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日彬沒有帶黎安到醫院,反而到了陽明山山腳下的一間小小的中醫診所,因為這位大姊說這間中醫診所超有名,離家又比較近,搞不好看一次就可以搞定。
他扶著她進去,看完診排隊拿號碼牌等推拿師,生意果真很好,他們足足等了快四十分鐘,才讓黎安坐在推拿師前的那張黑色椅子上,然後,她緊緊抓住他的手,像是要面臨死亡的死刑把似的,整個人緊張得直發抖。
「不要緊張,才剛受傷的腳不能用力推拿,所以不會很痛的。」關日彬好心的安慰道。
「是嗎?」可是她真的很怕痛啊,怕死了。雙手還是緊緊抓著他的大掌不放,大有拖他下水一起痛的居心。
當推拿師執起她白皙又縴細的腳踝時,抓住他的不只兩只手了,連她的臉一起靠過來,整個人埋進他的腰月復間……
要死了,這根本就在考驗男人的強大意志力嘛!
必日彬的腰間在冒火,額頭在冒汗,掌心在發癢,美好的黃金比例身材也像鐵一樣的剛硬著……
「啊!好痛!」抓住他雙掌的手改抓住他的腰際,黎安被推拿師的手輕輕一踫,疼得快要哭出來。「真的……好痛喔,你輕一點好嗎?求求你……」
一聲又一聲狀似男歡女愛時的申吟與求饒撞擊上關日彬的胸膛,害他也跟著差一點要粗喘申吟起來……
般啥?究竟在搞啥?為什麼他要受到這樣非人的折磨?他什麼都沒做啊……
「啊!痛!」黎安又叫了一聲,死攀住必日彬的腰。
推拿師邊上藥邊看著眼前的女人,其實很想笑,卻怕被眼前這個女人的男人瞪,雖然這女人怕痛怕到夸張的程度,但這個男人的表情更是夸張到了極點,像快死的人是他……哈哈哈,哈哈哈,推拿師在心里狂笑到快得內傷,臉部卻憋笑憋得十分痛苦。
「到底好了沒?」關日彬如他所願的瞪了他一眼。「可以請你動作快一點嗎?我趕時間!」
「你趕時間嗎?」懷里的小臉終于抬起來,可憐兮兮的看他一眼,然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緩緩地把兩只手從他的腰間抽回來。「對不起,耽誤了你的時間,如果你趕時間的話,先走沒關系,我可以自己回去……」
一千一百個不願意自己獨自面對醫生,可是沒法子,她現在是二十七歲的獨立新女性,總不能哭著要對方留下來陪她到最後吧?這太可笑了。
他睨著她,雙手環在胸前,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可以正常的說話而不露餡。「你真的可以?」
「是。」瞧不起她喔,可惡,她比他大兩歲耶!
「那我走嘍?」
「再見。」
小時候他就知道黎安有多怕痛又有多怕看醫生了,不過現在看起來,她比較擔心她的面子。
必日彬睨著好強又不認輸的她,心里盤算著要不要再MAN一點轉身掉頭就走,讓她在後面哭。
「好了。」推拿師打斷了兩人的離別依依,抬起頭來對著關日彬道︰「你們可以走了,這幾天要多休息冰敷,少走動,還有記得明天來換藥喔。」
「知道了。」關日彬把黎安從座位上扶起來。
黎安伸手抓住推拿師的手臂,一臉的哀求。「還要來喔?不能只吃藥嗎?」
看一次病等于要她一次命。她會瘋掉的,一定會。
推拿師看著黎安,終是露出了兩排白白的牙齒在空氣中磨了磨。「小姐,你當我是神醫喔?就算是神醫也不可能一次就治好你的扭傷的。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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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很安靜,靜到黎安仿佛可以听到關日彬的呼吸聲與心跳聲,還有自己的。
她,真的尷尬得要死,方才被他抱上車時尷尬,想起她在診所時抱著他又哭又叫更尷尬,這麼多年沒見了,才一見面她就形象全無,他現在一定在想這個女人怎麼一點長進也沒有?
