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
「噓……別說話。」話落的同時,閻爵驀地低首,親吻上她的唇。
「唔……」她的唇被另一雙唇給含入嘴里,熱熱軟軟的,奇異地而美好,她的頭卻在發暈又發脹。
這吻,輕挑慢捻,反惹得人心癢難耐,尤其用在未經人事的赫連茉兒身上,更讓她承受不住得連呼吸都快忘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上次的吻太過蠻橫,留下的是痛。
這回,卻溫柔得讓人流連忘返。
他放開她的時候,她眨了眨眼,還沒從這突來的親吻中平復過來,只是那嫣紅的雙頰透著濃得化不開的小女兒家情態,她甚至連正眼瞧他都不敢,忙不迭垂下眸子。
那唇,因他的吻而嬌紅。
她眉如畫,震顫不休的睫毛像把扇,輕輕地在夜風中拂動著一縷情愫,讓人看得心口發熱,滾燙不已。
閻爵喉頭滾動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被他硬生生給阻斷,他坐直身子放這嬌羞又沒經驗的小丫頭一馬,她果真馬上從臥榻上彈跳而起,轉身就要跑開——
「去哪兒?」他快一步伸手抓住她。
「我去……給你拿吃的……」她頭也沒回,掙開他的手又要往外走。
他卻再一次抓住她,「坐下,茉兒。」
「等會兒再坐,我先去幫你拿吃的——」
「我不想吃。」閻爵干脆直接挑明著說︰「我只要你乖乖坐下來听我說話。」
赫連茉兒頓了一下,才坐回床邊,可頭很低,完全不敢抬起來。
「你在害羞?」真是意外不已的發現啊,閻爵對這個發現很滿意,本以為這丫頭頑皮成性,又從小纏著他,根本不知女兒家的害羞為何物呢,沒想到,只是一個吻就可以讓她羞成這樣,連看他都不敢,只想著要逃。
「我沒有……你想說什麼?你已經昏迷四天,應該肚子餓得要命才對,有什麼話不能吃飽了再說嗎?你也知道,現在三更半夜的,廚子都睡了,我笨手笨腳動作很慢的,等我弄好吃的給你,你恐怕會撐不住又昏過去,所以你還是先我去弄點吃的吧?有話以後再慢慢說,嗯?」一口氣把話說完,紅著一張臉兒的赫連茉兒又要站起來。
這一回,閻爵索性長手一伸把她整個人給勾進懷里抱著——
「你……你要干什麼?」她的臉一抬,更加嬌紅似火。
閻爵失笑的看著她,「我沒有要干什麼,只要你乖乖不要再亂動了,如果你再亂動,我就不敢保證了。」
真是,不是喜歡他嗎?這麼容易害羞怎麼行?
聞言,茉兒真的不敢再亂動,乖得像小貓咪一樣,「你究竟有什麼話這麼急著要對我說?」
「我想跟你討論一下我們的成親大典——」
茉兒驀地抬起頭看著他。
閻爵眯起眼,「怎麼這樣看我,難不成你想悔婚?我可是冒死前去參加比武招親的,就算我昏過去了沒法子當場苞你結為連理,是我的錯,但,你是我的了,關于這件事……難不成你想賴?」
她沒回答他,反而幽幽地開口,問︰「為什麼你要這麼做?誰給你下的毒?為什麼中毒了還要來?為了又為何不說,還要打?」
「回答你的問題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吧,如果我那天沒出現,你要怎麼辦?就算那人是你易容的爹,你名義上還是嫁了人不是嗎?走在路上,大家也要喊你一聲什麼夫人的,一個根本不存于這世上的夫人,你打算一輩子這樣演下去?」
她不語。
他伸手抬起她的小臉,「回答我,茉兒。」
「我不想回答。」她垂下眸。
他凝住眉,探問︰「該不會如我所想的那樣吧?我不來,你真的打算就這樣獨守空閨一輩子?」
幽幽的眼再次對上他,萬語千言,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是啊,他猜得沒錯,她就是這麼打算的,如果他不來,她就會跟另一個和爹易容成一模一樣的男替身拜堂成親,然後,她依然過她一個人的日子,只是頂著一個某某某夫人的頭餃。
這樣總比她因為賭口氣而隨便嫁給一個男人來得好……爹是這樣說的,而她也同意了。
一切,為的就是賭他的真心。
雖然這樣的代價可能是她一輩子的幸福。
「你這個壞丫頭,怎麼可以對自己這麼狠?」這比她嫁給另一個男人還要讓他痛心不已。
他緊緊抱住她,像是懲罰似的甚至抱痛了她。
她美麗的眼楮滴下水來,一顆一顆又一顆,終是串成一行又一行的淚,放肆的在她臉上奔流。
「我想過了,不是你,我誰都不要,寧可一個人孤單到死,想你到死……這樣,你也會懊悔一輩子吧?就算沒法子得到你的愛,但也能讓你一輩子惦記著我,不管是因為同情還是虧欠還是其他什麼原因,都會像我念著你那樣,到死前的那一刻也會念著我的名,至少一回,是吧?我是這樣想的。」
「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丫頭!」
