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好纏人 第六章

忌情施展學了多年的輕功拼命的逃,奈何體力不濟,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回頭一瞥,只見那幫惡煞與姜家的人馬緊追其後,她臉色發白,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追上自己。

眼下她已無計可施了,怎麼辦?

不久,那群惡煞技高一籌,率先追上她。

「姑娘別怕,咱們兄弟沒有惡意。」惡煞老大開口。

沒有惡意?忌情驚疑的盯著眼前壯得像熊、一臉凶惡,宛如江洋大盜的四人。

「就是就是,咱們只是要你的血。」惡煞老四笑咧著嘴,希望讓自己看來慈眉善目。

忌情皺起眉心,那還說沒有惡意。

「老四,瞧你話不說清楚,把人家少夫人給嚇到了。」惡煞老三趕緊解釋。「少夫人莫怕,其實是我家公子中了毒,需要姑娘一碗血帶回去救命。」

听到這話,她出聲解釋,「我的血沒辦法救人。」

「沒辦法救人?!」惡煞老四瞪圓銅鈴大眼,嗓門大如雷吼,「你當年不是用你的血救了身中劇毒的藍靖,難道這是假的不成。」

「這是真的,但是事隔八年之久,我的血已無法再替人解毒了。」

惡煞老大狐疑的打量她,「這話怎說?」

惡煞老四不快的插話,「我看她分明是在誆咱們,他女乃女乃的,要不是公子叫咱們不準強搶,不然把她抓回去不就得了,干啥跟她唆。」

「老四,不要魯莽,」惡煞老二和善的開口,「姑娘,咱們真的只要你一碗血,不會要你命的,真正想要你命的恐怕是你娘家那小子,看他那一臉貪婪陰毒的模樣,你若被他抓到,他恐怕會榨干你身上所有的血。」

惡煞老三附和,「就是,你答應咱們,咱們可以幫你趕走那些人。」

忌情發現這幾人面貌雖凶惡,但似乎不全然是不講理之徒,便又解釋,「我沒有騙你們,我的血真的無法解毒了。師傅說,那是因為我先前服下的藥,隨著日子經過,藥性逐漸消減,八年下來,藥性已全沒了。」

為了取信他們,她舉出一例說明,「前年,我曾試著想用血救一位中了蛇毒的人,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你說的是真的?」四人中看來比較理智的惡煞老大問。他們不懂醫理,無法估量她話里的真偽,但從她神態看來似是不假。

「千真萬確,不過你們若有同伴中了毒,我可以替他診……」她的話尚未說完,就見姜培源與一干手下來到,仗著人多,將他們團團圍困住。

「忌情,你快過來大哥這邊,用不著怕他們。」姜培源朝她招手要她過去。

「我看她該怕的是你吧。」惡煞老二譏諷。姜家近幾年在江湖中的名聲不太好,為了利益,常干出一些下流無恥之事。

惡煞老四用他的大嗓門冷嗤,「她要是真落在你手上,恐怕才離死期不遠,更壞的情況搞不好還生不如死咧。」

被他們的話激怒,姜培源怒嗔,「你們到底是誰,報上名來,竟敢一再誣蔑本少爺,本少爺絕饒不了你們!」

「咱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木江,他們是我大哥木海、二哥木山、三哥木峰,臭小子,你盡避放馬過來,看老子我痛宰你們。」

