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掌櫃求嫁 第1章(2)

水鈴鈺笑吟吟的開口,「陳少爺,我知道您這話是在說笑,听听就罷了,倒也不會往心里面去,可這話若是傳到您夫人的耳里,怕是要讓她傷心了。我听聞陳少爺家的少夫人可是端莊賢淑、秀外慧中,自嫁入陳府,便將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條,據說連陳老爺和夫人都對這個媳婦兒贊不絕口。」

陳河平臉色微微一僵,旋即干笑道︰「哎,我與她是奉父母之命成親的,娶親時我連她長啥模樣都不曉得,哪里有得選擇,幸好芸娘還算明理、識大體,不會計較這種事,且她嫁我多年,遲遲沒能替我生下個兒子,她心里也過意不去,想再找個人服侍我。」

他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全在表明他若納她為妾,妻子絕無異議,甚至樂觀其成,讓她無須擔心。

他接著取出一枚玉手鐲。「你瞧,這是我家傳的鐲子,我都沒舍得送她,今兒個是特地拿來送給鈴鈺你的。」他親昵的喚著她的閨名,扯過她的手想替她戴上。

水鈴鈺急忙退開,陳河平不死心,想再抓住她的手。

見狀,一直在旁沒出聲的古蘭熙出手攔住他。「這位公子請自重。」

「你是誰?」陳河平彷佛這時才發現他的存在,不悅的質問。

「在下姓古,奉勸公子一句,既然家中已有賢妻,何不好好相待,再納妾室,只會傷了尊夫人的心。」古蘭熙誠心相勸。

「鈴鈺,這人與你是何關系?」陳河平皺起眉頭,神色不快。

「這位古公子同陳少爺一樣,都只是我雲水首飾坊的客人罷了。」她不喜他竟直呼她的閨名,語氣有些疏離,話里刻意將他歸為客人,不希望他自作多情繼續糾纏。

也不知這陳河平是真沒听出她話里的意思,還是裝作沒听懂,他瞪向古蘭熙,警告道︰「既是客人,就別多管閑事。」

「我是真心勸告。」古蘭熙清俊的臉上一派認真。

陳河平嫌惡的揮手。「你管好自家事吧,少去操心別人的事。」他接著再看向水鈴鈺,轉瞬之間又恢復深情款款的模樣,拿著那只玉鐲子說道︰「這鐲子是我的一片心意,還望鈴鈺收下。」

「這鐲子太貴重了,我收不起,陳少爺還是拿回去送給您的夫人吧。」她從櫃台後方站起身,後退一步,以防他又想強將鐲子套到她手上。

「只有這麼貴重的鐲子才配得起鈴鈺,你收下吧。」他既然將鐲子帶出來,就沒想再將它帶回去,上前一步意圖再次替她戴上。

水鈴鈺將兩只手藏到身後,正要出聲,就听古蘭熙喝斥道—

「既然人家姑娘不願意收下,這位公子何苦再痴纏不休。」

被當眾教訓,陳河平頓時惱羞成怒,吼了回去,「你給我閉嘴!李星,給我把這人攆出去。」

因這陳少爺先前在首飾坊里買過一些首飾,給他的賞銀不少,因此李星聞言便要上前將古蘭熙趕走。

水鈴鈺眼里滑過一絲恚怒,沉下臉冷聲道︰「陳少爺,這兒是我的首飾坊,可不是陳府,我的客人容不得別人來驅趕。」

陳河平見她似是有些動了怒,連忙道歉,「是我一時情急僭越了,我明兒個要離開縣城一段時日,怕太久不見,你會惦記,所以這才拿了這鐲子過來想送你,給你留個念想。」

她的嘴角微微抽動,這人是從哪里瞧出她會惦記他?她皮笑肉不笑的嘲諷道︰「陳少爺要去哪兒只管去,這事委實輪不到我來惦記,您不如將鐲子送給您明媒正娶的妻子,才是正理。」

