受到的委屈這會兒獲得補償了。

「雖然我不記得過去的事,但是我可以向妳保證,我一定愛死妳做的菜。」

「看在你今天那麼會說話的份上,待會兒我幫你捶背。」女人就是這麼好哄。

「我不要捶背,我要抱著妳睡覺。」

「你別想!」

兩道劍眉下垂,風似陽像個被虐待的小媳婦,「我自己一個人睡得很不安穩,跟妳在一起就不一樣,睡得又香又甜,特別舒服,妳就讓我跟妳睡嘛!」

「別以為說句甜言蜜語討好我,我就會妥協,沒有這麼簡單。」

「妳怎麼對我那麼壞?」

「我說過了,如果你恢復記憶,你想要怎麼樣都可以。」

「這種事又不是我可以決定的。」

「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的安排,我想恢復記憶應該不是問題。」

「什麼安排?」

其實,她一直沒有機會好好計劃這件事,歪頭著想了想,嚴星亮隨口道︰「譬如重游以前去過的地方。」

「這個好!」他樂得好像整個人要跳起來似的,他可以帶著她四處游玩,這真的棒呆了!

「你同意了?」真不知道這家伙在興奮什麼。

「我總不能一輩子都忘了自己是誰,我就試試看好了。」

「你這麼想就對了嘛!」可是,為什麼她有-種不安的感覺?萬-他真的找回失去的記憶,是不是也表示眼前這種快樂的生活將會結束?她的心情很矛盾,她希望找回原來屬于她的財神爺,卻又害怕失去眼前這個讓她開心的男人。

「我們明天去哪里?」

「這……我再想想。」

「我覺得到烏來泡湯很不錯哦!」他不吝嗇的提供意見,可惜人家不領情。

真是的,他以為他們要出門干什麼?「這你搞清楚狀況,我們不是出去約會,地點不是由你來挑選。」

他完全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繼續強力推銷,「我昨天看到雜志上面寫的,很多情侶都喜歡到烏來泡湯哦!」

「風似陽,我們以前從來沒有到烏來泡湯。」她好想賞他一拳。

「所以我們……好啦、好啦,不想去烏來泡湯就算了嘛!」

「等你恢復記憶之後,如果你還有興趣去烏來泡湯,我樂意奉陪。」其實,她何嘗不想趁機品嘗戀愛的滋味,但不是在這種狀況下。

「這可是妳說的,妳不能忘了哦!」早知道恢復記憶有那麼多好處,一開始就不要逃避……奇怪,他為什麼要逃避呢?他也不明白,好像很自然的就想閃躲。

「我絕對不會忘了。」老是在「忘記」的人一直都是他。

突然跳了起來,風似陽興致勃勃的往客廳沖去,「我去上網查查看哪一家溫泉會館比較好。」

怔住了,嚴星亮真的不知道如何反應,他都還沒有找回記憶,他在急什麼?算了,現在的他就像個小孩子,對于自己有興趣的事情熱勁十足,哪會去想失去記憶前的他是什麼樣的人?

坐上車子之前,嚴星亮真的很擔心,他會不會連如何開車都忘了?

等到車子順利發動上路了以後,她終于確定一件事,有些事情一旦學會了就會變成一種本能,她的煩惱根本是多余的。

「我們要去什麼地方?」雖然是要找回失去的記憶,風似陽卻像個要出去郊游的小孩子,心情High到最高點。

「我還沒想到,你可以先四處轉轉嗎?」她傷腦筋的抓了抓頭發,她不是忘了做行前計劃,而是真的找不到一個可以喚醒他記憶的地方。

他們的故事是從風氏集團開始,當時他是企畫部課長,而她是清潔公司派來的清潔工,因為他總是全公司最後一個下班的人,她打掃的樓層又正巧是企畫部,他們兩個就這樣子相遇了,看到他的孤獨寂寞,她不自覺的想靠近他,死皮賴臉的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他的冷,從此,再也走不出他的世界,他沒有追求過她,她自始至終只有一個念頭--她要用溫暖的雙手將他緊緊抱住,說起來,他們之間根本沒有訂情之地。

「為什麼還沒想到?」

「因為我們兩個很少出去玩咩!」

「什麼?我以前這麼小氣?」他不敢相信自己曾經是這種令人唾棄的男人。

「你沒有時間。」

「我都在干麼,為什麼沒有時間?」

「工作。」

風似陽一副被嚇傻似的瞪著她,有沒有搞錯?