一言不和,兩幫人又再次交手,但怕忌情跑了,所以由木山負責看著她。

眾人刀來劍往、斧劈戟刺,互不相讓,就在兩方僵持不下之際,倏然間一道人影掠了過來,宛若鬼魅般的突襲著交戰中的眾人,他們頓時被打得七零八落,躺平了一地。

「你是誰?」兩幫人身上皆掛彩,無法再交戰,紛紛用畏懼的眼神望住那挺立在中間,身穿月牙白衣衫,臉上、身上染滿腥紅鮮血,眼神陰鷙,宛如死神的男子。

「藍靖。」他幽冷的聲音令眾人一凜。

姜培源自然是曉得他的,見狀,他索性趴在地上裝死,打算趁機再逃走。

木山驚道︰「你就是驚雷山莊少莊主藍靖!」外傳藍靖不止是個經商能手,一身武功也十分了得,傳言果然不假。

「你們想對我娘子做什麼?」他冷眸掃視他們一眼,喝問。

木海大腿受了傷,被木峰扶起後連忙解釋。「咱們只是想跟少夫人討一碗血回去救人,不過咱們可沒對少夫人用強哦,適才咱們一直好言對她相求。」

「是這樣嗎?」藍靖回頭向忌情求證,見她頷首,這才再開口,「你們白費心機了,她的血已經無法再救人。」

「啊!一聞言,四人面面相覷,看來她方才所言不虛,他們不禁一臉沮喪。

「藍少莊主,咱們公子中了劇毒所以才會多有得罪,請見諒。」木山朝他作揖道歉,不希望因此與驚雷山莊結上仇。

橫他們一眼,藍靖沒說什麼,只來到忌情身邊,上下審視著她,「他們有傷害到你嗎?」

她被剛剛的情景震懾得答不出話來,因為她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凶厲可怖的他。

「你受傷了?」見她遲遲未答腔,藍靖急忙握住她的手。

「沒有,我沒有受傷。」她的嗓子微啞,看著臉上染著腥紅血漬的他,以為是他的血,連忙取出手絹為他拭淨,發現他並沒有受傷才松開蹙緊的眉心,替木氏兄弟求情,「讓他們走吧,那幾個人沒有惡意的。」

他這才朝他們擺手,「你們走吧,我娘子的血確實已無法再解毒,你們切莫再打她的主意。」

四人忙不迭頷首稱是,再轉向忌情致歉,便旋身離去.

姜培源原想趁隙逃走,卻被龍飛先一步逮住,將他扭送到藍靖面前。

「少主,要怎麼處置他?」他對姜家人極沒好感,只要少主下令,他絕對會給姜培源一頓好打。

藍靖寒眸斜睨著他,姜培源嚇得忙擠出假笑解釋。「妹婿,你可別誤會,方才我只是瞧見那四人困住忌情似想對她不利,所以出手救她,誰知道還沒救下忌情,妹婿你就來了。」

他諂笑的拍著馬屁,「妹婿好俊的身手,片刻間就將那四個賊人打得一敗涂地,讓我大開眼界。」

藍靖冷睇著他,唇畔勾起一抹笑,笑得令姜培源背脊發冷,他慢條斯理的出聲,「大舅子,你知道驚雷山莊為何要喚驚雷山莊嗎?」

「听、听說是因為藍家自古傳下來的一套驚雷掌法。」

「沒錯,大舅子曾見識過驚雷掌法嗎?」藍靖微笑的再問。

「沒,還沒有這個榮幸。」姜培源賠笑道。

他伸出左手掌彎屈成爪狀,森然一笑。「那麼你最好不要見識到,因為見識過驚雷掌的人,通常心髒已被活生生震碎。」

姜培源悚然一驚,須臾,才勉強扯動嘴角。「驚雷掌果然名下虛傳。」

藍靖猛地伸手向他,姜培源驀然一駭,卻見他只是揮了揮他的衣裳,臉上不復見適才的陰沉,笑吟吟道︰「我剛剛跟他們說的話你應當听見了吧,情情的血已無法解毒,倘若再有人想打她的主意,我絕不會再手下留情。」

礙于姜培源怎麼說都是情情的兄長,他並不想因此撕破臉,但倘若他還不收手,再有下一次,就不要怪他不顧念這層情分了。

「是,我都听見了。」姜培源卑下的頷首,「妹婿放心好了,再怎麼說忌情也是我妹子,若有人想傷害她,我定不會饒過。我瞧忌情今日受驚了,妹婿還是快帶她回去歇息吧。」

見藍靖扶忌情上馬和龍飛一塊離開,姜培源立刻目露陰毒目光。他剛才竟敢恫嚇他!哼,藍靖難不成以為他是被唬大的嗎?

他才不相信他說的那些話,那不過只是想哄騙那些沒腦子的蠢蛋罷了。

他絕不會輕易罷休的,只要擒住忌情交給萬鎮化,呵呵呵,一筆多得嚇人的白花花銀子就能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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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嚇著你了。」擁她坐在馬前,藍靖不舍的輕撫她仍蒼白的臉龐。

忌情輕搖螓首,她是受了驚嚇,但更令她疑惑的卻是另一點,「那些人為什麼會以為我的血還能解毒呢?」還有大哥……他竟然也在覬覦她的血!

先前,他望向她的貪婪眸光令她發寒,她隱隱曉得適才那四人說的話是真的,倘若她真落在他手上,一定生不如死。

藍靖解釋,「你當年用自個兒的血為我解毒的事,不知怎麼被傳了出去,于是這些人便以為你的血還能替人解毒,所以才會找上你。」

「但我的血里早已沒了藥性。」

「那些人並不曉得這件事。」看來他該想個法子解決此事,否則今日之事必然會再發生,「情情,最近你最好待在山莊里不要外出,我會盡快把這個謠言做個澄清。」

忌情徐徐頷首,「嗯。」雖然很不願意放棄義診之事,可若有她在,恐怕還會再有人上門鬧事,義診也會辦不成。

回到山莊,送她回房里,藍靖因急于著手調查是誰將她的事泄露出去,便囑咐她,「你好好休息,我今天會晚點回來。」

他離開後,小藍子連忙送來熱茶。「少夫人,喝點茶壓壓驚。」

忌情捧杯緩緩啜飲著杯中氤氳著熱氣的淡褐色茶湯,方才雖受了驚,但此刻縈繞在她胸口的卻是另一件事。

那名貌美卻衣著普通的女子,應該就是挹翠樓的水仙姑娘吧,但她為何要喬扮成一般的貧民前去看診呢?