還有她一開始看到他時所表現出來的花痴樣,他應該沒發現吧?天底下有姊姊愛上弟弟的嗎?好吧,就算有好了,那也絕不會是她。
想到自己竟然對這個從小當弟弟的男人有「非分之想」,她就懊惱得撞牆……
「你什麼時候回台灣的?」車內靜得太詭異,她想,還是說點話比較好。
必日彬黑亮的眸瞥了她一眼,笑道︰「我今天中午才到機場,把行李拿回家以後,又到車廠拿幾天前便訂好的車子,然後就開車到你學校找你了。」
他的笑太迷人,害黎安差點閃了眼,講話都有點結巴。「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那里教書?」
其實她想問的是他跑來找她做什麼?加拿大眼台灣是有時差的,他該乖乖回床上睡他的大頭覺才對,怎麼有空一副痞子樣的在校園里亂晃,勾引少女的芳心……
「當然是你媽告訴我媽,我媽再告訴我的,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嗎?」關日彬好笑地說。
他們的父母早在他們來到這個世上之前就已經是熟識許久的好朋友,兩家家長一起買了陽明山的房子當鄰居,他跟她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只是她跟哥哥關日笙同年,而他小她兩歲,所以可以說是一路被她和他哥玩到大的。
一直到他十八歲那年堅持到加拿大留學之後,他與她便不曾再見過面了,而兩家人也在兩年多前一起移民到加拿大,台灣只留下她一個人住,據黎媽媽說,當時是她堅持留在台灣,所以才沒有跟大家一起過來,至于她堅持的原因,好像就沒有人知道了。
「關媽媽和關爸爸還好嗎?」
「嗯,老樣子。」
「那……」
「我哥也很好,可能快結婚了。」故意丟下一枚小炸彈,關日彬側過臉偷瞧了一下她的表情。
嗄?關日笙要結婚了?黎安愣了一下,沒說話。
「怎麼?你還在暗戀我哥啊?」似笑非笑地勾唇微笑,關日彬狀似不經意的問著,肚子里卻有一股氣正在冒酸酸的泡泡,而且正在沸騰中。
瞧瞧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樣于……該死的!
「什麼?怎麼可能?」聞言,黎安嘴巴張得大大地,笑了。「我只是有點訝異而已,他跟我一樣才二十七歲,竟然就要結婚了。」
「是嗎?」他懷疑的看著她。難道是他多心,她的心早就不在他老哥身上了?
「喂,關日彬,我暗戀你哥的事已經是七、八年前的事了耶,而且……」被他搞砸了。
她瞪著他,突然問過往的種種思緒翻涌而出……不由地,她把臉轉向窗外。
「你還在氣我嗎?」陳年舊事,對他而言卻是一道永難抹滅的傷疤,不應該再痛了,可是一觸模那道疤痕,心還是會痛。
「沒有啦。」她的聲音悶悶地,小臉也悶悶地,好像快要下起雨來。
拜托……
為什麼他又要提起那段往事呢?她都差一點忘了說……
臉兒染上一抹詭異的緋色,想起七年前的那段往事,頓時讓她覺得車子內的空氣更加稀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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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
陽明山上,兩棟—大—小相鄰的別墅,雖各自擁有各自的出入大門及院落,但兩棟別墅只用矮矮的木籬笆做為間隔,兩家的家人要通往對方的家時,通常都是選擇直接跨越籬笆,而不是那對兩家人而言形同虛設的雕花鏤空大鐵門。