「喂,你專心開車,我還不想死。」

連忙把視線調回前方,他不死心的追問,「我真的因為工作不帶妳出去玩?」

「對啊!」

找個地方將車子靠邊停,他誠摯的握住她的雙手,「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這麼差勁,沒關系,我現在補償妳。」

「補償?」

「妳說吧,妳想去哪里玩?」

狠狠的賞了他一個白眼,她把手抽了回來,不過,又覺得很好笑,這個家伙很懂得找機會動歪腦筋哦!「我再提醒你一次,我們是出來尋找記憶。」

「妳別這麼死腦筋,妳連個目的地都沒有,怎麼尋找?我們別再浪費時間了,直接找個好地方放松心情享受生命。」

不理他,嚴星亮前面看看旁邊看看,試著將眼前收到的信息跟過去的記憶連結,突然,她大叫道︰「有了,我想到了!」

「想到什麼?」

「你曾經帶我去一個地方吃牛肉面,那里的牛肉面真的棒得無可挑剔,你每次都要吃特大碗,就在你公司附近。」那是她認識他不久之後的事,因為下了班肚子很餓,她就死纏著他,說是要請他吃宵夜,當時,她以為他會拒絕,沒想到他竟然點頭,她只差沒跳起來歡呼,太令她感動了,當然,最後付錢的人是他。

「妳確定我不是請妳吃法國料理,而是帶妳去吃牛肉面?」

「你願意請我吃牛肉面已經很不簡單了,這還是我主動爭取來的。」

青天霹靂,這個刺激太大了,「妳是說,我已經小氣到無藥可救了嗎?」

「不是,當時我們兩個還不熟,後來我當你的情婦,你有空會帶我去一些很高級的餐廳用餐。」差別在于,那些高級品都沒有這間不起眼的牛肉面店來得令人回味,值得他們回憶。

還好,他還不至于無藥可救,不過,看這樣子,他真的得快一點搞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否則他會精神崩潰。「好吧,我們去吃牛肉面。」

可是當他們吃完牛肉面,他只是很感動的告訴她,「妳說得一點也沒有錯,這兒的牛肉面真的無可挑剔!」

「你沒有一點點熟悉的感覺?」

「沒有,妳吃牛肉面的樣子真的好可愛。」

「風似陽,請你認真一點!」

眨著眼楮,他的模樣真是無辜得令人自責,「我哪里不認真?」

「……今天到此為止,我們回去工作了。」

「我都還沒玩到,干麼那麼早回去工作?」

這一次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想她就算說破嘴皮子,他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我再帶你去另外一間餐廳好了。」如果她不想被他煩死,她還是識相點。

兩道劍眉馬上下垂,風似陽看起來好像要赴戰場似的,「又要吃了?」

「喝咖啡可以嗎?」

「好好好,我喜歡跟妳喝咖啡聊是非。」轉眼間他又像個小孩子。

「……我們走吧!」嚴星亮終于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無力感,雖然,這一刻的她是個很幸福的女人。

幾天下來,嚴星亮真的有種放棄的念頭,所有他們曾經去過的餐廳,她一間也沒放過,她真的是山窮水盡了,再也找不到可以幫助風似陽尋回記憶的地方,現在她才認清楚,他們共同擁有的回憶是多麼稀少,也許,重返工作崗位上對他的幫助還比較大,那兒是佔有他最多記憶的地方,公司的主管與他相處的時間恐怕都還比她多,他們對他的幫助想必也遠勝于她。

