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要休夫 第7章(2)

這麼敷衍的回答她無法接受,「你一再扮成別的男子來調戲我,只因為我是陛下派來的人?」被自己深愛的男人一再試探,這簡直是莫大的侮辱。

他把她的一片真心踩在地上踐踏,五年的相思之情得到的竟是他這樣的對待,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這五年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原本陛下是安排我堂妹嫁給你,是我進宮去求陛下,他才答應讓我代嫁,因為能再見到你,出嫁前的那段日子你知道我有多歡喜嗎?」

她沉痛地望著他。「這五年來你從來沒有想過我吧?你早就不記得我,我卻還痴痴的對你念念不忘!你可知道我當初是抱著怎麼樣的心情嫁給你的?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止不住的眼淚像奔流的泉水般滑落她的臉龐,「如果你懷疑我嫁給你別有用心,你可以防備我,但是你怎麼能這樣羞辱我?你把我當成什麼?輕浮不貞的女子嗎?」

看著她淚流不止,牧荻爾的心驀地威到一陣陣抽疼,可面對她的質問,他卻一句話都無法回答。

沒錯,這五年來他確實從未想過她,當年救下她只是舉手之勞,他從未刻意惦記,未曾想到當年年僅十二、三歲的她,會牢牢記著他,還費盡心思的想嫁給他。

她此時所傾吐的濃烈情意,仿佛洶涌的浪潮,朝他席卷而來,她所說的這五年的思念亦宛如蠶絲,密密的將他包裹起來,一層又一層。

她……竟是這般的愛著他……

他震驚得說不出話。

見他連一句辯解、一句澄清、一句道歉也不說,奚荷月覺得自個兒的心像被狠狠揉碎般劇痛難忍。

「菊兒,去收拾收拾,我們離開吧。」既然他從未相信過她,她再留下又有什麼意思。

在一旁目睹一切的菊兒早就為主子心疼不已,可听見她的吩咐又遲疑了下。「王妃,真的要走嗎?」這會外頭夜已深,雨又大,要走也別選在這種時候呀!

奚荷月不再多言,逕自轉身回到寢房,親自動手收拾。知道主子一向倔強,如今她心意已決是改變不了的,菊兒也只能進房幫忙收拾。

在收拾的過程中,奚荷月仍懷抱著最後一絲希冀,若是他開口要她留下來,她就不走。

可眼看她們都已經收拾完了,他卻連進來看一眼都沒有,深沉的痛淹沒了她,她心碎的拿著包袱,走出寢房。

菊兒也抱著個包袱緊跟在後。

臨走前,兩人四目相交,她輕咬著下唇,強迫自己不許哭,看著他臉色鐵青的瞪著她,仍未開口挽留。她別開頭,不再看他,只淡淡的留下一句話——

「你放心吧,你的事我不會透露出去。」推開門的剎那,他還是沒有阻止她,她唇都咬得發白,走進滂沱大雨中。菊兒趕緊拎了支傘替她撐著。外頭風雨雖冷,但此刻奚荷月的心更冷。

而寢屋里,目睹一切的桃娘見牧荻爾一直沒開口,漠然的讓王妃離去,不禁擔憂問道︰「王爺,讓王妃就這樣離開妥當嗎?」

「她想走就讓她走!」他面有慍色。

他不明白,他只不過是想知道她能不能禁得起誘惑罷了,值得她那麼憤怒嗎?居然任性的鬧著要離開王府,難道她對他的感情到頭來也只有這般而已?明明不久前還說她有多愛他,現在竟然說走便走。

他煩躁的轉身走進寢房,試圖忽視胸口陣陣躁動的激烈情緒,似乎還夾雜著一抹熟悉卻又陌生的揪疼。

有點像他撞見前妻的私情時的感覺,卻又不太一樣。

那時是失望又痛心,而此時卻是心疼和後悔。

方才他其實是想挽留她的,可他不知該如何開口,而她步入雨中時走得那麼決然,連回頭看他一眼都沒有,讓他莫名有種被拋棄的心慌。

抬眼看著與她共住多日的寢房,眼前依稀啊現這些日子來與她相處時的一幕幕情景,她對他的好一點一滴的浮現在他的腦海里,她為了他嚴懲欺負他的人;不讓他被人看輕教他算數;陪他玩各種游戲只為令他開心……然而再眨眼,寢房里已空無一人,他耳邊驀然回蕩起她方才吟的那幾句詩。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他胸口猛地一震,旋即沖出去,大步跨入雨中。

他一路疾奔到王府外,可漆黑的夜里已看不見任何人的蹤影,只有不停下著的滂沱大雨。

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留下她,只知道他不能讓她走,在他被她的深情和執著震懾後,在他開始相信她的感情後……

可不見了,她不見了!

望著茫茫的雨霧,他心頭堆滿了說不出的懊悔。

桃娘也跟著他跑了出來。

「王爺,您若想找王妃,奴婢待會請總管派人去找,外頭雨大,您先進屋吧。」桃娘勸道,在心里輕輕嘆患著。

他在雨中站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桃娘,我真的做錯了嗎?」

「奴婢也不知道王爺是不是做錯了,奴婢只知道王妃一定對王爺用情很深。」

「菊兒,都怪我連累了你。」

喂菊兒喝完藥,奚荷月歉然地看著發著高燒的她。

「王妃別這麼說,是我自個兒沒用,淋個雨就病倒。」菊兒嗓音啞得厲害,一向紅潤福泰的臉龐和唇瓣都蒼白得不見血色。

「別再叫我王妃,我已離開王府,不再是王妃了。」旭王妃這個頭餃她曾夢寐以求,可完成心願後,如今剩下的只有滿腔的苦澀。

「那……還是像以前一樣叫小姐吧。」

「嗯。」

菊兒昏昏沉沉的半闔著眼,又要睡著前喃喃地對她說了句,「小姐,別再傷心了,為了一個不在乎您的人難過,不值得。」

她的話,令奚荷月心頭猛然一痛。

為了不在乎她的人難過不值得?

