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樓主。」白逍遙不解的看著突然頓住馬蹄的宮焰。
「我不去了。」無法理解為何心緒突然不安起來,宮焰調轉了馬頭,「你們自己去吧。」不知為什麼?他忽然很想見他的小石頭。
白逍遙一臉不敢置信的調笑。「不會吧,還沒半日你就開始想念宮瑛了。」
「少羅唆。」情緒沒來由的急躁了起來,宮焰揚鞭策馬奔馳回去。
白逍遙和鬼見憂互望了一眼。
「這是怎麼回事?他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我看我也回去好了,不要真發生什麼事了。」鬼見憂也跟著往回走。
「喂,那麼好玩的事,你們都不去,就讓我一個人去,太不夠意思了吧?」白逍遙叫道。
搔了搔下巴,他決定還是回頭好了,畢竟很少有機會見到宮焰出現那種焦慮的神色。莫非是樓主感應到了什麼?那一定也是有關他那顆石頭的事。
回到焰天殿四下未見到小石頭,宮焰臉色愈來愈難看,突然看到由外走進的柔麗,他喝問︰「小石頭呢?」
柔麗嚇了一跳,沒料到他會這麼早回來,可她明艷的麗顏上還是力持鎮定,溫婉的回答。「她說要去為樓主祈福,一早便出去了。」
「祈福?難道又上天相寺了?可她昨天也沒跟我說要出去。」
他急忙轉身離開要上天相寺。
「奇怪,後山是不是失火了?」跟著他一道回來的鬼見憂,瞥見了一抹紅光。
爆焰聞言抬首,心上猛然一陣抽痛,俊臉一白,迅即飛奔往後山而去。
才剛進來的白逍遙被疾掠而出的他給撞了正著,差點跌倒。
「樓主,你干嘛這麼氣急敗壞的,發生了什麼事嗎?」
表見憂跟著出來道︰「後山失火了,咱們過去瞧瞧。」
爆焰到達時,那小屋幾乎燒光了,只余下一堆被燒得漆黑的焦木余燼,和一把快要熄滅的殘火。
他駭然一震,眸光被灰燼中一截和小石頭今早穿的粉色衣裳一樣的碎布牢牢的吸引住,他凝然的睇著那片粉色碎布,緩緩的走上前去拾起它。
輕揉著那片絲綢,他面無表情的瞧了半晌、心宛如在瞬間被掏空了,俊臉深沉得仿佛幽冥中的修羅。
「樓主,那是……難不成那是宮瑛的衣裳?」鬼見憂來到他身邊旁,驚詫的問。
爆焰猶似失了魂魄般,彎身在仍炙燙的余燼堆里,徒手瘋狂的挖掘翻弄著。
「你不許死,沒有我的允許,你哪里也不準去,你給我回來!」他暗啞的低吼,熾烈的黑瞳燃著駭人的恐怖厲芒,冷凝的俊顏閃著酷寒的冰霜。
罷趕到的白逍遙斂起了笑,斯文儒雅的俊臉嚴肅的看著他盲目慌亂的舉止。
「不會吧,宮瑛看來不像福薄之人。」糟了,修羅的心一旦沒了,就真的將變成冷血殘酷的羅剎了。
這下……咦,他听到了身後微微的傳來一陣輕響,回首一瞥,俊臉登時揚笑。
「呵呵呵,樓主,你快回頭一下,閻王它老人家怕人間突然一下多了太多的冤魂,地獄里容納不了,把你的心送回來了。」
爆焰木然的回首,冰冷的俊臉好像被點了一把火,熾烈的激動了起來。
「小石頭!」他奪過祈玉堂抱在手上昏迷不醒的人,深深的揣進自己懷中摟得緊緊的,唯恐一松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你有沒有怎樣?醒醒。」他輕拍了拍她的臉。
表見憂含笑上前,為她探息診脈。
「樓主放心吧,她沒事,只是吸了些迷煙,待會就會醒來了。」
白逍遙則搭上了祈玉堂的肩。「嘿,這下你賺翻了。」
爆焰的幽眸睇住了祈玉堂。
「到底怎麼回事?」劇烈悸痛的心因為失而復得稍稍平息了些,他的心緒已冷靜下來。
「樓主何不問問焰天殿中的另一個女人。」祈玉堂俊臉揚起了一笑,與林可嫣互睇了一眼。
爆焰斂眉垂目,頃刻點頭了悟道︰「玉堂,雖然你存心惡整我,但,謝謝了,我欠你一次。」
屋子都被火燒毀了,而小石頭仍安然無恙的在懷中,除了她下擺被刻意撕走一截的布外,沒有任何的損傷,可以想見祈玉堂是在第一時間就救了她。
但卻不在他趕到時立即現身,還刻意將她衣裳的碎布丟在殘火中,讓他經歷了扯心裂肝之痛才出現,他自然明白祈玉堂是存心想報復上回七夕時,林可嫣競價開苞之事。
