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戀奴 第九章

武居拓也失蹤了!

一早,當貼身護衛河津到他的房間,準備請他下樓用早餐的時候,才發現他不在房內。

那時他以為幫主只是出去散步,還不怎麼擔心,直到他在宅子內外找了一遍,還詢問過眾人,確定他不在幫內時,這才開始緊張起來。

他消失得無聲無息,要不是他後來在武居拓也的床頭發現一張簡單的留言︰我出去靜靜,不必找我!不然他還真以為幫主被人綁架了。

他就是這麼任性,我行我素到了極點,壓根不在乎別人怎麼想!溫立雅低嘆。

「副幫主,怎麼辦?」才剛上任不到一個月,就把主子弄丟了,河津只好向宮城元朗求救。

嗚……他好想哭,他真的好倒霉!

「嗯……」宮城元朗沉吟著。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連他也不曉得武居拓也上哪去了。他曾試著撥打武居拓也的行動電話,但最早被他關機了。

這下麻煩了!

「我知道他在哪里。」一直沉默的溫立雅突然開口道。

「你知道?!」河津驚喜地大喊︰「那麼幫主在哪里?告訴我!快告訴我呀!」

「我想幫主可能在他的秘密別墅里。那間別墅,位于一座人煙罕至的山頭,他在很多年前就買下了,有時幫主心情不好,會到那里去靜一靜,除了我,沒有其他人知道那個地方。」

「確實是這樣沒錯。」宮城元朗點點頭。

連他都不知道,那麼其他人應該更不可能知道了。

「那麼——雅人小姐,你可不可以帶我去那個地方?我想請幫主回來,不然起碼也得確定他確實在那里沒錯,我才能安心呀!」河津央求道。

「好——」

溫立雅正想點頭,宮城元朗卻立刻出面阻止道︰

「唉唉!河津,既然那個地方是幫主的秘密休憩地,就表示他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你這樣貿然跑去,恐怕不太好吧?」

「可是我必須確定幫主安全……」

「這種事交給小雅去辦就行了!她好歹曾是幫主的貼身護衛,這點小事難不倒她的。」他笑咪咪地轉頭問溫立雅︰「你可以自己去的,對吧?」

溫立雅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她是他的未婚妻不是嗎?他怎麼放心讓她獨自到深山里,去找另一個男人呢?

而且他明明也知道,她與武居拓也之間的愛恨糾葛,居然放心讓她去?

有時候,她真的不了解他!

「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呢?還是你忘了地方?」

「不是的。」溫立雅緩緩搖頭。

「那就麻煩你了!對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不必急著回來,山里空氣清新,只要你喜歡的話,想住多久都不是問題,我不會生氣的。」

听了他這番慷慨大方的話,不但溫立雅吃驚,就達河津也用怪異的眼神看他。

氨幫主的腦筋沒問題吧?幫主可是個機能正常,且精力充沛的大男人耶!他把嬌滴滴的未婚妻送到他身邊,還要她不必急著回來?

他是對自己的未婚妻太放心,還是存心想戴綠帽?

「真的!不必顧忌我,待會兒我還有事,就不送你上山了,你自己小心,一路順風。」

爆城元朗愉快地說完,隨即擺擺手,哼著歌離去。

河津不禁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溫立雅。

雅護衛真可憐!依他看,副幫主根本不愛她嘛!

她先是被幫主玩弄後拋棄,接著又跟不愛她的男人訂婚,一連兩次遇人不淑,她也夠可憐的。

唉!

溫立雅駕著銀白色的轎車遠離市區後,逐漸駛入林蔭森濃的山區。

時序已進入深秋,窗外放眼所及,滿是紅艷似火的楓葉,她不禁眯起眼,痴迷地望著前方連綿不斷的火紅山頭。

真美!她好像從沒這麼悠閑地,欣賞過窗外的風景。

之前,她曾為了真實的性別被揭穿而埋怨過上天,但仔細想想,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至少她能以真正的自己面對別人,再也不用隱瞞自己的感情過一輩子。

進入奧人瀨溪流域之後,她憑著記憶中的印象,找到了那條通往山區別墅的小路。

昨天可能剛下過一場大雨,山區的道路泥濘不堪,她小心地控制方向盤,緩緩駛向位于半山腰的小木屋。

當那棟由原木建造的淺褐色木屋,出現在她眼前時,她知道自己果然沒有記錯位置。

木屋前停著一輛鐵灰色的跑車,武居拓也肯定在這里沒錯,她這才露出安心的笑容。

她將車停在空地上,然後下車走到木屋前,伸手敲了敲門。

「幫主,你在里頭嗎?幫主?」

屋里沒有回應,她試著轉動門把,發現門沒有上鎖,于是她便直接推開門走進屋內。

屋里已大致打掃過,看起來還挺干淨的,她踩著光滑的原木地板,走向小木屋里惟一的一個房間。

當她的手旋轉房門的門把時,忽然察覺到有人站在她身後,她正想回頭去看,那人已用力將她扯入懷中,一雙燃燒著怒火的眼,憤怒地瞪著她。

「你來這里做什麼?你不是已經要嫁給宮城元朗了嗎?還來找我做什麼?」武居拓也沒想到,她居然會來找他!

