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微。
蔚藍的海面亮著銀白金光,反射進房間,一室明亮。
他醒來,還帶著睡意,臉側感覺到有氣息拂過來,低頭看去,雪白在他胳臂里睡得正熟。
看著她被頭發蓋住小半邊的臉,看著她的眉,她闔著的眼,她微翹的粉唇,看得他眼楮都舍不得眨一下。
他忍不住伸出指頭將那綹不听話的頭發往後撥,指尖踫觸到她滑女敕的肌膚,不解癮,再踫,好半晌,才發出滿足的嘆息,收攏胳臂,將人更靠向自己。
她這樣幸福寧靜的模樣,如果往後的每一天都能看到,他的幸福就滿溢了。
他終于也有了屬于自己的家。
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上吻,白雪白忽然動了動,蝴蝶般的眼睫疑惑的掀了開來,這一睜開,直直撞進一雙帶笑的眼里。「唔……早。」
他用熱情的吻代替早安,白雪白愣了一下,隨即雙手攀上他的脖子,反守為攻的加深了那個吻。
得到了鼓勵,他將緊繃的身體覆上她的,很赤果坦白的表示著自己胯下的。
「喂……」她嬌嗔。
他親了她的唇。
「我的。」
她全身酸軟迷亂,一陣酥麻迷醉從四肢竄到頭頂。
這男人……這……
她的意識就斷在這里,因為她的男人單手托著她的大腿,抬高她的腰肢,讓她的小腿柔軟的勾掛在他的腰際,兩人緊密到極致的貼在一起,然後他帶著她,爬上了雲端……
點點星辰從海上浮現,爬上靛藍的夜空,東方金星再從絲絨般的黝藍中升起,在晴空上閃耀。
日子一天天過去,基本上並沒有太大不同。
家里多了兩個大男人的好處就是生活熱鬧活潑許多。
譬如關飛行的真實面貌。
每個人都只有一張臉,了不起是計較皮膚粗糙了點,痘子多了點,最多去整個形,但他不是,剛開始的幾天,他幾乎每天就換一張臉,不過也就叛逆了幾天——
「小飛。」
徑自走在她前面的男人肩膀僵了下,裝作沒听見。
「小飛,你沒听到我在叫你?」睡過頭的女人行色匆匆,看起來是要來不及去載阿宇上課了。
昨天關飛天北上去辦事,預計今天中午才會到家,都怪她不好,昨晚貪涼,在院子逗留得太晚,上了床又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像,一來二去,瞌睡蟲很自然就跑去別人家串門子了。
男人甩也不甩她。
沒辦法,要拜托別人,只好耐著性子攔住他。「小飛,我叫你好幾次,你沒听到嗎?」
沒听到才有鬼,這女人嗓門大得幾條街外都能听見了。
「我上班快來不及了,拜托你去幫我接阿宇上課好嗎?」她雙手合十,一臉懇求。
「那小鬼斷腿不能自己走路了嗎?」他可不是保母,不干這種事情。
「不是啦,詳細的事情我晚上回來再說給你听,昨天他爸爸假釋出獄,家里氣氛不好,哎呀,我真的要遲到了……拜托啦!」白雪白車鑰匙放入他手心,一鞠躬,告退。
「你給我站住!」男人心里有氣。
「還有事?」
「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他的易容術從來沒被識破過,他要是稱第二,沒人敢在他面前稱第一,他不相信自己會在一個小女人面前露出足以致命的破綻來。
「因為關飛天出門了,天使在他的計算機室里,家里就剩下你一個男人啊。」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她說喔。
關飛行一時欲哭無淚。馬的,就這麼簡單到可以去死的道理,他怎麼會以為這女人有什麼特殊能力……
慢著!