還有她說的那些話……哥哥成親前,她就與他相識進而相戀,他常留在那里過夜……

哥哥待她這麼好,真只是因為她救了他,為了還她的恩情所以才娶她?

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流過她心頭,他甜蜜的話,還有種種親昵的舉動,難道不是因為他喜愛著她嗎?

她的心口悶悶的,耳邊回蕩著娘生前常掛在嘴邊的話——

男人都是騙徒,他們滿嘴甜言蜜語,但都是毒言假話,絕對信不得的!

及長後,她才明白一些幼年時無法全然理解的事。

娘親當年邂逅了爹,在兩情相悅下,娘便委身于爹,後來始知爹竟然早有妻室,但娘深愛著爹,又有了身孕,便原諒了爹的隱瞞,願意與人共侍一夫。

豈知她一進姜家,就被人偷襲打斷雙腿,甚至傷處還被人惡意的抹上劣藥,導致兩腿成殘再無法行走。

後來大娘居然把娘移往後院破舊不堪的小屋,而爹此時不僅沒出面為娘做主,甚至還放任大娘恣意欺凌娘親,大娘一天只給娘吃一頓,而且還是姜家吃剩的殘羹剩飯。

娘因雙腿成殘無法離開姜家,只能含淚忍下所有屈辱,原還冀望丈夫能為她出頭,直至娘被強灌了數帖打胎藥後,終于明白爹的怯懦無用,這才徹底死心。

但即使她被迫飲下打胎藥,仍無法將月復中的胎兒打掉,後來娘歷經一天一夜的劇痛才產下她。

幸好當時好心的昌伯常私下接濟她們母女,否則她們可能早就活不成了。

比起大娘,娘更恨爹,因為是他的無用,保護不了她,才令她備受凌辱,最後含恨而終。

她相信自己的命運不會如同娘一般的悲慘,因為藍伯伯和哥哥都是好人,他們不像爹那樣懦弱無情。

但是娘的遭遇猶如一記警鐘,不時的響在她耳畔提醒著她。

今日出現的那名姑娘,成了她心頭的一道陰霾。

她不會只听信她的片面之辭,不過有了娘的前車之鑒,她無法接受與人共侍一夫,倘若哥哥對那姑娘有意,那麼她會退讓成全,不會與之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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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忌情在房里發現一張字條,上頭寫著——

欲知少莊主與水仙姑娘之事,今日酉時請前往挹翠樓,由後門進入,右側有一座虹樓。

她面無表情靜靜的看著字條。

昨夜哥哥深夜才回來,今日大早又出去了,出門前,他說今夜會很晚回來,要她不用等他先睡。

「他是要上挹翠樓嗎?」她喃喃的自語。

「少夫人,您說什麼?」剛推門進屋的小藍子听到她含糊的嗓音問。

「沒。」收起字條,思及一事,忌情啟口,「小藍子,你在山莊待多久了?」

細想了下,小藍子答道︰「約莫有九年了。」她原奉是在廚房幫忙的丫頭,後來才被調來伺候少夫人。

「那麼你可知道哥哥成親前和水仙姑娘的事?」

蚌性憨直的小藍子老實的頷首。「約略听過一些,少夫人怎麼會突然問起這事?」這種才子佳人的風流韻事,市井之間多少會有些流言,她听過不少。

「只是想知道一些哥哥以前的事,哥哥那時是不是很喜愛水仙姑娘?」

看著一臉貞靜的主子,伺候她多年,小藍子覺得主子不是那種會嫉妒胡鬧的女子,遂把知道的都告訴她。

「少莊主是不是很喜愛她,小藍子不清楚,只知道少莊主以前確實常上挹翠樓,之前還有人說,水仙姑娘一定會進藍家的門,就算成不了正室,少莊主也會納她為側室。還听說呀,當初少莊主中毒時,莊主逼著少莊主娶妻,要他為藍家留下子息,少莊主曾有意讓水仙姑娘為他生子留後,但因她出身青樓,莊主不肯答應。」

未了,她趕緊再添上幾句話。「呃,不過這都是少莊主成親前的事,自跟少夫人成親後,少莊主好像就很少再上挹翠樓了,我瞧少莊主是真的對少夫人一心一意,他心里頭應該沒有那位水仙姑娘了。」

真的沒有了嗎?