祈玉堂笑得像個狡獪的狐狸。
「樓主,你別誤會,我沒‘存心’想整你。」嘿嘿嘿,下回換那只爛蝴蝶了,他這個人一向都是有「恩」不忘報的。
白逍遙一臉興味的代宮焰問,「怎麼回事?你別打啞迷了,快說清楚。」
祈玉堂望向身旁的林可嫣,示意由她來解釋。
「今早我和玉堂本來是想去焰天殿找宮瑛的,可卻覷見她提著一只籃于,一副怕被人瞧見的模樣,悄悄的往後山去。我們本來想叫住她,卻發現柔麗鬼鬼祟祟的跟在她後面。我們覺得奇怪,也跟著過去,就看到宮瑛進了那小屋。」
林可嫣指著地上那化為焦木余燼之處,繼續說︰「我們一時好奇,不知道她們倆在做什麼,于是便躲在一旁觀察,只見柔麗頻頻的由屋外偷偷覷看屋里的宮瑛半晌,然後便在外面潑灑上煤油,放火燒屋。」
其實跟在她們身後時,她就和玉堂打賭,那女人八成是想對宮瑛不利,果然教她猜中了。
白逍遙了然的接著道︰「在她走後,你們就立刻閃進去救出了宮瑛。」
「沒錯。」林可嫣點頭。
表見憂詫異的問︰「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對宮瑛?宮瑛不是一向待她不薄嗎?」
祈玉堂聳肩。「這我們就不知道了,恐怕要由樓主自己盤問她了。」
爆焰俊美的臉上勾起冷厲的寒霜。「白逍遙,你去將她帶到大廳。」
「樓主,我一向都很憐香惜玉,這種粗魯的事怎麼好讓我來做。」在接到他投來的冷眼後,白逍遙識趣道︰「是,遵命,小的這就去辦。」他認命的先到焰天殿去了。
那個叫柔麗的侍女真是夠大膽了,竟想燒死宮瑛,不用想都知道,勾魂使者已經等在一旁要勾走她的魂魄了。唉!
爆焰帶著他的小石頭先回焰天殿。他要守護著他的小石頭醒來,確定她真的沒事了,才能完全消去剛才心上那股扯心裂肺的驚痛。
表見憂低語,「幸好他的石頭沒事,不然江湖上恐怕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祈玉堂點頭認同。在見識過上回小石頭受傷時宮焰駭人的模樣,他確信若是宮瑛當真死了,宮焰一定真的會化為索命修羅。
看來他解救了世人。呵,他真是太偉大了。
爆焰幽邃的瞳眸勾出了修羅般的熾芒,罩住了柔麗。
「這顆石頭我養了十幾年了,好不容易才養大,現在正是好玩的時候,竟然有人想弄壞她,一定是我近來太過仁慈了,所以才有人這麼空閑,沒事想燒死我的石頭。」
「樓主,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真心要害死瑛姐姐的,我、我只是、只是一時胡涂了……」宮焰修羅般的厲眼,和那俊美至極卻閃著酷寒笑容的臉,令柔麗身子發起寒顫,連聲音都忍不住抖瑟起來。
「是她善良得愚蠢,待你太好了,所以你便這麼報答她?」他帶笑的臉勾出了血腥的殺意,微微往前用了一步。
「樓主,你饒了我吧,我絕不敢了,我真的不是存心想這麼對瑛姐姐的。」柔麗察覺大禍臨頭,性命恐將不保,駭然的跪下來求饒。
「你以為你還會有機會弄傷我的石頭嗎?」宮焰泛起冷寒笑,探出了修羅的魔爪一揮,柔麗頰霎時印上赤紅的五指印,紅腫得宛似個饅頭,嘴邊還滲著朱紅的血絲。
她被打得倒臥地上,一頭青絲凌亂的披散了下來。
「是你說,倘若沒有那顆小石頭,你就會多看我兩眼的。」她不平的說。
「是嗎?所以你便想出了這法子,想讓她就此消失?」宮焰泛笑的俊臉陰驚的直視她。他無法想像自己的無心之言,竟差點害死了他的石頭。
知道今日之事無法善了,柔麗索性豁出去了。
「她又笨又蠢、姿色又平平,根本就配不上樓主,我不明白樓主為什麼要將她當成寶貝一樣?她一點都不值得。」
「那你就值得嗎?」他將她的頭發往後扯,仰起她狼狽的麗顏。沒有溫度的聲音拂在她臉上,「我瞧你的姿色也不過爾爾,枉你還算有點小聰明,卻做出了如此愚不可及的事,你知道你最大的錯是什麼嗎?你不該嫉妒她,虧我的傻石頭還真拿你當妹妹看待,甚至央求我有機會提拔你,撥一間鋪子讓你接管,可以獨當一面,用不著再仰人鼻息,看人臉色的做下人。」
