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我就可以廢了你的手,這是你想要的?」他忽然不想見到她奄奄一息的樣子。「但是你這麼美,手若廢了就沒人要了。」
悠幽欲哭無淚,沒想到連廢個手也要他的同意。「你未免想太多了。君猷,別再演戲了,你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理由,只憑你的心情。」她上過當不是嗎?
「呵,看來你很了解我,你的資質不錯,要不要當我的手下?」他突然建議。
「你給我的難堪夠了嗎?」他只是把她當成玩物,拿她來尋歡作樂罷了。
「我發現不管我怎麼做,你都看不順眼。」這次他是心平氣和的。「老是這麼劍拔弩張的,你累不累?」
悠幽撇開臉,他硬是將她的臉扳回來,「我很愛這樣看你,也很模你。」哪怕她像個化石般沒有反應。
「下流!」
「你對我的評價也只有這些。」他不怒反笑。「你生氣時也挺好看的,怎麼你會生成這樣呢?連我都不忍心欺負你。」
「鬼話連篇!」他再在她耳邊說話,難保她不會氣到腦充血。「你走!」
她一生氣,胸口就疼痛難當。
他只是盯著她,「很痛是嗎?」見到她難受的樣子,他的胸口竟隱隱作痛。
「廢話少說,你來的目的不正是要看我生不如死的樣子嗎?你已經看到了,還留在這里做什麼!」她破口大罵,想將他趕走。
君猷站了起來。「讓那些下人伺候你,我會天天來看你,說也奇怪,我現在一天沒听到你的怒罵聲就渾身不對勁。」
「你真是有病!快把你的人帶走,我就算死也不會求你。」
「有骨氣,那就這樣吧!你就獨自住在這,痛死也不會有人管你。」
他拂袖離去,悠幽全身一放松,感覺好累好倦,就讓她睡去吧,讓她永遠沉入夢中吧!
◎◎◎
睡夢中,悠幽冷得蜷縮起身子時,棉被就蓋了上來,是那丫頭嗎?他不是說不顧她的死活嗎?怎麼還叫丫頭來服侍她?是故意要她欠他人情嗎?那他的如意算盤可就打錯了。
餅了一夜,悠幽感覺喉嚨燒得像要裂開,君猷怎麼這麼早就來掐著她的脖子了?張開眼,才發現根本沒人掐住她,是她喉嚨干渴產生的錯覺。
悠幽覺得好難受,翻下床跌在地上發不出聲音,但喊也沒有用,四周都沒人。
最後她還是努力爬到桌邊,靠自己喝到了茶。
悠幽扶著椅子想站起來,她試了好幾次卻都失敗,漸漸的,她的雙腿有力了,正要站起,便見到一雙長腿站在她眼前。
「你居然能自己起床,看來我太小覷你了。」君猷將早膳往桌上一擱,「吃過東西你會恢復得更快,到時你才能再跟我斗。」
悠幽挑釁的掃掉那些食物,「你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他騙過她一次,她會一輩子記住。
君猷老神在在,「我不是來跟你吵的,你的食物只有準備那一份,既然你拒吃,你就等著餓肚子吧!」
「就算你再送來,我還是會這麼做!」她一點也不希罕。
「隨便你,反正餓肚子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高興。」她不服輸。
他渾身繃緊,「難道要你乖乖听話真有那麼難?」
「你去找別人吧!我不是你的傀儡。」她憤怒的丟下話,往門口跑去。
君猷冷然注視她的背影,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
逃!她絕對要逃出這惡魔居住的地方,她再也不想和他朝夕相處,那太痛苦了。
但是,他剛才不是還在房里嗎?怎麼才眨個眼,他就站在她前方呢?她轉過身往回跑,他卻又輕松的擋住她的去路。
可惡,她怎麼就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的手按上她的肩胛,「你可以停止這貓捉老鼠的游戲了,你永遠擺月兌不了我,這是不爭的事實。」
「你這個大惡魔,我跟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快放開我!」她用力的咬住他的手。
君猷的手滲出血絲,但他在意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她泛紅的眼眶。
悠幽心想,與其受他慘無人道的羞辱,倒不如一死求得解月兌。
旁邊剛好有個人工湖,深不見底,只要跳下去就可以擺月兌他的糾纏。她毫不猶豫的縱身而跳,他卻抱住了她的腰。
悠幽咬牙切齒的,「你放手!」
他的吼聲大過她,「你最好乖乖給我站好,只有笨蛋才會一心尋死。」
「這是你逼我的!」他干嘛那麼焦急?若說他在關心她,可是會笑掉她的大牙。
「我逼你?我有拿劍抵著你的脖子嗎?」他忍不住替自己辯駁。
「要不是你喪盡天良,我會這樣嗎?」她嚷著。「你以為我喜歡和你斗?告訴你,我躲你都來不及了,像你這樣的人,怎會了解別人心中的苦呢?你說得沒錯,熙平他們一家最好都去死,我日日夜夜都是這麼想的。」
她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要耗盡了。