打小,關日彬到黎安的房間就有如入無人之境,不需通報,不需受允許,黎媽媽看見他就像看見自己兒子似地高興得不得了,常抱著他又親又捏,贊他好可愛,翻箱倒櫃找好料的偷偷塞給他吃更是家常便飯,也因此小時候的他挺胖的,到了國中以後才瘦下來。
他哥關日笙就不同了,從小到大都英俊斯文、功課又好,是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他這個弟弟雖然長得也不錯,但一上國三之後卻是滿臉豆花,為了遮豆花,他還故意去配了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遮住約莫二分之一的臉,再加上高中時突然生了一場大病,整個人消瘦下來,看起來就是一副營養不良又帶衰的樣子。
算是時不我與吧!那一年,高三,他最丑的時候,一顆青春少年心落在漂亮得不得了的大二學生黎安身上,但漂亮的黎安,眼底只有大哥關日笙……
有一天他跑到她房里找她時,發現桌上一本攤開的筆記本,里頭滿滿地寫著她對大哥的思慕之情,有詩有詞,風花雪月得很是美麗,正翻著,黎安卻剛好回來,看見他手上拿的東西,一張漂亮小臉著急得都快哭了。
「還給我!」她把包包扔在地上,傾身過來要搶他手上的筆記本。
他把筆記本拿得高高的,高三的他雖然不是很高,但比起一六五不到的她,還是高上那麼一些,因此她得在他身邊跳跳跳地,才能勉強踫著筆記本的邊。
「彬彬!把東西還給我!听到沒有?你這個壞家伙!主人不在家還偷跑到人家房里偷看人家的東西,你會不會太隨便了啊?」邊跳邊嚷,黎安因為心事被人偷窺,正惱羞成怒當中。
「隨便?會嗎?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跑進你房里的啊,黎媽媽也很歡迎我來呢!」一個小美人在身旁跳啊跳地,柔軟的胸脯還會不時摩擦到他的手臂,老實說,真的是又養眼又刺激,血氣方剛的十七歲少年郎,沒當場流鼻血算是很不錯了。
所以……手上的筆記本當然更不想還給對方了。
必日彬鏡片下的眸子閃啊閃,他常常都是被黎安和關日笙欺負的那一個,難得看見黎安急成這副德行,再加上筆記本里那一篇篇礙著他青春少年心的愛意,不知怎地,竟興起一股邪惡的念頭……
沒想太多,也想不了太多,從小到大他沒喜歡過哪一個女生,第一個讓他心動的竟然是從小到大住在他家隔壁的「姊姊」,他也曾經排斥過這樣的心情,不過好像沒辦法,每當看見黎安像花蝴蝶一樣的沖進他家找大哥,他的目光就會一直追隨著她。
其實,他並不奢求她喜歡他,忙著念書考大學的他也沒空談情說愛,只不過,有些事會因為環境及偶發的事件而改變……例如現在。
「彬彬,你如果再不把筆記本還給我,我就跟你絕交!」不跳了,黎安雙手插在腰間,氣喘吁吁地擺出虎姑婆的架勢。反正怎麼跳也搶不到,她得試試別的辦法。
他望著她氣呼呼的小臉,知道她真的生氣了,不過,他不相信她真的會跟他絕交,這女人刀子嘴豆腐心,說出口的威脅大概只可以騙騙三歲小孩,不過就算是三歲孩子,也頂多被她騙幾次就會變聰明,因為她的招式太有限,每次耍狠,總是不超過三個鐘頭就會主動跟對方說話,完全忘了她還在生氣中。
一直都是這樣。
他對她了如指掌。
「好,我可以還給你。」
「真的?」沒想到威脅還挺有用的,黎安驚喜的笑了。
邪惡的心一旦被挑起,便很難平復了,關日彬看著她,那明眸,那皓齒,那比柳葉還動人的眉,還有那兩片比玫瑰花瓣還要女敕紅瑰麗的唇瓣……他決定讓邪惡的心征服體內殘存的理智。
