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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過脈後,宋太醫仔細檢查冉驥的雙眼和舌苔,稟道︰「皇上的龍體無恙。」
「那他為何會常常頭痛?」這幾日清晨喚他起床時,總要花不少力氣,加上他常常頭痛,因此百里翎便找來宋太醫,希望能查出問題所在。
「這……」他瞥了眼坐在軟榻上的皇上,遲疑了下。
明白他是有所顧慮,她溫聲道︰「宋太醫,有話直說無妨。」
他又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臣猜想,也許皇上的頭痛是緣自于心病,有些心病會直接影響至身體,導致不適。」
「心病?」她有絲訝異。
聞言,冉驤不悅的橫了宋太醫一眼,「朕哪來什麼心病?」
百里翎連忙出聲安撫他,「皇上請稍安勿躁,先听听宋太醫怎麼說。」
開口前,他先深深一揖,「臣待會兒要說的話,也許會冒犯到皇上,請皇上恕罪。」
「你盡避說,朕倒要看看你能說出朕有什麼心病。」冉驤不以為然。
宋太醫有些不放心的望了百里翎一眼,見她朝他輕輕頷首,他這才放心,緩緩啟口,「皇上的頭痛之癥是在媛妃過世後才開始的,所以據臣推測,也許是因為皇上當年目睹媛妃慘死而落下的心病。」
媛妃是皇上的生母,她的死,在宮中是禁忌的話題,誰都不敢提,如今若非有皇後在,他也不敢說。
听完他的話,冉驤臉色倏變,激動的站起身。「你……」
他正準備要罵出聲,沒想到卻被百里翎搶白,「皇上,您方才親口答應不會責怪宋太醫,他只是想替皇上查清頭痛的原因,沒有惡意。」
在她的安撫下,冉驥重新坐下,只是表情依舊難看,余怒來消。
百里翎見狀,連忙送走宋太醫,「皇上,您先歇會兒,我送宋太醫出去,馬上就回來。」待兩人走到寢殿外,她連忙低聲詢問︰「宋太醫,當年媛妃是怎麼慘死的?」
「這……臣也不清楚。」
她柔婉道︰「我想也許你說的沒錯,這件事說不定跟皇上頭痛之癥有關,所以請你告訴我詳情,我也好想辦法解開皇上的心病。」
宋太醫沉呤了下,「這事皇後若想知道,還是去問皇上吧,那件慘事發生時,皇上在場,目睹了一切經過,臣所知並不多。」
知他有所顧慮,百里翎也沒再為難他,微笑回應,「好,我再問皇上,勞煩你了。」
送走宋太醫,她走回寢殿,見冉驤躺在榻上,把玩著她送他的香囊。
她走到榻邊坐下,柔聲問道︰「皇上信得過臣妾嗎?」
「嗯。」他看向她,毫不遲疑的點頭。
「那麼皇上可願意告訴臣妾,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想再提這件事。」他臉色頓時一沉。
「可是,宋太醫方才說的也不無道理,也許這件事就是皇上的心病,皇上愈是逃避,愈沒辦法解開。」她試著勸他。
「我會頭痛不可能是因為這件事,你不要听宋太醫胡說。」
「可宋太醫說你的頭痛之癥是在嬡妃死後不久才開始的,對嗎?」
「是沒錯,但這兩件事沒有任何關系。」他還沒脆弱到會因為那件事而留下心病。
百里翎耐著性子,溫柔得像在哄小孩一般,「臣妾知道嬡妃的事一定令皇上很痛苦,所以皇上才不願再提,但臣妾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許可以從中找出令皇上頭痛的原因。」
只要他的事她都想知道,這樣她才能幫得了他。
冉驤注視著她關切擔憂的表情,沉默了好半晌後,才慢慢啟口。「那時,大皇兄喝了酒,借著酒意跑去調戲我母妃,害她受到了驚嚇,不慎失足從閣樓上墜下。」
「當時我剛好要去看我母妃,便親眼看見她墜樓,我拼了命的跑過去想救她,無奈還是遲了……」
他的雙眼失焦,眸光黯淡,眼前浮現母妃在他面前慘死的那一幕,當時她瞪大雙眼望著他,仿佛有什麼話想告訴他。
百里翎見狀,小手輕輕覆上他緊握著的拳頭,待感覺到他放松了點後,便緩緩打開他的手,握住,柔聲安慰道︰「救不了她,不是你的錯。」
靜默了片刻。冉靴緩緩接著說︰「後來,父皇得知這件事後,震怒的賜給了大皇兄一杯鴆酒。」
原來大皇子是因為這件事而獲罪,先前外界傳言,他是因為冒犯先皇,被先皇以行為不檢而賜死,原來實際情形竟是如此。
