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夫自有惡妻磨 第8章(1)

這一個多月來,初日與初晴開始頻繁的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

杜軒懷也一改過去每天加班的習慣,最近總是不到七點就上樓來,然後和一起過來的許初日和許初晴,還有他外公在客廳里閑聊等著開飯。

許初霞愈來愈覺得自己像個煮飯婆,一家幾口都等著她來喂食。

端著最後一盤菜上桌,掃向客廳,看見連一向怕生拘謹的妹妹初晴,也跟杜軒懷變得熟稔,能夠自在的說笑,她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了一抹思念之色。

這兩三年來,她已經比較習慣了這個來自清朝的妹妹,但是不代表她不再想念那個陰錯陽差回到清朝的妹妹。

她們的個性截然不同,原本的初晴開朗大方,而現在這個妹妹羞澀內向,性格的不同,讓她們在氣質上很不一樣,只要是熟悉初晴的人,幾乎一眼就能認得出來兩人的差異。

發現大姊端著菜站在飯桌前,許初晴連忙起身走過去。「大姊,菜煮好了嗎?我來幫忙擺碗筷。」

許初霞突然伸手模模她的臉,雖然她不是原來的妹妹,但是這幾年來,她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加上她性格柔順文靜,又很會體貼別人,讓人忍不住就想對她好。

「大姊,怎麼了?」察覺她有些異樣,許初晴不解的問。

「沒什麼,你去拿碗筷過來吧。」她輕搖螓首,將對妹妹的思念悄悄藏在心里。

「好。」許初晴溫順的走進蔚房拿碗筷。

許初霞接著叫客廳里的幾人過來吃飯。

大家落坐後,許初日環顧眾人一眼,笑說︰「這樣大家坐在一起吃飯,愈來愈有一家人的感覺。」

「傻孩子,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杜澤松一臉慈祥的說。

「說的也是。」看看坐在左側的大姊和姊夫,許初日笑咪咪點頭。

最近他愈來愈覺得,有一個有錢有勢的姊夫,真是好處多多。

他是讀新聞系的,兩個星期前,學校要他們交一篇采訪稿,對象最好是有些名氣的人物,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位大名鼎鼎的姊夫。

他試著打電話詢問他願不願意接受他的采訪,一問之下,姊夫毫不猶豫的點頭,全力配合。

呵呵,結果這篇采訪報告交上去後,他得了全班最高分,每個同學都對他能貼身采訪到明威集團執行長杜軒懷這件事艷羨得不得了,頻頻追問他是怎麼辦到的。他當然不會老實說出這是因為裙帶關系,便隨口瞎扯的唬弄過去。

還有一次,有一場他非常想看的棒球比賽買不到票,某天吃飯時他隨口一提,第二天就拿到兩張那場比賽的門票了。

所以對這位姊夫,他真是滿意到不行。

「咦,大姊,你今天怎麼很少說話?」發現姊姊低頭異常沉默的吃著飯,許初日關心的問。

「我又不像你,整天嘰嘰喳喳像只麻雀一樣,聒噪得沒完。」許初霞瞟了弟弟一眼。

許初日不滿的辯解,「咆,我這是健談,哪是聒噪。」

杜軒懷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直到吃完飯,送走了外公他們,他拉住她的手,一臉關心。

「你今天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她垂目看著被他握住的手,他的手很大,掌心很暖,整個包覆住她的手,她一向有些冰涼的手被他的手煨得暖暖的,那股暖意順著他的手淌進她的心口。

「你好像有什麼心事。」

她微訝的抬眼看著他,對于他竟能察覺到自己的心思而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動,因為若不是很關心她,就不會細心留意到這些。

「是不是合悅又出了什麼事?」見她沒有立即答腔,他關切的詢問。

「不是。」靜默了下,許初霞終于說出來,「是初晴的事。」

也許是他的關心融化了她的心防,讓她忍不住想將隱藏在心里的秘密一吐為快。

「初晴,她怎麼了?」他看不出來今晚初晴有什麼不對。

「我說的不是這個初晴,是以前的初晴。」微一沉吟,她問︰「你覺得現在的初晴氣質如何?」

思考了下,杜軒懷回答,「她身上有一種溫婉柔順的古典美。」初晴吃飯的時候總是安安靜靜的,坐也坐得端端正正,笑的時候絕不會大聲,總是輕輕伸手掩住口,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股嫻靜。