柔麗怔了下,猛地發笑,「哈哈哈,誰稀罕她的好心。哼,我本來還想像對待柔春一樣,直接將她推入井中淹死的,可是我發現梟魃樓的水井不時都有人在打著水做事,根本不容易找到機會下手,但若是直接打死她或刺死她,我可能不容易月兌身,所以才想了這個辦法,騙她到別的地方想燒死她。而那個蠢蛋,簡直是笨到無藥可救。」
當時,她就是听到柔春不住的說著梟魃樓中的種種好處,才央求柔春能帶她一道來,但柔春竟說樓里暫時沒缺人,所以她才會溺死柔春,取代她到梟魃樓來上工。
啪的一聲,宮焰手一揚,就將柔麗甩到了牆邊,他森冷的笑靨凍得她渾身顫抖。
「柔麗,你想我該怎麼回報你對我的石頭做下的好事?你想嘗嘗分筋錯骨?還是挖眼斷肢?」
她嘔出了一口腥紅的血,被染紅的臉猙獰的笑著。明白難逃一死了,她索性再供出一件事。
「樓主,事已至此,我也不怕再告訴你,是我花了五百兩銀子,勾結了地痞放火燒了善堂。你知道為什麼嗎?為了那兩千兩。我即使做人家的婢女三輩子,也賺不了那麼多銀子,可她和我同樣是下人,卻好命得每個月有兩千兩的零花。」她說完狂笑不已。宛似喪失了理智瘋了一般。
「是嗎?原來是你,你竟對她做了這麼多事!」宮焰揚起的手欲再落下,門邊卻傳來一聲叫喚,令他停下了手。
「焰主子!」小石頭走進廳堂,震驚的睇視著柔麗。「這是怎麼回事?柔麗,你怎麼會弄成這樣?」
「我不是讓你躺在床上休息,你怎麼起來了?」宮焰將她帶至身邊,本不想讓她看到這一幕的,沒料到還是讓她撞見了。
「我記我是來……」
小石頭被柔麗的慘狀嚇住,一時忘了來此的目的,想上前探視她,腰間卻教他給扣住不放,無法移動寸步。
「焰主子,不管柔麗做了什麼,你饒了她吧,她流了那麼多血,一定很疼的。」她央求的抬首看著宮焰。
盡避她還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可再怎麼樣,也知道柔麗身上的那些傷,一定是宮焰造成的。
柔麗淒然一笑。
「你這個笨女人、以後,別再那麼容易相信人了。」她說完起身,奮力的往牆上一撞,砰的一聲,頭破血流的癱倒在地,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柔麗!」小石頭驚呼,眼楮倏然的罩上黑幕。
爆焰捂住她的眼,不想讓她瞧見柔麗慘死的模樣。他知道她有多膽小,于是將她帶離了大廳。
不用想都知道,這顆石頭必然有一堆的疑惑要問自己,還有那多余的同情眼淚要渲泄。
花廳里站了十名體型差不多的女子,每人均身穿一襲同樣款式的黃色嫁衣,頭上罩著一條巾帕遮住了頭臉。走進來的宮焰一瞧見眼前的陣仗,已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樓主呀,今兒是你的大婚之日,咱們特別在拜堂前準備了一場娛興節目,來慶祝樓主的大喜。」白逍遙笑呵呵道。
祈玉堂指著那十名覆著頭巾的女人接著說︰「沒錯,樓主,你想要拜堂的話,就得由這十人里找出你的新娘子。」
「若是樓主連猜九次都沒能猜對,那麼今日這場婚禮就沒舉行的意義了。」白逍遙再道。
「這是小石頭的意思?」宮焰俊顏噙笑。
「也算是啦,我們取得了她的同意。」他們讓林可嫣充當說客,說了半天才說動了她配合他們的游戲,畢竟難得能趁機玩一玩樓主,怎能白白浪費這難得的好機會呢。
白逍遙催促,「樓主請快猜吧,吉時快到了,別耽誤了時辰呀。」
爆焰瞳眸掃向了前面的十人,加深了俊臉上的笑意,他伸手一指比了左邊第二人。「她。」
拉下頭巾,答案揭曉,錯了。
爆焰再比了右邊第三人。
又錯了。
他維持著臉上的笑意,連猜了九次,沒一個是他今日的新娘子。
「呵呵,樓主,這下你想要拜堂進洞房,恐怕有點難了。」白逍遙咧嘴揚笑。
「是嗎?那麼今日的婚禮取消好了,連自己的新娘都認不出來,確實沒舉行的必要了。」宮焰說完旋身舉步要走,驀地一雙手由後摟抱住他。