「我說過不許叫我小飛,我哪里小?」
男人對「小」這個字,有很深的怨念,就像女人對胸部大小的執著是一樣的。
但白雪白早騎著她的小50絕塵而去。
從這天起,因為某種傷及自尊的原因,關飛行在家里再也不玩易容這游戲了。
騎著小50的白雪白在派出所的車棚里停好自己的愛車,急匆匆的進門打卡。
萬幸啊,是藍字。
她早就打算好了,這個月拿到不休假獎金,可以用這筆錢給兩個小朋友添置些新物品,小孩子長得快,才幾個月,身板就好像吹氣似的又大上許多,好像也差不多要換新鞋了。
「雪白,灣水路的133號有火警,177號有對夫妻吵架自殺,你和XXX五個人一組為單位,趕快到事發地點!」掛掉電話的老鳥組長緊急調派人手。
「是……」敬禮,菜鳥趕緊執行任務去。
然而白雪白這一去,再也沒有回來。
「你在這里做什麼?」悠閑拿著水蜜桃優格一口一口舀著吃的人踱到某人的身邊來。
一個冷眼拋過去。「等門。」
「等誰的門?」很白目的問法。
一簇火苗點燃在已經心浮氣躁的男人眼底。
一趟南北奔波,他已經超過48小時沒見到她,而她居然下了班還不趕快回來讓他解解相思,就不要讓他馬上見到她,否則,哼,只要讓他見到,非好好把她抱在懷里啃上兩口不可!
「還會有誰,不就是你那未來的嫂子。」天使也出來湊一腳。
這些天在人家家里當寄居蟹,他可看透了,他這老友已經泡進那個叫什麼愛河的河里去了,而且種種跡象可循,這輩子大概游不上岸了。
「她天天在這時間回來,有什麼好等的。」關飛行嗤之以鼻,對于一只每天都會按時飛回家的鴿子到底有什麼好心急的。
真是搞不懂,那小女人有什麼魅力,女人不都一個樣子嗎?
「她遲到了。」莫名的,他今天特別心浮氣躁。
「大驚小怪……」這優格還滿合他吃的,下次叫那女人多買一點回來。
「咦,那是什麼味道?」天使跟那兩兄弟是隔著紗窗說話的,後院一有動靜,他很快察覺。
「我也聞到了……有火!」關飛天不只聞到煙味,也看見火光,他動作敏捷的越過天使,隨手拿起滅火器就往起火點跑。
後院可是白雪白最喜歡的地方,卻偏偏每次就有人看它不順眼。
三個男人通力合作,很快撲滅一場不明原因的火。
起火點很奇怪。
踢了下還殘留著油漬的泥土和燒焦的打火機,天使很確定的說︰「起火點有三處,是人為縱火。」
「你確定?」
「嗯。」
「為什麼,難道跟上次是同一批人?」關飛天不得不往這方面想,最近與他們有過節的也就那一些人,難道還有黃雀在後?
這時,去接電話的關飛行回來了。
「派出所打電話來,說那個小女人失蹤了。」
關飛天的腦筋忽然斷電半秒,黝黑的臉意外沒有任何表情,但是脖子的青筋卻浮了起來。
他身邊的兩個男人都感覺到他那無聲的肢體中有股山雨欲來的危險。
「那個什麼組長的說,雖然失蹤沒有滿二十四小時,但是他們已經通報告單位注意,會在第一時間有所動作的。」
「調虎離山。」四個字從關飛天嘴里迸出來。
放火的人對于火災的大小並不在意,他們要的是拖延時間。
「我知道她在哪里喔。」關飛行露齒咭咭。
「快說!」語氣中只有冷意。
「求我!」關二少很不識相。
天使翻白眼。
果然,關飛天鋒利的目光頓時將白痴弟弟的身上刺了兩個窟窿。「不要逼我把你打成豬頭。」
「好吧,當我沒說。」有人還想以退為進。
「別玩了。」天使很想為關飛行掬一把同情淚了,就不知道這件事情了了之後,他會是怎麼個死法。
「她身上有微型追蹤器。」
「你居然在她身上裝那種東西?」既想掐死他,又慶幸她身上有那玩意,關飛天這輩子的心情從沒有那麼錯綜復雜過。
「現在重要的是先知道她人在哪里。」天使很克盡中間人打圓場的本分。