他的死導致祈皇後對先皇懷恨在心,之後先皇又舍祈皇後所生的三皇子,而封五皇子為太子,令祈皇後更是不諒解,才會暗中密謀叛變,最後血洗宮闈,誅殺先皇和其他皇子,而祈皇後和她所生的三皇子也在那場叛亂中喪了命。
事隔多年,再重提往事,冉驤依然感到困惑不已,「幾個皇子中,我跟大皇兄的感情是最好的。我一直想不通他為何要那麼做?若說個性,大皇兄才是幾個皇子里性情最敦厚的,而五皇兄本性狡詐,他的善良全是裝出來的,若非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大皇兄會害死我母妃。」
百里翎付道︰「也許另有內情,當時大皇子飲下鴆酒時,沒留下什麼話嗎?」
「我還來不及當面問他,他便被禁衛軍抓了起來,沒多久後,他便飲下鴆酒而死。」
細思了片刻,她問︰「那麼皇上當年又是為何會被先皇眨到北漠去?」
「因為我打傷了五皇兄。」
「你為何要打傷他?」這事她多少知道一些,不過想听昕是否與他所說的有出入。
冉驥憤然,「他污蔑我母妃,說是我母妃先勾引大皇兄的。」
聞言,百里翎黛眉輕蹙,「他該不會是故意挑釁你,要引你出手打他吧?」
「你真聰明,馬上就想到了。我在前往北漠的路上,也明白自己是被五皇兄算計了。」他把頭枕在她腿上,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頭上,要她替他按揉。
她一邊為他按著,一邊問︰「你當時出手一定很重?」以他這麼暴躁的性子,下手一定毫不留情。
「我只打斷了他三根肋骨,他卻裝成好像這輩子都下不了床,還讓他的舅舅韓杰聯合其他大臣要父皇重罰我。」
「那時五皇子已被封為太子,你毆打太子成傷,難怪先皇要懲罰你。」
「何只是懲罰,韓杰他們根本就是希望父皇也把我給處死。」
「啊,這也未免太過了。」他只是打傷太子,罪應不及死。不過,這時她已明白,為何他一直說他討厭那些大臣了。
「幾個皇子里,父皇最寵我,他們是擔心我會跟五皇兄搶奪皇位,所以才想除掉我。」
「但老天爺還是眷顧你的,所以才讓你被貶到北漠,逃過祈皇後之亂。」若他當時也待在京里,說不定也會跟其他皇子一樣,死在叛亂中,雖然他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但只要一想到他經歷了這麼多險惡可怕的事,她就忍不住為他感到心疼。
冉驤拉過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啄吻了一下,抬起黑眸直視著她,「我不在乎當不當皇帝,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就好。」若說當上這個皇帝有什麼好,就是他遇見了她。
他這句話說得率直真摯,令百里翎心頭涌起一陣悸動,她動容的說︰「臣妾答應過皇上,除非皇上嫌棄臣妾,否則臣妾會一直陪在皇卜身邊。」
「我一輩子都不會嫌棄你,你也不準找任何理由來嫌棄我。」他霸道的要求。
「臣妾遵旨。」她漾起燦笑,包容著他的霸道。「不過,看來引起皇上頭痛之事,要另外再找原因了。」
「我就說這不是心病。」握著她柔滑細女敕的小手,他疼惜的親吻著她每一根指尖。
她垂眸思忖著,「有沒有可能是被人下毒?可若是被下毒,那些太醫和大夫應該多少能看得出來才是。」指尖突然傳來一陣麻癢,她抬眸,發現他競在輕嗑著她的手指,連忙縮回手。
冉驤不滿的想再抓回她的手,她索性將手藏在背後。
他起身圈抱住她,她低笑的掙扎,「皇上,別鬧了。」
「翎兒好香。」他喉中滾出笑意,頭埋在她的胸前亂蹭,把她逗笑得更歡,他索性把她攬進懷里,覆住她柔潤的唇瓣。
她的一切美好得令他心動,他渴切的吻著她,想要佔有她的一切,他的心和他的身軀都像著了火一樣,熱燙得驚人。
他將她壓在身下,熱燙的唇移向她的粉頸,她睫羽輕顫,腮頰染上紼紅,宛如很卷進熊熊烈焰中,心悸得幾乎無法呼吸,耳畔不停傳來他低沉呢喃著她的名字。
「翎兒、翎兒……」
那一聲又一聲的呢喃仿佛最動听的天籟,讓她如痴如酹,意亂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