「對啊,我是壞丫頭……壞死了……一個連我都感到討厭極了的壞丫頭,你干什麼要冒死來娶呢?」她哭著嗓問。
閻爵聞言,淡淡的扯唇笑了,「如果我早知道最後勝利者是夢叔的話,我會考慮一下要不要去的,就算最後你嫁給一個根本不存在這世上的男人,我也來得及把你搶過來當我的閻少夫人。」
閻少夫人……
真好听又美妙的稱謂呵。
枕在他胸前听著他的心跳,茉兒含淚笑了。
「你剛剛問我為什麼中毒了還要冒著生命危險而來?因為,我不要你等不到我而失望悲傷,含淚埋怨的嫁給別人,就算我快死了也要來,否則你真會以為我的心底沒有你,一輩子傷心了。」
赫連茉兒從他的懷中直起身子,感動得眼淚 哩啪啦掉。
他伸手替她抹去淚,吻她的眼又吻她的鼻。
「你又問我,來了又為什麼不說我中毒了,還要跟對方打是吧?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堂而皇之的娶你,容不得你賴……我已經被你拒婚一次了,那是我胸口永遠的痛……驕傲如我,哪能來個第二回?」
他的柔嗓,是春夜里最美的聲音,說著最好听的話,深深的打動她,也打痛她,茉兒緊緊捂住嘴,就怕自己哭得太大聲,把睡夢中的其他人都給擾醒。
「別哭了,傻丫頭。」他把她重新抱回懷里,這次不是緊緊的抱,而是溫柔的抱,「對不起,我該早點發現自己是愛你的,對不起,我該早點發現,你是真的愛我的。」
她仰起一張淚顏,意外不已的看著他,「你以為我不是真的愛你?」
「對,我以為你只是因為夢叔打小便灌輸你的觀念,所以才立志要嫁給我,我質疑你對我眷戀與喜歡,其實是妹妹對哥哥的那種仰慕,而不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
真是……太錯愕了。
茉兒愣愣的看著他,「我喜歡你,閻爵,很小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你了,是因為我先告訴爸爸說我喜歡你,長大要嫁給你,爸爸才說出他的心願的……」
這回,換閻爵錯愕的看著她。
「……當時爸爸听了好開心,抱著我飛到屋頂上看星星和月亮,他說,你就像那顆月亮一樣,這世上就只有一顆,而我,要當那最閃亮的星子,才能讓你看見我……小時候傻,不懂得什麼月亮、星星的,只是爸爸喜歡,我也可以順便成全他的心願,便也開開心心的了。」
「後來長大點想,原來你在爸心中的地位比我還崇高幾百倍呢,因為,你是月亮,獨一無二的月亮,我只是眾星星中的其中一顆,要很努力散發光芒,才可以匹配你……」
「不過我還是愛你啊,因為在我心里,你也是那顆獨一無二的月亮……我努力再努力,就是為了在你面前閃亮……所以我每回見了你都要燦爛的笑、開心的笑、抱著你笑,就算你板著臉,我也無所謂……表面上是這樣的……可是,心是疼著的,一回又一回,直到你把一個姑娘帶回來……徹頭徹尾傷了我的心。」
「別說了,茉兒。」閻爵陡地捧起她的臉,親吻上她的唇。
「都是我的錯……我承認我一度以為像婉心那樣的姑娘才是我要的,我也承認有時是故意對婉心好,讓大家對我跟你可能在一起這件事死了心,可是,我並不是因為喜歡她才把她帶回閻家堡的,這一點你務必要明白……事實上,我所中的毒就是她親手下的……」
兩家長輩決定把閻爵和赫連茉兒的婚禮訂在兩個月後,一來可以好好準備,二來在閻爵中毒一事過後,因事跡敗露,東北錢莊的莊大掌櫃本欲卷款潛逃,未料閻爵在東北錢莊期間已安排了內應守株待兔,在這一天當場人贓俱獲,把莊大掌櫃送進官府,連同搜來的名冊賬簿等等,相關人員也一一押進都城受審,東北錢莊一案百廢待舉,頭兒不在又牽連弊案,閻爵只好親自前去東北坐鎮,以安眾心,這樣來回勢必也需要一些時日。
就在閻爵即將出發前夕,赫連茉兒終是忍不住前來閻家堡尋他,開口就是要跟隨他到東北錢莊,雖然始作俑者已被送進官府,可莊婉心和她娘卻因沒有確切證據涉案而沒事,她擔心啊,畢竟上次他身上的毒就是那女人下的,也怕這閻爵又跟莊婉心糾纏不清,畢竟他可是輕易放了人家走。
「不行,我是去辦事情——」閻爵想也沒想的便回絕她。
赫連茉兒雙手交叉杵在案前,美麗的眸子睨著他,「為何你可以帶婉心去北方錢莊,就不能帶我去東北錢莊?」
現在她是在跟他翻舊賬嗎?
閻爵無奈的看著她,借故道︰「那里現在情況很亂,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事,我不能讓你跟我一起冒險。」
「就是因為可能有危險,我才要跟你一起去,如果你有什麼閃失,我才可以在第一時間……」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