今夜他說要晚歸,究竟是不是要上挹翠樓?

她該親自過去證實嗎?

倘若,真見到他跟那位水仙姑娘在一塊,那麼……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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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打發了小藍子,忌情悄悄的施展輕功離開驚雷山莊。

在酉時來到挹翠樓後門,那兒有一扇朱紅色的小門虛掩著,似乎是有人刻意開啟似的,她輕聲推門而入,左右張望了下,沒有見到任何人。

依照字條上所寫,她很快便找到一棟門匾上書著「虹樓」的小樓。

毋需推門進去,她已听到熟悉的嗓音從里頭隱隱傳出,沒听清藍靖在說什麼,她只眸兒微閉,心想他果真來了這里。

她旋即再睜開眼,望向窗子。

室內搖曳著燭火,紙窗上,映現著一對親昵擁在一塊的男女身影。

那道頤長俊挺的男子身影她再熟稔不過,忌情僵著臉,漠然的旋身離去。

返回驚雷山莊後,她端坐在桌前,取出八年前他送給她的一個布女圭女圭,這是他送給她的第一個禮物,她很喜歡,八年來一直小心翼翼的珍藏著。

望著布女圭女圭,她喃喃道;「娘,當初我只想謀個安身之處,不意卻成了哥哥的新娘,以少夫人的身分留在這兒,當時我曾想,只要我學會了醫術,那麼日後倘若離開這里,也可藉此謀生。」

憐惜的撫模著布女圭女圭,她幽幽的再說︰「可這些年來大家都待我太好了,以至于我忘了原先的目的,如果……哥哥的心里真放不下水仙姑娘的話,那就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一個男人身邊只適合有一個女人存在,否則便會發生很多爭端,因為女人會因另一個女人而變得心狠手辣。

她心知自己不會變成狠毒的人,可她更不想跟娘親一樣,被另一個女人殘忍對待。

她看得出來水仙姑娘是個工于心計的精明女子,那天她刻意去藥鋪那兒見她,為的便是希望她曉得有她的存在,然後擾亂她的心。

她成功了,因為她的心確實亂了,但她不會同她爭的,她會退讓,不是為了她,也不是為了哥哥,而是為了娘,娘若在天有靈,一定不希望她步上她的後塵。

再凝思片刻,她收起布女圭女圭,更衣睡下。

但她一直無法成眠,下意識的在等藍靖回來。

良久,有人推門而入。

心知是他,她闔上眼,背對著他,佯裝已睡著。

他似乎走到床邊望了下,之後便洗臉、更衣、月兌下鞋子,再輕輕的爬上床榻,在她身邊睡下。

然後,她听見他微微的嘆息了一聲,接著又一聲,似是有什麼煩心的事,不久,他索性起身,在房內來回踱步。

她听到他又嘆息了數次,心想他與水仙姑娘分開,會令他這麼無奈而痛楚嗎?

臨睡前,她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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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早晨替他梳發,她狀似不經意地問︰「昨夜哥哥似乎睡不太好?」

藍靖望向鏡中的她,「吵到你了嗎?」

「沒有,是什麼事令你煩心嗎?」忌情仍懷著一絲期待,也許是她誤會了,說不定事情並不若她想的那樣,那她就有理由可以留下來,因為她真的很舍不得……離開這里、離開他。

「也沒什麼,只是在想一些年少輕狂時的事。」

年少時的事?是在想他和水仙姑娘那段過往嗎?她沉默的幫他東起發,凝視著鏡中那風雅清逸的面容,片刻,幽幽啟口。「哥哥是不是有什麼遺憾?」

沉吟片刻,藍靖頷首,「算是有吧。」

「是什麼?」

他起身握住她的柔荑,柔聲道︰「改日有機會我再同你說,這幾日我會比較忙,沒空陪你,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去找爹說說話解解悶。」

「嗯。」送他出門,忌情怔怔的望著他的背影半晌後,才徐徐走回房里,失神的在桌前坐下。

「哥哥,你終是無法忘情于她對嗎?你的遺憾可是無法與她相守在一起?」

她闔上眼,搗住嘴,一顆顆的淚珠透過指縫滑落,她哽咽的低喃,「娘,我違背了您的話,結果傷了心,您別罵我,讓我哭一下就好,哭過這次,我絕不會再掉眼淚了。」

她壓抑的低泣無聲的回蕩在房里,陪伴著她的,只有她握在手里的布女圭女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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