她抖著身子繼續道︰「但我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含冤死去,他再不好也是我的父親啊!我和他們之間沒有不共戴天之仇,悲劇已經夠多了,我為什麼不能釋然呢?」
「你還真偉大,能一笑置之。」
「是啊!你永遠不會懂的,自從遇見你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是有血有肉的人!你表面上高高在上,將每個人踩在腳下,但其實你才是最可憐的。」
他冷冷的瞪她,「你別說笑了。」
「我知道你沒感覺。」不知怎地,她的心好酸,酸到眼楮都痛了。「咱們怎麼會扯在一起呢?我仿佛可以預見,結局不是你死我亡,便是兩敗俱傷。」
他拍了拍手,「你可以去當算命師了。」
「放我走,我的時間很寶貴。」
他忍不住嗤笑,「放你走對我沒好處,我可不干。」
悠幽感覺心灰意冷,不知不覺口氣又沖起來,唯有如此才能掩飾她的無助。「你真是太自私了!」她泄恨地捶著他的胸膛,可這樣還是不能消除她的恨。
「看我手足無措的樣子,真能讓你那麼痛快嗎?」再也忍不住地,她眼中滑下了淚水,滴落他的手背上。
君猷全身僵住,皺眉盯著她,「這是什麼?」
她開始發抖,不明白自己怎會在他面前流淚。
「沒什麼。」哭是懦弱的表現,她不要在他面前哭啊!
「你哭了。」他直接點破。
「我沒有哭!」悠幽逞強地道,轉身跑了。
這次他沒追上,看著手背上晶瑩的淚珠,杵在原地久久不能動。
這是她的眼淚呵!
好燙……
◎◎◎
君猷知道自己很不對勁,通常傍晚是他審卷子的時間,以往他可以很快地審完,可今天卻很不順利,那些文字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他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只是盯著自己的手背。
手背上的水珠已干,但他還是覺得熱熱的,熱到他的心田,心湖像是投下顆石頭,泛起漣漪。
敝了!
她到底有什麼魔咒,競讓他如此寢食難安。
他推開桌子,一躍而起,抄起一旁的大刀,不按劍法的胡亂揮著。
熒熒燭光中,牆上映著刀光劍影。
他得忘掉她!他只屬于自己,他沒血沒感情!
但手背殘留的感覺卻使他心悸。
大刀一落,山水屏風裂成兩半,發出轟然巨響,他停下了動作。
一名下人在外頭敲門,「君猷大人……」
「悠幽姑娘有吃東西嗎?」他心煩地丟開大刀,恨下得把自己的手砍下來,不再被她的眼淚干擾。
下人吶吶的道︰「沒有,悠幽姑娘回到屋內後就沒再出門了,听說她一直躺在床上,一副很痛苦的樣子,飯菜也完好如初地退回。」
「好了,你退下吧。」君猷坐回桌前,重新拿起卷子。
「要不要請個大夫呢?」下人又問。
君猷沒有下令,下人屏氣凝神等著,听見紙張被揉爛的聲音,接著門被打開。
「不用請大夫,我親自過去。」
「是。」
◎◎◎
悠幽痛得蜷縮起身子,但還是無法減輕那萬箭穿心般的痛,她流了一身汗,但全身卻冷冰冰的。
听見腳步聲,她趕忙若無其事的躺好,但胸口卻不時抽痛,痛得連呼吸都困難。
黑暗中,她什麼也看不清,一道黑影籠罩住她,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君猷。
他是來落井下石的嗎?「你是來看我脆弱的樣子吧?但你錯了,我好得很。」
他點燃了燈。「不想見到我就起來趕我走啊。」
「你——」一陣痛令她說不出話,但她還是倔強地道︰「你想笑就笑吧!」
他的手在她眼前揮了揮,但她卻沒有反應,「看來你痛得都看不見了。」
「我看得見,我只是懶得理你。」
「真是口是心非,如果你誠實點,或許我會救你。」他給她一條活路。
她的臉愈來愈慘白,「門都沒有!」
「你太不聰明了,識時務者為俊杰,你居然選擇裝傻。」
「我連听到你的聲音都覺得煩。」
一絲苦笑浮上他的嘴角,但他卻沒發覺。「悠幽,為什麼你的腦袋比石頭還硬?」
「你可以走了,再多的冷嘲熱諷也發揮不了作用。」
「我只要你的口氣好一點,有這麼難嗎?」他的嘆氣輕得像羽毛。
「你干嘛要求那麼多?我可以對所有人好,就是不願對你好。」
他輕輕一曬,「不錯,這才是你會說的話。」
「你笑什麼?」她懊惱的道,你來我往中,她的注意力被轉移,胸口似乎也沒那麼疼了。
「我要笑就笑,就算你搗住耳朵也是會听到。」
「可惡。」她喘了下,發現他的手模上床,「趁人不備的偷襲我,你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根本不屑當什麼英雄好漢。」她誤會他了,他也不澄清,邪笑地拉奸她的衣襟,「趁這個時候羞辱你,你也只能乖乖就範了。」
「我會立即咬舌自盡。」她不是開玩笑的。
「真夠烈!」他痞痞地道。「那我就把你的嘴封起來,讓你無法咬舌自盡。」
「不要!」她不敢想像。
他撫模著她的香肩,大掌來到她的手肘。
一道悶哼自她口中逸出。「接骨的一剎那很痛,你得忍一忍。」他自腰際取出一瓶藥膏。
「我沒要你幫我。」他的行為總令她誤解,他干嘛老是愛背黑鍋?