「只要你給我一個吻,嘴對嘴的那一種……我就把東西還給你,否則,我就把它拿給大哥。」
「什麼?」黎安傻住,被他這句話震得當場說不出話來。
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打小疼愛欺負的弟弟會跟她索吻,這不是跟差不多嗎?當然,他跟她沒有血緣關系,但是……在她眼中,他一直是「弟弟」啊,她從來就沒把他當作是會對她動心動情的「男人」過。
現在卻……
亂了,亂透了……
「你是在開玩笑吧?彬彬,我是姊姊啊,你不是一直都叫我姊姊的嗎?哪有弟弟會要姊姊吻的,這真的很……你知道的……就是那個……」盯著他的眼,她卻無法把惡心兩個字說出口。
他的眼眸好深邃,表情好認真,薄薄的唇抿成一直線,望著她的眼神溫柔堅定,未見絲毫羞澀與慌亂……這是她所認識的彬彬嗎?黎安有剎那間的恍神與心慌,不禁下意識閃避他的目光。
「我已經很久沒叫你姊姊了,黎安。」打從他上國中以後就不再叫她姊姊了,也許是下意識不想承認她比他大兩歲的事實吧?誰知道呢!或許只是一股叛逆心作祟罷了,想把全世界的人都踩在腳底下的狂妄青春期。
「是嗎?」黎安呵呵干笑幾聲。「就算是這樣,我還是你姊姊,我大你兩歲,這個事實這輩子都不會改變——」
「我不在乎。」
「嘎?」
必日彬沉窒的眸光直勾勾地瞅著她。「一個吻,換我手上的筆記本,決定權在你手上。」
「彬彬……」黎安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關日彬,沉著又堅定,讓人覺得有些害怕不安。
「一個吻對你有這麼難嗎?」關日彬等得心煩又心冷,唇角一撇,使出了殺手。「算了,我還是直接把東西拿給哥哥好了。」
腳步方邁,便听到身後急慌慌地一聲叫喊——
「等—下!」黎安扯住了他的手臂。
她絕不能讓他把筆記本拿給關日笙看,那太丟人了,關日笙要真看見她寫的那些東西,不是取笑她一輩子,就是一輩子都躲開她,這兩者都不是她敢承受的結果。
必日彬的唇角勾起了笑。「決定了?」
她咬唇又咬牙,許久才蹦出一個字︰「對。」
必日彬轉過身,兩手背在身後,目光灼灼地落在那兩片嬌弱粉女敕的唇瓣上。「來吧,嘴對嘴的喔,不然不算。」
此刻的他又像個小孩了,興奮的期待著,開心的咧嘴笑,看著她踮起腳尖,將她的唇湊上他的……
軟綿綿地、溫溫,香香的觸感,輕輕地貼附著他冰冷的唇辦……
心,跳著狂驟的節拍,他全身都因為這個美妙的觸感而興奮的緊繃著,泛著莫名的疼痛……
「可以了嗎?」黎安的嗓音冷冷地,瞅著他的目光也像冰一樣冷。「東西可以給我了吧?關日彬。」
朝他伸出來的手在發抖,身子也在抖,黎安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緊張及種種委屈、受挫的情緒,快要哭了!
「黎安……」他把她惹哭了?
他不想這樣!他只是希望他喜歡的人給他一個吻而已……
「快給我!」她朝他吼,怕自己下一秒鐘就在他面前崩潰大哭。
看了她好一會兒,關日彬終于把筆記本放在她抖動不已的掌心里。
此刻,他多麼想上前抱住顫抖不已的她呵,因為她看起來是如此的無助與害怕,惹人心憐。
可是他的手無論如何都伸不出去,因為始作俑者是他。
「滾出去!我不要再看見你!從今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再進來這里,不然我就報警!」她對他撂狠話。
必日彬沉下眼,體內騷動的愉悅感抵不過她那連聲的攻擊,瞬間轉為陣陣悔意與怒氣。
她討厭他!
