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寶太子 第9章(2)

陳大娘通常白天來,日落便回去。在她面前,因為擔心泄露身份,所以路祈與藕蟀吟白天都維持著易容的模樣,只有在夜晚回到房間,才會卸下臉上的妝。

這日上午,路祈留下陳大娘與藕蟀吟在家,帶著那條項鏈一個人去金瑛閣,途中看見不少人聚集在皇榜前言論紛紛,他好奇的走過去,探頭看了看。

但前方實在太多人,他擠不進去,只好先拿飾品到金瑛閣去。

「姑娘這條銀鏈打算賣多少?」掌櫃接過那條銀鏈端詳片刻問。

路祈不答反問︰「掌櫃覺得值多少?」他不熟悉這里珠寶飾品的行情,不過來之前他曾詢問陳大娘,這樣一條銀鏈市價大約多少。

「差不多值十兩銀子。」掌櫃估了個保守的價格。

這個時代一枚拇指大小的金元寶可換得二十兩白銀,一兩銀子可以換五百個銅板,掌櫃估的價錢偏低了些。

「那賣二十兩銀子好了。」

掌櫃瞪大眼,沒想到這姑娘會開出多一倍的價格。「姑娘,你這種價格只怕賣不出去。」

路祈面不改色的又問,「掌櫃,依你看我這條銀鏈的花樣如何?」

「這項鏈是挺別致的。」這條銀鏈的鏈子是仿藤蔓做成螺旋狀,墜飾是用銀線纏繞出一朵花的花形,然後瓖上五片葉子形狀的白玉,花心則瓖了顆珍珠代替,十分雅致。

「這就是了,而且我上頭瓖嵌的玉石珍珠可都是在掌櫃的店里選焙的,件件都是上品,怎會不值這個價格?」對于自己的設計,路祈很有自信。

听他這麼說,掌櫃自然不可能說自己賣出的不是上品,思量了下道︰「好吧,那你就先放著吧。」

「若有客人中意,最低可算他十八兩,其中三兩給掌櫃當酬金,其余的再給我。」他以三兩當酬金是希望掌櫃能盡全力把這條項鏈推銷出去。

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要帶他的小妻子出城,不希望時間拖太久。

見他大方的開出三兩的酬金,掌櫃立刻點頭,「成,若有人看中這條項鏈,我再告訴姑娘。」

談完交易離開前,路祈想起來此的路上,見一群人圍在皇榜前的事,便順口問了句,「掌櫃可知前面那皇榜寫了什麼?怎會那麼多人擠在那里看?」剛才經過時,他隱約吃見有人提到皇上和二皇子。

「那皇榜上說二皇子意圖毒害皇上,被皇後發現,二皇子已被處死。」

「二皇子被處死了?!」路祈滿臉詫異。

「他謀害皇上,被處死也是自然,只是沒想到二皇子竟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掌櫃搖頭嘆息。

「那皇上現在怎麼樣了?」路祈接著問。

「皇榜上沒寫。」掌櫃壓低嗓音接著說︰「不過听宮中傳出的消息,皇上似乎還昏迷不醒。」

听完後,路祈沉思著走回去,卻好死不死在路上遇見趙寅,他穿著一襲銀色鎧甲,騎在白馬上似在巡城。

冷不防看見他,路祈微微一驚,臉上卻還是維持自若的表情,不疾不徐的走著,他不信都扮成女人了還會被認出。

與騎在馬上的趙寅錯身而過時,路祈嘴解暗暗勾起笑容,看吧,他易容成這樣,他不可能還認得他。

正當他這麼想時,趙寅突然路下馬叫住他——

「前面的姑娘請留步。」

路祈腳步頓時一僵。不會吧,這樣都能讓他認出來?他是在立刻拔足逃走,還是否認到底再伺機而逃?