君猷翻了白眼,「我是心甘情願這麼做的,不過我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你會受傷是我造成的,我有責任把你治好,免得別人說我欺負你。」
她嘲諷道︰「你不是從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嗎?」
他竟語塞了。
「你出去!」她下逐客令。
「不,今晚我要留在這里。」他淡淡地道,打開藥膏為她的傷口上藥,「你還真能忍,手都腫成這樣了還不求饒。」
那藥膏冰冰涼涼的,她感受到的卻是他滑動的手指。
「你回自己的房間,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今晚我想休戰,耳根好久不曾清靜了。」他挖苦著。
「你只要走,耳根就能清靜了。」留下來只會和她起沖突,
「我干嘛走?這是我的地方。」一句話令她詞窮。
悠幽無法反駁,「你根本是吃定我了。」
「我知道無論我怎麼做,你都不會改變對我的恨,不過我看開了,你會恨我表示你把我放在心上。」君猷自我解嘲著。
「你怎麼會這麼無賴?你到底有何目的?」她覺得他一定別有企圖。
「你真是有被害妄想癥,我說不會對你動手就是不會。」他再三保證。
「我不信!」為何她會突然看不見?「不然我怎麼會看不見?一定是你搞的鬼。」
他已習慣被她誤會。「睡一覺就看得見了!」她的痛覺壓迫到視神經,造成短暫失明,休息後就沒有大礙了。
「你說會好就會好?更加證明是你從中搞鬼。」她深信不疑。
君猷隱忍著怒意。「你說是就是吧!」
「你承認了?」
「只要你高興就好,你傷得很重,若不保持好心情不容易復原。」他低道。
「你別再裝了好嗎?回復你冷酷無情的真面目吧!」
他扯動了下唇。「你該睡了。」
悠幽悶著聲。「我睡不著。」她的心情好亂。
「是怕黑嗎?有我在。」他盡量表現得自然,但天曉得他從沒對一個人這麼體貼過。
「我寧願你不在。」就因為他在,她才覺得心口怦怦跳。
「別再說了,我叫你睡你就睡。」他快速點了她的穴,讓她再也無法開口。
她的意識逐漸渙散,沉沉的墜入夢鄉。
君猷的臉在燈光下顯得異常嚴肅,他緊抿著唇,手指畫過她的眼下,不懂自己為何有種想呵護她的沖動?
◎◎◎
悠幽難得有個好眠,而不再作噩夢,是誰破解了那魔咒?讓她覺得渾身舒暢極了。
看見她的睫毛揚動了動,君猷放下她的柔荑,原本想觸撫她臉蛋的手也縮了回來。
悠幽一張眼就拿枕頭砸他,她的手能動了,但還是很痛,枕頭還沒砸到他就掉了下來。
君猷按住她的脖子,「你要我再點你的穴嗎?我可不想再替你接骨。」
互瞪的視線間,擦出強烈的火花。
「你已經點過我一次穴了。」她扯下他的手,看向手臂,的確好了五六成。
「你真會記恨。」
「我就是心胸狹窄,怎樣?是你自己要養虎為患。」居然怪她。
君猷啞然失笑,「虎?你老把自己當成老虎,你真的很像母老虎,見人就咬。」但他偏愛惹她。
「可惜沒有把你咬傷,把你咬死是我畢生的心願。」她昧著良心道。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居然恩將仇報。」
悠幽不以為忤,她的手心還溫溫熱熱的,有他握過的感覺。
「你一夜沒睡,就坐在床沿?」
他否認,「我剛來,我哪有那麼多時間陪你。」
「是這樣嗎?」她仔細回想,彷佛有雙眼瞧了她整晚。「那你眼里的血絲是從哪來的?」
「我不覺得現在是你探查的時候。」君猷只在意她的傷。「你的手還痛嗎?」他看了她一整夜,幾度想離去,就是無法拋下她。
她一時愣住,「不痛。」
「紅腫已經消除,也沒有發炎了。」他匆地握住她的手,她欲收回,他硬是握住。
這讓她記起他吻她的畫面,她不禁臉紅心跳,突然感覺他這人很危險,可以牽引著她的心。
「放開。」她懂了,他一定是故意要她掉進陷阱中,受他擺布。
她的胸口開始扯痛,眼角澀澀的。
「其實你的手很漂亮,應該要生長在富貴人家,當個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的。」他自言自語。
「可惜我沒那種命。」
「你在自怨自艾?」可鮮了!