是呀,確實是不值得,五年的相思之情得不到回報也就罷了,還換來了那樣的侮辱,她何苦再惦記著他……

只是這道理她明白,心里的痛卻不會因此消失。

「菊兒睡著了?」一名容貌娟秀的女子端著午膳走進屋里。

她悄悄抹去眼里的濕意,回頭說︰「剛睡著。」

袁宿琴將飯菜擱在桌上,微笑著招呼奚荷月,「奚姑娘過來用午飯吧。」

「多謝韋夫人。」她走到桌前坐下。

「奚姑娘無須這麼多禮,我跟你很投緣,又虛長你幾歲,不如往後我稱呼你妹妹,你喚我一聲姊姊可好?」袁宿琴笑著提議。

她與丈夫韋照前日進城,由于有事耽擱而錯過出城的時間,見城門已關,他們便駕著馬車準備要找客棧投宿,正巧過見奚荷月和菊兒在深夜時分狼狽不堪的走在大雨中,遂停下載她們一程。

「你們要去哪?雨下這麼大,我們送你們一程吧。」當時袁宿琴這麼問她。

奚荷月搖著頭木然道︰「隨便哪里都好。」臉上有著掩不住的傷心。

見她沒說出個地點束,袁宿琴想了想說︰「這會兒城門已關,我們要去找客棧投宿,不如你們跟我們一塊去吧?」

見奚荷月點頭答應,她和丈夫載著她們一塊前往客棧。

第二天一早,準備離開時,听見她們在為不知該去哪發愁,又見奚荷月神色明顯有心事,她便出聲邀請,「你們若沒地方去,不如暫時去我們村子里吧,我們那兒雖然偏僻,可山明水秀,光看著那兒的景色,心情便會舒坦起來。」

沒想到她們倆剛到村子那晚,菊兒便病倒了。

「難得你不嫌棄,那以後我就叫你一聲姊姊。」奚荷月臉上強擠出一抹笑。

袁宿琴笑吟吟頷首,「能多個妹妹真是太好了。」

「姊姊,我們萍水相逢,卻蒙你們收留,菊兒病了,還勞煩你們請來大夫,我心里有說不出的感激。」奚荷月真心的感謝他們夫婦倆。

「別這麼說,我們在那樣的大雨夜里相遇,便是有緣。」袁宿琴遲疑了下歐口,「我有一事想請教妹妹。」

「姊姊請說。」

「妹妹可是旭王前陣子新迎娶的王妃?」

奚荷月心知必是先前菊兒喚她王妃時被听見,袁宿琴才有此一問。雖然與她才相識不久,可也不知為何,奚荷月直覺她是個信得過的人,因此略一猶豫後便坦然承認。

「沒錯。」

見她承認,袁宿琴神色並沒有特別變化,反倒追問︰「那妹妹為何會在深夜冒著大雨離開旭王府?」她面露關心。

這次奚荷月垂眸,靜默著沒有回答。

見狀,袁宿琴溫言道︰「若妹妹不想說我就不再問了。你安心在這里住下,有什麼需要盡避跟我說。」

她欠旭王一個恩情,若是可以,她希望能幫得上他們的忙,償還這個恩情,這也是她留奚荷月住下的原因。

走出房間後,看見丈夫,袁宿琴連忙走過去低聲問︰「怎麼樣?可有打探到什麼?」

「沒有。」韋照搖頭。「城里沒流傳什麼風聲,不過我觀察了下,王府倒是派了不少人手在暗中找人。」

袁宿琴嘆息一聲,「不知她跟王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那天是替村子里的人載運收成的莊稼到城里賣,原本這些事一向都是由村長的兒子幫忙,但前幾天村長的兒子到外地去了,才會由他們兩個年輕人來做。

而村里一個老伯又將他四歲的孫子托他們送回給他住在城里的兒子,可他們一時找不到對方的住處,繞了半夜直到入夜後才找到,才會錯過出城的時間,更在後來巧過奚荷月主僕。

「你也問不出什麼嗎?」韋照詢問妻子。

「她不肯說,不過這也難怪,畢竟我們才相識不久。」

「宿琴,依你看,我們該不該通知王爺說她在我們這里?」韋照語氣有些遲疑。

袁宿琴沉吟須臾,「過幾日再看看吧。」

身為背叛牧荻爾的人,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再見他。

當年他沒殺他們,還成全了她和韋照,他們兩人一直心存威念,前陣子听說他因中毒而變成了個傻子,她曾想去探望他,但後來由于種種考量而沒有去,且她與韋照皆不擅醫術,去了對他也沒什麼幫助。

後來,陛下賜婚,得知他再迎娶了新王妃,她曾暗自期望他的新王妃能好好照顧他,沒料到卻在雨夜中遇到出走的新王妃,當時新王妃還一臉悲傷欲絕,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她很希望能幫上什麼忙,因此現下當務之急,就是先弄清楚王爺與奚荷月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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