考慮不到一秒,他便選擇後者,因為他的兩條腿絕對跑不過馬兒的四條腿。

他轉過頭來,嘴角微微揚起三十度,蕩開他自認為最勾魂的笑容。「將軍有何事?」他嗲著噪開口。

「姑娘的荷包掉了。」趙寅手上拿著一只藍色荷包遞過來。

路祈瞥去一眼,據他目測那鼓鼓的荷包里塞了不少銀子,遲疑了下,他有些遺憾的緩緩開口,「將軍,那荷包……不是我的。」

「不是姑娘的?」听見不是她掉的,趙寅臉上流露一抹遺憾,接著出聲,「那麼在下是否有幸能得知姑娘芳名?」

路祈心中不由得飆了句粗話。媽的,原來他想把他,居然給他來這一套,但他臉上還是維持淺淺的笑容,裝出一副為難又害羞的表情。

「這……只怕不便告知。」

「在下是衛林軍統領趙寅,對姑娘絕對沒有歹意,只是方才一見姑娘便忍不住心生仰慕,希望能結識姑娘。」他拱著手,態度極為誠懇謙遜。

路祈又好笑又好氣,他沒想到自己的女裝扮相居然能迷倒趙寅,就不知是這家伙太輕浮放蕩,還是他真有這麼美。

「趙將軍身份顯貴,小女子不敢高攀。」他抿著唇,強忍著想笑的沖動,嬌羞的說︰「謝謝將軍錯愛,舍妹還在等我呢,我該回去了,若是有緣,我們日後自會再見。」說完,不等他開口,路祈趕緊閃進一旁的胡同。

在錯綜復雜的胡同里七拐八繞,確定趙寅沒有追來後,他才放慢腳步,釋放剛才憋在肚子里的笑意,大笑出聲。

真的太好笑了,沒想到那個板著張女圭女圭臉的趙寅,竟然會煞到他。

如果他知道「她」的身份,可能會囧到沒臉見人吧。

笑了一陣後,他從胡同里繞了出來,走回西大街。

回到宅子,見陳大娘坐在廳里的桌前,照他新繪的圖樣,正在用金絲將一顆珍珠包覆起來,而他的小妻子坐在一旁目不轉楮的看著她做,連他回來都沒發覺。

雖想立即與她討論皇榜上的事,但他按捺著,等到中午陳大娘回去休息時,才將二皇子下毒謀害皇上,結果被皇後處死的事告訴她。

听完他的話,藕蟀吟垂下那雙靈慧的眼眸,沉吟了下說︰「二皇子死了,那接替太子之位的只能是五皇子。」

路祈提出疑點。「我想不出宣浩有什麼理由要毒害皇上。所有皇子中,皇上不是最寵他嗎?他毒死皇上對他有何幫助?難道他以為毒死皇上,他就能立刻登基為帝?」

「路祈哥哥的言下之意是毒害皇上的不是他嗎?」她抬起小臉看著他。

「我只是覺得他沒有理由在與五皇子爭奪太子之位時,卻謀害自己最大的靠山,除非他瘋了。」

「那下毒謀害父皇的人會是誰?」藕蟀吟月兌口問。

其實他們都已想到,另一位皇子才有理由這麼做,兩人相覷一眼,明白對方的心思與自己相同。

路祈蹙起眉峰,「我想皇上可能活不久了。」

能成功對皇帝下毒,然後嫁禍給二皇子,順利處死他,這證明整座皇宮已被皇後和五皇子掌控住,接著只要等皇帝兩腿一伸,五皇子就能直接登基。

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寒而栗,也許下一個便輪到他們了。

案殺子、子弒父,在皇位面前,所謂的親情只怕全都是狗屁,不值一提。

那時他昏睡在臨妃床上,是皇帝命人用水潑醒他,他不相信當時皇帝看不出事有蹺蹊,可他卻不給他和臨妃任何辯解的機會,很快就賜下毒酒想毒死他。

他始終覺得,皇帝急著處決他們,似乎有心借此替二皇子鏟除阻礙,不讓他活下去。只是皇帝雖狠,卻狠不過皇後,還是皇後與五皇子技高一籌。

路祈神色凝重的開口。「嵐吟,我們要想辦法盡快離開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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