因為他要她吻他,所以她討厭他了……該死的!這根本不是他要的!他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
「滾出去!」她開始拿枕頭丟他,然後是桌上的膠水、原子筆、書本、橡皮擦……一個接一個,因為委屈,因為生氣,因為害怕,因為惱羞成怒,她已經失去理智,手抓到什麼就朝他丟過去,一直把桌上的東西都丟光了,她的眸光才重新落在他臉上。
這一看,驚愣得說不出話……
他竟然滿臉是血……
天啊……
樓梯間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她听見媽媽在喊著︰「發生了什麼事?安安?什麼聲音那麼吵?」
然後,房門被推開,媽媽也看見一臉是血的關日彬……
「老天爺,彬彬,你怎麼……」黎媽媽嚇得說不出話來,驚疑不定的轉頭看自己的女兒,竟見黎安滿臉的淚。
「我沒事的,黎媽媽,我先回去了。」關日彬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轉身要走,黎媽媽連忙喚住他——
「彬彬,你不能這樣回去,你爸媽會罵死我的,黎媽媽帶你去醫院,你等等我,黎媽媽馬上帶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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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關日彬額頭靠近發根的地方縫了五針。
兩家人到醫院守了他二天三夜,其中當然也包括肇禍者黎安,雖然他們都沒說發生了什麼事,他也沒告黎安的狀,但黎媽媽心知肚明是自己女兒犯下的錯,只能一再地道歉,還命令女兒每天都得來看他贖罪。
「你為什麼不躲開?」第三天,黎安終于開口跟他說話。
他的眉毛動了動,卻沒打算睜開眼。
「我在問你話!那一天你為什麼像個呆子一樣的站在那里讓我丟?」害她這幾天睡也睡不著,吃也吃不下,全都是因為那該死的愧疚。為什麼明明是他錯在先,心里活受罪的卻變成她?
縫了五針耶,一定痛死了,她卻沒看見他的眉毛皺一下,更沒听見他抱怨頭會痛,他只是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如果他不是還有呼吸,她真要以為他死了……
「關日彬!」他打算以後都不跟她說話了嗎?黎安好難過也好委屈,心里像是被一塊石頭給壓住了一樣,快要透不過氣來。
「我喜歡你。」
嗄?他說……他喜歡她?
黎安的心快停止跳動了,愣愣地望著依然閉著眼楮的關日彬。
「我已經喜歡你很久了,所以才會藉機向你要一個吻,很抱歉讓你這麼委屈又這麼生氣。」說著,關日彬緩緩睜開了眼。「這傷算是我賠給你的那個吻,不要再生氣了,好嗎?」
她皺眉,挑眉,咬牙,然後狠狠地開了口︰「我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原諒你!不,我這輩子都不打算要原諒你!還有,關日彬,你最好弄明白一點,我喜歡男人,不喜歡男孩,你在我眼底永永遠遠都只是個男孩,不會是男人,因為我是姊姊,你是弟弟!就算你二十幾、三十幾、四十幾歲,你對我而言就只是個男孩而已!這樣清楚了嗎?」
她沒說出口的是——那是她的初吻耶!
女人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初吻耶!卻這樣莫名其妙的給了一個弟弟,叫她如何原諒?如何不嘔?
雖然弄傷他,她愧疚得要死,但這不代表她已經對那件事不生氣了,事實上她氣昏了,氣到連睡覺作夢都會夢到那個吻。
「說得夠清楚了。」關日彬輕聲地應道。
她在間接的回絕他的愛、他的喜歡,而且是一輩子。
她不喜歡男孩,她喜歡的是男人……
在她眼底,他永遠是個男孩,不會是男人……
所以,結論是她永遠不會愛上他。
不……
他會讓她收回這句話的……
他會讓她親眼見識到,什麼樣的男人才叫真男人……
什麼才稱之為男人本色……
就在十七歲的那一年,關日彬在醫院里對自己發誓,總有一天他會讓黎安愛上他,正視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