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真是亂來 第3章(2)

「三皇弟,快來瞧瞧大皇兄我為你帶了什麼,保你瞧了郁悶全消,還會熱血沸騰。」大皇子段子讓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個扁扁的布包,一臉曖昧地遞給他。

「這什麼?」段子詒防備地瞪著那個布包。

扁瞧他大皇兄那抹賊賊的笑,他心里便覺不妙。

「當然是——能讓你提振精神的好東西!你瞧瞧……」段子讓打開布包,取出里頭的一本薄冊;冊子封面所繪,便是一幅教人臉紅心跳的——圖!

想當然耳,內容更是精彩萬分。

但段子詒很傻眼。「我斷了腿耶,你送我這做什麼?」大皇兄以為現在他還能隨心所欲、變換自如嗎?不知道他現在有「技術」上的困難嗎?

「就是不能,才要看嘛;望梅止渴、聊勝于無呀。我送這本冊子給你,也是為了激勵你。有了強大的目標,你鐵定能快些好起來。」段子訓說得一副有情有義的樣子。

「謝了!最好我活著唯一的目標,便是盡快養好腿傷,好將婬書里的花招,全演練一遍。」段子詒哼哼冷笑。

三個兄弟,帶來的東西,沒一樣是正常的!

他轉向段家老四,毫不期待地說︰「你又給我帶了什麼?胸球?馬鞍?」

「我怎麼可能帶那等凡俗的東西給你?」段家老四段子諶一心向佛,連笑容都飄然淡泊,頗有得到高僧的味兒。

「你現在腿有傷,無法動彈,正是自我省悟的好時機。我佛慈悲,這是達摩金剛經,三皇兄好好趁此機會研讀,參悟人生。」段子詒用雙手,送上一本珍貴的經書。

段子詒一听,差點沒抄起那本經書,朝他的腦袋扔過去。

去你的金剛經!「你干脆教我出家算了!什麼達摩金剛經?放把火燒了!」

「這可不成!這是當年達摩祖師留下的親筆手稿,珍貴無比呀!」段子諶滿臉心疼地收回經書。

這……這是親手足嗎?這些人,真有所謂的兄弟之愛嗎?

鄭敏之在一旁瞧得目瞪口呆,啞然無語。

他是獨生子,沒有兄弟手足;但若有,應當也不會是這樣的吧……

「啊,這位想必就是鄭太醫吧?」忽然太子段子讓,注意到了鄭敏之的存在。

「果真如三弟所說,是位年輕有為的神醫。」他笑容溫和,溫文儒雅,卻有著與之不符的銳利眼神,感覺並不像外表給人的感覺那般溫和,應非好惹的角色。

鄭敏之心里暗自警惕。

「我三皇弟好動,很難靜得下,難為鄭太醫細心為他診治;他看起來狀況相當好,往後也勞煩鄭太醫,繼續為他做最好的治療。」

「那是自然,微臣定當全力以赴。」對于段子讓的夸贊,鄭敏之臉上並無特別的喜色,他清心寡欲、淡泊名利,不喜趨炎附勢、不想飛黃騰達,也不稀罕功成名就。

如果得終生對權貴鞠躬哈腰、阿諛奉承,那麼他寧可一輩子,當個兩袖清風的窮大夫。

事實上,若非他父親鄭詔堅持,他根本不可能入宮為醫。

「行啦!慰問禮送了,人也看了,這下沒事了。秦晴有孕在身,容易疲憊,我先陪她回房休息。」段子訓起身,瀟灑地擺擺手,毫不留戀地牽著秦晴的手,走了出去。

「我也想去騎馬!」段子言跳起來,溜得像只小猴子一樣快。

「皖兒一直想來這兒賞景,我就陪她出去走走吧。」太子也與愛人聯袂離去。

就連四皇子也以念經為由,早早退場。

原本熱熱鬧鬧的寢居,頓時靜得像墳場。

別說段子詒被氣得咬牙切齒、快要吐血,連向來與他有點不對盤的鄭敏之,都忍不住抱以憐憫之情。

一定是他人緣太差,平日得罪了不少人吧?