只是,她一想到這種親密的日子再也沒有了,她真的很舍不得,一旦他找回過去,他們很可能又會回到原點。

「妳在想什麼?」從後頭圈住她的脖子,風似陽嘻嘻哈哈的把臉湊到她面前。

「我覺得你應該回公司了。」

翻過椅背跳上沙發,他像個被遺棄的小孩可憐兮兮的瞅著她,「妳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我現在還是個病人,妳怎麼可以逼我去工作?」

這個家伙以為他是演員嗎?他有必要這麼戲劇化嗎?她真是敗給他了!

「既然在家里也要工作,為什麼不去公司坐鎮呢?」

「我不喜歡每天看到那麼多人。」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我真的沒辦法再幫你了。」

像是受到驚嚇的抖了一下,風似陽激動的抓住她的手,「我又沒有說不要妳,妳不可以離開我哦!」

嚴星亮知道失去記憶的人比較敏感,但是有必要這麼夸張嗎?「誰說我要離開你?我的意思是說,我能做的都做了,我已經想不出來有什麼方法可以幫你重拾記憶,所以我希望你回公司上班,你以前耗在公司的時間一天有十四、五個小時,我想那兒對你的幫助也許更大。」

眉毛打結了,他頗不以為然的說︰「我以前是個瘋子嗎?」

「嗄?」

「每天工作十四、五個小時,這不是瘋子是什麼?」

「呃……你很熱愛工作咩!」雖然他現在的情況特殊,不過她很高興他對自己的瘋狂行徑還有一點覺醒。

什麼熱愛工作?這根本是瘋子的借口!不過,他總要給過去的自己留點面子。

「妳沒有向我抗議嗎?」

「我偶爾會抱怨,我希望你對自己好一點,不過你是個責任感很重的男人。」

「那妳還要我回公司上班,妳不怕我又變成瘋子嗎?」

「我不得不遷就現實,這是你的責任,更是為了幫你找回記億。」

沉吟了半晌,他顯然願意妥協了,「我去公司上班,那妳呢?」

「我還是你的情婦,我會每天待在家里等你回來。」

他又忍不住皺眉了,「妳不跟我去公司嗎?」

「我跟你去公司干麼?」嚴星亮覺得他說的話很好笑。

「工作啊!」

「這恐怕有點困難,我從來不是你公司的員工。」

「這個還不簡單。」他弄個職位給她不就得了!

見風似陽笑得唇角上揚,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你想干什麼?」

「沒干什麼,把妳弄到我身邊而已。」

「你別亂來哦!」

「我哪有亂來?我可是很認真哦!」沒有她,他會沒有安全感,如果想要他安份的待在某一個地方,她非要跟在身邊不可。

天啊!她覺得頭好痛哦!「我求求你,別出什麼鬼主意。」

「妳放心,我保證皆大歡喜。」

烏雲罩頂,她怎麼放心得下呢?現在她不能不懷疑,她是不是自找麻煩?

什麼皆大歡喜?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樂得闔不攏嘴,她一點也不歡喜!

真是的,為什麼她必須跟著他一起到公司上班?嚴星亮知道那個家伙的言行舉止跟之前不太一樣,應該有個人隨時跟在一旁糾正他,可是,她哪有本事管得動他?這根本是借口。其實,如果不是因為他吵著要她一起來,風家老爺又怎麼會點頭讓她這個情婦跟來?

