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娶錯妃 第5章(2)

由于棗泥核桃糕前陣子賣了些銀子,袁拾春特地請人幫她打造了只平底鍋和蓋子,這里雖沒有烤箱,但用平底鍋也可以代替烤箱,只要把火候掌握好,就可以用來烤蛋糕和做面包。

最近她便用平底鍋烤了老婆餅、蛋黃酥和一些蛋糕,分別送到大哥為她談好的幾個飯館酒樓和茶鋪去寄賣。

生意還不錯,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扣掉飯館、酒樓的抽成,她淨賺大約五兩銀子,比起大哥一個月的薪俸都還要多,她高興的去找大夫給娘開調補身子的藥,一拿到藥方,便跑去抓了半個月的藥,每天炖給娘吃。

還打算給大哥存老婆本,當初為了她,花光了袁家的家底,那些錢是娘原本存著要給大哥娶妻用的,錢沒了,大哥自然沒辦法娶老婆。

在現代,二十二歲還年輕,但這大行王朝的人,一般男子通常二十歲左右就會婚娶,女子則差不多在十六七歲出嫁。

大哥都二十二歲,早該成親了。

送做好的老婆餅前往春余酒樓的路上,袁拾春一路上想著這些雜七雜八的瑣事。

「孟叔,我帶了老婆餅過來,總共有三十個,麻煩您點點。」她另外再塞了兩個給他。

袁拾春做的糕點一向可口,那約莫五十歲的老帳房高興的收下,接過提籃,很快清點完,就在這時,進來了三個姑娘。

穿著一身粉色繡荷花衣裙的蘇宓走過來,好奇的伸手拿了枚老婆餅看,「噫,這是什麼?」她邊問,邊動手打開外頭包著的油紙。

「這是老婆餅。」袁拾春回答她。

蘇宓看見油紙里包著一枚白色的圓形醉餅,隨口再問了句,「好吃嗎?」

「姑娘可以嘗嘗看。」袁拾春微笑的應了句。

蘇宓見那餅似乎很可口,張嘴吃了一口,覺得滋味不錯,很快把手上那圓形的酥餅吃完,指著提籃里剩下的老婆餅說︰「味道不錯,這些我全要了。」

「好咧,蘇小姐是要小的派人給您送到蘇府去,還是您要自個兒帶回去?」老帳房堆著笑臉問。

「用不著送到蘇府,我自個兒帶走。」她剛好要去探望一個朋友,可以送些過去。「對了,上回那棗泥核桃糕可還有?」

「剩下的今兒個全被買走了。」老帳房搖頭。

「那明兒個你讓人送五斤到蘇府去。」她來這里,正是為了買那棗泥核桃糕。

「好咧。」老帳房存了個心思,沒告訴蘇宓,那棗泥核桃糕正是此時站在一旁的袁拾春所做,通過酒樓轉賣。

蘇宓身旁的一個丫頭低聲對她說了幾句話,她看向袁拾春,問︰「這些老婆餅可是你做的?」

「沒錯,是我做的。」袁拾春心里多少明白,剛才帳房先生為什麼沒告訴這位蘇姑娘,那些棗泥核桃糕是她所做,他沒說,她也不好自己開口,但現在是蘇姑娘主動問她,她便老實回答。

得知確實是她所做,蘇宓也不唆,直接向她下訂,「那你回去再多做三十個,送到蘇家去。」

接到這筆訂單,袁拾春有些意外,「好,請問姑娘府上是……」適才從帳房先生的話里,她只听出她姓蘇。

「蘇國公府。」回了句,蘇宓接著好奇的問她,「你這餅為何叫老婆餅?是哪個老婆婆做的嗎?」

「不是,這是以前有一戶人家,因為公公生了重病,需要銀子治病,那媳婦為此自願賣身為奴。她的丈夫與她十分恩愛,為贖回妻子,就做出了這種餅來,最後靠著這餅賺了錢,贖回妻子,所以才叫老婆餅。」

蘇宓疑惑的問︰「那時他的妻子已經很老了嗎?」

袁拾春這才想起,這里的人沒人稱妻子叫老婆,只得點頭笑了聲,「沒錯,蘇姑娘真聰明。」

被她這麼夸贊,蘇宓得意的翹起嘴角,「本小姐自然聰明。」她心情一好,又再追加二十個老婆餅,付了銀子後,提著一籃子的老婆餅離開。

蘇宓一走,袁拾春連忙向老帳房告罪,「孟叔,適才蘇小姐問我,我不好不說。」

「無妨無妨,你做的糕點確實好吃。」老帳房笑了笑,沒怪袁拾春擅自向蘇宓透露那老婆餅是她做的,酒樓的貴客多得是,不差蘇家這一家,因此他再送給她一個順水人情,「你明兒個既然要送老婆餅到蘇家去,那五斤棗泥核桃糕,就順便送過去吧。」這是表示蘇家的這筆生意,就讓給她了。