「以前的初晴可不是這樣的,她開朗活潑,嘴巴又甜,很會哄人,因為是話劇社的編輯,老愛幻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情節。」

「听起來不太像現在的初晴,她是遭遇了什麼事嗎,所以改變才會這麼大?」許初霞定楮望著他,「你相不相信穿越時空的事?」

杜軒懷想也不想的搖頭,「不相信,這種事情不可能。」

「我以前也這麼認為,可是直到我和初晴兩年前去了一趟北京,回來後,我就不得不信了。」

「哦,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他好奇的問。

憶及當時的事,許初霞神色有些黯然,「那年我和初晴去參觀北京的雍和宮,

發生了地震,初晴的頭撞到里面的一座轉經輪,結果暈了過去,後來等她清醒過來,她竟完全不認得我了。」

「她失憶了?」

「不是,她說她不是初晴,她的名字叫錦珞,是來自大清朝的一位格格。」這個名字已有好久沒再提起,許初霞卻仍然清楚的記得,當年這個陌生的名字從妹妹嘴里說出來時,她有多震驚。

「她腦子撞壞了?」杜軒懷仔細想了下,覺得只有這個可能才能說明她的異狀。

「原本我也是這麼以為,但是她的性情整個大變,連習慣都不一樣。她沒看過車子,沒有見過醫院,看見飛機更是一臉驚奇害怕,對這個世界的一切,她全都不記得,反而能詳細的描述出清朝的事。」一口氣說到這里,許初霞吐出了一口氣,接著再說下去。「那時候我快被她搞瘋了,帶她回來後,我安排她住院做詳細的檢查,但什麼檢查都做過了,醫生仍是查不出來問題在哪里,最後沒辦法,在一個朋友的介紹下,我帶她去了一間廟。」

「那間廟該不會就是初日說的那間吧?」听到這里,杜軒懷想起許初日曾提過

因為去了某間廟,而被太子爺看上成為乩身的事。

「對,就是那間廟,初日也是因為這樣而成為那里的乩身。」許初霞緩緩提起那時的經過,「當時太子爺降駕,一看見初晴,便說她身體里住的靈魂不是我妹妹。我吃驚的問祂,那我妹妹的靈魂呢?祂說,她是怎麼來的,我妹妹就是怎麼過去的。」

「所以你就相信,你妹妹的靈魂跑到了清朝?」

「不,我半信半疑,回到車里後,我仔細詢問初晴,當時她昏迷前發生了什麼事。」深吸口氣,許初霞轉述當時的情況,「她說,那時她因為生病,在家人的陪伴下,前往雍和宮去轉經輪,想祈求身體能早日康復,可是才剛伸手踫到經輪,突然地面震動了下,她跌倒了,頭好像撞到什麼,接著就昏了過去,再醒來時便來到.我們這個世界。」

听到這里,杜軒懷一臉驚詫。

許初霞看著他問︰「換作是你,听了這樣的話,能不相信她和太子爺說的話嗎?」

凝視著她,杜軒懷從她的臉上看見了她對妹妹的思念之情。

「你在想念以前的初晴?」听完她剛才說的這些話,連他都無法再駁斥穿越時空的事,因為這件事的經過實在太離奇了。

「都幾年了,我不知道她現在在那里過得怎麼樣,是否安好無恙?」好不容易這個來到現代的初晴終于適應了這里的生活,她不敢在她面前露出對妹妹的想念,免得她又胡思亂想。

長久壓抑著思念,讓她忍不住想找人傾吐,也許這種事他會斥為荒唐無稽,但她相信以他的個性他不會亂傳,因此放心的對他說出這個秘密。

杜軒懷安慰她,「就像這個初晴適應了現代的生活,我想你妹妹一定也在那里過得很好,而且她是你妹妹,一定也同樣遺傳了你所擁有的堅強與能干,不會有事的。」

听見他的話,許初霞胸口登時漲滿了一股熱氣,鼻子酸酸、眼眶紅紅的。

他握住她的手,「你要相信自己的妹妹,她一定跟你一樣有能力讓自己過得很好。」

「對,初晴很聰明,她在那里一定會過得很好。」壓抑許久的秘密如今傾吐出來,又得到了他的安慰,讓她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宛如積壓多年的情緒終于得到紆解,蓄在眼眶里的淚水剎那間滾落了下來。