她定定的看著他,他永遠無法理解她內心的悲苦。「放手,除非你希望我扯斷這只手。」她的口氣緩和不少,看著他,心中如小鹿亂撞,或許這不是一日造成的,而是日積月累。或者是她意亂情迷,被他騙了……但是,她不能否認這種感覺的存在。
君猷依她所言,「你得好好休息。」
「要是我不呢?」她故意激他。
「那你會後悔莫及。」他道出目的。「太後娘娘的壽誕將至,大內正緊鑼密鼓的籌辦,到時宮廷會發帖邀請文武百官到場,我也是其中之一。」往常他是不參加的,但這次他決定破例。
「那些人一見到你不就嚇死了,美食當前也咽不下去。」
「呵,就算我知道有誰貪贓枉法,也會等壽宴結束後再抓人,」他可是給皇上一個很大的面子。「我決定帶你一起去。」
聞言,悠幽的信心慢慢地恢復,那樣盛大的場合,她若找機會申冤,定會引起騷動,重審就不會是奢望了。
不過,那樣一來,君猷的威信會大受打擊,許多心術不正的官員一定會藉機韃伐他、中傷他。
那她豈不是要藉著犧牲他而達到目的?
悠幽內心一陣掙扎,但她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靜靜凝視著他。
她不忍地轉過身。
「你別想太多了,我只是想找個人扛壽禮,逼不得已才找你。」
「你不怕我到時會藉機申冤嗎?」
「你在擔心我?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你不知道嗎?」他一向這麼提醒自己。「你不是一直想打倒我嗎?現在你有機可乘了。」
他換上冷漠的面孔。
「你不是要等著看我一敗涂地嗎?你若不擊倒我,我就不會放過任何污辱你的機會。」
悠幽的眼中出現猶豫。
君猶再接再厲的說服她,「要不你就等著替他們收尸,這樣你去不去?」
為何要逼她呢?她好痛苦。
「我去。」她抬起下巴,腦中卻是一點主意也沒有。
君猷滿意的笑了。「我會一一向你介紹那些內務大臣的,他們一個個視我為仇敵。」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真的不懂。
君猷沉默的走到門邊,她似乎听見他輕嘆一聲。
悠幽下了床,見他走過小橋流水,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書房里,她的心好像也遺落了。
風徐徐地吹來,惹得她的心更亂了。
◎◎◎
為了慶祝皇太後的壽誕,皇宮連放了好幾天的煙火,使得夜空一片燦爛奪目。
連著幾天,君猷對悠幽不聞不問的,當她在小榻上看書時,都會忍不住將視線投向他的書房,書房內有時一片漆黑,有時則是傳來一陣陣女人的嬌笑聲。
看見打扮妖艷的女人在他書房進進出出的,她的心如刀割,痛得她快要窒息。
她假裝不在乎,但是當夜空亮起火花,瞧見他漆黑的書房里空無一人時,她手里的書每個字都糊成一團。不知從何時起,她的眼淚就沒停過,夜夜輾轉難眠,睜眼閉眼想的都是他。
天總是亮得很慢,夜晚總是很快來臨。
進宮那天,君猷派人來替她打扮,梳妝的師傅直夸贊她麗質天生,貌美如花。
但她盈盈大眼里滿是悵惘,心中唯一想見的就是君猷。
只是,她明白自己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麼,當他無聊時才會來找她斗斗嘴,出了這個門,他就把她拋到九霄雲外。
她美嗎?那些陪伴他徹夜狂歡的女子才真是美,否則他也不會不來看她,卻和那些女子有說有笑,飲酒作樂。
情是什麼?愛是什麼?不過是一攤攤苦水罷了。
有苦不能言,有愛不能說,唯有寂寞與她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