袁拾春微微一愣,陡然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感激的謝過,「多謝孟叔。」

老帳房笑著擺擺手,「甭謝,往後再多做些好吃的糕點送來就是。」

「……有一天,有個叫蘇東坡的文人去找一位佛印大師一塊坐禪,坐了一會兒,蘇東坡便問那佛印大師說,大師瞧我現下這坐禪的姿勢像什麼?佛印大師就回答他,我瞧施主的樣子像是一尊佛,蘇東坡听了之後暗自得意,就對佛印大師說,可我瞧大師的坐姿像坨牛糞,那佛印大師也不生氣,笑咪咪的雙手合十說了聲阿彌陀佛。」

蘇宓听到這兒,罵了句,「這蘇東坡好壞,竟然說那大師像坨牛糞。」

袁拾春送了幾次糕點來蘇家,每次蘇家的女眷都很喜歡,遂讓她每隔幾天便送來一次。

蘇宓因此與她漸漸熟稔起來,偶而遇到她送糕點過來時,便會拉著她說幾句話,她曾好奇的問過她那些糕點都用了哪些材料,要怎麼做。

沒想到這袁拾春不像別人一樣,把這種事捂得死緊,不肯透露,反倒一一詳細告訴她作法,以及用了哪些食材,這讓她對袁拾春更高看一眼。後來發現袁拾春會說故事,得空時便讓袁拾春說些故事給她听,今兒個剛好見到袁拾春送新做的糕點過來,便又拉著人說故事。

天氣炎熱,她和幾個蘇府的女眷坐在花園的亭子里,一邊吃著她今日送來的糯米涼圓,一邊听她說故事。

袁拾春笑道︰「蘇小姐別急,我這故事還沒說完呢。」「這蘇東坡回去後,便高興的告訴他妹妹這事,結果蘇小妹听完後,卻告訴她哥哥說,你輸給佛印大師了還自鳴得意。」

「噫,他哪里輸了?」蘇宓納悶的問。

其他幾個蘇府的女眷也好奇的看著袁拾春。

袁拾春輕笑的往下說︰「蘇小妹告訴她哥哥,這佛印大師心中有佛,所以看眾生皆是佛,可哥哥你心中是牛糞,所以也就把佛印大師看成牛糞,這誰高誰低,自見分曉。蘇東坡覺得妹妹說的話有理,遂覺得很羞愧。」

「哈哈哈,這蘇小妹真是聰明,就同我一樣。」蘇宓听完,得意的說。

她大嫂宋氏笑道︰「是呀,咱們蘇家小妹最聰慧,三歲就會識字,太君還曾說若是宓兒是男兒身,只怕能拿個文狀元呢。」蘇家只有蘇宓這個女兒,蘇國公和太君都寵著她,她也刻意與小泵交好。

她二嫂也接腔說︰「可不是,听說宓兒不滿周歲時就會叫爹呢。」她性子不像大嫂那般圓滑,後來學會凡事跟在兄嫂後頭說,大約便不會出錯。

蘇宓看出兩個嫂子刻意討好她,覺得無趣,拉著袁拾春再問︰「你可還有其他的故事?」她上頭有三個兄長,大哥和二哥都已成親,三哥蘇越原也成親了,可就在他成親那天,新娘子竟跑了,讓他一度成了眾人的笑柄,也不知是不是因著這事,這些年來三哥遲遲不肯再成親。

「還有一個,也是這蘇東坡和佛印大師的故事。」

「那你快說。」方才听了她說的那個故事,讓她對這兩人很感興趣。

「蘇東坡經過上回的事後,深切反省自己,過了一段時日,覺得自己禪定的功夫已足夠深,遂寫下一首詩——「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他寫完,覺得這首詩作得真不錯,便差了書僮,把詩送去給佛印大師欣賞。那佛印大師看完後,笑了笑,在他送來的詩上寫下兩個斗大的字送給他,蘇姑娘可猜得到,這佛印大師寫了什麼?」說到這里,袁拾春賣了個關子,望向蘇宓問。