他躲到這里,正是希望能夠遠離她一陣子,好將她自腦海中徹底逐出,但沒想到她居然追了來。

「放開我!」溫立雅試圖想掙月兌。「我是替元朗上山來找你的,你突然失蹤,大家都很擔心。」

「我沒有失蹤!我留了紙條,不希望被打擾。」武居拓也忍不住深深呼吸,嗅聞屬于她的芳香氣息。

她的身上好香,恢復女性的裝扮之後,她愈來愈有女人味了。

「請你放——」

「放開你?不!」他不但不放,反而將臉湊到她的鼻端前,像個惡徒般獰笑著問︰「你是一個人來的吧?你丟著未婚夫不管,獨自上山來找我,不就是希望在結婚前,跟我共享一段露水歡愉嗎?」

「我從沒那麼想過!」

「你有!雖然你嘴里說是替元朗來,其實是你自己想來找我的,你始終忘不了我,無論你和誰訂婚,你心里最愛的人還是我。如果不是的話,就否認呀!」他像看穿她心事般,篤定地開口。

溫立雅知道自己應該立即否認,但她卻無法開口說話,因為她確實還愛著他,她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的心。

她痛苦地閉上眼,渾身顫抖不已。

他怎能如此滿不在乎的提起這件事?他為何那麼殘忍?

而她又為何這麼傻,要把心遺留在他身上?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永遠擺月兌這種悲傷嗎?

「你還愛我是吧?既然如此,那就回到我身邊,我永遠都是你的。」他緊盯著她,誘惑地低喃。

「放過我!別再糾纏我了……求你!」溫立雅第一次開口求人。

以往最堅強勇敢、受了槍傷連聲痛都沒喊過的人,如今卻為了感情,逃避地開口祈求。

如果再這麼下去,她這輩子都將被對他的愛囚禁,再也月兌不了身了!

「不!」武居拓也毫不遲疑地拒絕。「我從未如此肯定過自己要什麼東西,但我知道我要你!你合該屬于我,以前你是我的護衛,將來你是我的女人,這樣的安排是最恰當不過的!」

「不……」溫立雅哭了。「放過我!放過我吧!我只想要一個愛我的男人,過著平靜的家庭生活,我不要再過以前那種,把心放在一個不愛我的男人身上,一顆心永遠踫不著邊際的生活。」那太痛苦了!

「是嗎?和我在一起,真讓你那麼痛苦?」

她的話顯然嚴重打擊到武居拓也的自信心,他怒瞪著她好半晌,然後抿著唇賭氣道︰「好!你要我放了你也行,那就留下來陪我,直到你的婚禮那天為止。如果到時候你真能離開我、去和宮城元朗結婚,那我就徹底認輸!你說如何?這個交易是很公平的!」

「只要我留下來,陪你直到婚禮那天,你就願意放了我,從此不再糾纏?」已經走投無路的溫立雅,竟然開始認真考慮這個可行性。

現在距離她和宮城元朗的婚禮,大約只剩下兩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如果用兩個星期的時間,來換取終生的平靜,那麼這個犧牲是值得的!

「好,我答應!」

她不敢去想兩個星期之後,究竟會發生什麼事,現在她只希望武居拓也能夠放過她,還她一個安寧平靜的生活!

「很好!」武居拓也點點頭,得意地笑了。

他有把握,兩個星期之後,她絕不會舍得離開他。她是屬于他的,這點永遠也不會改變!

溫立雅沉痛地轉開視線,不願去看他得意洋洋的臉龐,她知道他在想什麼,但這次他恐怕要失望了,她是不會改變心意的,她已決定徹徹底底擺月兌這一切。

稍晚,她撥手機給宮城元朗,告訴他自己即將在山上停留兩個禮拜的事。

「真的?」宮城元朗的聲音听起來很高興,完全沒有半點嫉妒或不悅的情緒,甚至鼓勵道︰「沒關系!你想住幾天,就住幾天。你要走的時候,我曾告訴過你不必急著回來,所以你盡避住沒關系,婚禮的事我會籌備好,到時你只要記得出席就好了!」如果到時你還想嫁給我的話!他默默在心里補充。

「謝謝你,元朗哥!」

他對她實在太好了,無條件地信任著她,連她即將和別的男人共度與世隔絕的兩個星期,他也完全不擔心。

她心里的愧疚,不由得加深了。

元朗哥,原諒我最後一次!她握緊收了線的手機,在心底吶喊。我不是故意背叛你的,為了永遠的平靜,我必須這麼做。你能諒解嗎?元朗哥!