算了,至少她不是來這兒當花瓶,人家是真的幫她安插了一份工作,她在這兒的身份不是總經理的情婦,而是總經理的秘書,這一點倒令人安慰。

現在回想起來真的很不可思議,事情竟然演變成今天這個局面,因為他失去了記憶,她有機會參與他的另一部份生活……

「妳今天一直在皺眉,這樣子很不可愛哦!」風似陽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直接往辦公桌一坐。

一雙眼楮瞪得像銅鈴似的,嚴星亮覺得自己快休克了,她千叮嚀萬囑咐,他在公司的言行舉止要非常的優雅、非常的有修養,可是……「風似陽,辦公桌不是拿來讓你當椅子坐。」

「這有什麼關系……好好好,妳別再瞪了,小心眼珠子掉出來,我換張椅子就是了嘛!」一個跳躍,雙腳著地,他帥氣的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請你記住,你是風氏集團的總經理。」

「妳是我的情婦,又不是我的老媽子,妳不要那麼愛嘮叨好不好?」他好委屈的嘟著嘴巴,他可不是在每個人面前都這個樣子哦!

「如果我不嘮叨,人家一定會懷疑你的身份。」

「沒有人懷疑啊!」

「你怎麼知道沒有人懷疑?」

「每個人一看到我都低著頭,怎麼會有人懷疑我失去記憶?」皺了皺鼻子,他沒好氣的接著又道︰「真是一群搞不清楚狀況的家伙,我更不想跟他們這群陌生人來往了。」

吧笑了幾聲,她好像太過緊張了,過去的他受歡迎指數不高,下屬不會主動靠近他,對他的認識恐怕只有「冰山」這兩個字,現在的他見到「陌生人」像遇到小偷似的,他小心翼翼的提防他們,當然不會主動跟他們打交道,還記得前些日子江維民到家里協助他熟悉公司業務的時候,他總像個悶葫蘆似的不太愛說話。

「不過,他們干麼那麼怕我?」

「這一點我沒有辦法回答你,你可以問江維民。」

「沒這個必要,無所謂。」

「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自己過去是什麼樣的人嗎?」失去記憶,有如活在一片空白的世界,相信任何人都會急著為這片空白添上色彩,不是嗎?可是到現在,他對尋找過去的態度都很冷淡。

「不好奇。」

「為什麼?」

「妳說我是個小氣鬼又是個瘋子,我沒興趣認識那個家伙。」听起來就是一個非常令人不爽的家伙。

「我沒說你是小氣鬼,也沒有說你是瘋子。」

「妳是沒有直接說,不過就是那個意思嘛!」

「我……算了,我說不過你。」嚴星亮頭疼的敲了敲腦袋瓜,真是不敢相信,一個不愛說話的人口才竟然這麼好!

似乎有什麼事困擾著他,他攬眉蹙額,聲音變得有些悶悶的,「妳是不是很喜歡那個小氣鬼兼瘋子?」

斜眼一瞪,這個問題會不會太可笑了?不過,她無法掩飾自己的感情,答案自然而然的就月兌口而出,「我愛他,很愛他。」

雖然她口中的「他」就是他自己,風似陽還是覺得很不是滋味,那個「他」現在不知道到哪兒去了,她應該珍惜眼前所擁有的,「不行,妳愛的人是我!」

白眼一翻,她最好阻止他繼續唆下去,否則他會吵翻天,「總經理,現在是上班時間,請你不要討論私人話題。」

神情一正,他很堅持討回自己應得的權益,「我要妳說妳愛我。」

「我們回去再說。」

「妳別想跟我打馬虎眼,妳不說,我就不進去辦公哦!」

「你……好好好,我愛你。」

「妳說得一點誠意也沒有。」

「我愛你,很愛你,這樣子可以了嗎?」他現在是個任性的小孩子,如果不滿足他的要求,最後受苦的人還是她。

「前面那六個字就可以了,妳干麼再多補一句?」

她真的好想賞他一棍,直接把他打昏了扔回他的辦公室……緩了口氣,嚴星亮慢條斯理、一字一字的說︰「我愛你,很愛你。」

笑呵呵的直點著頭,風似陽終于心情愉快的起身飛回自己的辦公室。

嘆了聲氣,她無力往桌上一趴,除了要干活,還得哄那個任性的男人,這份工作真是累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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