「不要,焰主子,對不起,都是小石頭不對,你別生氣。」小石頭掀去了頭上的巾帕,一臉的驚慌。
爆焰轉過身捏了捏她的俏鼻。「你翅膀硬了,居然敢勾結別人來作弄我。」
「我沒有,那不是我的意思。」但他居然全猜錯了,他真的看不出來嗎?再笨的人也不可能連錯九次呀,何況焰主子是那麼聰明的人,咦,啊,莫非……
望著她嫣紅欲滴的艷唇,他輕輕的啄吻了下。「你瞧,我連自已的新娘子都認不出來,你說這婚禮是要辦還是不辦?」
「不,焰主子剛才一眼就認出我了。」她省悟他是存心想逗她,所以前面才刻意連錯了九次。
「嘖,我的傻石頭居然變聰明了。」縱使她變了容顏、改了音色,他也決計不會認不出她,何況僅有一帕之隔。
「樓主,吉時到了。」伍晴兒過來催道。
爆焰握著她的手領她出去。
女敕黃的嫁衣將小石頭清秀可人的小臉襯得格外的嬌美,沒有巾帕遮起羞怯怯的俏臉,也沒戴著那重死人的鳳冠。
站在廳堂前,她小臉紅通通的不時暗暗覷著身旁那一身黃色衣袍、俊美無匹的男子,心跳快得讓她得伸手按在心口上,才能稍稍平息那擂得猛烈的心兒。
天哪,她緊張得手心直冒冷汗,她真的嫁給了焰主子!想著,她圓亮的眼驀地滾出喜極而泣的淚珠。
「你不喜歡這個婚禮?」宮焰低柔的聲音夾著危險的氣息。
「不,不是,我是太高興了,我不知道我也能有今天,我不知道我竟也可以嫁人,而且還是嫁給我最喜歡的人!」她含淚笑道直勾勾的望住他,猛地撲往他的懷里,發出無比滿足的聲音,「我是天下最幸福、最快樂的人了!」
爆焰愛憐的揉著她的發絲,俊臉上的笑容溫柔得醉人,幾乎教在場的人全看呆了。
「傻石頭!」僅三個字,卻道盡了他對她的呵疼與深濃的情意。
小石頭在他懷中抬起俏臉,被他的笑容迷住了,久久無法回神。
「一拜天地了,你還發什麼呆?」宮焰擰了擰她的俏鼻喚回一臉痴傻發愣的她。
「噢。」她慌忙轉身就要拜下去,卻被宮焰一把拉住。
「錯了,是這邊。」他把她轉到正確的方向,盡是無奈又寵溺的口吻,「專心點,跟著我做。」
和她一起朝天地拜了下去,由于兩人都沒有高堂,所以略過了第二個步驟,直接進行夫妻相拜。小石頭慌亂的在宮焰彎身拜了下去後,才急忙跟著做,卻撞上他要抬起的頭,瞬間傳來悶哼一聲。
「啊!對、對不起,我下次一定不會再這樣了。」她揉著自己被撞疼的頭。
「什麼!小石頭你還要再嫁下次?」白逍遙假作吃驚的問道。
「沒……沒……」小石頭羞紅了臉。
爆焰生氣道︰「你這顆笨石頭!」
大家都大笑起來。
洞房花燭夜,
「焰,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說。」他移開她攔阻的手,欺上她的胸前,解開她的襟口。
「你為什麼要娶我?」她鼓足勇氣問出口。
他停下忙碌的手,驚異的瞅住她。「你還不知道嗎?」
「我、我想要親耳听你說。」她羞紅了嬌顏,一臉執意。
「一個男人願意娶一個女人,難道還有別的理由嗎?當然是……」他頓了下凝睇住她,「有難言之隱。」
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她愣住……
「難言之隱?什麼意思?」莫非他不是真心想娶她?!
「難言之隱,就是難以啟口說出來的話,你知道那句話什麼嗎?」
小石頭困惑的搖頭。
爆焰的眸光柔得醉人。
「我只說一遍,不說第二遍,听清楚了,那句話就是,」醇魅嗓音由他的唇畔逸出,「我愛你。」
她震懾的呆住。剛才他說了什麼?他愛她!愛,是愛耶!小石頭驚喜的綻起了燦爛的笑靨。
「我也愛你,好愛好愛!」
「我知道。」宮焰輕捧著她的小臉,「我的傻石頭,我的女人我的妻子,現在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
瞬間,地上落了一地女敕黃色的嫁衣和新郎的衣袍,房中傳來一陣陣低回的歡愉聲,噢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