迸蘭熙看出她對于陳河平沒有半點心思,見他還要再糾纏下去,遂肅聲出言斥道︰「堂堂大丈夫這般痴纏一個姑娘家成何體統,不顧念家中發妻,在外招惹別的姑娘,豈是一個丈夫所該為?」

「你……」陳河平氣憤的想駁斥,卻在見到對方那張臉清俊的臉上流露出一股凜然的威嚴時心中一虛,原本要罵出口的話頓時噎在嗓子里。

下一瞬,意識到自個兒竟在這人跟前露了怯意,不由得暗自氣惱,可再瞧見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凜凜氣勢,莫名就生起一股懼怕之意,一時之間竟也不知該說什麼,回頭望見水鈴鈺仍一臉的疏冷神色,不由惱怒的拂袖而去。

他一走,水鈴鈺輕吁一口氣,莞爾的看向古蘭熙,向他道謝,「多謝公子,想不到我攆他攆不走,倒教公子幾句話就把他給說走了。」方才她也察覺到這人身上散發出一股莫名的氣勢,那一瞬間就連她也下意識屏住了氣息。

迸蘭熙拱手道︰「古某只不過仗義直言罷了,姑娘無須放在心上,古某還有事,這便告辭。」

水鈴鈺親自送他到門口,望著他頎長的身影離去,想起他適才所說的那些話,對他有了些好感,想來這人應當是個忠于妻子的人。

「古公子方才說的那些話,讓人听了倒是挺順耳的。」水鈴菲來到她身邊說道。

「你也這麼認為?」見妹妹也有同感,水鈴鈺不禁漾起笑意。

水鈴菲點點頭,接著說道︰「我覺得他身分應當不一般。」

知道小妹除了擅武,直覺也頗準,听她這麼一說,水鈴鈺來了興致。「那你覺得他是什麼人?」

「他身上有股……」水鈴菲搜腸括肚,才想到比較適當的形容,「威嚴,像是官家之人。」

「官家之人?」水鈴鈺有些訝異,方才她留意到他那錢袋里只有唯一的一枚碎銀,衣著又很陳舊,絲毫看不出像是官家之人。

水鈴菲隱下一句話沒告訴姊姊,她還感覺到姊姊與這人似乎還會再有什麼糾葛。

半夜里下了一場大雨,驚醒了睡夢中的水鈴鈺,她睜著惺忪的雙眼,瞟了眼被風吹得飄動的紗帳,拖著困倦的身子下床,將敞開著的窗子關起來,以免雨水潑灑進來。

必好窗,她再爬回床榻上,一沾枕便睡著了,渾然不知這場深夜突來的大雨,將埋藏在地里的某件東西給曝露了出來,不久將為她帶來一場無妄之災。

翌日一早,雨過天青,水鈴鈺神清氣爽的起床,洗漱好,正準備離開房間去用早膳,這才想起二妹昨日送錢回村子里去了。

二妹除了武功好,也擅長廚藝,因此三姊妹的飯通常都由她來做,這會兒她不在,大妹比她還不善廚藝,她只好自個兒到廚房熬了粥,再簡單的炒兩道菜,吃完後在桌上留了張紙箋給大妹,讓她起床後記得吃早飯。

出門後,水鈴鈺來到首飾鋪,李星已開店迎客,這會兒店里有一對主僕在挑選首飾,李星在為其中穿著鵝黃色衫裙的姑娘做介紹—

「這支簪子上的牡丹是用珊瑚所做,您瞧這顏色鮮艷又貴氣,很襯姑娘,姑娘原本就嬌艷月兌俗,簪上這簪子,更是艷冠群芳呢。」

「你這張嘴兒真會說話。」姑娘被他給逗得笑開了臉,望向自家丫鬟問道︰「翠兒,你瞧我簪這簪子好看嗎?」

丫鬟討好的答道︰「這簪子顏色很艷,十分襯小姐的膚色。」

水鈴鈺見狀,打量了那姑娘一眼,從她的衣著發飾,一眼看出她應是出身富貴之家,遂從櫃子里取來一串珍珠,笑吟吟的走過去附和道︰「沒錯,姑娘的肌膚白里帶紅、吹彈可破,配上這支珊瑚簪子再適合不過,若是再搭配這條圓潤瑩白的珍珠墜鏈,那更是相得益彰,您瞧,這串珍珠墜鏈有多襯您呀,簡直就像是為您打造的一般,除了您呀,我瞧沒其他人配得上這條珠鏈了。我幫您試試。」說完,她親自為姑娘戴上珠鏈。