蘇宓猜測,「佛印大師修為那麼高,定是寫了什麼好話吧。」

袁拾春搖頭,「佛印大師寫的兩個字是︰放屁。」

「他堂堂大師,怎麼會寫出這種不雅的字來?」蘇宓一臉錯愕。

「佛印大師這麼做自有他的用意。」

「是什麼用意?」蘇宓追問。

「這書僮帶回信,蘇東坡以為佛印大師這回定會對他諸多贊賞,興匆匆的打開信,結果看見竟是放屁這兩個字,把他氣得火冒三丈,立刻渡江去找佛印大師理論。」

「後來呢,後來呢?」蘇宓听得興起,抓著她直問。

「佛印大師早料到他會來,鎖上門外出去了,不過他在門上頭留下一副對聯,上頭寫著︰八風吹不動,一屁打過江。」

听完,蘇宓拊掌大笑,「哈哈哈哈,八風吹不動,一屁打過江,這對聯寫得真妙。」

其他的女眷也都笑了,涼亭里一片笑聲。

昨日剛住到蘇府來,準備在這里出嫁的顧明惠,听見笑聲,好奇的詢問正領著她熟悉蘇府的一名女管事。

「那是誰在笑?」她望向笑聲傳來的一座六角涼亭。

女管事瞧了瞧,恭敬的回答,「听聲音似乎是小姐和兩位少女乃女乃。」

听聞涼亭里的是蘇家女眷,顧明惠打算過去與她們寒暄幾句,吩咐道︰「咱們過去瞧瞧。」

「是。」女管事不敢違拗她,領著她過去。

此番隨顧明惠同來的還有八個萊陽王府的侍婢,在一群侍婢的簇擁下,她來到涼亭,望向里頭的蘇府女眷,含笑啟口道︰「宓妹妹和兩位嫂子在這兒說什麼,笑得這般開心。」先前來拜見義父時,她已見過蘇家兩位媳婦。

見到即將成為萊陽王妃的顧明惠,蘇宓的兩位嫂子不敢怠慢,急忙起身相迎。

「咱們在這兒听拾春姑娘說故事呢,今早咱們原是要過去拜見明惠小姐,可剛巧您還未起身。」

彼明惠再過幾日便要嫁給萊陽王,如今她是蘇國公的義女,將會從蘇府出嫁,因此昨兒個便住進蘇府,為出嫁之事做準備。

昨日萊陽王親自送她前來蘇府,整個蘇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全都盛情迎接她。

彼明惠溫言解釋自己晏起的事,「這些日子為準備婚事,夜里都忙碌到很晚才就寢,今兒個才會晏起了,讓嫂子白跑一趟,真是對不住。」

蘇家大嫂熱絡的回道︰「明惠小姐客氣了,這大婚前難免忙碌,咱們都是自己人,今後蘇家就是您的娘家,有什麼事吩咐一聲便是。」她的婚事蘇家原也全力幫著張羅,不過萊陽王約莫是憂心蘇家準備不周,特地再派了一、二十人過來幫忙,倒讓他們蘇府的人插不上手了。

「可不是,咱們都是一家人,您可別再這般客氣。」蘇家二嫂也一臉殷切,顧明惠即將成為萊陽王妃,這蘇家上下個個都想與她交好,她也不例外。

「多謝大嫂、二嫂。」顧明惠溫文有禮道謝後,望向蘇宓正要開口,瞅見一旁的袁拾春,先前在蘇府沒見過她,遂出聲問︰「這位姑娘很面生,不知是哪位?」

「這位是袁姑娘,袁姑娘擅長做糕點,近日咱們蘇府的糕點都是請袁姑娘做的。」蘇大嫂殷勤的端起桌上一碟點心遞給她,「這就是蘇姑娘做的糯米涼圓,外頭是用糯米粉做的,里頭包著紅豆餡,滋味不錯,明惠小姐嘗嘗。」

听見她姓袁,顧明惠柳眉不著痕跡的輕遵,看向那圓圓小小一顆糯米涼圓,她捻起一顆送入口中,入口後熟悉的滋味在嘴里化開,她抑下心中的駭然,不動聲色的看向袁拾春,笑道︰「滋味確實不錯,不知袁姑娘這些糕點是打哪學來的?」

她喜吃甜食,因此特地去上了幾期烘焙課,但這種事自然不能老實說,她搬出對其他人的說詞,回答她,「有些是從糕點鋪子偷學來的,有些是自己瞎做的。」

回答完,她無意間瞥見她戴在手腕上的那串黑檀木珠串,隱約覺得那珠串有些眼熟,不禁多看了幾眼。

陡然之間,腦袋就仿佛火山熔岩炸開,所有掩埋在深處的記憶,全都被翻起來,讓她一時承受不住,頭痛欲裂。

「拾春,你怎麼了?」一旁的蘇宓察覺到她不對勁,連忙問。

「我、我……」她張嘴想說什麼,但頭疼得連站都站不穩,來不及開口,整個人便猝不及防的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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