後來她才知道,互挖瘡疤、毒言毒語,正是這些皇子們平日相處的方式。

愈是在意的人,他們愈是表現得不在乎。

他想,這幫尊貴皇子真是怪胎,但這也算是另類的有愛表現吧?

***

段子詒得了心病。

在鹿林別苑熱鬧一場後,皇子們就揮揮衣袖,帶著佣僕、護衛與大批游獵的戰利品,返回宮中。

自那之後,原本就心情不佳的段子詒,更是郁悶低落,最後,竟真的得了郁悶之病。

鄭敏之為他診治時,細心的察覺到——他久病而郁。

雖然段子詒受傷不過短短半個月,但行動不便是事實;想跑不能跑、想跳不能跳;不能騎馬、不能打獵,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兄弟,天天騎馬游獵、賞景逛山頭,而自己卻得像個病人一樣躺在床上,哪兒也不能去,怎不叫他郁卒。

最後,連這些可以唇槍舌劍、斗斗嘴的一幫兄弟都走了,只剩他孤獨一人。

沒人做伴閑聊,只能每天躺在屋子里,盯著床頂。

這樣的情況。饒是垂暮老人,日子久了,大抵也受不了,更何況是個年輕力壯,又喜愛在戶外游獵的年輕人?

像斷腿的駿馬、折翼的鵬鳥,段子詒神采萎靡、眼神呆板,連以往專愛伶牙俐齒與他斗嘴的精神,都沒了。

他雖不至于成天唉聲嘆氣、落寞垂淚,或是尋死覓活、怨天尤人,但卻意志消沉、毫無干勁。

不但餐食取用得少了,睡得也不是很好,還老是眼神呆滯地望著窗外,好像人生中唯一有價值的事,就是看著那扇囚住他自由的窗。

如果是刻意裝出來、要騙取他同情的話,那鄭敏之可能會故意視而不見、忽略對方的裝模作樣;但他感覺得出來,這回段子詒是真的郁卒,如假包換,並非裝出來的。

段子詒躺在床上發呆、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讓鄭敏之興起了憐憫之心。

他本就是心軟之人,只是平常會故意裝得淡漠;這會兒見原本神采奕奕、意氣風發的段子詒,變成那副要死不活、毫無斗志的萎靡模樣,竟感到有點兒心疼……

他不願去深思,自己為何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他只告訴自己,醫者父母心,郁悶也是病,病患心情郁悶低落,為醫者,怎能不想想辦法?

鄭敏之沉思著,試著想讓段子詒開心起來。

「三殿下復原得很不錯,照此看來,一個半月康復絕對沒問題。」他試著找話與對方閑聊。

「是嗎?」段子詒輕哼了聲,不怎麼有興致說話的樣子。

鄭敏之覷覷他,見似乎沒意願繼續,又試著提議︰「今兒個天氣很不錯,陽光和煦,三殿下……要不要到庭院里坐坐?您現下雖還不能走,但讓兩名護衛抱您到庭院里坐坐、透透氣,倒也有助于康復。」

「去庭院透透氣?」段子詒原本眼楮一亮,但想了想,卻又搖搖頭。「算了,不要了。」

聯想到外頭享受鳥語花香,都還要人抱出去,這不更突顯了自己行動不便的淒慘落魄?

這麼想來,不出去透氣,或許還好些。

就讓他繼續窩在屋子里發霉吧!

鄭敏之拿他沒轍,只能放棄。

但段子詒精神頹靡的模樣,一直不斷在他腦海中播放,連在閱讀他最喜愛的醫術時,都被干擾。

他常常看著看著,眼前的文字,就化成對方郁悶的俊顏,在他眼前生動上演。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幫助他?

鄭敏之索性放下醫書,認真思索。

餅去,針對這類行動不便的病人,他就曾有個想法,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現在倒可以一試……

打定主意,他立刻離開房間,去找工藝精巧的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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