「是嗎?」姑娘戴上後,望著水鈴鈺讓李星拿來的一面銅鏡,看著鏡中映照出的自個兒,抬手模了模頸子上那串溫潤圓亮的珍珠,不自覺微微勾起笑意。

見她似是有些動心了,水鈴鈺緊接著再道︰「您瞧,這串珍珠每一顆大小都相同,且成色都是上品,要找到這麼多相同大小的珍珠可不容易,咱們店里目前也就只有這一條,有道是寶劍配英雄,珍珠就要配您這樣的美人才相宜。」

泵娘被她這麼一稱贊,心頭輕飄飄的,越瞧越覺得這串珍珠鏈子戴在身上確實好看,不過她看得出這串珍珠比起方才那只簪子貴多了,略略猶豫的道︰「這串珍珠不便宜吧?」

見她詢價,就表示有意要購買了,水鈴鈺笑吟吟的表示,「您也知道這串珍珠是上品,故而要價七十五兩,要不這樣吧,我瞧戴在您身上再適合不過,這珊瑚簪子和這串珍珠墜鏈若是您一塊帶,我給您兩成的折扣,再去個零頭,加上簪子一共只要八十兩,您看可以嗎?」

「好吧,那就一塊帶了,不過我這趟出來沒帶那麼多銀子,你派人將這兩件首飾送到城東仇員外府,就說是三小姐買的,我會交代管家付帳。」

「原來是仇員外的千金,這首飾您一塊帶走無妨,晚點我再讓人過去收帳即可。」仇員外家是書香世家,水鈴鈺倒也不怕她賴帳,吩咐李星把兩件首飾包起來,接著她再取來一條銀制手鏈遞給姑娘,熱絡的又道︰「我與姑娘一見投緣,再送您一條小玩意,讓您把玩把玩。」

這銀質手鏈是她專門用來做充頭,送給像她這樣的貴客。

泵娘見手鏈做得十分精巧,心里倒也喜歡,拿了首飾高興的離開了。

水鈴鈺殷勤的送她離開後,回頭對李星說道︰「玫兒卷了首飾跑了,店里只剩下你一個也忙不過來,得再雇個人。你可認得什麼可靠的姑娘嗎?」

李星想了想說道︰「我有個遠房表妹不久前剛從鄉下到城里來,她人挺老實,也很勤快,要不我明兒個帶來給鈺姑娘瞧瞧?」

「要不你下午去仇員外家收帳時,順道把她給帶過來,若是我瞧了合適,讓她明兒個就來上工。」店里少了個人有些忙不過來,她想盡快找人補上。

他應道︰「好咧,那我下午就把她帶過來。」

餅午後,李星領來了一名約莫十六、七歲的姑娘,水鈴鈺正在詢問她的家鄉在何處、家里頭都有哪些人時,忽然有兩名官差走進鋪里。

水鈴鈺有些訝異,正要詢問他們有何事,就听當中較高壯的那人出聲問道︰「你們誰是這首飾坊的掌櫃?」

「是我,不知兩位官爺有何指教?」她客氣的答道。

兩人打量她一眼,先前說話的官差再出聲,「蔡玫兒可是在你這首飾鋪子里做事?」

水鈴鈺連忙點頭。「沒錯,她先前確實是在我這鋪子里做事,可她兩日前卷走了我鋪子里不少首飾……」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那官爺打斷,「她死了。」

「什麼?她死了」她難掩驚愕。

「今天一早她的親戚來報案,說她被人殺死,縣老爺要傳喚你到縣衙去問案,你跟我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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