「你在做什麼?沒看見我正等著你嗎?」

武居拓也見她握著手機,怔忡地發愣,不高興地自身後將她攔腰抱起,大步轉身走進屋內。

可惡!她就這麼舍不得宮城元朗那家伙嗎?瞧她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收了線還緊緊握著手機不放,簡直恨不得飛到他身邊似的。

他覺得相當生氣,但怒氣的背後,是他不願承認的深沉恐懼。

她該不會真的愛上宮城元朗了吧?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听說那個家伙對她極好,溫柔體貼、無微不至,只要是女人,應該很難不愛上他吧?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深深體會到嫉妒與恐懼的滋味。

為了杜絕她的思念,他將她抱進屋內,放在自己的大床上,用一整夜的時間,抹去她心頭的影子……

冒著氤氳熱氣的露天溫泉中,一對人兒正依偎地、靠在一旁的大岩石上,享受著溫泉的洗禮,在這氣溫逐漸轉冷的秋季午後,能夠泡泡天然的溫泉,是最好不過的享受。

「楓葉好美!沒想到在這偏僻的山林深處,居然有風景這麼漂亮的溫泉。」

雙頰酡紅的溫立雅,望著將溫泉隱密包圍住的火紅楓樹林,失神地喃喃自語。

以往她陪武居拓也來,都是在夏季或冬季,這還是她第一次見識到,秋天滿山遍野的楓紅美景。

「如果你喜歡,以後每年秋天,我都帶你來看紅葉。」武居拓也掬著溫熱的泉水,潑灑在她潔白滑女敕的肌膚上。

扁是望著她,他才剛饜足的,便又蠢蠢欲動起來。

他簡直要不夠她!他懊惱地想。連續兩個禮拜日夜狂歡的生活,完全沒讓他對她產生一絲厭膩,反而像上了癮似的,無法將目光自她身上移開。

相對于他對她的依戀,她對他的態度就始終如一,未曾有太大的改變。

這兩個禮拜以來,她總是用一雙平靜的眼眸望著他,淺淺地笑著。

她的笑容雖美,但他不喜歡!因為他無法從她臉上的表情,窺見她的心思。

那笑容太淡,淡得仿佛——沒有一絲感情!

不!他相信她對他不是沒有感情的,否則她不會如此柔順且熱情地,回應他的每一個吻,她必然仍深愛著他,這是不會錯的!

為了尋求保證,他翻身擁緊她,深深地索吻。而溫立雅在微微一愣後,立即張嘴回應。

他得意的笑了。

她果然還是愛著他的!

溫熱的泉水持續冒著熱煙,似乎快被他們的熱情沸騰了。

火紅的楓葉片片墜下,掉落在他們交纏的身軀上,秋意——

似乎更深了。

早晨,武居拓也帶著滿足的笑容,從睡夢中轉醒。

他伸長健臂,想將睡在身旁的可人兒摟入懷中,但卻撲了個空。

「雅人?」他坐起身,轉頭四望,薄被落在腰間,露出結實壯碩的胸膛。

房里沒有回應,通往浴室的門是敞開的,她顯然也不在那里。

他下床披衣到客廳一看——沒人!

再往後走到廚房——依然沒人!

他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她不會無緣無故在清晨消失,他突然想起他們在兩個禮拜之前的協議,那時她承諾留在這里,直到她舉行婚禮那天!懊不會是……

正驚悸時,他的手機正好響了起來。

想到有可能是她打來的電話,他迫不及待沖回房里,抓起手機便按下通話鈕。

「雅——」

「拓也?」

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他的一顆心不禁失望地往下沉。

是宮城元朗!

「什麼事?」他冷冷地問。

以往視宮城元朗為忠心部屬兼好友的他,現在連絲與他說話的熱情都沒有,誰叫他竟然妄想娶走他心愛的女

慢著!他剛才想了什麼?

他心愛?

不——不會吧!

他被自己心底竄起的聲音嚇住,正震撼時,耳邊卻傳來另一個更震撼的消息。

「是這樣的,今天是我和小雅結婚的大喜之日,我想我們是至交好友,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婚禮的貴賓,當然不能錯過你!如何?你願不願意來參加呢?」宮城元朗邀約道。

他的喉頭僵硬,勉強擠出問題。「雅人呢?」

「她剛才回來了,現在正在化妝、換禮服呢!」

砰咚!武居拓也的心,似乎正和他的手機,一起跌落在地板上。

她怎能離開?她怎能就這麼滿不在乎的轉身離開?

他難以置信,昨晚她還熱情躺在他懷中、承受他貪婪而永無止境的索求,今天一轉身,竟然就要嫁給別人了!

難道這兩個禮拜的時間對她來說,沒有一點意義嗎?

不!他握緊雙拳,聲嘶力竭地怒吼。

為什麼他的心這麼難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仿佛他的心,被人硬生生地刨出。

這就是失去心愛之人的感覺嗎?當年允沖失去心愛的藍憐,也是這種幾欲瘋狂的感受嗎?

直到即將失去雅人的這一刻,他的心才告訴他,原來他早就愛上她了!

他用顫抖的手抓起車鑰匙,倏然轉身往外沖。

他要把她追回來!無論如何,他都要挽回她。

今生今世,她只能屬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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