不是傷心,而是釋懷。

杜軒懷輕輕拭去她的淚,冷峻的臉上是難得一見的溫柔。

坐在床上伸展了下左腳,杜軒懷滿意的一笑,「終于拿掉累贅的石膏,可以走路了。」經過三個多月,沉重的石膏總算取下,腳似乎一下子變輕了。

許初霞坐在床邊為他按摩著小腿的肌肉,听見他的話,抬頭瞥了他一眼提醒,

「醫生說你要先復健,慢慢走,不是一下子就能走得像以前一樣快,這段時間最好用拐杖輔助,避免再跌倒。」

「我知道。」他望向她,她也剛好抬起眼,兩人眼波交會,有一抹曖昧的情愫在兩人眸里悄悄流轉。

許初霞不是沒有察覺到這點,但是她和他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去點破,讓那曖昧以一種隱晦的形態存在于兩人之間。

她承認自己愈來愈抗拒不了他的吸引,每每晚上與他同睡一張床時,不再像以前那樣很快就能入睡,而是隱隱在期待著某件事。

沒錯,期待。那晚她向他吐露妹妹的事後,也許他以為她睡著了,便傾過身吻了下她,手還輕輕的握住她的。

當時還沒睡著的她,屏住氣息一動也不敢動,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

他是那樣小心翼翼,很輕很溫柔的握著她,彷佛怕驚醒了她似的,那一瞬間,她心里涌起一股被呵護珍寵的感覺。

由于個性強悍,一向都是由她扮演保護者的角色,這是第一次她有種被保護的感覺,即使在前男友身上,她也不曾感受過這樣的對待。

那時她心頭築起的堤防一瞬間轟然崩塌了,接下來的一個月,她發覺他每天晚上都會悄悄的吻她,再那樣輕輕的牽著她的手,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她從來沒有戳破,也開始養成習慣,每晚都要等到他吻了她之後,再牽著她的手,才能入睡。

戒掉一個習慣很難,養成卻非常容易,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習慣與他同床共枕,習慣有他的存在,一旦有朝一日他們分開了,她不知道得花多少時間才能再去習慣沒有他的日子。

她明白自己已經陷進去了,但她努力的不讓自己陷得太深,她真的很怕,怕有一天他會說,對她的感情已經沒了,因為那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而已。

見她低著頭認真幫他按摩,杜軒懷垂著眼,唇邊蕩開一抹笑。「初霞。」

「嗯。」輕哼了聲後,她才訝然發覺,這次他居然沒有連名帶姓叫她,她忍不住抬眸瞟他一眼。

「我以後只叫你名字,為了以示公平,你以後也叫我的名字就好。」他們老是連名帶姓的叫對方,總覺得不夠親密,彷佛隔著一層距離。

「喔。」她沒有反對,垂下臉繼續按揉他的小腿,嘴角卻輕輕的往上翹起。

「外面雨下得很大。」杜軒懷沒話找話說,這樣的對話雖然無聊,他卻樂在其中,比起以前,生活里只有工作的他,根本只是個工作機器,每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他無法想象自己居然能忍受那樣乏味的生活這麼多年。

直到遇到她之後,彷佛補上了他缺少的那一部份,整個人生都變得完整了。

「比我們翻車那天還小。」許初霞瞥了眼窗外,回想起他們兩人關系開始改變,就是從那場車禍之後。

如果沒有那場車禍,也許如今他們兩人仍互看不順眼,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融洽的相處。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頭問道︰「對了,光力的事後來怎麼樣了?他們的產能和良率有提高嗎?」

「有,從調薪的第一個月開始,就大幅提高了。」

「你看吧,用鼓勵的方法還是勝過裁員減薪吧!」听見她的建議有了這樣的成效,許初霞臉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

她笑得太誘人了,杜軒懷情不自禁的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她一怔,下意識的回吻了他,片刻後才回過神,面紅耳赤的推開他,「你再敢偷襲我,別怪我一拳揍飛你。」

她又羞又惱,匆匆收起按摩用的精油起身,快步走進浴室,把沾染精油的手清洗干淨。

杜軒懷墨黑的雙眼注視著浴室關上的門。心愛的女人夜夜睡在身側,他卻什麼也不能做,每晚都必須制伏住身體里蠢蠢欲動的野獸,才能壓抑住想踫她的沖動。

他明白在初霞還沒有完全接受他時,不能逼她,所以他只能繼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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